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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 5 章

作者:柳不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转眼又是几日。


    天授宗发出的回信于三日后抵达人间的皇宫。


    大卫的小皇帝看了信,一拍桌案从龙椅上站起,喜道:“皇叔终于答应助朕捉鬼了!快快,吩咐下去,朕要好好款待天授宗派来的修士们!”


    万事俱备,他又唤来内侍:“记得将朕后宫那些讨趣儿用的小妖们锁起来,万不能叫皇叔瞧见,他一向不喜这些异族。”


    那内侍心领神会,匆匆出去了。


    待到天授宗一行人抵达皇都,皇帝又赶了个大早,沐浴焚香,梳洗打扮。


    适逢临近年关的腊月,天降小雪。


    听到宫侍禀报,说宁亲王已带着众修士入了宫门,他立刻风风火火地前去迎接。


    噔噔噔快步沿石阶而下,就见他那皇叔正抱臂悠闲着走下御赐的金辂车,腰身笔挺,衣袖猎猎而动,一派仙风道骨之姿。


    皇帝欣喜开口:“皇——”


    叔字还未喊出,就见卫缙转身撩开辂车的门帘,不多时,里面又钻出一位红衣美人。


    小皇帝急忙刹住脚步,嘴巴微张。


    皇叔什么时候能够忍受与人同乘了?


    他惊在了原地:“叔,这,是?”


    那美人看上去极为年轻,定睛细看,才分辨出是个少年。


    只见他背着一把金色的云纹长弓,浑身上下都戴着华贵的宝饰,尤其是那双朱樱琉璃耳坠,好不耀眼。


    皇帝按捺不住好奇心,歪着头看向卫缙身后,再张开口,声音也不由放轻了:“不知这位仙师如何称呼,朕觉得你十分面生,不记得从前见过你呀。”


    少年恭敬道:“在下雪昼,是衔山君的属下。”


    雪昼……这名字有些熟悉,皇帝一时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


    但此时也由不得他细想,目光瞟到一旁面无表情的卫缙,连忙狗腿地凑上去:“宁亲王这一路可劳累辛苦?朕已命人吩咐下去,为仙师们安排好地方休整,再过几日还有一场盛大的接风宴,为众位仙师接风洗尘。”


    卫缙俊眉一挑,并不拿正眼瞧他:“多谢陛下美意,不过,陛下千辛万苦唤臣来此,想必不是为了吃几口饭吧?”


    语毕,他拍拍手,也不顾皇帝的反应,扬声吩咐道:“雪昼,你带人下去搜查一番,看看这皇宫到底藏了何方厉鬼,搅得陛下不得安宁!”


    天授宗弟子对皇帝行完礼,纷纷训练有素地四散开来,向着皇宫深处走去。


    这般肆意张狂,惹得内侍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不该拦下,他们瞥见皇帝袖中的手指缓缓收紧,吓得大气不敢出。


    毕竟先帝驾崩时曾留下遗诏,宁亲王在朝时位同摄政王,可协新帝处理大小政事,他们就算想阻拦,怕也没那么容易。


    皇帝想起自己私藏的那些貌美小妖,讪笑:“皇叔,这宫里闹鬼的事儿自然是要查的,但怎能如此草率就……就……”


    卫缙垂眼瞥他,眸中闪过一丝轻蔑,他背过手,十分潇洒自然地拾级而上,向太极殿内走去。


    俨然将皇宫当自己家一般。


    皇帝咬牙切齿,望着他的背影,这才注意到卫缙那双黑色的手套,却不见他惯爱拿在手中的折扇,微微惊讶。


    皇叔这手是怎么了。


    ……


    禁宫深深,红墙黑檐,偶有路过的宫女内侍,不时向这边张望。


    雪昼举着一方石雕罗盘,仔细搜寻。


    不怪小皇帝隔三差五的往一重天递信,这皇宫中果真有鬼,不过气息却并不浓郁,想来不难对付。


    寻到一处萧索的宫殿,罗盘指针疯狂转动,直指殿内一处房屋。


    雪昼抬头看了眼宫殿门口的牌匾,犹豫几瞬,还是走了进去。


    脚下砖瓦都镶嵌得严丝合缝,瞧上去规矩板正,干干净净。


    可这里的每一处罅隙都好似生着一双眼睛,暗暗地盯着入侵者,视线贪婪。


    雪昼不由对这阴森森的地方生出抵触。


    那道莫名其妙的窥视就藏匿在阴暗的角落里,黏稠,怪异,令人倍感不适,且具有浓浓的侵略性。


    每当他感觉到背地里有谁阴恻恻地望着他,目光如舌头一般一寸寸舔舐过自己的皮肤,便浑身发毛,不适感便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身后忽地传来一道叹息。


    雪昼当即转过身,利落地抽出弓来,顺着声音方向看去。


    什么都没有。


    雪昼蹙眉,抬高声调:“谁在这里装神弄鬼?”


    又一道轻飘飘的笑声传了过来,这次距离雪昼极近,几乎就贴在他耳侧!


    那不可名状之物似有体温,少年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他的耳垂,闷笑声越发快意起来。


    “是谁?!”


    雪昼当即感觉那只耳朵不能要了,他反应极快袭去,那东西却化作一团黑烟,一溜烟窜出殿外,逃跑动作那叫一个快。


    拉开金弓,只听“啪”的一声,一道极其明亮的流光箭破空射出,速度快得仿佛要将空气撕裂成两半。


    追到宫门口时,恰好与同样拿着罗盘赶来的几名弟子狭路相逢。


    为首的青年名唤祈徵,乃宗门三师兄。


    他见到雪昼,立刻招呼道:“雪昼也是为那团雾蒙蒙的鬼而追来的?”


    雪昼点点头:“我们一左一右,夹道追击。”


    “好!”


    皇城之上,可见无数道飞影向城外掠去。


    天授宗弟子们顺着那东西逃跑的踪迹一路追到城郊一座破败的道观。


    祈徵再不犹豫,率先推开门闯了进去。


    带人四处搜索一圈,却寻不到这怨气的尽头。


    只见这道观四处贴满黄色鬼符,其上写着歪七扭八的字。


    他嫌恶地说:“不用猜,写的肯定又是那些垃圾话!”


    定睛一看,还真是。


    只见那符上写着:“皇帝小崽子,就凭你个毛没长齐的也配掌管大卫?明年是你登基第四年,我们鬼族会倾巢出动,不死族一脉将会接管人间与一重天,达成永治!到时候看我们杀不杀你就完事儿了!”


    这字条污言秽语,且因字数实在过多,正背面都写得满满当当,看得人鬼俱是眼晕。


    祁徵叫道:“这些下作小鬼真是狂妄,近年来总是用这种妖言蛊惑人心,光是咱们烧毁的这些都有多少了,便是宗门的藏书阁都不见得有这许多纸页!”


    另一弟子道:“三师兄,此事可还要回去禀报宗主?”


    祁徵:“自是要的,但在这之前,先让我看看是何方厉鬼藏身此观。”


    他抽出紫霜剑,带着几个师弟师妹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查遍整座庙观,均无所获。


    眼下,唯有贡案与那座高耸神像还没被动过。


    这神像极有可能是一重天的前辈,祁徵作为后辈,是不太敢对那塑身不敬的。


    他又将罗盘对准神像,只见盘上指针疯狂抖动,怎么看怎么都在暗示这里有问题。


    须臾间,他犹豫开口:“这里是什么观,你们可看出供奉的是哪位君子?”


    众人上下打量神像:“看着像位年轻的前辈,这民间塑身时样貌全凭想象,着实难猜。”


    祁徵又问:“年轻?会不会是大师兄啊?”


    当即有人反驳:“怎么可能,咱们天授乃是天下第一宗,大师兄更是青年翘楚,他的庙观断不可能萧索至此。”


    听上去极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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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祁徵不再迟疑,他命中人退下,剑光一闪,对着那神像便劈了过去。


    涂金塑身十分坚固,然那剑更为坚韧,霎时就将其砍作两半,浓重的黑雾铺天盖地倾泻而出,只见一个阴影飞身而出,对着祁徵扑过来。


    其余人皆被这浓烈的怨气冲撞出堂外,祁徵更是被那鬼影压在身上,鬼爪如利刃一般划破他的脖颈。


    祁徵发出痛叫,偏过头堪堪躲去,下一秒,那鬼爪又袭上他的胸膛。


    这厉鬼的法力怎会如此高强,比寻常那些杂碎尸鬼厉害数倍不止,实力竟在他之上!


    即将面临剜心之痛时,一道强烈的罡风自堂外飞来,三支流光箭羽精准向鬼面射去。


    红衣少年踏入堂中,闯进黑烟,与那不可名状的玩意交起手来,两厢对比,谁也不落下风。


    祈徵在一旁看得着急,又怕自己上前帮忙会打扰到雪昼,悄悄攥紧剑柄,大气不敢出一下。


    那鬼影并不恋战,见赢不了,便趁乱融入黑暗中,眨眼间消失了。


    雪昼则借着观内烛火探了一遍,发觉已无怨气,这才走到祁徵面前,弯下腰认真地打量着青年的伤势。


    “感觉如何,需不需要我助你疗伤?”


    祁徵脸一红,登时捂着流血的脖子站起来:“这点小伤不妨事的。”


    随后他将方才发生的事与雪昼一五一十地讲清楚。


    雪昼听罢,微微皱眉:“皇宫内怎会有如此厉鬼?这真是怪事一桩,不过你不要担心,回去我自会向衔山君禀明。”


    祁徵颔首:“若是大师兄处理此事,定能很快水落石出。”


    其余弟子连忙上前将祁徵扶起,雪昼的目光则落到那碎裂的神像上,充满了探究。


    他指了指满地的碎片:“不知这里供奉的是?”


    祁徵懊恼道:“我们方才也没认出来,这位君子的衣袍并非三大宗门的制式,想必是某个名不见经传的修士吧。”


    雪昼听了,从随身的荷包里抽出几块金元宝,顺手放进那掉了漆的檀木捐箱,便出门处理那些符纸了。


    有两位弟子悄悄凑在一起闲话:“雪昼大人腰间的环佩真多真漂亮,走起路来叮咚作响,真好听。”


    “你就羡慕吧,那些可都是皇帝这些年献给大师兄的珍宝,我们只有看的份。”


    祁徵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打断道:“好了,有什么话路上再叙,我们赶紧回宫,幸而也算有惊无险。”


    话没说完,他突然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摔个踉跄。


    低头一看,那神像的脸部碎片被他踩了个严实。


    他捡起来,伸手掸了掸上面的灰,这时旁边的弟子奇道:“咦?这神像有颗泪痣。”


    祁徵不以为意:“泪痣如何?”


    “泪痣啊!三师兄,”那弟子小声道,“一重天不刚巧有位君子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泪痣?”


    祁徵:“谁啊?”


    “景云君,青蘅宗宗主,崔沅之。”


    “哎呀!”祁徵如梦初醒,“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也不怪三师兄,那青蘅宗在这里名号不响亮,凡间少有几城为他修观的。”


    祁徵有点后悔:“可景云君与大师兄是好友,我劈了他的神像,岂不是也在对大师兄不敬?”


    那弟子指了指捐箱,安慰道:“这有什么,咱们这不是赔付了嘛。”


    祁徵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赫然回想起方才雪昼留下的黄金:“对啊,雪昼那些金子够给他修十座八座豪华道观了,我们也不算对不住景云君。果然,雪昼人美心善,堪为宗门楷模,我就知道大师兄看扇子的目光准没错!”


    他们一行人便高高兴兴跟着雪昼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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