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兰舟大喜,先前他也不是没探过惊春的脉搏,只是太过微弱,仿佛下一息就再也摸不到了。
这回却不同先前,那脉搏强劲有力,竟然能看见手腕上的肌肤隐约起伏!
看着仍旧紧闭双眼的惊春,几天几夜未阖眼的孔兰舟也有些倦意上身,顺势就伏在床沿沉沉睡去。
那场雨也不知在惊春的梦境里下了多久,但却怪异地让她开始清醒,就连身体更加有力,旧伤都开始修复,说是一场灵雨也不为过。
“还是没醒呢……他倒也睡的香。”
娄雨生来探望惊春,还没走近,就看见惊春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一床薄被,孔兰舟则跪伏在床边的脚踏上,睡得倒香,连惊春的手也不曾放开。
她走近想仔细瞧瞧惊春有没有好转,就看见躺在床上的姑娘皱了皱眉,像是听见她的脚步声有了反应,可又迟迟不睁眼。
见此,娄雨生绕开孔兰舟来到床尾,惊春反应更甚方才。
“阿福?惊春?”娄雨生试着小声唤她,惊春没醒,倒是床边的孔兰舟一下子就惊醒,一时间脑子还有些混沌,根本没认出眼前站着的是娄雨生,眉头紧蹙,目露寒光,仿佛她只要动一下,就会毙命。
“阿福方才动了动眉头,可能快醒了。”
娄雨生放低声音,此时孔兰舟也清醒过来,有些心虚,转头去看惊春,果然如她所说,惊春眉头皱起,似乎哪里不适,整张脸都冒着酸涩。
“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再来叫我和江鸿。”
门扉轻掩,孔兰舟支起身子靠近惊春,想抚平她眉头,却不料下一刻惊春就骤然睁开了眼,反而吓了他一跳。
“阿福?你……你好些了么?”
孔兰舟小心翼翼地问着,生怕大声些就把她给吓到。
床上的姑娘只觉得额间发热,伸手去摸才发现是他的手,又侧过脸看向他,声色委屈。
“师兄,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只有我一个人,你们都不在,师兄也不在,我自己走了好远。”
孔兰舟哪里听得了这话?心里一酸,轻牵起她的手,低声安抚:“不怕不怕,师兄答应你,以后的路都有师兄陪你走。”
“嗯。”
惊春点点头,侧过脸看着孔兰舟,眼中还带着一丝大梦初醒的迷糊。
待彻底清醒后,她还紧紧牵着孔兰舟的手不放,孔兰舟无奈,他想请霍山然再来看看她的情况。
“原来是她救了我,那也要好好谢谢她。长英师姐竟然也中了兽毒?这妖兽果真讨嫌害人,那她如今好些了没?”
听完孔兰舟道来前因后果,惊春才知道自己昏迷许久就是因为手上那个小伤口。
“我……我也不知。”孔兰舟哪里能说这几天他根本无心关注外头的事儿,光知道抱着师妹哭?真告诉惊春了,只怕是还要被她笑话。
“那好,我们一会儿一起去探望长英师姐吧,也顺便去道个谢。”惊春倒不奇怪,她中毒这段时日,师兄肯定没心思去关心别人,心都挂在自己身上了。
孔兰舟搀着惊春下床,两人慢慢往门口走去,正巧碰上了江鸿。
“我方才就听娄道友说你有要醒的迹象,想着来看看你,还真凑巧!娄道友还真是料事如神。
“身体没什么不适吧?当时为了救惊春你,我们几个可是哭天抢地!差点儿就被那霍山然给几拳打死!”
江鸿四下张望,见廊上无人,说起话来也是没个边际,那夸大其词的语气,听得惊春直眯眼笑。
“那可真不凑巧,我和师兄正准备去找她呢,要不是她,我可就没命了。”
江鸿听了直摆手,转头就往回走“那我就先回了,一会儿再来看你!”
师兄妹两人和他告别,往李长英住着的客房走去。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隔着门窗房里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进”。
“师姐!”惊春一步跨入房内,正笑咪咪地往里瞧,却看见李长英和一男子在窗前对弈,半扇窗户支开,柔光打在他脸上,听见惊春的声音,他和李长英同时侧脸过来。
“李道友,这二位是?”段长风眼角上挑,仿佛不认识惊春和孔兰舟一般。
李长英朝惊春二人招招手,要他们来身边坐下,待两人坐下后,才笑道:“是两个小辈。惊春,兰舟,还不见过前辈?”
“前辈好。”师兄妹异口同声,听不出半点高兴。
“好好好,后生可畏。”段长风应答一句,接着落子。
惊春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好在此质问他,只能含含糊糊地告诉李长英,自己身体已无恙,多谢她和霍山然相救。
“那也是你自己争气,多少前人中了毒无路可走,自暴自弃,就这么没了,说到底,还是看你的心气。”
段长风替李长英开口,悠然道。
“前辈说的在理,若不是前辈,别说她了,我都没命回来——哈哈哈哈,吃!”
黑子落下,棋局已完。
“不下了不下了,既然两位小友来了,不若坐下好好聊聊。”
段长风伸手收拾起棋子,慢慢悠悠,怎么看都诡异十分。
“你们不是要去八极雷谷么?”
“师姐怎知?”
“江鸿小友嘴巴可不牢哦,不过无妨,你们缺什么我都给你们准备上便是,哦,对了,这段前辈也要前往八极雷谷,你们倒是可以做个伴。
“说来也巧,你们二人还都姓段,莫不是祖上是一家吧?哈哈哈哈”
段长风附和着李长英一同大笑,惊春则是皮笑肉不笑,李长英哪里知道,惊春的姓和内里都和段长风有关,说是她半个亲戚也不为过。
既然他们要去八极雷谷的事已经被李长英知道了,惊春决定先说出她要再去一趟孟府之事。
“师姐,我和师兄恐怕还得再去一趟孟府……”
她话未说完,李长英便皱起眉头,有些不解。
“那凡人府邸有什么好去的?莫不是他们昧下你什么好东西了?既然如此,叫山然与你同去,若是他们敢动手,我绮霞门必定叫他们不好过!”
李长英气势汹汹,就差要把杀人写在脸上,惊春也不知她为何如此气愤,只能好声好气哄道。
“不不不,是有一桩小事未了,我和师兄一同去便是!我本想多和师姐说说话,只是师姐这儿还有客人,我就不多叨扰了,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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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告辞。”
惊春起身,和孔兰舟一同行礼。李长英自然不能强留他们,待二人转身离去,她又在背后补上一句,“兰舟,你须得好好照看惊春,知道了否?”
孔兰舟又转身点头称是,这才又和惊春并肩离去。
“哦,这两位小友和李道友你关系匪浅啊?是绮霞门弟子?”
段长风似有若无地打探着消息,李长英只笑眯眯道:“他们持有我绮霞门弟子令牌,自然是我绮霞门下弟子,只是过于贪玩,我平日太纵着他们罢了。”
师兄妹二人又回了房,惊春坐在床沿,双脚踩在孔兰舟先前睡过的脚踏上。
“师兄,你要上来睡一会儿么?休息休息,这几日你肯定都没休息好。”
惊春拍拍床铺,示意孔兰舟上来睡一会儿,对方却摇摇头,其实前不久他眯的那一会儿就已经够他清醒了,加之惊春如今无恙,他放下心来,倒更有精气神了些。
“师兄,那我们启程去孟府吧?我心里总不踏实。”
“好。”
……
孟府
自从孟家老爷和少爷双双暴毙,孟家上上下下都唯孟家大小姐孟含玉是从,剩下三位小姐也都成了她的左膀右臂,短短几日,家里家外的人都领会了一把大小姐的雷厉风行。
“唉,大小姐治家,咱们连油水都捞不着了。”
“风头紧,你没听管家说,大小姐要严查府里上下,查出杀害老爷和少爷的真凶啊!这档口,保住命再说,还想着捞油水?做梦呢你!”
“也是也是,走吧,库房还等着咱们俩呢。”
惊春和师兄使了隐身之术,这术法修为高者一眼就能看破,可用来对付这些毫无根基的普通人来说,绰绰有余。
远去的两个小厮根本没发现方才身后跟着人,只觉得背后发凉,三步并两步的就往别处走了。
“师兄,咱们再去大小姐那儿探一探吧?”
“或者我们应当去孟含宗所住的院子瞧瞧?先前我们没来得及探查,这会说不定能有别的发现。”
惊春点头,随着孔兰舟就往孟含宗的院子里赶去,路上她忽然想到一事,开口发问。
“师兄,他们凡人之间不是应当有官府么?怎么不报官?”
两人停下脚步,面面相觑。纵使惊春对凡间了解不多,但西海城如此之大,怎么可能没有主事之人,即使不是像角木蛟城一般有修士城主江承志,也应当有凡间的官府衙役,总会有一城之主才是。
“这……确实怪异,待我们查完出去后再打听打听。”
孟含宗的院子并没什么大变化,院里的一草一木皆在,只是院中无人,风吹叶落,颇有几分凄凉。
房门大开,两人缓步走入,那夜地板上的血迹早就消失殆尽,再往里走只听得室内有人声低语,声音耳熟。
“是入墨!”惊春耳尖,一下听出那人是谁。
“我们去看看。”
两人走进内室一瞧,只见入墨跪坐在地,擦拭着孟含宗从前的用具,眼泪滴在木地板上,溅起水花来。
“少爷,你怎么就想不开呢?你都答应娶妻了,新娘子都进了房……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