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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 22 章

作者:藏杯问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又下雪了。


    今夜的雪似乎下得格外大些,刘贵人躺在床上都能听见大片大片的雪花打在琉璃瓦上的声音。


    不响,但细细密密地从头顶上传来,像金玉的碰撞声。


    不知怎得,或许是想起来沈文君屋子里发现的那个桐木小人和惨死的冯答应,刘贵人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夜,还是起了身来。


    “主子这么晚了还起来做什么?”她的宫女听见她起来的动静,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小声打了个哈欠问道。


    刘贵人不耐烦地挥开宫女过来扶她的手,斥道:“本宫都没睡,你倒好,先是自己享受上了!”


    那宫女的瞌睡立刻被吓跑了,连忙跪在地上求饶道:“主子息怒,奴婢知错了!”


    “还不滚。”刘贵人怒气冲冲地踢了那宫女一脚,“凭得碍眼!”


    “是……”宫女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刘贵人正指挥她的贴身侍女连翘从书架上取出经书。


    紧闭的窗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阵冷风夹着湿雪从窗外灌入,桌上的烛火猛地一晃,两人打了个寒战。


    连翘下意识地往刘贵人身边凑了凑,“主子,这风怎么这么邪乎,奴婢去关窗。”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一阵低沉的呜咽声,似是从地底深处传出,又像是有人在暗夜里无声饮泣。


    连翘停下动作,惊恐地瞪大眼睛,刘贵人也是一愣,旋即强作镇定地命令道:“你站着不动干什么,快去看看什么事啊!”


    连翘心里也害怕,奈何刘贵人如此命令道,只得硬着头皮起身。


    刚走到窗边,就见窗外树影里晃动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披头散发,身形佝偻,似是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前行,又像是随时会扑过来。


    耳边隐隐有婴儿哭声传来。


    她吓得惊声尖叫,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鬼啊!主子,有鬼!”


    刘贵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颤巍巍地从椅上起身,想要往后躲,却又撞上了身后的屏风,发出巨大的哐当一声。


    她腿软地站不起来,只好用力捂着嘴,蜷缩着身子不断往后缩,一双妙目惊恐地大睁着,死死盯着窗外的动静。


    那婴孩的呜咽声愈发凄厉,似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与不甘,直往人心里钻。


    她脑中瞬间闪过冯答应的影子,听说她怀的就是一个男胎,最后却落了一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来人啊!快来人啊!”


    刘贵人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倒下的屏风声嘶力竭地喊着,尖利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整个景秀宫瞬间乱作一团,宫女太监们惊慌失措地从各处跑出来,却也吓得不敢靠近窗户,只能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消息传来的时候,沈文君正和韩绾一起围着炭盆剪窗花,暖洋洋的火光把刺骨的寒意隔在外面。


    韩绾为红纸化的仙女剪出最后的眼睛,对着烛火细细欣赏了一番,才放下剪子:“要去凑热闹吗?”


    暖橙色的烛光映在她的眼睛里,衬出一段盈盈春水。


    沈文君正忙着给蝴蝶扫上金箔,闻言头也不抬,懒洋洋地说:“去当然要去,不过咱们还是慢慢去吧。”


    “诶。”韩绾好奇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你上哪儿找来的人,我看白让他们都在啊。”


    沈文君抬头笑笑:“回头再告诉你。”


    “现在嘛……”她终于结束了手里的动作,抬手把剪出来的蝴蝶插在了韩绾的鬓边,“我们走吧。”


    韩绾听她如此说,也不追问,只含笑摸了摸发髻上颤颤巍巍摆动着翅膀的蝴蝶,叮嘱弄玉拿件厚斗篷出来。


    出来正好遇见嘉嫔,干脆一路结伴同行。


    等她们到刘贵人那里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了,连皇帝都到了。


    两人不禁暗自咋舌,就算她们在推波助澜,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


    先把给刘贵人带的补品交给她的太监,两人马上静悄悄地溜进去坐了下来。


    刘贵人已经被吓得没了主张,只瘫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抓住被角,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佛号。


    宁嫔作为景秀宫的主位,早已经带着人匆匆赶到刘贵人屋里,她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握住她的手:“妹妹受惊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吓成这样了,可是下人伺候不力了?”


    连翘早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了,闻言更是涕泗涟涟:“奴婢不敢,还请娘娘明鉴!”


    刘贵人听见宁嫔的声音才终于回过神来,猛地抓住宁嫔的手,眼中满是求助:“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我好害怕,难不成冯答应真的……回来了?”


    “别胡说八道,陛下在呢。”宁嫔轻叱了一声,回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皇帝已经听完了刘贵人的太监说完了前因后果,他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波动,吩咐怀恩:“让内务府的人所有经过的人都问一遍,朕倒要看看,这宫里到底出了什么妖蛾子。”


    “是。”怀恩应了一声,才往外走去。


    刘贵人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抓住皇帝的手臂泣道:“陛下,臣妾……”


    她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皇帝顿了一下,才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怕什么,朕在呢。”


    沈文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两个,突然又觉得皇帝不太像顾厌了。


    皇帝被她兴致勃勃的目光看得简直浑身不自在,咳了两声才说:“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做什么,现在又不怕冷了。”


    他这话一说,沈文君就能感觉到不少人的眼光从刘贵人的身上移到了她身上,她撇了撇嘴:“我来看看刘姐姐。”


    说完她拉着韩绾一起把刘贵人扶起来坐下,刘贵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软绵绵地挂在她们身上。


    沈文君不回皇帝的话,他的心神于是全放在了“闹鬼”这件事上。


    不说先前御花园死了个太监,如今又闹出这等事,若真是有人故意为之,那这后宫可就太无法无天了,皇帝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沉吟片刻,看向站在一旁的庄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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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妃,你素来聪慧练达,此事你怎么看?”


    庄妃微微一笑,轻启朱唇:“陛下,这世上哪有鬼神之说,后宫人心复杂,难保有人会为了争宠而不择手段,臣妾倒认为说不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你说得有理。”皇帝不紧不慢地敲了敲桌案,发出阵阵脆响,“朕听说在听雨阁搜出了一个桐人?”


    他的目光移向沈文君,沈文君点点头,让白让把那个桐木小人递给了他。


    皇帝打开匣子看了一眼,那个小人大张的腿正对着他,他不由地顿了顿,斜睨了沈文君一眼。


    沈文君回以无辜的眼神。


    他收回眼神,啪嗒一声关上了匣子,示意怀钦把它拿走。


    庄妃亲切地拍拍刘贵人的手背,安抚道:“你先别哭,和本宫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陛下,臣妾……臣妾方才还听见了婴孩的哭声……”刘贵人喝了些热茶,心情平复了许多,才带着哭腔诉说道,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宁嫔吓了一跳,要知道冯答应就是在生产的时候大出血,拼死产下死胎之后才闭上的眼睛,她不由呢喃道:“不会真是冯答应吧?”


    然后就被皇帝和庄妃看过来的眼神吓得闭上了嘴。


    “事情没有结果之前,朕不希望在宫里听见什么流言蜚语。”皇帝看了在场的人一眼,轻声说道。


    庄妃立马说:“是,臣妾一定会尽力。”


    在场的所有人跟着庄妃行了礼,口称:“遵命。”


    皇帝正想走,怀恩却从外头进来了,皇帝看他脸色沉重,问道:“怎么了?”


    “陛下,请看。”怀恩递上手里的布包,一层层打开,众人还未看清就被腥臭的血腥气冲了一脸。


    沈文君忍不住咳了两声,被熏得双眼通红,往韩绾的怀里狠狠钻了几下。


    韩绾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揽住她肩膀,艰难出声道:“这是什么?”


    皇帝却不受影响地垂眸看去,怀恩手里捧着的赫然是一个沾血的幼儿的襁褓。


    原本鲜红的血在时光的侵染中已经泛黑,按理说早该没味道了,此时却散发着不同寻常的腥气。


    刘贵人早吓得六神无主了,惊恐地瘫坐在椅子上。


    皇帝罕见地皱了眉,挥手让怀恩把这东西拿下去:“传朕的旨意,即日起,宫中彻查此事,任何人不得隐瞒!”


    怀恩领了旨。


    沈文君被臭得不行,暗自埋怨顾厌干的好事。


    她控制不住地干呕了两下,春信连忙和连翘一起去开了窗给这屋子通通风。


    皇帝回头看看一屋子脸色苍白的女人,还是嘱咐道:“都先回去吧,在这儿也不是事。”


    “是。”女人们恹恹地应了。


    沈文君还没回到韩绾那儿,一路上就听见了不少人在私底下偷偷谈论这件事了,只是毕竟皇帝下了令,倒还真没人敢光明正大地拿出来说。


    韩绾命下人推了出去,又瞧了四下没人,才拉着沈文君的手坐下:“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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