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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过期的蜜桃罐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张清佑一步步走下台阶,寒气从地下室的门缝里溢了出来,凉飕飕的。


    如果他没有猜错,里面应该是张迎鹤送给他的最后的“礼物”。


    也是时至今日,张清佑才意识到,其实在他发现问题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中了,他想要补救,无奈那个窟窿却越来越大。


    也是在这一刻,他才如此深刻地体会到,原来张迎鹤已经这么恨他了。


    只是张清佑没有想过,自己曾经的一个善意,竟然给这么多流浪汉带来了灭顶之灾。


    如此想来,自己确实也算不上无辜。


    张清佑抬手放上门把,长舒了一口气,按下了门把。


    就在按下门把的那一刻,张清佑感受到了异常的阻力,那不是按动门把时该有的阻力,他心说不好,只听见“啪”的一声,继而门内传来急促的“咚咚咚”的响声。


    张清佑推门而入,里面一片漆黑,他抬手开灯,眼前景象让他脑子里那根绷紧的神经瞬间断裂——天花板正中心悬挂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箱,玻璃箱里面的男人脖子上挂着一根尼龙绳,正在拼命挣扎,随着他的挣扎,玻璃箱左右晃动着,他双手抓着脖子上的绳索,但似乎也没有改善他的处境,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球外凸,面目狰狞,满脸都是对死亡的恐惧。


    但张清佑还是认出了他,他是罗仕友。


    也是在这一刻,张清佑明白了自己开门时感受到的阻力为何——玻璃箱的四个角本来都有绳索,将玻璃箱悬挂在天花板的挂钩上,门把手上连着一根绳子,绳子的末端连着一块刀片,完成了它的使命,正静静躺在地上。


    正是自己刚才开门,导致其中同侧的两条绳索断裂,让罗仕友陷入此刻的险境之中。


    张清佑想也没想便冲过去双手托起这个玻璃箱,手腕和手臂承受着重压,张清佑毫无保留使出了全力,听到上方传来大口喘息的声音,他也松了一口气,但手里还托着重物,他又把这口气提了回去。


    虽然张清佑平时有日常锻炼,但他很清楚,玻璃箱的重量加上罗仕友的重量,自己没有办法长时间托举,也抽不出手来打电话搬救兵,自己力竭的那一刻,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罗仕友死掉。


    与此同时,他也很清楚,这并不是张迎鹤为他设置的陷阱,这只是张迎鹤在展示自己的杀人手法,方便张清佑认罪的时候供述。


    *


    张清佑永远忘不了,在久违地打开自己“秘密基地”的大门时,看到陈列在书柜上的并不是自己和张识秋的书,而是一排泡着人类手指的玻璃罐那瞬间的震撼。


    他就在这份冲击中,狼狈地将那些玻璃罐抱起来,机械地来回了好几趟,直到把它们都转移到了车子的后备箱。


    他忘不了深夜坐着快艇,把玻璃罐里的手指倒进大海时,他的手抖几度抖到打不开盖子。


    他祈求能够有一条大鱼一口吞掉这些手指,吞掉张迎鹤的罪孽,连骨头渣都不要剩下。


    他惊恐,忐忑,悲伤,百感交集,却没有一刻想过对张迎鹤兴师问罪,更别提主动上报。


    那是他的亲弟弟,犯了错,误入了歧途,但那也情有可原,他可怜的弟弟,因为受伤后被学校耽误,失去了小指,心里难免不平衡。


    或许那也不见得真是人类小指,那只是自己的判断,并没有拿出来检查,或许只是做得很逼真的模型呢?


    况且就算那是人类的小指,那也不一定是杀了人之后剁下来的,小指的主人肯定还活着,电影里演的,那些欠债不还的赌鬼,追债人不也是剁掉他们的小指吗?


    剁掉小指的人也能够正常生活,剁掉小指在法律认定上不过是最低的十级伤残,张迎鹤肯定已经花钱解决了这些问题。


    对,一定是这样。


    张清佑在极度恐慌中给自己的情绪找到了出口,逐渐冷静了下来。


    事后张清佑没有主动找张迎鹤,就当自己没有进过地下室,也没有看到过那些手指,因为张清佑怕自己把握不好度,让张迎鹤觉得自己摆出家长的姿态在教训他。


    可张清佑等了很久,张迎鹤也没有主动找上门来。


    因为张迎鹤选择了另一种方式给了张清佑回答——一具抛在城区公共场所的,被被剁掉小指的流浪汉尸体。


    这是独属于他们兄弟之间的暗号,是张迎鹤在告诉张清佑:你看到的每一根手指,都曾经属于一个鲜活的人,一个和你一样的,该死的流浪汉。


    但张清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并不是全部。


    第二具流浪汉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张清佑才读懂了张迎鹤的另一重暗示。


    天源水郡,华府明珠,都是超凡地产发生过意外的楼盘,这背后藏着的,是张超帆的秘密,而张迎鹤能够精准找到罗仕友,自然也能够猜到当初发生了什么,只是他可能误会了,以为这出自自己的手笔,他误以为自己提出加设关爱流浪汉的公益项目,是为了储备资源,而自己能杀,他也能杀。


    其实建房发生意外很正常,但如果是在浇筑地基时发生的意外,只要是搞工程的人应该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大家心照不宣,毕竟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秘法。


    也是在这一刻,张清佑这才意识到,他那温顺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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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的弟弟,已经失控了,是自己的纵容给了张迎鹤胡闹的底气,张迎鹤就像个顽劣的小孩,不断地挑战着自己的底线。


    他要和自己鱼死网破,他要毁掉一切,他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终有一天会暴露在阳光下,所以在坠入深渊之前,他要大闹一场,再拉一个人陪葬。


    但同时他又狡猾地留了一条退路,他想赌,赌自己的真心,赌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是否愿意为他扛起一切。


    张清佑的手腕和肩膀又酸又痛,可他仍然咬牙托着玻璃箱,罗仕友因为他父亲的私心,差点丢了性命,不仅失去记忆,智力退化到了孩童的程度,还沦为了流浪汉,现在又因为自己,不仅被张迎鹤推出去抛尸,还命悬一线。


    是自己害他变成现在这样,自己不能再害死他。


    “啪!”


    是悬挂着的那两条绳子中的一条也不堪重负崩断了,现在只剩下一根绳子悬挂着,玻璃箱里的罗仕友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也挣扎了起来。


    身体的力竭和精神的绝望如同两座大山,都压在了张清佑的肩头,让他托在手中的玻璃箱愈加沉重。


    可就在这一刻,张清佑突然意识到另一件事。


    罗仕友,得死在这里。


    他一定见过张迎鹤了,如果他活下来,万一他在证言中说了对张迎鹤不利的话,那自己替张迎鹤扛下一切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


    再甚者,自己已经两年没有见到他了,虽然他现在是个流浪汉,但万一他的记忆恢复了呢,万一他在警方面前抖出了天源水郡的事情呢?


    张超帆都死了,不能让他晚节不保。


    张清佑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心脏在胸腔里鼓动,每一下撞击都那么清晰,两条手臂的承重已经到极限了。


    他不想杀人,他想救下罗仕友,但如果罗仕友不死,警方如何给自己定罪?罗仕友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后患无穷。


    体力已经达到极限了,不是自己想让他死,而是因为自己真的“无能为力”了。


    那一刻张清佑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就在这一声嘶吼中,他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张清佑闭上眼,哽咽着呢喃,像是在对罗仕友忏悔:“对不起,你必须死……”


    就在他松开手的瞬间,他忽然觉得压在双手的重量减轻了,他难以置信的睁开眼,眼前站着个高大的男人,也举起双手帮自己一起托起了玻璃箱,他大声呼喊:“老齐!地下室!我们在地下室!”


    张清佑认识他,C市最另类的富二代,白云镇首富俞侃的那个警察儿子,俞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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