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呼吸间,拦路的亲兵惨叫着倒下。
南魏将领又惊又怒,眼见封灵籁势如破竹杀穿亲兵,直逼自己而来,他厉吼一声,拔出腰间镶宝弯刀,竟亲自迎上。
刀光如匹练,带着凄厉风啸,力劈华山般斩向封灵籁头颅,含怒而发,势不可挡。
封灵籁脚步丝毫未缓,甚至未曾抬头看一眼夺命刀光。她全部精神皆锁定在那急速逼近的身影之上。
刀锋快及顶时,她身形如风中弱柳,猛地一个旋身,致命一刀擦身而过。
同时,她借着旋身之力,“斩万难”由下而上,划出一道刁钻狠绝的弧线。
刀气撕裂空气,发出刺耳尖啸,但目标并非咽喉心口,却是那将领头盔侧面系着护颈皮革的铜扣。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铜扣应声碎裂。
华丽沉重的头盔,在将领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竟被这精准诡谲的一刀挑得高高飞起。
翎羽飘摇,头盔打着旋儿,噗通一声,直直坠入旁边熊熊燃烧的火堆之中。
将领只觉头顶骤然一轻,冰冷的夜风毫无遮拦地灌入脖颈,激得他浑身一颤。
他披头散发,僵立当场,脸上交织着错愕、难以置信与巨大的羞辱,散乱的发丝被战场的热浪与夜风胡乱吹起,狼狈不堪。
“将军!”周遭亲兵发出惊恐的呼喊。
封灵籁一刀挑飞敌将头盔,身形毫不停滞,借力向后疾退。
她的目标不是杀将,而是制造更大的混乱和羞辱,彻底摧毁敌军的意志。
“无名!回来——!!”
一声嘶哑欲裂、饱含惊怒恐惧的咆哮,自谷口炸响,穿透了所有喊杀、爆裂、火焰轰鸣,狠狠撞入封灵籁耳中,直击神魂。
是曲正文。
火光映照下,他玄甲浴血,骑在嘶风战马上,竟拖着伤躯,率一队精骑如烧红的尖刀,硬生生撕开了外围混乱敌军,杀至谷口。
他死死盯着她,眼中血丝密布,恐惧与狂怒交织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
封灵籁心头一颤,如同被重锤击中。那声嘶吼像是一道冰冷的激流,瞬间冲垮了她因杀戮而高度凝聚的精神壁垒。
一股巨大的疲惫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几乎让她握不住手中的斩万难。刀柄上残留的温热血污,此刻变得粘腻沉重。
她瞥了一眼披头散发、羞愤欲死的敌将,又扫过火海滔天、彻底混乱的辎重营地。
烧毁器械、制造恐慌的目的已然达到。
但不够。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她要斩将!
若能在此阵斩此獠,南魏大军群龙无首,南境危局立解,曲正文身上的伤,将士们流的血,才不算白流。
封灵籁眼中迷茫后怕瞬间被燃烧的杀意取代,她身化暗影,提刀反扑。
斩万难清冷寒光暴涨,凄厉尖啸再起,直取将领因头盔飞落而暴露的脖颈。
这一扑,倾尽所有,快逾闪电,狠绝如修罗索命。
南魏将领刚从羞愤中惊醒,死亡的阴影已将他彻底笼罩。
封灵籁眼中燃烧的杀意让他如坠冰窟,他甚至看清刀锋上映着自己惊骇欲绝的脸。
“将军!”周围的亲兵发出绝望的嘶吼,疯狂地扑上来试图阻拦。
封灵籁身法诡绝,角度刁钻,对左右刺来的刀枪视若无睹,眼中唯有那披头散发的目标。
刀锋入肉,声音沉闷却清晰。斩万难狭长锋锐的刀身,携着封灵籁全身之力与决绝意志,深深贯入南魏将领咽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将领脸上的惊愕、愤怒、不甘瞬间凝固,双眼暴凸,他想抬手,想诅咒,喉间涌出的,却是大股温热,带着气泡的暗红血液,瞬间染红华丽鳞甲。
封灵籁甚至能感受到刀锋切断气管、颈骨的细微震动,以及对方生命力急速流逝带来握刀之手的轻微痉挛。
巨大的冲力让两人的身体几乎撞在一起,她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汗味、血腥味和濒死的腐朽气息。
“呃……嗬……”将领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怪响,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封灵籁猛地抽刀,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溅了她满头满脸。
温热带着腥甜的液体模糊了她的视线,滑过嘴唇,留下令人窒息的味道。
她不再看那轰然倒地的身躯。左手快如鬼魅,探向将领腰间,掏出一枚造型古朴、镶嵌红宝石的令牌,入手冰凉沉重,沾着温热血迹。
“将军——!!!”周围目睹一切的南魏士兵发出撕心裂肺,充满巨大恐惧和悲愤的狂吼。
主将阵亡,这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垮了残余的抵抗意志。
混乱彻底升级为崩溃,恐惧如同瘟疫般以那倒下的尸体为中心,疯狂向四周蔓延。
原本还在试图围攻的亲兵们,有的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扑向封灵籁,有的则彻底呆滞,甚至开始惊恐地后退。
“无名——!!!”曲正文亲眼目睹了她扑向敌将、刀光贯喉的惊险一幕,心胆俱裂。
封灵籁被数倍于己的南魏士兵围住,手中斩万难染血狂舞,格挡着四面八方袭来的致命攻击。
她身上新添的伤口火辣辣的疼,鲜血染透深青衣袍。巨大疲惫与失血眩晕袭来,眼前景物开始摇晃。
曲正文如同燃烧的陨石,策马撞入了混乱的核心。他手中不知何时又夺回了一杆长枪,枪出如龙,带着沛然莫御的狂怒,瞬间将几个扑向封灵籁的亲兵挑飞。
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铁蹄狠狠踏下。
“上来!!!”曲正文嘶声咆哮,那只沾满血污的巨臂再次探出。
封灵籁拼尽最后气力逼退侧面敌人,足下发力,凌空跃起,冰冷粘腻的大手精准抓住她手臂,一股沛然巨力传来,将她整个人提上马背,重重落入他剧烈起伏的怀中。
“撤——!!!”曲正文的吼声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与令人心悸的暴怒,猛地勒缰。
战马长嘶,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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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冲向谷外,身后精骑收缩护卫,如烧红烙铁,狠狠撕裂因主将身亡而彻底崩溃的敌军。
身后,是冲天烈焰、崩溃的营地,以及无数南魏士兵惊恐绝望的哭嚎。
混乱的喧嚣被远远抛下。冰冷的夜风如同刀子般刮过脸颊,带着浓重的硝烟、血腥和一种尘埃落定的死寂。
封灵籁无力地靠在曲正文剧烈起伏的胸膛上,隔着冰冷坚硬的甲胄,清晰地感受到他如同失控战鼓般狂跳的心脏,每一次撞击都沉重而急促,带着未散的惊悸与劫后余生的狂怒。
支撑她斩将夺令的那股狠厉之气彻底消散,只余深入骨髓的疲惫、冰冷与周身剧痛。
左肩箭伤、新添刀口火辣辣烧灼,温热血迹缓慢洇开。
曲正文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极紧,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勒进骨血里,带着一种失而复得、近乎暴戾的后怕,箍得她快要窒息。
战马冲出谷口,将那片燃烧的炼狱远远抛在身后。前方,残破军营的轮廓在黎明前最深的墨色中若隐若现。
紧绷的气氛似乎松懈了一丝。
曲正文策马的速度并未减缓,但环在封灵籁腰间的手臂却微微松开了些许力道。
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带着浓重的血腥、汗味和一种近乎哽咽的颤抖,狠狠喷在她的耳畔,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你…你他娘的…不要命了?!谁让你冲上去的?!谁让你去斩将的?!你…你………”
粗粝的质问到了最后,竟带上了难以抑制的颤音,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在低吼。
封灵籁没有回头,也无气力应答。她只是将身体更深地偎进身后唯一坚实温暖的所在。脸颊贴着他冰冷沾血的胸甲上。
眼皮重如铅坠,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叫嚣的痛楚。意识开始模糊。昏沉中,她似乎感觉到有什么滚烫的液体,一滴,两滴,落在她汗湿的额角,顺着脸颊滑下。
是雨?是他的汗?还是……那从不轻弹的男儿泪?
她已无力分辨。
左手中,那枚沾血的南魏将令,冰冷沉重地硌在两人紧贴的身体之间。
曲正文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身后跟随的骑兵。
人人带伤,血染征袍,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尚未褪尽的杀意。
“清点人数!伤重的先走!”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强行压抑后的平静。
“是!将军!”一个伤势较轻的校尉哑声应道,立刻策马在疲惫的队伍中穿梭清点。
曲正文的目光这才重新落回怀中的人身上。借着东方天际透出的第一缕极其微弱的灰白,他看清了她此刻的模样。
深青色的夜行衣被鲜血浸染得斑驳陆离,左肩的箭杆已经被疾驰中折断,只留下一个狰狞的断口,暗红的血渍在肩头洇开大片。脸上、脖颈上满是干涸的血污和烟灰,几乎看不清原本的肤色。
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眉头即使在昏迷中也紧蹙着,只有微弱起伏的胸膛,证明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