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小季!”
季雨薇和叶锦书的声音一起传进耳朵里,大脑短暂宕机后,一股脑冒出了好几个问题——刚才发生了什么?自己中枪了?是谁的开的枪?维塔利对自己开枪了?
冉季重重摔倒在地,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去叫波波夫……”话至此处,维塔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停了下来,看向季雨薇,笑道,“你把波波夫杀了?看看你干的好事,要是没有波波夫,儿子腿上的子弹不取出来,以后残疾了怎么办?”
季雨薇胸口起伏,双眼通红,雇佣兵的枪口抵在她的脑后,她无法动弹,只能恶狠狠地盯着维塔利,刚才的冷静和果断都没了,她现在只是个亲眼看到孩子受伤却无能为力的母亲。
“他本可以不用受伤的……”维塔利满脸遗憾,这是他最擅长的,错置因果,然后通过不断给你暗示,让你怀疑自己,自责自怨,直至精神崩溃。
“才不是!”冉季强撑着想要起身,但他的腿部中枪,挣扎了几下,只白白消耗了力气,也没能站起来,他只能就着这个姿势大口喘气,朝维塔利控诉,“明明错都在你!要不是你制造爆炸,迫使我妈跟你走,要不是你设局让我的同事们陷入险境,我也不会跟你离开……你让那么多无辜的人牵连进来,是你害死了他们,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推卸责任!”
季雨薇一怔,猛地回过神来,在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她差点就着了维塔利的道。
“呵,”眼看化险为夷,主动权又流回自己手里,维塔利从容了许多,即使被冉季揭穿也不生气,他垂下眼看冉季,又抬眼看向季雨薇,轻轻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表扬道,“但我的确没有想到,你能够凭自己来到我的面前,不愧是我的玫瑰。你很厉害了,但也到此为止了,至于你——”
维塔利看向季雨薇身边的叶锦书,他刚才已经射空了弹夹里的子弹,对自己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你才是让瓦洛佳和玫瑰产生不切实际幻想的罪魁祸首,他们是我的家人,我自然会原谅他们,但你,”维塔利看叶锦书的眼神里只有不耐烦,最后他用R国语向叶锦书身后的雇佣兵下达了指令,“动手。”
“砰——”
一声枪响,倒下的却是维塔利身前的雇佣兵。
没有留给维塔利太多惊讶的时间,叶锦书已经提速迎面冲了过来,他将手中的枪砸向维塔利握枪的右手,在干扰下,维塔利勉强举枪扣动了扳机。
“砰!”
“砰!”
两声枪响接连响起,维塔利身边另一个雇佣兵也中枪倒下,维塔利没能击中叶锦书,想要拉开身位,腿却被地上的冉季死死抱住。
叶锦书强忍着腰间伤口要将自己撕扯开一般的疼痛,冲到了维塔利的跟前,抬手将手里的东西朝着维塔利的脖子上猛地扎了下去。
季雨薇也抓住时机,握住身后雇佣兵的手臂,转身将他的手反拧到身后,夺下他手中的枪,将枪口指向了他的脑袋。
局势瞬间逆转,维塔利的眼里总算流露出了恐惧的神情,他看向刚才控制着叶锦书的雇佣兵,只见那人摘下护目镜和面罩,长发散落下来披在肩膀上,是个他不认识的中国人。
“作为一个该死的军火贩子,连‘21英尺法则’都不知道吗?”叶锦书大口地喘息着,大拇指用力,将针管里的药物注射进了维塔利的身体里。
维塔利瞪大双眼,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冰凉的液体注入自己的体内,脖子的胀痛迅速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浑身肌肉被迫松弛带来的奇异感受。
梧桐甩了甩头发,抱怨道:“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呢,你死到临头啦,老兄。”
“你们到底是谁?对我做了什么?”维塔利说到后半句声音有些变调,他惊觉连自己的舌头也控制不住了。
“你可能觉得,你是宇宙中心,你的一个小小决定,可以操控很多人的生死,你所处的位置,可以决定某个区域的战场形势,过去这些年,你所看到的世界也的确如此,但今天,你还会知道另一个道理——”
叶锦书拔出针头,将注射完毕的针管丢到一旁,抽出腿上的匕首,用刀尖抵住维塔利的脖子,刀尖锋利,瞬间拉开一道口子,血流了出来。
“蚂蚁,也能杀死大象——千万不要小瞧‘普通人’,她有属于自己完整的人生,不应该因为你一个没有印象的决定失去生命,她也有爱她的人,会为了她不惜一切来到你的面前为她复仇。你过去的人生犯下过太多这样自以为是的错误,你早该为此付出代价了。记好了,我叫夏锦书,是你的手下十四年前在香州杀害的,那个叫夏语冰的女人的儿子,我们中国有个词,杀人偿命。”
维塔利的心一沉。
夏语冰,他才从冉季的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那时他还不耐烦冉季因为这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死在自己面前没完没了,可没想到一转眼,这个名字就成了自己现在必死的原因。
就在叶锦书要将匕首扎进维塔利脖子的瞬间,季雨薇开口叫住了他:“叶队!”
叶锦书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眼看向季雨薇,季雨薇看清了他此刻的神情,惊讶之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正色道:“他现在还不能死。”
冲上大脑的热血渐渐凉了下来,叶锦书握着匕首的手指越握越紧,却没法不管不顾扎进维塔利的脖子里。
季雨薇说得没错,为大局着想,维塔利现在还不能死。
可好不容易到了这里,现在就是最好的,也极有可能是唯一的,能够杀掉维塔利为夏语冰报仇的机会,自己真的要为了所谓的“大局”,放弃这个天赐良机吗?
叶锦书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着,大口地喘息着,好像胸中的恨意和怒意无处发泄,不断积蓄,让自己像个充了气的气球,双脚几乎要离开地面。
“叶队……”
听到冉季叫自己,叶锦书才又回归理智,重新踩回地面,手一松,任由维塔利失去支撑倒在地上,又连忙蹲下,将倒在地上的冉季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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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季,你还好吗?”叶锦书紧张地打量着冉季,他的裤腿已经被血浸湿,看上去失血不少,“别害怕,都结束了,只要找到信号屏蔽仪关掉,就能向外界发出求救信号,就算不能,这船有救生艇,救出船员,我们也能坐着救生艇逃生,你不会有事的……”
叶锦书安抚怀里的冉季,却又像是在安慰此刻紧绷的自己,冉季配合地点了点头,抬手来摸叶锦书的脸,努力扯了扯嘴角,应道:“嗯……叶队,谢谢你。”
“儿子!”季雨薇也扑了过来,看到受伤的冉季,她的眼神也柔软下来,好像又变回了往日里的季雨薇。
“妈,你好帅啊,这么多年,你藏得真好,我一点都没有发现。”冉季又抽出心思来哄季雨薇,季雨薇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俯身靠近冉季,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抽噎着开口:“对不起,是妈妈没能保护好你,对不起……”
冉季抬手拍了拍季雨薇的后背,安慰她:“别说对不起,对我来说,你能够平安无事,就是最大的惊喜了。”
梧桐蹲在维塔利身边,用指尖戳了戳他,问叶锦书:“你给他打的什么玩意儿?他好像还有意识。”
叶锦书转头看向季雨薇,季雨薇抬手擦了擦眼泪,解释道:“应该是某种能让人肌肉松弛的药物,被注射后会四肢无力,一开始无法动弹,之后会慢慢恢复知觉,但也使不上劲儿,这些天他都用这个控制我,另一半我打进医生体内了,只有一半的剂量,药效时间会减半,但他用在我身上的剂量应该比正常情况大,所以……我估计至少在未来八个小时里,他都没法做什么。”
“啧啧,”梧桐嫌弃地看着维塔利,又用指尖用力戳了戳他,“这叫什么,自作孽不可活!”
“你找到信号屏蔽仪了吗?”叶锦书问梧桐。
“没有,但我猜,他们应该把信号屏蔽仪带去了驾驶台,航行需要借助雷达定位,信号屏蔽仪不可能一直开着,航行一段时间也需要关闭确认大方向没错。”梧桐分析。
“这位小哥说得有道理,”季雨薇赞成梧桐的看法,迅速做出安排,“我们先去解救船员,关闭信号屏蔽仪,发送求救信号,同时如果船上的故障能够排除,就航行到就近港口,如果不能,至少可以用救生艇,这样的大型货轮,配备的应该是全封闭救生艇……儿子,你还能坚持吗?”
“嗯,我没事,我知道维塔利把船员关在哪里,我带你们去。”冉季说。
*
推开没有上锁的餐厅大门,叶锦书心里就隐隐有一股不安。
偌大的餐厅里空无一人,一个船员也没有。
“人呢?”梧桐脱口而出,下一秒便回过神来,“坏了!”
梧桐和叶锦书对视一眼,叶锦书朝他点了点头,他便丢下背上的维塔利飞奔出去。
*
不一会儿梧桐回来了,看他的表情,大家都猜到了答案,但梧桐还是把这个坏消息传递了出来:“没人,救生艇也没了,看来是船长带着他的船员们弃船逃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