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熹微之时,添香楼突然热闹起来。
“竹叶青,你这是从哪儿捡来一个俊俏郎君啊?”
一妖发问,众妖纷纷围上去。
只见身着绿衫的青年揽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走进来,那少年身着紫衣,白皙的脸映着绯红的颜色,双眼紧闭,纤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哇,长得可真好看,”一个年轻的男孩凑上去,痴迷地摸了摸少年的脸蛋,似乎被烫到了,立刻缩回手,盯着青年说,“你个淫蛇,给人家下蛇毒了?怎么这么烫。”
另一个妩媚的女人则摸了摸少年腰间的环佩:“看上去就很贵,是个大主顾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竹叶青护住少年解释道:“好了,都不要再问了,我们两个是旧识,他今天只点了我。”
说罢,他扶着怀里的人向天字号厢房走去。
迷蒙之间,雪昼感觉自己被人放到了一张柔软的床上,紧接着,冰凉的触感抵上他的额头。
蛇妖的体温本就不高,他这样摸来摸去的,还真给少年摸醒了。
雪昼缓缓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绿衫青年正微笑看着他。
“你醒了,”竹叶青开门见山地介绍了自己,“这个时辰,周围做买卖的也就只有我们添香楼,我回来的路上看你倒在雪地里,便自作主张将你带了回来,你不会介意吧?”
雪昼的喉咙干涸得不像话,已经说不上来什么句子了。
竹叶青倒很体贴,他主动给少年倒了一杯水,喂到嘴边:“你应当还记得我,上次你在添香楼门口踌躇许久,我还上前和你说过几句话呢。”
“咳咳——”雪昼忽然呛了口水,将茶杯推开,嗓音沙哑,“多谢。”
竹叶青知道他这是想起来了,便说:“想必你晕倒在我们添香楼的必经之路上,也不是无意,看你身体这幅情况,应该也是来我们这里寻乐子的。”
他语气幽幽地说:“你这个样子,如果不快点找人帮忙,可是会出大问题的,若是还想让自己做个正常男人,不要憋着。”
雪昼抬眼和他对视,后者轻轻勾唇,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一对竖瞳却冷冰冰地睨着他,给人一种反差错觉。
“你,”雪昼微怔,“你是蛇妖?”
“是呀,小郎君喜欢的话,我变成蛇跟你玩玩儿也可以,”竹叶青笑眯眯的,“在上在下都好,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
雪昼慢吞吞地咽了咽口水,说:“我要想想。”
他的视线移得很慢,眼珠转到某处,指尖抓紧身下的被衾,突然一阵后怕地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竹叶青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牖:“寅时刚过。”
雪昼松了口气。
还有时间,但时间也不多了。
他陷入史无前例的纠结当中。
竹叶青坐到床侧,冷冽的香气飘过来。
他凑近少年:“看你的穿着,应当不是什么普通人,对自己的清白如此在意,想必也是心有所属,怕家妻误会?”
雪昼不知道该怎么回。
他倒是没有心上人,但,这副身体也不是说糟蹋就能糟蹋的。
毕竟是衔山君耗尽心血铸就的身体,雪昼总觉得自己没有权利随意支使,不管怎么说,都应该请示衔山君的意见。
可是,可是。
衔山君连修士私通都容不下,还能容下他做出此等污秽之事?
竹叶青娓娓道来:“你放心,咱们萍水相逢,又是利益交换,事后桥归桥路归路,我嘴巴很严的,绝对不会泄露半分。”
雪昼唇瓣张合,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竹叶青摸了摸他发烫的手臂,弯腰凑上前来,悄声问:“还没问过郎君,郎君喜欢上,还是下?”
说完,他对着雪昼轻轻吹了口气。
一股奇异的竹叶清香袭来,少年缓慢地眨眼睛,眼皮变得沉沉的,吐息也变得火热。
“我、我……”
不知怎的,眼前的绿衫青年忽而和记忆中那个身着苍葭锦服的高大身影重合,扰乱他的判断能力。
雪昼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来,但他记得,苍葭是卫缙惯爱穿的颜色。
“什么?”竹叶青附耳凑上去倾听,“我在听呢,郎君。”
雪昼垂下眼,睫毛抖了抖,滚烫的指尖在自己的腰上摸来摸去,颤抖着取下沉甸甸的钱袋子:“钱……我要给……”
“扑哧”,竹叶青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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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住笑了一下,心中觉他可爱的同时,也放下心来。
看来这是同意了。
他勾住沉甸甸的袋子,随意瞟了一眼,讶道:“小郎君年纪轻轻就这么有钱,看来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少爷啊,袋子里连个碎银的影儿都见不着。”
雪昼合上眼皮,深深吐息。
竹叶青顺手取了块金出来放在手里掂量:“就这一枚,够买我好几次了。”
他将钱袋子往地上顺手一扔,将雪昼按在床榻上,横跨着坐在他腰间,双手抚在少年胸膛,开始解他的衣衫。
“不过嘛,服侍郎君这样漂亮的,倒贴我也愿意。”
要是未经人事的小雏鸟一只,他就更爱了。竹叶青三两下便把雪昼的上半身剥干净,指尖毫不留情在他身上揩油。
少年劲腰细瘦,显出两条漂亮的人鱼线,微薄的胸肌随着呼吸节奏起伏,皮肤白皙,看上去就是蕴着力量的好身材。
自重生以来,雪昼日日勤加修炼,从无懈怠,自然和在青蘅山时判若两人,如今年岁渐长,更是脱胎换骨,和从前气质判若两人。
竹叶青贪婪的目光移到他心口,指尖弯曲刮了刮那道伤疤:“郎君这心口的痕看着好狰狞。”
冰凉的触感激得雪昼打颤,他喘息着,一字一句用错乱的气息说:“别,别碰我,直接做你的正事就好。”
怎么一点儿情趣都没有呢。
竹叶青拉长声音说了句好,三两下开始解自己的衣衫。
万事俱备。
他拉下雪昼的亵裤,正要继续动作,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的门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巨响!
“嘭”一声!
门板被人踹得四分五裂,再不能复原。
这声音吓呆了床上二人,雪昼稍微清醒过来。
定睛看去,只一眼,顿时吓得灵台清明。
烟尘之中,苍葭色的身影伫立着,明暗交错下,映着卫缙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厢房的门框在他颀长挺拔的身量映衬下,显得过于紧窄、矮小。
卫缙那双桃花眼带着杀人般的寒意扫过来,在见到雪昼衣衫不整时,更是危险地眯起。
“卫雪昼,”他咬牙切齿,死死地盯着床上紧贴的两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