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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第 41 章

作者:执笔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很淡很淡的药香裹挟着皂角清香,钟玙有点发懵,这变态好像和自己用的是同一款皂荚。


    似乎预判了她的想法似的,她的手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拉住,那人压着笑,胸腔一震一震的,道:“让各位见笑了,内子与我闹脾气呢。”


    老板目瞪口呆:“她夫君不是死了吗?”


    九筒也震惊:“你什么时候成亲了?”


    钟玙一抬头,看见季明知那张被涂黑乔装了的脸。


    这样子的季明知,好像也不错,钟玙莫名就很想笑。


    她硬是憋回去,冷着脸,凉飕飕反问道:“是啊,我的夫君不是死了吗?”


    季明知抱着摇晃了晃她,忍俊不禁道:“夫人,总不能一吵架你就到处说我死了吧?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许是这夫妻调趣的画面太过自然,官兵们看了一眼,没有怀疑,又回到队伍中。


    钟玙挣脱了他的怀抱,就要离开,老板在后面叫住她:“这位夫人,你还没给钱呢!”


    季明知低头看到她手中的匕首,怔了片刻,眼角登时泛出更加灿烂的笑意,道:“夫人是想送我的吗?”


    老板急忙接话:“对啊,她说你最喜欢这样的匕首了,这不是睹物……定情之物嘛。”


    钟玙狠狠踩了一脚季明知的脚背,道:“你付钱。”


    季明知付了钱,一瘸一拐地急匆匆追上钟玙,低声下气道:“夫人莫要生气了。”


    钟玙转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道:“你叫我什么?”


    季明知道:“夫人?”


    他好像还没意识到不妥,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钟玙提醒道:“我的夫君死……”


    季明知立即捂住她的嘴,道:“好了阿玙,师兄错了,别咒你夫君了。”


    钟玙走在前面,季明知就紧紧跟在后面。


    忽然不远处一盏蛟龙天灯像活过来了般,轻点流水,柳枝拂身,直冲上天,照亮了整片夜空。前面有人拿着响锣高声念百姓们挂在树上的愿望:


    “愿天下太平,再无战事。”


    “愿财神降临,一夜暴富。”


    “愿仕途顺利,一路高升。”


    “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情定三生?。”


    “愿我的孩子早日归家,无灾无愁。”


    “愿我的夫人生辰快乐,岁岁无虞,昭昭如愿。”


    这个愿望?钟玙停下脚步,一边眉毛高高翘起,狐疑地看向季明知。


    她的眉尾被附近灯火染成淡淡的金黄色,季明知立即凑上去,赔上笑脸道:“天下人有天下愿,而我只愿我的阿玙能长安宁,多喜乐,永无愁。”


    钟玙在那双金色的眸里失神片刻。有什么在怦然萌芽,一发不可收拾,也许那芽早就舒展多时,只是她不曾留意,因此根深蒂固。


    就在这时,蛟龙天灯飞至前方石桥上空,无数人蜂拥而上,争相追逐。在一片拥挤与踩踏中,只听“噗通”一声,石桥竟被人潮挤垮,桥上的人纷纷坠入河中。


    水面平日看似平静,实则比目测要深得多,更何况夜色昏暗视物不清,更易溺水。季明知与钟玙对视一眼,匆匆留下一句“等我”,便毫不犹豫地奔向河边,投身救人。


    钟玙其实早就不那么怕水了,于是也跟着去了河边。他在河中救人,她就在岸边接人。


    河水暗潮涌动,更深的下面似乎有什么在搅动,季明知的脚被水草缠住,他用匕首飞快地划断它。


    最后一个被季明知拉回岸边的,钟玙定睛一看,竟是她的微云师妹。


    叶依依半睁着眼,神态迷离,显然已经筋疲力尽。她原本可以用符术飞上岸,却不敢贸然暴露身份,只能生生熬到现在。


    钟玙看见季明知托着她,而她的手也紧紧攥着季明知的手肘不放,嘴里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季明知试图扯开她的手,她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好像冥冥之中总有些注定的宿命躲不开。


    钟玙的眼睛莫名有点酸,她做任何事都极有自信。即使并无成算,也绝不后退,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可唯独在季明知这个人身上总是不适用。也许是因为,自己这份气运是偷来的,所以才会如此没有底气。


    她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好不让脑海中的九筒发现。


    而在叶依依半睁的眼中,只有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她猛地伸出手,像是在一位虔诚的渴求希望的信徒,道:“师姐,救我。”


    钟玙并没有听见她这句微弱的呓语,伸出温暖干燥的手心,坚定地把她拽了上来。


    有守乐师姐在,叶依依放心地闭上眼。


    好在修士的身体比一般人更加健强,即使是柔弱娴静如叶依依,也不过是长时间落水后精神不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大碍。


    钟玙将手帕浸入热水里,拧干,轻轻擦拭叶依依苍白的小脸。她委实没想到出生水乡的叶依依也是个旱鸭子,早知如此,就该牵好她的手,不与自己分离。


    她已经完全忘记是她自己松开了叶依依的手了。


    九筒在她识海里幽幽调侃道:“用你聪明的小脑瓜想一想,她可是原女主,落水那可是必要情节!”


    钟玙质问道:“就因为这个?”


    九筒感受到她识海里翻涌的怒气,虽然不理解,但识趣地闭口不言。


    冯尘同样感到后悔自责,直到夜深人静,他仍然抱着剑守在叶依依的门口一动不动。


    钟玙刚回到房间,喝了口冷茶,没坐一会儿,却又看到窗边熟悉的身影。


    她被逗笑了:“你从自己的正门进,又从窗户上爬进我的房间,季明知,你怎么……”


    季明知顺从地挨训,在没有点灯的房间,他的眼眸明亮如星,道:“师妹,我来履约了。”


    钟玙觉得自己在做梦,就好像那年她恍恍惚惚梦见师兄答应她要下山去集市玩一样。


    但下一秒,九筒在她脑中叫道:“带上阿芜!”


    又来了。


    钟玙瞬间清醒了,她冷着脸,一本正经道:“师兄,我可能没兴趣。”


    季明知目光暗了暗,不死心又道:“上次你喜欢的架子我又叫人打了一个,一起吃夜宵吧?”


    “叫上阿芜,这是任务!”九筒又强调了一遍。


    钟玙可惜地闭眼,生无可恋道:“好啊,那我们叫阿芜一起吃吧。”


    对面少年眼中星星点点的光芒彻底湮灭了。


    半晌后,钟玙在这个破败的院子内吃烤串。


    季明知新送她的烧烤架十分好用,用精铁打造,受热均匀,架上极嫩的黄牛肉里脊肉,在撒上些许孜然香料,香味随风飘散,令人馋涎欲滴。


    “可恶。”冯尘跳到屋顶,背过身暗骂道。


    而下面围着的三个人各有心思,却又都沉默不语,只听见钟玙眼疾手快的“呼呼”撸串声。


    阿芜小心翼翼地瞧了季明知一眼,再瞧了季明知一眼,变戏法似地拿出一只翠绿的草蚱蜢,低头道:“我不知今日是钟姑娘的生辰,仓促间只编了这只草蚱蜢,还希望钟姑娘莫要嫌弃。”


    钟玙顿了几秒,才想起来要鼓腮帮,她恪尽职守地鼓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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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作惊喜道:“多谢,我很喜欢。”


    ——才怪,她五岁就会编这种没用的小玩意了。


    她嘴里本来就塞满了肉,声音也就变得模模糊糊听不清楚。


    阿芜其实没听清,但并不妨碍他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看似深受感动,实则好感度纹丝未动。


    钟玙没有感情地撸串。


    九筒恨她是块木头。


    而另一边忽然嘶啦一下,季明知手中的油倒多了些,火苗升起来,架子都被烤黑了。


    然后就听见熟悉的叮声。


    钟玙不可思议地瞪了一眼季明知,季明知无辜地看她一眼,然后见她黑着脸闷了一大口花酒。


    钟玙实在没想到自己只是在屋里吃个烤肉,竟然还同时触发了暖心披风和投怀送抱两个任务支线。钟玙心里又蛐蛐了一万次狗屁系统。


    她只能故意装作很热的样子,把衣服脱掉。


    下一秒,一件披风从天而降。钟玙眯着眼睛瞧,只见季明知在她身前,细心地为她系好披风。


    失算了,怎么忘记了他还在她身边,哪轮得到阿芜。她余光瞟了一眼阿芜,看到他仅穿了件单薄的春衣,根本没有披风,便更加头疼。


    沉默了两秒后,钟玙借口支开季明知。等他前脚刚走,她立即伸手解开领结,把披风披在阿芜身上,言简意赅地吩咐道:“给我披上。”


    没有机会她就只好暴力创造机会。


    阿芜有一瞬间无法克制自己看智障的眼神。


    他顿了顿,阴森森地笑道:“是。”


    好感度突然涨了三点。


    钟玙在他身上获得了莫名的成就感,但她并不蠢,从他转瞬即逝的表情中隐隐意识到一点——阿芜此人似乎并不能区分喜欢与厌恶的区分,或者说,他的好感度仅仅只是情绪的波动。


    但九筒不知道,这便也足够了。


    钟玙轻薄的唇角勾起,趁他给自己系披风的间隙,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跌入他怀中,阿芜却忽然侧身一转,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他还是料错了,钟玙踮脚往后一蹬,生生撞倒阿芜,重重地压在他身上。


    “恭喜宿主完成‘暖心披风’、‘投怀送抱’支线任务。”


    九筒:“……”等等,哪里有点不太对劲?唉算了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对劲的时候。


    阿芜被压得快要吐血,不出所料地又涨了五点好感度,钟玙甚至趁乱给他一记肘击才爬起来。


    阿芜干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忽然放声笑道:“钟姑娘,你似乎在针对我?”


    钟玙也懒得同他装傻,理不直气也壮道:“是。”


    “为何?”


    钟玙想了想,指着自己道:“因为我想让你喜欢我?”


    阿芜被气笑了,他从未体会过人间的喜爱,但他又不是没见过人族爱得死去活来、难舍难分的那些怨侣们。爱也好恨也罢,反正绝不是她看自己这般,仿佛自己像一件称手的工具似的。


    要不是她这身贱骨头对自己还有用,要不是他只信她,阿芜恨恨地想。


    他深吸一口气,深情脉脉道:“钟姑娘,你没看出来吗,我已经很喜欢你了。”


    他虽然这么说,眼神却往季明知离去的方向瞟,艰难爬起来道:“我去看看阿季道长找到你的玉没有。”


    钟玙出手打晕了他。


    九筒惊道:“你在干什么?!他都说喜欢你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在说谎吧?”


    阿季?


    钟玙咬牙切齿地想,才几天,怎么就叫得这么亲切了?还是打得太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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