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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作者:柳不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夜里回到房间,他连忙将浑身上上下下都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那只丢失的耳坠。


    细细回想,也记不起是何时丢的。


    雪昼对自己的东西一向爱惜,思索一阵,还是决定出去找找。


    此时祈徵听到有人敲门,还以为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打开门一看,略为吃惊。


    “雪昼,你怎么来找我了?”


    门外,少年将耳饰褪得干干净净,他伸出手,掌心躺着一只朱樱琉璃坠:“我的首饰丢了一半,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


    祈徵长长舒了一口气:“嗨,我还当是什么,险些以为是我做错了事,大师兄唤你来找我去挨训。”


    雪昼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是我吓到你了。”


    “别别别,不用跟我道歉,”祈徵凑上去看了看他的手心,给他支招,“要不我们托几个宫人一起去找找?若是宫内都找不到,想必一定是丢在回宫的路上,被别人拾走了。不过这耳坠长那么漂亮,找回来的可能不是很大。”


    雪昼忙问:“那今日在城郊的庙观,你可见到我戴着完整的一对?”


    祈徵实在想不起来这些细节,当时他的目光全落在雪昼的脸上,哪注意这些微末之处。


    想了半天,他才不甚确定说:“好像当时就已丢了一只。”


    雪昼:“既然如此,那这耳环大约就是在宫里丢的了,我现在就去找。”


    他对祈徵连连道谢,转身攥着那只朱樱坠快步离开。


    这本来也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雪昼并不打算使唤那些宫婢给自己干活,但没有皇帝的允许,他也无法擅自去后宫,只得在太极殿附近打转。


    入了夜,太极殿仍灯火通明。


    雪昼隐隐约约瞧见不少人立在殿前,皇帝就站在人群中,正紧抓着一个人的手不放,不知在说些什么。


    卫缙好似也在其中。


    雪昼望见他,脚步下意识向那处走去。


    附近的宫侍们见状,赶忙拦住他。


    “这位仙师,这么晚了,不知您有何要事?”


    雪昼想了想说辞:“我是天授宗门下弟子,看太极殿前人多眼杂,这才想过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宫侍道:“这半夜啊,一下子来了好几宗的修士,他们方才到皇宫,陛下正在殿前召见,不是什么要紧事。”


    “好几宗?”雪昼心惊,“陛下不是只请了天授来捉鬼吗?为何如此大动阵仗。”


    宫侍苦笑:“陛下的心思,哪里是奴们晓得的,小仙师便是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雪昼默了默,脑海里忽地晃过先前衔山君同他讲过的话。


    “宗主派我们来这里,本就不是为了替卫越泽杀几只小鬼。”


    不是来杀鬼的?那这样大张旗鼓地将一重天英杰们引来此地,难道是有大事发生?


    雪昼心中好奇更深,他又向前小走两步,试图看清楚为首的那几人是何模样。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幽幽的质问。


    “这么晚了,雪昼不睡觉,这是偷偷跑出来看谁啊?”


    紧接着是宫侍们慌张跪拜的声音。


    “拜见宁亲王!”


    ……


    太极殿前,皇帝看着眼前芝兰玉树的青蘅宗宗主,溢美之辞源源不断:“久闻景云君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这气度比起朕那皇叔也是丝毫不逊色啊!”


    瞧瞧这通身清冷出尘的气质,世上哪个能出其右。


    崔沅之宠辱不惊,脸上浮现微笑:“陛下过誉了,实愧不敢当。还要多谢此次陛下盛情相邀,为我主理定亲事宜,否则也难以得见天颜。”


    听听这客气话,说得人心里极熨帖,皇帝心花怒放。


    他左右看了眼崔沅之身后:“话说回来,怎么今夜没见到那氐人族的女王啊?”


    崔沅之解释:“明珠家中有故,怕是要晚些才能抵达皇都,不过陛下大可放心,我们必不会误了陛下定下的良辰吉日。”


    皇帝哈哈笑道:“哎,朕哪里是担心这个,只是朕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生着鲛尾的人鱼呢。”


    崔沅之仍是微笑,目光却移到远处石阶下那处昏暗的角落。


    他道:“方才见衔山君匆匆离开似有要事,看来是与人有约。”


    皇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葭一红两个重叠的身影,不是卫缙与雪昼还是谁?


    不知那二人说了些什么,雪昼垂着头,叫人看不清样貌,卫缙人又生的笔挺高大,将雪昼的样子掩了个严严实实。


    这时,崔沅之问出了今晚的第一个问题。


    “那是谁?从前不曾记得衔山君身侧有过什么人。”


    皇帝眼睛转了转:“是皇叔的美人呗,好似极得皇叔器重,听说修为厉害的不得了,今天帮朕捉了不少鬼。”


    “你看那小美人身上的红衣绮罗,都是我大卫皇室上好的织光锦缎,更别说这通身环佩,腰带首饰,哪样不是御赐之物?”


    崔沅之眯起眼,饶是他目力极好,也不能生生穿过卫缙的背脊看到那人的长相:“是个女人?”


    女人?皇帝扑哧一声笑出来。


    “景云君急什么,往后这几日有你们见面的时候,届时那雪昼是男是女,一瞧便知。”


    雪昼,原来那个人叫雪昼。


    想不到,几年未见,卫缙竟有了一段良缘。


    崔沅之本也只是单纯好奇,眼下心思回转,便没再想这回事。


    小皇帝跑去找别人叙话,宫侍们引着青蘅宗修士向居所行去。


    路上,崔沅之腰间的藤鞭闪了又闪,须臾间化形成一个棕衫少年,名叫柏柯。


    他前后左右看了眼,见都是青蘅宗自己人,这才兴奋开口:“宗主,您和明珠姐姐真要在人间定下婚约吗?”


    崔沅之嗯了一声。


    柏柯捂住嘴痴痴地笑,八卦道:“我看宗主和明珠姐姐也是互相欣赏的,为何不能趁此机会假戏真做?”


    崔沅之伸出手,指尖点了点少年的眉心,无奈一笑:“我们像现在这样合作就很好。”


    更何况明珠极富野心,在极东之国政权稳固前,他对她来说只是个借势的工具。


    “宗主,我方才还听见皇帝说明日神权宗也会来,到时是不是有机会见到鹤渊了?”


    自三年多前青蘅后崖出了那事,小灯坠死,鹤渊也自请下山,唯有他继续留在青蘅宗陪伴在崔沅之左右,当真是一段生离死别。


    后来听说鹤渊得了机缘,已拜入神权宗门下,成了天资聪颖的小师弟,崔沅之还特意修书一封,托神权宗宗主多多照看这位门下小弟子。


    “你二人必是得以相见了,”崔沅之说,“不过皇帝寻我们来此,定不只单单为了我的婚事这么简单,怕是你与鹤渊也没有多少时间叙旧。”


    柏柯却不在乎:“不妨事的!我们两个能有机会说说话就好。”


    紧接着他又说:“如此一来,我们也算是齐聚了吧,这个时候,要是小灯在的话就更好了……”


    说完,他立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忙捂住自己的嘴。


    小心翼翼抬头打量起崔沅之的神色。


    月光朗照,宫烛摇晃,映得男人那张俊美的脸更加温柔。


    他的视线望着前方,唇角带笑,步履沉稳,似乎没有听到柏柯这句戏言。


    吓死了,还好宗主没听清。


    柏柯抚了抚胸脯,再不敢乱说话了。


    夜半,整个皇宫陷入沉睡。


    崔沅之梳洗完毕,披着发走到窗牖前,将两扇窗缓缓推开。


    他望着天边那轮明月掩映在乌云中,久久的看着那道辉光,久久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


    却说这边,雪昼偷看被卫缙抓了个正着,此时难免局促。


    卫缙似笑非笑盯着他,似乎在等他给个解释。


    雪昼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只好摊开手心,如实坦白:“我出来找丢了的首饰,走到这里……见您好像在人群中,就多看了几眼。”


    这么坦然承认还是有些羞愧,幸而此时是深夜,无人瞧见他脸上的薄红。


    不然被衔山君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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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怎么办。


    雪昼低下头,只觉得卫缙的视线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顷刻便将他脸烧得滚烫。


    天知道他本意不想做出这番造作之姿,可完全控制不住。


    还不都是这具身体可恶的发情期害的!


    卫缙睨了眼那朱樱珥,又道:“在这里站了这么久,可瞧出今夜殿前问话的修士都有谁?”


    雪昼摇了摇头:“天色太晚,实在看不清,还望衔山君明白示下。”


    卫缙颔首,他双手背后,神色莫测:“不知就好,走吧,我送你回去。”


    雪昼眨了眨眼,不明所以。见他已经向前走了,这才快步跟上。


    卫缙将他送回寝屋中,却并未离开,而是撩开衣摆坐在小几前,慢条斯理地道:“听宗门医修说你近日睡得不好,夜里总是魇着,我就在此,看你睡熟了再走。”


    雪昼吃了一惊,立马开始回忆:我之前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没等他想明白,第二个问题又浮现出来:那几个医修都跟衔山君说什么了?


    有没有将他身体的秘密说出来?


    难道衔山君是来兴师问罪的?他发现自己最近变得有点□□了?是不是要把自己逐出天授宗了?


    可是他还什么都没做呢,既没找道侣,又不曾做下丑事,冤枉啊。


    雪昼此刻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身体也因为胆战心惊不再燥热。


    跟那什么劳什子发情期相比,还是留在衔山君身边最重要,一定要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不能做出任何有损宗门清誉之事。


    他想张嘴为自己辩解一句,但看卫缙已经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茶,话又被自己咽了回去。


    雪昼视线扫了眼床榻上略微垫高的枕头,那里夹着几本册子,都是民间大夫推荐他去书店里买来的,说是对自己的症,他还打算今夜睡前仔细研读一番。


    可要是衔山君在的话,这等禁书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翻开一页。


    雪昼纠结的目光收回,再向小几处看去,正巧与卫缙似笑非笑的视线撞到一处。


    一颗心当即砰砰跳起来,不知道是身体又发病了,还是为着男人那双好似看穿一切的桃花眼。


    雪昼浑浑噩噩梳洗完毕,老实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大约过了半刻钟,身体就开始燥热起来。


    就是这种感觉,有那么几个夜晚,就觉手脚发热,口干舌燥,想寻一处冰凉妥帖的地方依靠上去。


    今夜这种感觉尤甚,想来必是因为衔山君在一旁候着的缘故了。


    雪昼抓紧被子,难耐地翻了几趟身,就是不敢睁开眼面对卫缙。


    他稍稍将被衾向下扯了一截,露出上半身子,袖口也撸开,强迫自己运功,心里念着功法。


    许是心理作用,念着念着果真好受一点,便翻来覆去地念,企图捱过这通煎熬。


    明日……明日一定将那些书看了!在书里寻个妥帖的纾解法子,再把它们都烧了,不留把柄。


    功法与这条执念反复在他脑海中纠缠,慢慢的,睡意袭来,陷入黑甜。


    烛火悠悠,几前的男人这才将手中冷透的茶放下。


    他走到床前,借着灯光审视着少年的睡颜。面色带粉,红唇润湿,漂亮的双眉紧簇,仿佛极难受。


    卫缙看向雪昼的小臂,此时褪去手镯,唯余白璧无瑕,如嫩藕一般。


    他将指尖搭在脉搏处,神情莫辨,须臾之间,脉脉流动的法力顺着手腕传遍少年全身。


    半柱香过后,卫缙又弯下腰,伸出手轻轻将雪昼的后颈抬起,抽出那几本藏在枕下的书。


    隔着手套,也能觉出这些书册那粗糙的质感,随意翻了几页,卫缙眸色翻滚着浓重且奇怪的情绪,面色却不改分毫。


    末了,他还将那些书按照顺序原封不动压了回去。


    动作时,冠起的长发顺着耳侧落下,和雪昼瀑布一样的墨发纠缠在一起,少年乖乖躺在他怀里,任由两人鼻息交错。


    卫缙仿佛也被那热腾腾的身体影响了似的,峻挺的鼻尖渗出细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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