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刻钟时间,原本聚集在一起的修士们都分散开来,选择合适的目标自身去求缘法。
一时间鬼哭狼嚎,光影四闪,不知是三尸的哭声还是修士们绝望的呼喊。
场面变得很乱。
原本跟在雪或隐几人身后的青城山弟子似是被这场面激红了眼,不知什么时候也离开雪或隐的庇佑,加入那些修士大军,对那些三尸踏掳起来。
雪或隐几人跳上了屋顶,视线飘向远方。
雾气散去,可以清晰地看到宁山镇大观。
镇子就是普通的江南小镇,在红色光氤氲下有些诡异罢了。这一条街尤其得长,甚至可以蜿蜒到视平线,建筑隐没在长线之中。
雪或隐闭眼感受一番,并没有感受到三尸神能量的集中点。那股能量不断在运动,散开又凝聚,没有一个实体。
“你们说……如果我们跟着那只肥大雁,它们会将我们带到哪里?”胥九欲开口。
雪或隐闻言低头去看那只大雁,它们已经快走过他们的视线,这么久的时间,没有人主动去坐那个长得像棺材的轿子。
三尸们激情仍旧,像是没有感受到忽视一般,仰着头高声呼唤自己的新娘。
“嘎嘎嘎——新娘在噶——新郎来接你噶——”
“你的意思是只要跟着他们就能找到那只高阶三尸?”公霖儿问。
任檀思索一会儿,开口道:“我觉得郁师兄说的有道理,这些三尸都被那只高阶三尸控制,想来抓道士也是为了给她送补品,没道理跟着这些小三尸们找不到她的大本营。即便不能,这些低阶三尸也不会对我们造成损害。”
胥九欲点头,同意她们的说法,道:“成,既然你有此绝悟,你待会儿便上那个轿子,我们跟在你身后。若是真到了那三尸神的大本营,我们里应外合,将那只三尸神一网打尽!”
说完他对着任檀微微一笑,万分和蔼。
就是任檀没想到胥九欲会让她去,直接讶然,“啊”了一声,表情迷茫,而后飞速摇手道:“不不不,我不行的,我……我不行,我害怕,这……这,这轿子也太吓人了……”
“任道友,都是修士,斩三尸乃是本分,怎能面对困难止步不前?”胥九欲看向那座轿子,语气安慰:“再说,这哪吓人了,不就是大雁和黄鼠狼么,眼睛一闭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任檀局促极了,一脸着急地看看公霖儿,又看看雪或隐,满脸求救。
公霖儿看不惯,道:“你这么说你怎么不下去坐轿子,郁大公子实力高强,容貌俊俏,扮作新娘也无不可。要不郁公子深入敌人内部,和我们里应外合,岂不妙哉?到时候公子来青城山的考核定是会得上一个高分,一箭双雕的美事儿,公子觉得这主意如何。”
说完她看向雪或隐,明显是争取雪或隐的同意。
胥九欲眉头一挑,双手抱臂,摇头道:“本公子觉得不如何,霖儿师妹你也知道,我不久前才被你雪师姐揍了一顿,口吐鲜血,那时候你也看到了。本公子现在内力紊乱,别说斩三尸了,就连一点法力都使不出来,雪师姐,你说是吧?”说完他也看向雪或隐。
被众人盯着的雪或隐:“……”
她淡淡微笑。
*
那只大雁已消失在众人面前,雪或隐轻轻一跃,下一秒就化为流光飞奔向“喜轿”的方向。
——是的,最终她决定自己去当那个新娘,公霖儿和胥九欲太烦了。
“新娘噶——状元郎来娶你噶——”
肥大雁这句话刚落,就见一道白影轻轻落在他面前。
他声音一顿,而后瞠目结舌仰着头看来人,见到雪或隐的面容后,非人的脸上愣是狂涌出了喜色,欢快道:“嘎嘎嘎——你是我噶的新娘吗——嘎!”
边说边招呼身后那些驮着轿子赶路的黄鼠狼,黄鼠狼们一看自家大哥的动作,齐齐吼了一声,而后泄力一般砰的一声就将轿子摔在了地上,动作巨大,轿子棺材门被震落了,啪——砰——地落在街角一边。
雪或隐得以看到轿子里的情状。
里面的确就是棺材的样式,不过棺材两边点着烛灯,将黑暗的内里照亮。
雪或隐能够看到棺材板上残留的黑色黏黏的东西,像是腐肉一般沾覆在棺材板上。
大雁注意到雪或隐的眼神,像是意识到什么,脸上还算呆萌的表情闪变成了狰狞的凶相,一个大力将脖子拧成一百八十度就朝身后看去!
但在看到身后棺材板上的东西,脸色缓和不少,扑腾着翅膀大叫:“嘎嘎嘎嘎——新娘要坐干净的轿子——嘎嘎干净的轿子!——”
他这话像是圣旨,那些黄鼠狼本来全都蹲成一团,像家养狗一样吐着细小的舌头放气,但大雁话音刚落,它们就蹭得窜了起来,“吱吱吱”手忙角落地扑到棺材板上,身过之处,棺材板干净如新。
状元郎这才满意了,收回大张的翅膀,较为有力地对雪或隐使了个礼,道:“娘子上轿子噶——新郎娶你噶——”
雪或隐微笑表情不变,只是在上轿子的前一刻眼睛瞥向了正在暗处看着她的胥九欲一帮人。
能明显看出公霖儿和胥九欲的表情都不好,黑成一团。
两人中间隔着老远的距离,背对着对方,看起来就不对付的样子。任檀站在公霖儿身边,一脸关切地看着雪或隐。
雪或隐觉得好笑,微微勾唇,而后便踏入了那顶棺材。
“咚——”棺材板被关上了,雪或隐听到外面状元郎激动的声音,像是喉咙里点了炮仗,扯着嗓子喊:“开路开路!状元郎接到新娘了噶——状元郎终于接到新娘子了噶!——”
轿子摇摇晃晃向前走,雪或隐站在轿子里,闭眼用心感受外面的情况,但可惜的是,她看不到。
这副棺材的材料很特殊,雪或隐用法力竟无法窥探到外面的情境,只能凭着耳朵认真倾听。
外面声音慢慢没了,那大雁也不过是说了一段路,之后便闭上了嘴。
轿子这次不再龟速前进,雪或隐能够感到到轿子正以极快地速度朝前飞掠,不知过了多久,轿子停了下来。
幽幽风声通过棺材板传入雪或隐的耳中。
随之一阵脚步忙慌,雪或隐感受到周边的三尸都如被捅了蚂蚁窝的蚂蚁们,朝着四面八方没有方向地溃逃!
“嘎嘎嘎——救命!救命!——嘎嘎!大人要出来了,大人不要杀我噶!——”
于此同时,砰的巨响!随之便是地动山摇,雪或隐所在的轿子也像是要倒塌一样,细碎的木屑掉了下来。
雪或隐心觉不对,而后手上用力,一道金光闪过,“砰——”,轿子从内部被雪或隐轰开,她一个跳步从轿子中出来,背着碎刃伞立在竖着的轿顶之上。
她被放在荒郊野外了。
四周都是如千年古树一般的遮天巨树,方才见到的状元郎已经不知去向,连带着那些黄鼠狼轿夫们也没了踪影。
隐约听出马鸣萧萧,尖叫不断。——是从林中央传来的。
轰——
突然间一道剧烈的红光直冲入云际,地动山摇,万尸吼叫!
土地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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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皮开裂,从中钻出一个又一个似干尸模样的骷髅,长着空洞的嘴就朝红光爆发的方向走去!
他们像是被某种存在召唤了,而这种存在,在这个道场中极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荣语冰!
胥九欲他们还没赶上来,雪或隐凝眉,手指掐诀,一道金光闪向天际,去给胥九欲几人传消息。
她脚尖轻点,一个飞掠就随着低阶三尸的方向急遽而去。
地裂开了,整个空间剧烈地颤抖。
雪或隐甚至看到天际上出现一道裂缝,从这里看过去,便发现现实世界还在白天。
似是夕阳的余晖,透过罅隙的天蹑手蹑脚地进来。
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而后倏地——那道红色光柱消失了,眨眼间,道场又恢复了原本的寂静与安然,如混乱结尾突如其来的侘寂。
骷髅入地,巨树扎根,天缝愈合,远方吼叫声停止——
这一切都在短时间内完成。
这时,雪或隐猛然站住脚步,凝眉去看不远处。
——那里有个看起来像是人的存在。
不,那就是人!
不过模样可怖了些,白色的纱布将他围成木乃伊一般,干枯的身材,嶙峋的骨头似要刺破纱布跳出,除了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你再也不能在这个人身上看到任何人类的标志!
甚至比真正的三尸神非人感更重。
他的气息很浑浊,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浑身布满迟暮的气息,但身上却有一种异样的香气。
这种香气穿过两人之间相隔的距离,钻进雪或隐的鼻腔,像是某种药物,雪或隐知道她闻到过,但怎么也想不起来这香气到底是什么。
她站在原地远远地观察着对方,终于,那人转过了头和她对视了。
对方一愣,似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陌生人,在原地踟蹰了一遍,对着雪或隐规规整整行了个礼,这下,雪或隐更确定了,对方的确是个人。
“……道友,我单名淳,姓骆,来宁山镇斩三尸,不知道友何名?”对方发声了,但却不是苍老的声音,反倒很是醇厚,低沉的嗓音像是一壶陈年老酒,品着别有一番滋味。
雪或隐回了一礼,道:“敝人道号玄素,来自青城山。”
看扮相,这人不是门派弟子的,更像是散修中的散修。
“原来是青城山的仙子,失敬。”
雪或隐摇头,似是在询问道:“方才这道场地动山摇的,我循着低阶三尸追踪到这里,哪知刚到,那震动便停止了,道友看样子比我进入的更深,可有发现什么?”
骆淳沉默良久,正当雪或隐认为他不会说的时候,他点头道:“实不相瞒,我已在这个道场中生存许久,的确是比你们知道的多。”
“方才这么大动静,就是因为荣语冰要出来作乱了。”
雪或隐微微皱眉。
骆淳继续道:“我一月前便来到了这里。本是想找一个人的,没成想却被困在了这里。道友来宁山镇可是来斩荣语冰的?”
雪或隐问:“道友……认识荣语冰?”骆淳年初荣语冰的语气像是很熟稔,不像是陌生人喊三尸神的语调。
“我就是宁山镇的村民,镇中出事我便赶回这里,没成想……还是晚了。”骆淳叹了口气,情绪低落。
“你是宁山镇的居民?”雪或隐大吃一惊,骆淳点头,他似是真没有戒备之心,开口道:
“敝人会一些法术,对宁山镇也熟悉,所以才能侥幸活到现在。来宁山镇收三尸的修士不少,可惜都没有敝人这样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