“什么时候只靠着看一眼现场,就能确定真相了?”
南至冷声道。
察觉到陆翩翩的紧张,南至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陆翩翩不安的心,慢慢归于平稳:
“我可以给南至作证,舒月窈是自己摔下去的。”
陆翩翩暗自庆幸,还好有她在,不然,是非黑白,就真说不清了。
为了陷害南至,舒月窈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管不顾,是陆翩翩没想到的。
顾景逸眼皮轻掀,扫了陆翩翩一眼。
“陆翩翩是你的好友,帮着你说谎的可能性很大,不是吗?”
顾景逸单手插兜,笃定了南至无法自证。
至于舒月窈肚子里的孩子,顾景逸也是可惜的。
不过,能让南至放弃离婚的念头,也不算那孩子白来世上一场。
“南至,我的身体情况,你很清楚。
月窈肚子里的,是我唯一的血脉。”
顾景逸将“唯一”二字咬的极重,威胁意味十足。
顾氏眼下是出了问题,但不代表他顾家也就此倒下了。
南至妄想通过背后的一点小手段,就逼他放手,简直异想天开!
空气瞬间凝滞。
南至冷冷看着顾景逸,毫不掩饰脸上的讥讽之色。“唯一吗?”
想着前两天刚查到的资料,南至难得,对顾景逸的厌恶,生出了一丝怜悯。
本来,她不准备戳破这层窗户纸的。
可惜,舒月窈那个没脑子的,竟然主动来招惹她!
“顾景逸,上个月二十三号,前海游轮一号包厢里,和舒月窈暧昧不清的,可不只有你一个男人。
如果我是你,会先确定舒月窈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顾家的种!”
南至对顾景逸,已经说不上失望了。
本以为顾景逸多少还有点脑子。
可惜,这人太过自负。
顾景逸平静的面容上,闪过一抹震惊:“你在胡说什么?”
就连不远处,已经快失去意识的舒月窈,都绷紧了神经。
“姐姐,我知道,你嫌我肚子里的孩子影响了你和景逸哥哥的关系,可你怎么能污蔑我呢!”
实则,舒月窈的心,都乱了。
她和顾景逸游轮约会,南至怎么会知道?
难道,那个不中用的,没走吗?
搂着舒月窈的顾母,此刻也变了脸。
她粗暴地将舒月窈往地上一推,就站了起来。
“南至,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顾母看看舒文斌夫妻,又看了眼顾景逸,最终将矛头指向了南至。
“顾家家大业大,区区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吗?”南至无情回怼。
别说她手里没有证据,就是有,她又凭什么拿出来。
顾母清楚,南至不会再透露什么,眼珠子飞快转动。
“景逸,走,去医院!”
顾母只是跋扈,但不是没脑子的。
只要让医院给舒月窈肚子里的孩子,做穿刺鉴定,就真相大白了。
顾景逸不想离开,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今天不能逼着南至服软,那他和南至的婚姻,就彻底无法回头了。
可,舒月窈让他戴绿帽子,也不是小事。
他可以不爱舒月窈,但不代表舒月窈有权利和其他男人不清不楚!
犹豫片刻,顾景逸就顺着顾母,带上舒月窈去了医院。
不过片刻的功夫,人就走了个干净。
陆翩翩看着顾家空荡荡的门口,傻了眼。
“南至,舒月窈肚子里的,真不是顾景逸的孩子?”
顾景逸那么精明的人,竟然被舒月窈耍了?
陆翩翩不知道该幸灾乐祸,还是心疼她和南至这一夜的遭遇。
天知道,舒月窈摔下台阶的时候,她有多害怕。
顾景逸是个废人,舒月窈肚子里的孩子真没了,顾景逸母子,一定会活撕了她们两。
看着只有一地血迹的空荡,陆翩翩依旧不能回神。
南至麻木地走下台阶,从血泊中,捡起了最后一块玉镯碎片,低声回了陆翩翩一句:
“我不知道。”
起初,刚得知舒月窈怀孕,她的心情,很复杂。
她和顾景逸成婚八年,都没有孩子。
为此,顾母这个婆婆,指着鼻子骂她是不下蛋的鸡。
可舒月窈和顾景逸,私下里苟且,却那么顺利就有了结果。
南至一度怀疑,她和顾景逸的结合,是不是就连上天都不同意。
然而,等冷静下来后,南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顾景逸看似对舒月窈处处体贴疼爱,可顶多,也只是给了对方一些物质上的补偿。
明面上,他更是和舒月窈保持距离。
如果顾景逸想让舒月窈生下顾家的血脉,只怕舒月窈早就上门挑衅她。
可事实上,舒月窈上门挑衅,也只是炫耀顾景逸送她的东西,以及顾景逸给她“留下”的暧昧痕迹。
事出反常必有妖。
向来谨慎的南至,立刻找了人调查。
只可惜,时间太紧,对方也只确定,舒月窈和顾景逸,上月二十三号在游轮偷情。
但南至可见不得顾景逸拿捏着孩子步步紧逼。
顾景逸就算想污蔑她杀人,也得先确定,舒月窈的孩子和他是否有关系。
“走吧。”
抬头,看着逐渐亮起的天空,南至的声音沙哑。
陆翩翩连忙跟上南至:“南至,你说,舒月窈的孩子,还能保住吗?”
医院。
浑身是血的舒月窈,被抬上了担架。
顾母小跑着跟在后面,嘴上不停催促着:“医生,先给孩子做个穿刺鉴定!”
舒月窈听着,用力抓着衣角的手指,指尖已经泛白。
腹部剧烈的绞痛,让她冷汗涔涔,她却不敢松懈半分。
直至,被推进急救室,舒月窈才松了口气。
她挣扎着起身,拉住要手术的医生,一脸的哀求:“医生,能不能不要做穿刺鉴定。”
门外,张月娥紧张地抓紧了舒文斌的胳膊,大气都不敢喘。
“老公,月窈的孩子,能保住吗?”
张月娥没什么道德,但对舒月窈,却极尽疼爱。
她是真的担心。
“月窈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苦,我.”
张月娥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舒文斌亦是担心的,可更多的,是忧愁。
南至那个孽障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月窈肚子里的,可能不是顾家的种啊!
同样身为男人,舒文斌太明白,这句话的威力了。
如果南至说的是真的,那不仅月窈,就是他,也要承受顾景逸疯狂的报复!
舒文斌不敢细想,只悄悄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顾景逸。
此刻,顾景逸正面容阴沉地盯着急救室的大门。
而顾母,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儿子,舒月窈可不清白。她亲妈,就是个偷男人的贱货,说不好,舒月窈就随了根。
事关你的血脉,千万不能马虎,一定要让医生给出鉴定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