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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捡到一只银渐层

作者:祝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捡到豪门总裁的猫后》


    文/祝岁


    晋江文学城首发


    -


    元昭昭的脸贴在ICU的玻璃上。


    玻璃光滑、冰冷,让她打了个寒颤。


    玻璃墙内,男孩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瘦得像一根枯草。苍白的脸颊被呼吸罩封锁,几近透明。


    只有监护仪上缓慢跳动的绿色线条,证明他还活着。


    这是弟弟元佑成为植物人的第十年。


    十年前,元昭昭从噩梦中醒来,失去了六到十二岁,整整六年的记忆。严肃的爸爸、温和的妈妈、摇晃的婴儿床、甜甜的蛋糕……都随着摇摇欲坠的噩梦,沉入一片迷雾里。


    抓不住,摸不到。


    而那张婴儿床里小小的软软的身影,也变成了病床上不会动不会说话的植物人。


    “元小姐,探视时间到了。”


    兴许是第三次提醒的缘故,值班护士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元昭昭点点头,趴在玻璃上的手指动了动。


    院长说,他们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所谓的“爸爸”、“妈妈”都是她臆想出来的。


    院长说,弟弟突然病发晕厥,被查出先天基因不足。她因此受了惊吓,高烧不退,才导致记忆错乱,分不清梦与现实。


    院长还说,弟弟这病只能靠昂贵的药物吊住性命,好在基因巨头陆氏集团仁心济世,才会全额资助他们至今。


    “换哪个有这样好的福气哦——你要学会感恩,小昭。”


    元昭昭抿了抿嘴。


    她一个字都不信。


    天上不会掉馅饼。


    梦里的一切也不是空穴来风。


    可她势单力薄,只能先学会顺从,再伺机寻找真相。


    “其他病人也要休息了。”值班护士蹙眉,“元小姐,明天再来吧。”


    元昭昭最后看了眼病床上消瘦的身影,快步穿过布满消毒水味的长廊。


    长廊尽头只有一扇窗。


    窗外天空阴沉可怖,乌云绞杀着每一寸夕阳,不一会儿便将天色全数吞没。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


    元昭昭埋头拉紧外套。


    她刚迈出住院部大厅,暴雨“哗啦”一声砸了下来。


    真是祸不单行。


    雨点像子弹一般射在白玉砖上、水泥地上。元昭昭犹豫片刻,一头冲进雨幕中。


    她在雨里狂奔,小白鞋被飞溅的泥水染成了灰色,头发紧紧贴在脸颊上,湿漉漉的,视线也被雨水模糊。


    早点回家,论文还没写完呢。


    突然,一声虚弱的呜咽,刺破天幕。


    元昭昭下意识停下脚步。


    周围灯光昏暗,雨将天地捅成了筛子,极难分辨声音的来源。


    大雨击打着她的面颊,元昭昭又摸黑向前探了探。


    只见临近的巷子口,一团银灰色的毛球蜷缩着,小小的,都被风雨浸透了,脊背却僵硬地拱立着,像是随时会炸毛。


    是一只银渐层猫。


    “别怕……”


    元昭昭咬牙,脱下湿透的外套,小心翼翼地矮身,撑在银渐层的正上方,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它的情况。


    银渐层的右前爪耷拉着,血迹被雨水冲成了淡粉色,琥珀般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


    “别怕……”元昭昭低声重复。


    她眼疾手快,裹住小猫。


    ——入手冰凉发抖,仿佛刚才冰窖里捞出来。


    它四肢胡乱挠抓:“笨蛋两脚兽,别摁我的伤口。”


    元昭昭一怔。


    幻听了吧。


    银渐层四肢继续扒拉:“说的就是你,两脚兽!”


    两脚兽?


    元昭昭低头,怀里刚捡的便宜银渐层正两眼死死瞪着她,雨声中少年的音色越发鲜明。


    “就是我!”


    元昭昭眨了眨眼,雨水顺着睫毛滴落。


    银渐层的耳朵动了动,尾巴不耐烦地乱甩:“能不能别摁我胸口,擦着皮也疼啊,拿开!”


    “你……会说人话?”元昭昭稍稍放开点力道,试探问。


    怎么感觉被骂了?


    银渐层翻了个白眼,把头扭到一边:“走不走,淋雨呢,笨死算了。”


    元昭昭愣了两秒,旋即摇头。


    肯定是太累了,才会产生幻觉。


    她搂着外套,弯腰驼背地往家跑。


    雨越下越大,街道上空无一人。


    鳞次栉比的钢筋水泥,在水汽里模糊得像一串串长长的气泡。


    仿佛一戳就破了。


    元昭昭的鞋子灌满了水,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怀里安静下来,只有偶尔发出的轻颤提醒着她,还有一只银渐层存在。


    “哎,两脚兽,你为什么能听见我说话?”


    元昭昭闷头跑步。


    “哎,两脚兽,你为什么要救我?”


    元昭昭钻进楼栋里,打开家门。


    灯光刹那涌出来,冲淡了暗夜的冷寂。


    “因为会死。”她低头看了眼银渐层,“不救你会死。”


    银渐层挠了挠鼻尖,小声嘀咕:“哪儿这么容易就死了。”


    其实它也不敢确定,若无眼前这只“两脚兽”搭救,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嘴硬嘛。


    总不能被一只“两脚兽”看扁了。


    银渐层舔了舔湿湿的爪子,忍痛昂起高贵的头颅。


    元昭昭将这只傲娇小猫放在沙发上,拍了下它脑袋,不顾浑身上下没一处干的地方,转身去拿毛巾和急救箱。


    她姑且认为一只猫会说人话是合理的。


    虽然这像极了“妄想症”。


    “不许碰头!”银渐层张牙舞爪,虚张声势。


    “别乱动——”元昭昭翻找着碘伏、棉签和凝胶,“帮你处理伤口。”


    “都是什么!”它警惕地后退。


    “常用的,消毒凝血,防止伤口感染。”元昭昭耐心解释。


    她挤出黄豆大小的凝膏,涂抹在自己的擦伤上。


    “这下信了吧,没道理我害我自己。”元昭昭轻声问,“何况你就是只猫,害你做什么?”


    银渐层放下些心防。


    这两脚兽不知道它的来历。


    元昭昭:“……做汤喝?”


    银渐层通身毛发炸起,四爪紧扣沙发,往后一缩。


    来猫护驾,有两脚兽要害我性命!


    “逗你呢,都会说人话了,别那么较真。”元昭昭轻声安抚。


    两脚兽就是狡诈。


    银渐层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爪子,要是有什么变故,它准挠人,再转头跑路。


    元昭昭轻轻擦拭着银渐层的皮毛,它的毛发如上好的丝绸,柔软细腻。


    在碰到胸口时,银渐层明显僵硬了一下。


    元昭昭拨开上头毛发,只见一条陈旧的伤口,再度裂开,殷殷冒着血。她不忍地蘸取碘伏,打圈消毒,动作愈发轻柔。


    “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银渐层没有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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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死如归般,闭上双眼。


    元昭昭生怕痛到小猫,故意转移它注意力:“你有名字吗?”


    银渐层沉默了几秒,才不情不愿地回答:“银子。”


    银子?


    元昭昭笑了笑:“很适合你。”


    银子哼了一声,尾巴甩了甩,淋了元昭昭满头水。它心虚地抬脚,被元昭昭一把拽住:“没事,别动。”


    银子老实地吊着脚。


    元昭昭没再说话,专注地处理着伤口。当她贴好最后一张创可贴时,银子已经闭上了眼睛。它软乎乎的猫垫搭在元昭昭的黑发上,呼吸平稳而均匀。


    元昭昭轻轻将猫爪握在手中,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猫耳动了动,却没有醒来。


    “晚安。”


    不管是不是一场梦。


    元昭昭替小小的银渐层盖上毯子,背过身,关上灯。


    暗黑的夜里,淋浴头窸窣的水声与窗外淅沥的雨声交织在一起。然后是豆大的电脑屏幕光,从卧室的门缝里漏出来。


    银子睁开眼,望向光的来处。


    这里真暖和哇。


    她也是。


    -


    雨后清晨,阳光从树荫里流淌而过,又被水滴汇成一团,溅落窗上。


    “咚咚”的敲门声比闹铃来得还早。


    元昭昭揉了揉眼睛,活动了下脊背,脖子酸酸的,略微有些痛。昨晚不知怎么的,居然趴在桌子上困了过去。


    电脑亮着屏保。


    元昭昭快速保存论文,关上电脑。卧室门被一只小爪子推开,它将将露出三根爪尖,却又犹豫着缩了回去。


    “两脚兽,有人找。”


    少年滚珠般好听的声音适时响起。


    还怪懂礼貌的。


    元昭昭失笑。


    就是这“猫说人话”的梦,怎么还没醒?


    她趿着拖鞋,嘀咕着走到门口。


    猫眼里,是孤儿院院长刘叔叔。


    以及他背后的三五人,西装革履,面目严肃。


    其中一位,矜贵疏离,眼尾微挑,高耸的山根与眉骨间有一条细碎的疤痕,整个人如封冻的湖面,凌厉冷峻,更确切的说,是极地冰层下的暗流,冷寂又凶险。


    “小昭啊,开下门——”刘院长客气道。


    元昭昭迟疑了下,手放在门把上,没有开。


    “刘叔?”


    银子不安地打转。


    “陆氏集团来人了。你昨晚是不是捡到了一只银渐层?那是陆大公子的猫。”


    元昭昭打量了眼银子。


    她捡到了贵公子的猫?


    还是资助他们姐弟俩的那一家?


    元昭昭思索再三,打开手机录音模式,正要开门,银子突然走到她脚边,尾巴摇摆着,蹭了蹭她的裤腿。


    像是,恳求?


    “刘叔已经说明了来意,陆氏集团又对我和弟弟‘有恩’。不管怎么说,这个门都是要开的。”她蹲下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应对,好吗?”


    银子扒着元昭昭的裤脚,不一会儿,松了爪子,退后好几步。


    元昭昭拧开把手,光晕搭在她眉眼上,如初春融雪的溪水,清澈柔和。


    “我是捡到了一只银渐层,但未必是陆先生的那一只。”


    “它受伤了,我正打算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


    “不必了。”


    陆谓年冷声:“带走。”


    闻言,银子倏地瞳孔紧缩,直冲陆谓年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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