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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不要啊,好羞耻啊

作者:鱼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正如崔蘅猜测的那样,卢凌风将她带回来,确实是为了调查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金吾卫带回的两名欲对崔蘅施暴的歹人,在金吾狱的严刑拷打下之下吐露出很多信息。


    这两个人是猎命郎君,拿钱收命,他们的目的简单明了,他们要杀了崔蘅,并将她身上的东西拿回去交给雇主。但是这两人只是“刀”,对于雇主的身份,崔蘅身上的东西是什么,他们一概不知。


    这太奇怪了,奇怪的并非这两人,而是崔蘅,卢凌风眼里崔蘅就是个世家小姐,唯一不同的一点是有个方外的师父,有什么值得被追杀的呢,而且他敢肯定,她不是第一次被追杀,她肩头那道是新伤,却不像昨晚才伤的。


    卢凌风忽然问道:“她肩上的伤,可是你们砍的?”


    两个猎命郎君都摇头:“我们见到她的时候,就发现她带了伤,脸色惨白,虽然那小娘子挺可怜的,可我们毕竟拿了钱,该杀还是得杀。”


    从这两人身上问不出东西了,卢凌风只能从崔蘅身上下手,他裹挟着一身血腥气从金吾狱中回来,崔蘅正翘着腿躺在床上吃水果,一抬眼就看到卢凌风黑如锅底的脸,她咕咚一声,把嘴里没嚼烂的果肉全吞了下去。


    “中郎将。”


    旁边负责看管崔蘅的金吾卫朝卢凌风抱拳行了一礼,待卢凌风朝他挥挥手,那人便退下了。崔蘅乖乖爬起来坐好,小声嘀咕:“干嘛啊,这副表情,你要打我?”


    卢凌风皱紧眉头盯着她:“我刚从狱里回来,审那天追杀你的两个人。所以,有些话不必我问了吧,你自己说出来,别逼我对你动手。”


    “别啊,你可别对我动手,我从小身子就弱,你一拳能打死我。”


    “那还不说?!”


    崔蘅眉毛鼻子皱成一团:“你要我说什么……”


    卢凌风严肃地在桌前坐好,展开一本折子,拿起墨条开始磨墨。崔蘅一见他这架势,气不打一出来:“卢凌风,你这是要给我录口供?”


    卢凌风将毛笔在墨盒中抿了几下,抬起下巴:“看在你带伤的份上,就不带你去金吾狱录口供了,但是如果你不配合,我就得采取非常手段。”


    崔蘅听出他是在吓唬自己了,她眯了眯眼睛:“我听说很多差役最喜欢审女犯,因为女犯最是好审,弄到牢里,都不用上刑,衣服一扒吓得什么都说了,你们金吾卫的非常手段也是这样?”


    卢凌风被她问得头皮一麻,只见下一秒崔蘅就开始解自己的裙带:“不用你威胁我!我自己脱好啦!让大家都来看看中郎将是怎么对付女犯的!”


    “住手!”


    卢凌风吓得差点原地跳起来:“崔蘅!你敢……!你能不能配合我工作!”


    崔蘅原本也只是吓唬他,目的达到,她便停了手:“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我又没干违法乱纪的事,对我这个受害者那么凶!”


    卢凌风眉毛抽了两下:“所以你觉得追杀你的人目的是什么,又是什么身份?”


    “你不是审过他们了么,怎得还问我?”


    “回!答!”


    崔蘅愤怒地用鼻子喷出一口气:“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追我……想抢劫?就是普通小贼吧。”


    卢凌风一边低头记录,一边问:“普通小贼?那两人都是练家子,至少不普通。”


    崔蘅小声嘀咕着:“我也分不清普通贼和特殊贼啊……”


    “那你为何这么晚还在街上游荡,夜禁早就开始,怎得不去客栈。”


    “我昨日赶路耽搁了,进城太晚,一进城就感觉被人盯着,没敢随便找个地方落脚。我本想将他们甩掉再找客栈休息,谁知……反而被那两人围追堵截赶到偏僻的巷子里。”


    卢凌风皱皱眉:“这么说,那两个人是你进城之后才盯上你的?”


    崔蘅点头:“在城外时候没发现。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进城之后在酒楼吃了顿饭,吃得太奢侈露富了,才会被人盯上。”


    “胡说!你可知他们是什么身份?”


    “什、什么身份?”


    卢凌风一字一顿道:“猎命郎君。他们根本不是普通小贼,就是来杀你的,而且是收了佣金杀你来的。怎么可能等你进城才动手,一定是一路跟着你。”


    崔蘅一时间没有说话,眼神从迷茫变得慌乱:“为什么要杀我……我刚来长安,都不认识几个人,更不可能跟人结仇。”


    卢凌风想了一下,忽然道:“你包裹里那个竹筒是什么东西?”


    崔蘅下意识抓紧裙子:“你……你偷看我的东西!”


    卢凌风挑眉:“倒是没有看,不过帮你找伤药时候瞥见一眼,那竹筒用蜡封了口,密封得很好。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崔蘅吞了一下唾沫:“那是我自己的私事,怎么能告诉你。”


    卢凌风挑眉看她,崔蘅只低着头不说话,眼神躲闪。卢凌风此时松开了笔走到她面前:“崔蘅,你最好如实回答,到底是什么!这涉及你的人身安全!”


    崔蘅几乎想都没想:“不可能跟这个有关,这……这是我的手稿,不可能会有人为了它要杀我。”


    “是什么手稿?”


    崔蘅咬着嘴唇憋了半天,憋得脸通红,忽然大声道:“反正我不会因为它被杀!你别问了,这是我的隐私!”


    卢凌风见她一再推诿,火气也上来了:“崔蘅!马上把你的手稿交出来!我要检查!”


    崔蘅被他吓得气焰都跌下去了:“如、如果我坚持不交呢……”


    卢凌风朝她走近两步,咬牙道:“那我只好带你去金吾狱中走一趟了,你知道的,我从不徇私。”


    崔蘅见他脸黑得厉害,整个人摇摇欲坠:“真……真的不能给你看……你别逼我……”


    卢凌风不再说话,只是面色不善地盯着她,崔蘅被他盯得底气不足,神思恍惚,卢凌风趁机一把夺过竹筒,崔蘅下意识尖叫一声:“不要!”


    她扑过去抢,卢凌风直接背身抵住她,拔掉了竹筒上的封蜡,从中抽出一卷纸。崔蘅扑上去一边抢一边骂他:“卢凌风!你欺负人!还给我!不许看,你不许看!”


    卢凌风直接将那卷纸举高,下意识读出声:“胧月慢晃红鸳帐,娇莺饮露夜……夜啼……”


    崔蘅听到这句,好似被抽去魂魄,颓然跌坐地上,抓着他的袍角绝望道:“不要,求求你别看……别读出来……”


    卢凌风读着读着,声音越来越小,脸色也慢慢涨红,他总算知道崔蘅为什么拼了命也想抢回去了,这、这根本就是一本艳书嘛!看内容,好似是艳书最高潮的部分,读了几句,卢凌风只觉得描写得香艳淋漓……这、这这……他知道崔蘅诗书双绝,是出名的才女,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拿她的文采去做这种事,这手稿分明就是崔蘅的笔迹!


    卢凌风不好意思再看下去,将手稿背到身后,转身去看崔蘅,他清了清喉咙,正色道:“咳,既然是这种东西,怎么不早说。”


    崔蘅无地自容,两只手捂着脸跪在地上哭唧唧:“我都说了,不可能是因为手稿,不让你看,你非要看……”


    卢凌风咬着牙挤出几个字:“闻香侯,还给自己封侯了,登徒子。”


    闻香侯是崔蘅的笔名,听他这样说出来,崔蘅羞愤欲死:“你不要再说了,好羞耻……”


    “你自己也知道羞耻!那为何还写出来,你的手稿密封成这样是要拿去哪里?”


    崔蘅伸手想去拿书稿,卢凌风再次举高:“说啊!”


    崔蘅急道:“不要你管!这是我谋生的手段!我写书不犯法吧!”


    “你很缺钱吗?”


    卢凌风挑挑眉,不过他问完就想起来了,崔蘅已经被逐出崔家,她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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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难道要靠这赚钱?没想到……她生活竟然艰难至此,那她一个女子这些年受了多少苦。


    卢凌风想到这里软了声音:“你需要多少钱,我还有些积蓄,若被人知道你一个女子写这种书……总之不好。”


    他说着将书稿递在她面前,意思是想让她看,崔蘅趁机一把抢回手稿:“那倒不用,我兄长很快就来长安了,他有钱养我。可是我也想自己赚儿私房钱花花……”


    “你哪个兄长?”


    “我双胞胎哥哥,崔璋。你不认识他,他身体比我还差,从小养在乡下,不过他跟我长得很像。”


    她说完又小声嘟囔:“都说了不是因为书稿要杀我,你都不知道我的书在乡下卖得多好,这次来长安就是因为兄长调任,我才跟着来的,到时候拿去长安最大的书铺卖,肯定能赚更多。”


    卢凌风听到这里又好气又好笑,他知道看这种书的都是些什么人,无非自诩风流的读书人,或者地痞流氓,若被他们知道写书的是崔蘅这样一个窈然绝色的女子,又不知要生出多少龌龊心思来。


    卢凌风轻咳一声,正色道:“既然被我知晓,你就别想再写了,也别想卖。”


    崔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写书又不违法,凭什么不让我写?你管得到我吗?!”


    “你试试啊,我管不到你,但是可以去查抄书铺,以免某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流入长安,腐蚀我大唐文人的风骨。”


    崔蘅气结:“什么叫见不得人?!”


    卢凌风眯眯眼睛:“你写的难道是什么见得了人的东西?”


    “我……!”


    “而且,既然你兄长在长安为官,你也得为他考虑考虑。被别人知道他的妹妹写这些……哼。”


    卢凌风瞥她一眼:“你自己想想吧。”??


    崔蘅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卢凌风拿着那些口供转身离开。崔蘅下意识看过去,结果他走到一半又返回来,一把夺走崔蘅手里的书稿。崔蘅条件反射张开手想要抢,被卢凌风打了一下手背:“这是证物。”


    “你……!”


    卢凌风瞪她一眼,不给崔蘅任何机会,转身就走。


    直到卢凌风走远,崔蘅才慢慢站起身,将空了的竹筒拿过来。崔蘅往窗外看了一眼,看不见卢凌风的身影,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将手指伸进竹筒底部,摸索了一阵,才从竹筒底部拔出一块圆竹片。这个竹筒有两层,上面一层抠开之后还有个夹层,这里放着的才是崔蘅真正携带的东西,那两个夺命郎君正是因为这东西要杀了她。


    为了隐藏这件东西,崔蘅甚至真的写了一本艳书,她身上常年带着一张手写的书稿,作为伪装,就是为了应付现在会发生的这种情况。


    崔蘅用从竹筒最深层抠出了一个用油纸包裹严实的纸封,她有些紧张地把油纸包撕开,展开后,是一张半张桌面大小的纸,见那纸完好无损,崔蘅才放下心来。她急急忙忙将那张纸收好,刚松口气,门又被重重推开,崔蘅条件反射地叫出了声。


    卢凌风站在门口,皱着眉盯住她:“你叫什么,心虚成这样。”


    崔蘅艰难吞口唾沫:“我没心虚,被你吓到了。”


    卢凌风狐疑地看了她一会儿,最终大踏步走上前,一把将倒在一旁的竹筒一起拿走:“这也是证物。”


    崔蘅被吓得脸都白了,还好她动作够快,再迟一步,后果会很严重。


    卢凌风终于走了,崔蘅浑身冷汗地瘫坐在床上,她抬手在额头上按了几下:“我可不是故意瞒你,终究道不同……”


    崔蘅深深叹了口气,倒不是她不信任卢凌风,她知道卢凌风是太子党,非常忠诚,跟她不一样。


    崔蘅不效忠于任何人,不论是太子,公主,还是天子,她不效忠于任何一个封建统治者。要用他们的标准来定义她的话,她应当属于……逆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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