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顶着一头发胶出现了。
“你偷听我们说话！”罗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这个阴险小人！”
“真自恋！我好好站在这儿欣赏景色，倒是你们——”
马尔福看着她们：“打扰了我的好心情！”
“赏景？真的吗？”
哈莉抬头望天，又绕到马尔福身后看了看庭院——这儿什么也没有，树叶子都快掉光了。
她无语地笑了一声。
“行了，愚蠢的格兰芬多们，看你们那副蠢样子——”
马尔福那副轻佻的眼睛在几个人身上打转，最后落回哈莉身上。
“我就大发慈悲地回答你的问题，波特——气味可以掩盖另一种气味。”
“可他有什么需要掩盖的气味吗？我是说，什么味道会比大蒜味儿更引入注意？”哈莉想不通。
“死亡的味道。”
马尔福的脸更苍白了，浮现出一种晦涩的纠结：“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样，奇洛跟黑魔法物品扯上关系，那很大可能上，也会让他跟诅咒、献祭、死亡这些东西挂钩。有可能那样东西已经开始侵蚀他的身体或灵魂，那样——”
他说不下去了。
“那样，他就在渐渐腐烂。”哈莉嚅嗫着说。
她的声音很小，但这条走廊上很静，没有其他人了，在场的几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天呐……”赫敏失神地捂住了嘴。
“波特，”马尔福盯着哈莉的眼睛，恶狠狠地说：“不管你现在打得什么主意，我都奉劝你不要再掺和这件事了，为了你的小命着想——如果你非要做点儿才乐意的话——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邓布利多。”
“听明白了吗？”
哈莉对上他那双漂亮的灰色眼睛，发现自己有点说不出话。
不过，她说不出，自会有人替她说。
罗妮开口了：“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的，马尔福？”
德拉科·马尔福冷冷地看着她：“就凭我是你口中无恶不做、骨子里流淌着黑魔法的、邪恶的黑巫师崽子。”
看来他不是第一次偷听了，罗妮确实经常这样评价他。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罗妮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赫敏低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马尔福；哈莉也纠结了起来——她要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教授吗，可万一她们猜错了呢？
德拉科·马尔福深深地看了哈莉一眼，擦着她的肩走了——
“别犯傻，波特。”
她们三个失魂落魄地回到格兰芬多塔楼，躺在宿舍里，静静地思考马尔福留在走廊里的那些话。
“我觉得马尔福说的对，我们应该告诉邓布利多教授。”赫敏坐起来对她们说。
哈莉和罗妮两个人面对面躺在地上，面如死灰，像两把飞不起来的飞天扫帚。
“你们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赫敏走到她们身边，一手一个，把她们两个从地上拽起来。
“我们应该让教授们来解决这件事情，而不是在宿舍里胡思乱想，尤其是你，哈莉。”她转向哈莉：“你是最危险的那个，如果那天真的是奇洛对你下恶咒，那无论如何，我想，他都会再次对你下手。”
赫敏很担忧地看着哈莉，她希望她能听进去自己的话，不要再尝试去冒险。先前，她在饭桌上答应哈莉要和她一起去探秘四楼——她想她错了，当时自己一定是被冲昏头了——那样太不安全。
“可是，赫敏，”哈莉恹恹地说：“如果我们猜错了怎么办？那不就是污蔑教授吗？”
“就算猜错了又怎么样，这又不是考试。”
赫敏笃定地说：“再说了，我们不是还有斯内普教授吗？”
“老蝙蝠？”罗妮甩开赫敏的手：“你疯了？”
“他那么讨厌我们，尤其，他看起来恨死哈莉了！”
“如果他真的讨厌哈莉，那他就不会救她。”赫敏不赞同地看着罗妮，“如果是斯内普为哈莉解咒，那就说明他一直在保护他；如果他是对哈莉下咒，那我们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教授，我相信他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我赞成。”
哈莉的背缓缓挺起来，她站直身体，看着两个好友——
“我们去找邓布利多。”
她们当然有假设过一些糟糕的可能——校长办公室里没有人、邓布利多不相信她们的话、马尔福把这些事宣扬得人尽皆知、奇洛或者斯内普突然跑路……
但无论如何，她们确实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最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她们在校长办公室门口遇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
“早上好，教授！”哈莉条件反射地冲他傻笑，这不能怪她，魔药课就在每周五第一节。
“不早了，波特。”斯内普冷淡地看着她，连同扫了一眼她身后的维罗尼卡和赫敏：“你们三个有事吗？”
“也许？”哈莉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是的，我们确实有点事要找邓布利多教授，教授。”
斯内普深深地凝视她，仿佛要把她整个人看穿。
“好吧。”
他倨傲地挑动眉头，转身对滴水嘴石兽说：“柠檬雪宝。”
——办公室那扇门一下子就自己转开了。
原来还有口令——哈莉想，还不算太糟，如果没有遇见斯内普，那她们也进不去办公室。
虽然，如果遇见的是麦格教授，或者斯普劳特教授就好了，当然，最好的是费立维教授，他看起来最没脾气。
原来在哈莉心里的软柿子第一名是奇洛，但今天开始，他被她放在了邪恶排行榜榜首——如果她们冤枉了他的话就另说。
她们走进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教授就坐在最中间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面，戴着一副半月形眼镜慈祥而敏锐地看向哈莉。
“这几个一年级说有事要找你。”斯内普对他说，他很自然地给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面对邓布利多：“我来这里是为了告诉你，魔药课的预算不太够，再这样下去，我想我连粪石都得省着用了——也许我们应该在霍格沃茨养头牛？”
邓布利多温和地回应道：“西弗勒斯，我想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校董会最近不太配合，我已经在尽力游说了。”
他挥挥魔杖，不知道从哪儿飘来三把椅子落到哈莉三人身后——“请坐。”
斯内普好像还想说什么，但他和邓布利多校长对视后就把张了一半的嘴又合上了。
“哈莉，维罗尼卡，赫敏——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或许不妨和我这个老年人分享分享。”邓布利多教授的声音很柔和，听起来非常可靠、值得信赖。
“是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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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不约而同看向了一旁坐着的斯内普。
斯内普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嘲讽地了笑一下。
“我想西弗勒斯是很值得信赖的。”
邓布利多看着她们，在她们苦苦哀求的眼神中轻轻晃了一下脑袋：“好吧。”
“西弗勒斯——”他看向斯内普，无奈地说：“也许你的学生正在找你呢？我想你不会拒绝那些求知若渴的年轻人的。”
“呵。”
不会拒绝学生的优秀青年教师斯内普转身离去。
邓布利多用魔杖敲了敲桌子，三个一年级格兰芬多面前瞬间出现了热腾腾的茶水和一盆黄颜色的糖果——
“尝尝柠檬雪宝吧，小巫师们。”
“教授——”
赫敏猛地站起来，哈莉和罗妮被吓了一跳——她们还在犹豫怎么开场呢。
“霍格沃茨有危险！”
赫敏·格兰杰，这个聪明而口齿伶俐的小女巫以自己清晰的语言表述能力为邓布利多讲述了她们的发现，并重点阐释了关于斯内普和奇洛身上的疑点。
“是这样……谢谢你，赫敏，我想我了解了。”
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烁着精明的光辉，他抬头看向哈莉，关切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哈莉，你的伤疤还疼吗？”
“不疼，教授。它只是很偶尔的疼一下。”
“等会儿我给你做一下检测，希望恶咒没有对你产生什么别的影响。”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说，他半张脸都藏在长长的、浓密的胡子底下，让人捉摸不透。
“你怎么想，哈莉？”
“您指的是——？”哈莉不确定地问。
“整件事，可以告诉我你怎么看待它吗？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当然了，我必须告诉你，我完全相信斯内普教授。”他认真地说。
“可我们现在还不能完全排除斯内普的嫌疑啊。”罗妮嘴里含着一块柠檬雪宝，含糊不清地说。
“是斯内普教授。”邓布利多把目光转向她：“而且，维罗尼卡，他是绝对不会伤害哈莉的。”
罗妮在他的目光中低下了头，哈莉猜她现在是在心里想斯内普都给邓布利多教授喂了什么迷魂汤，才让他这么信任他。
因为哈莉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这个，我想……”哈莉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我认为，基于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我不能说是斯内普教授给我下的恶咒，因为他也很有可能是在为我解咒。”
邓布利多点点头，哈莉把这理解为赞同，继续说：“但是他腿上有伤——左腿——我想那是被三头狗咬的，巨怪闯进来那天，我和罗妮都看到他上楼了。”
罗妮疯狂点头。
“我想，哈莉，你们都误会西弗勒斯了。”邓布利多摇摇头：“他就是保护魔法石的老师，绝不会去偷它的。至于他的伤——那是因为阿格斯差点儿没能看住三头犬而惹出一些小麻烦，斯内普教授是为了帮助他才受的伤。”
“哦……”她们三个有点儿内疚了，原来真的错怪他了。
“我感觉很抱歉，教授。”哈莉干巴巴地说。
“那他为什么要上楼呢？我们确实看见他往楼上走了，我是说，老师们都在往地下教室赶，只有斯内普反着走……”
“是斯内普教授，哈莉。”邓布利多有节奏地敲击着茶杯，“我会问问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