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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可奈何(三)

作者:江楼夕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算了,你不必说了。”胥九欲阻止雪或隐将要说的话,扯了下唇,突然不想再说些什么了。


    聊那么多有的没的有什么用吗,全是废话不是吗,她也不能正面回答。


    胥九欲说完这句话就扭头看向一旁,明显一副拒绝和雪或隐沟通的模样。


    见此,雪或隐张了张嘴,看到胥九欲在昏暗灯光下的侧脸,灯光打下的光影显得他的轮廓更加锋利,下颌紧绷的样子让雪或隐知道这人心中绝不是口中说出的那么不在意。


    但是,雪或隐沉默半晌,最终却将嘴中的话咽了下去。


    她皱着眉头,只觉得烦躁,说不上的烦躁。


    她不喜欢胥九欲这样,也不喜欢胥九欲问她这样的话,他们之间应该很有默契的。


    他为什么要问她这样的话,和李玉乾结为道侣是对她而言最好的选择,他不可能不清楚。


    她已经是青城山的亲传弟子,并且得到了太霄真人的重用,只差一个好的伴侣,她说不定就能登上掌门之位了。


    不和李玉乾结成道侣也会和旁人结成道侣,李玉乾是她目前而至最好的选择,李玉乾是她的师兄,能力也强,更何况,他心中也怀着和雪或隐一样的激情,相似的报复,他们合作,是双赢。


    况且,她又不能和胥九欲结为道侣!永远不可能。


    从最一开始胥九欲就应该明白这件事,他们都明白这件事,雪或隐注定是要往高处走的,而这高处,绝不能是胥九欲在她身边!


    更应明白的是,只要胥九欲在雪或隐身边,不用光明正大,只需有一丝联系,就是她身上的污点。


    可她不能有污点!决不能!这件事胥九欲应该也清楚,她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她已经孙子似的走到了如今,好不容易看到曙光了。


    胥九欲为什么还要问她这种问题,是想要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卑鄙无耻吗?


    可是当初他们之前也没定过不能与旁人结成道侣的契约!


    胥九欲不知道雪或隐心中的想法,即便知道也只会笑笑,他明白雪或隐的意思,不过雪或隐自己不明白罢了。


    他未尝没有站在雪或隐的角度上看问题。


    他毕竟是巫山的人,再怎么帮她,也是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就爆了,尽管爆了胥九欲也能保证不会将碎渣溅到雪或隐身上,但这总归是一个隐患。


    更何况,胥九欲知道雪或隐的全部过往,不光彩的,狼狈的,卑劣的,阴暗的,无助的,绝望的……这些或许会让雪或隐感到不安。


    但……胥九欲也没说会用巫山的身份和她在一起。


    他这次来用的是蓬莱少主的身份,蓬莱,四大家之一,能够给雪或隐更多的助力。如果雪或隐愿意,他也愿意永远做另一个人,这本就是他擅长的不是吗。


    蓬莱真正的少主郁祯是个向往自由的人,胥九欲已经和郁祯达成了交易,只要雪或隐愿意,或者说雪或隐需要他,他就愿意成为蓬莱的少主,永远。继续为雪或隐解决后顾之忧。


    这不也是两全其美,一箭双雕的美事吗?


    重点从来都是雪或隐愿不愿意,他也没有逼迫雪或隐的意思,这次来,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但是……罢了,其实也是他想要的太多,太贪心,最开始的时候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其实只要雪或隐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可以了不是吗,何必那么苛责。


    她一路走来那么艰辛,没必要因为这件事将两人之间的关系闹僵。即便……胥九欲偷偷看了一眼雪或隐,她眉头紧锁。


    即便……胥九欲自己也不知道,雪或隐究竟什么时候会和他彻底断绝关系。而他也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胥九欲遮住自己眼中的失望,再抬头时就变成平时镇定的模样,他问雪或隐:


    “行,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李玉乾吗?”


    雪或隐愣在当地,看着面前的桌子,眼中有些迷茫,她有些僵硬地笑:“你问这个问题作甚,……他人很好,对我们颇为照料,你遇见过的,他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胥九欲点头,没听雪或隐连绵不断的话,又道:“行,那我换一个问题,你是自愿和李玉乾结成道侣的吗?这次不要再拿‘我们’说事,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一个巫山走狗也同他扯不上什么关系,他更不会是我什么好的选择!”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速很快,是同他平时不一样的情绪,雪或隐能够感觉到胥九欲话语中传达的愤怒与烦躁,愣了一下,少顷,她抿唇,还算平静:“他很好,是我自愿。”


    这话说完,胥九欲再没别的可说,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异常凝塞紧绷,像是极寒腊月,冰封千里,草木枯萎,生机消逝。


    不知过了多久,胥九欲轻声:“……好,我明白了。”


    他知道雪或隐的意思了。他也不用将自己来时候的计划告诉雪或隐,不用将自己那腔看着好笑的真心送给她随意玩弄。他该松一口气的。


    雪或隐垂眸,手指掐自己手掌,掐出一片白。她听到胥九欲的话,眼睫微颤,但却没有再说什么话。


    胥九欲像是想通了什么,再开口时就恢复了平静,他道:“你既然做了这个决定,那我,没有异议,……你也可以放心,我们之前的约定还做数,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会帮你。”


    他再看向雪或隐时,眼中就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没有一丝异样,他将情绪隐藏在眼眸深处,无人能够看到。


    雪或隐沉默半晌,点头道:“……好。”


    她这么说着,但两人都知道,雪或隐已经有几年时间没有拜托胥九欲做事了,未来……还会用到吗。


    但胥九欲点头。道“行”。


    他此行的目的也达到了,他问过了,雪或隐说“愿意”。


    两人无话可说。


    *


    外面的天亮了。


    胥九欲坐在凳子上,胳膊放在桌面上支撑着自己的脸,看着慢慢爬上窗棂的晨光,眼中不知是什么情绪,也像是什么都没有。


    大红床榻上,雪或隐面朝墙面侧躺着,枕着自己的胳膊,眼睛睁着,里面一片清明,没有一丝困倦。


    她清醒地躺了一夜。


    雪或隐眨着眼睛盯着那墙面一角,上面一片白,没有黑点也没有大的裂缝,雪或隐在数墙面上的纹路,一圈两圈……


    她尽力不去感受身后的人,将自己的心脏放空,也不去想别的事情。只是偶尔想到,她们这次来是来收三尸神的,霖儿还不知所踪,她该为此而费心力。


    胸前来自公霖儿的魂叶没有灭,看起来也健康,说明公霖儿还活着,并且没有受什么伤,雪或隐不担心她的性命安全,只是找到公霖儿的迫切程度更加高了。


    她知道自己这种急切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她有些不想再和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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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欲单独在一起,她知道最好的方法就是躲避。


    身后的突然传来凳子移动的吱呀声音,雪或隐一颤,心脏缩了一下,随之蹭的一声就扭过头去看胥九欲的方向。


    他高大的身材站在那里,垂眼望着她,眼中情绪淡淡的,他没有对她笑。


    胥九欲语气平平:“有人来了。”


    雪或隐愣了一下,而后眼神看向门口,果真感受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不过这脚步声与常理不同,是由近及远的。


    雪或隐起身下床,将心中的杂念抛去,看了胥九欲一眼。


    这时,门外有了人影,站在那里朝内部喊:“少爷,少夫人,奴进去了。”


    说完就打开了门,直接进来。


    那人仍旧没有面部五官,看到隔着老远的“少爷”“少夫人”也没什么异常,直直进了房间,将手中的水盆放在屋子里面,而后对两人道:“少爷少夫人,洗漱完老夫人有请。”说完对两人行了一礼,又这么出去了。


    在此期间,雪或隐与胥九欲均一言未发,隔着老远的距离沉默地看着这丫鬟走进来又走出去,目不转睛,连姿势都没变,像这没有脸的丫鬟是一个多么引人注目的存在。


    待人完全离开,雪或隐这才又偷偷看向胥九欲,就发现他正看着从外面漏进来的光。


    雪或隐顿了一下,带着些试探,轻声问:“我们出去看看?”


    胥九欲转过了头,看了雪或隐一眼,点头,嗯了一声,没了下文。


    “……”雪或隐哑舌。


    她直接硬着头皮抬脚离开了这个地方,在前面走的飞快,像是后面有狼在追。


    雪或隐这才真正看到这院子是什么情况,大致来说,这就是看起来很新的园子,像是刚搬进来。


    雪或隐在前面走着,边走边看周围的环境希望能够找到公霖儿,但她不知所踪,气息也感受不到。


    胥九欲在雪或隐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隔着一定的距离,终于,两人到了这家“老夫人”所在的地点。


    还未到地方便闻到了香火味,这家老夫人似是礼佛。


    雪或隐进入屋子之后才发现,原来这老太礼的不是佛,而是一个仙人。


    房的正中央摆着一张画像,那画像有些粗糙,不过墨水勾勒出形状,点点几笔便能画出。


    但当雪或隐看着这张画像,整个人一顿脚步停止定在那里。


    画虽仅几笔,但是却将画中人的神魂表现了出来。


    画中人半倚靠在树干,席地而坐,弓着腿仰头饮酒,脚边放着两把巨型重剑,一身道袍随风飘扬,几缕卷发挂在脸颊,而两边眉弓上方各有一个红色圆形印记,像是胎记又不像。


    整个人身上显露出安然自得,潇洒恣意的气质,像是万事不留心,死生皆由命的淡然。


    凡人可能看不懂这两个东西是什么,但雪或隐来自修仙界,她一眼就看出来。


    这两个红色的圆形“胎记”根本就是封印,一种对堕仙的惩罚,那是“黥罚”。


    红色黥刑印记,使得整张原本仙风道骨的画像变得妖邪。


    而画像,雪或隐再熟悉不过,因为这就是雪或隐自己画的,而画中的人——这人就是胥九欲。


    可他的画像怎么会在这里,平常百姓家,又有谁敢供奉一个巫山的堕仙!这异端的行为会将这家人拉入无尽的深渊,若是被发现,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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