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新宅,免不了惊动左右邻居,尚柒买的新宅左右都是官宦人家,或许品阶不算高,但比起寻常百姓已经算高不可攀。
“可有打探出是哪家背景?”苏府的主事郎君对隔壁关注颇高,这也是没法子,他夫君是寒门出身,靠科考留在长安,想往上爬必须寻人提携,人情往来也极为要紧。
老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能和有背景的人做邻居再怎么样也能攀上交情,说不得能给夫君的官途添一二助力。
“回郎君,隔壁的主人是西南过来经商的人家,做的药材生意,近来长安声名鹊起的西瓜霜就是他们家的药。”
“商人?”赵郎君一顿,实话说士农工商,商为末,即便大历民风开放不少,但商人在士人眼中,也上不得台面,“他们什么时候乔迁新居?”
“说是要几日。”具体什么时候应该是还没定下,但隔壁宅子什么样,做邻居的哪能一点不清楚,原本宅子的主人也是爱惜之人,只要再添置些常用的东西,不消几日功夫就能住进去。
“若是隔壁入住,替我从库中选几样东西送过去,当是贺乔迁之礼。”到底是要做邻居的,赵厢惯是与人友善,必然不会说这点体面功夫都不做。
“是。”
尚南枝每日从金城坊过来,忙碌收拾新宅,半点不知左右邻居已经做好送乔迁之礼的准备,不然肯定要冥思苦想该准备什么回礼才不失阿兄体面。
而比起乔迁新居,更早一些的是别家老太爷的寿诞,长安城时不时就有寿宴喜宴,一般百姓人家是不怎么关注的。
世家间但凡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也都会过来贺寿,加上别家老太爷今年六十,是过大寿,寿宴更是隆重。
皇帝亲临是不指望,但太子必然是要到寿宴上来,而太子亲临,为人臣者,没有不来的道理,当然这条规矩仅限有资格入场的,如□□品小官,那是巴不得祝寿,可惜别家没他们的位置。
可预见的热闹,但跟尚柒关系不大,因为尚柒的身份比之□□品小官还要不足,除非他这会救了别家人或是太子的命,不然压根没机会入场。
“阿兄,你都梳理京中各世家关系好几日了,梳理完了吗?”被阿兄逮住背课业的尚乌桕在一旁蔫耷耷的问道。
“当然没有。”尚柒学问不算顶尖,光是要把京中有名有姓的统计出来都耗费了大力气,还要梳理各世家的关系,几日?一个月都不一定够。
世家联姻错综复杂,就算本朝的两百来年,都乱成一锅粥,世家子弟若是草包一些,都弄不清楚远一些的姻亲关系。
“长安的权贵还是太多了,像礼县,有钱的就几家。”尚乌桕对世家关系不关心,奈何阿兄一副要办大事的模样,不会等阿兄梳理好他和阿姊也要跟着一起背下来吧。
“礼县才多大,整个西南的豪强关系也很复杂,等从长安回去,可以让蔺肃给你补补课。”
“不要,我医书都背不完,去了解豪强的姻亲关系干什么?难不成阿兄你准备让我和阿姊嫁给他们,让尚家一步登天?”尚乌桕嘴巴喋喋不休,年纪不大想的倒多。
“先不说不靠你们我在西南也混的开,单单是尚家目前是商户,豪强想要结亲,也不会娶你们做正妻,难不成我还能送你们去吃苦?”婚姻大事,尤其是这个时代,须得慎之又慎,甚至尚柒觉得若是没有寻到合适的对象,养南枝乌桕一辈子也不成问题。
左右他当家作主,外人又干涉不了他。
“那我了解他们干什么?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去曲江池玩呢。”他都来长安大半个月了,东西市和几个有名的坊市虽然逛了,但长安城里最好玩的曲江池和乐游原他都还没去过。
“背你的书,待会我要抽查。”
尚乌桕又开始嘟囔,阿兄说不过就知道转移话题,背书好难啊!!!
听着幼弟抓狂的声音,尚柒反而静下心考虑别家寿宴的事,他初入长安,可以说对长安城的一切都一问三不知。
唯一了解一些的别家还是因为别此云的缘故临时打听的,昨日别此云遣身边人送了他几则消息,都与寿宴相干,可见宴无好宴。
别此云想要他借此机会隔岸观火看看大历的局势,但他更担心的反而是广运帝,大历魏氏寿岁都不长,活到六十的寥寥无几,广运帝如今五十有七,算是高寿。
虽说广运帝皇帝做的勉强,但人活着长安的暗流涌动便不会一触即发,可要是广运帝突然暴毙,大历必然大乱。
麻烦,尚柒心里叹了口气,他为什么不早来大历一百年,那时候大历正是国富民强之际,太平盛世活到他死都没问题,至于子孙后代他是管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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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老太爷大寿当日,别家朱门大开,前来贺寿的马车都将门口挤满了,好在长安的世家早习惯一窝蜂登门会造成交通堵塞,都是尽量不在门口寒暄,直接在门口同主人家打完招呼,就让仆人去前厅登记贺礼。
门前招呼的主人家正是别泓的长子长孙,别洵松和别景季,来的早的客人要么地位不够高,要么关系足够亲近,为此真正位高权重的客人都要等上一等才能见到。
就说太子,哪怕寿宴开始再来,外人也不敢说什么,尊师重道只是个名头,太子能来便是给别家面子。
只是别洵松万万没想到,今日除开太子,朝中几个王爷也都来贺寿了,但来者是客,没有不欢迎的道理。
“父亲,别家与几位王爷并无交情,今日过来?”别景季趁着空档同别洵松商议眼下情况。
“太子过来贺寿,几位王爷过来也并无不可,别家在朝中一向不冒头,便是几位王爷有心在寿宴上发难,也抓不住我们的错处。”
别洵松也是在官场浸淫二十年的人,对于一场寿宴来这样多大人物,哪里不知道来者不善,但别家一向没有把柄落在这些人手里,真要发难也是不惧。
而接下来的客人更是印证了别洵松和别景季的猜想,当朝宰值,国公侯爷有一个算一个,都来贺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上朝呢。
前厅的宴客厅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大人物,叫勉强够格参加的小人物暗叫不好,而娘子郎君这头的内宴倒没有外宴的惊涛骇浪。
别老太君坐镇上方,几位王爷的王妃都未曾过来,其余官眷自然安分守己,除去娘子郎君,未出阁的贵女公子也不少。
这类宴会,或多或少都有相看性质,若是哪家娘子郎君看中了其他家的贵女公子,正好也能和对方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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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耶商议,说不得就凑出一段好姻缘。
别家目前只有别此云一位适婚的公子,早些年因为批命的缘故别老太君和别夫人明里暗里都挡了回去,今年怕是也准备给别此云定下一门亲事。
成亲可以再缓两年,定亲却是刻不容缓了。
于是别老太君示意别夫人多与家中有适龄儿郎的夫人郎君亲近,等下一次举办一场赏花宴或是马球会,就可进一步相看。
自然了,别此云也在宴上,只是别此云长年累月在道观住,便是回到别家也足不出户,宴上少有认识的贵女公子,为此三三两两的人堆里,别此云孤单一人格外显眼。
苏怡然同各家夫人郎君说话间,瞧着自家哥儿又开启孤立所有人的模样,磨了磨后槽牙,同身边的侍女说了两句,原本在宴上同人说话的张氏便去寻小叔子了。
“此云,怎么光坐在宴上,今日贺寿过来的贵女公子甚多,平日里你都在道观修行,少有交往,今日可要多认识些人,方便日后交际。”张青浣与别此云的关系算不上亲近,实在是也是因为平日里见面的机会不多,小叔子又不善言辞,往日这样的宴会小叔子也是能推就推。
“今日寿宴别家做东,嫂嫂定然也忙,不必管我。”别此云满心在想外宴的情况,虽然外宴伺候的下人里有他的人,事后大抵能知晓情况,但一想到阿翁好好的寿宴怕要染血,难免忧虑。
“此云,这是娘交代给我的任务,我做儿媳的哪有推脱之理,若是你不想去认识旁的人家,不若跟在我身边,同我一块接待各位官眷。”
话到这个份上,知道推脱不了,别此云只沉默寡言的跟在张青浣的身后。
娘子郎君能聊的来的,一整日话都说得,就是宴席开了,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反而你一言我一语的热络在宴上谈话,也显得气氛热闹,主宾尽欢。
不想宴席过半,外宴便传来不小的动静,叫内宴的娘子郎君们纷纷遣人去外宴打听,好好地寿宴是出了什么事。
苏怡然作为别家主事夫人,亲自过去外宴厅门一探究竟,哪想还未走到外宴厅门口,几个打探消息的侍人先一步仓皇回来。
一个个瞧模样都吓的不轻,看来外宴出的事还不小,苏怡然身边的嬷嬷快几步过去抓住侍人细细询问,听到侍人磕磕绊绊的话面色也难堪起来。
“夫人,外宴有人动了刀,怕是闹出了人命。”
苏怡然脸色也难堪起来,大好的寿宴怎么会突然闹出人命来。
“府医过去了吗?”
“几位王爷太子还有朝中大臣封锁了宴会,不叫外人进去。”
“他们这是把别家当什么地方了,老爷可有派人传话?”苏怡然又气又急,但最后还是忍了,毕竟和别的世家比起来,靠魏氏一跃成为权贵的别家的确没有和皇家硬抗的底气。
“没有,不过眼下夫人还是尽快稳住内宴的娘子郎君为好,外宴的闹剧总会出个结果,若是内宴也跟着乱起来,伤了人便不好了。”李嬷嬷也是见多识广的人,话里也都是求全之策。
“叫人在外宴口守着,府医也叫过去,一旦外宴的人出来,打探清楚情况立刻回报。”苏怡然吩咐完,又换了脸色才回内宴,安抚受惊的官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