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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一身羞情

作者:随山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呼延吉用火箸随意挑拨了两下银炭,飘升起几点子亮红的火星。


    江念在他对面慢慢地喝着茶,见他有些发怔,不知他在想什么,遂开口道:“要不要去孔雀苑走一走?


    呼延吉看了她一眼,说道:“才用**,走走也好。


    两人出了西殿,往孔雀苑走去,身后跟着随侍的宫人。


    此时天还没有完全暗下,只是褪去了白日的燥热,天空仍是亮的,苑里的空气浸染上草木青青的润凉。


    两人沿着石板路逶迤走着,两边绿坪上的珍禽少了,好些飞上枝头栖息下,就这么走了一会儿,碰上了同样饭后游园的朵家两姐妹。


    两人上前先是朝呼延吉见礼,然后同江念相互叙礼,再恭送二人离开。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朵氏侧眼看向朵妲儿,笑了一声儿:“小妹就不羡慕?


    朵妲儿喃喃道:“这样一对璧人,怎能不羡慕呢。


    “要我说,小妹比那梁女更该伴在大王身侧,指不定大王的心就在你身上了。朵氏说道。


    朵妲儿听了,认认真真地往朵氏脸上望了望,然后一笑,笑得很有些怪。


    “小妹笑什么?朵氏问道,如今她不敢再出头,就想撺掇朵妲儿,也不知朵妲儿是真傻还是装傻,总不接她的话茬。


    朵妲儿仍是笑着,并不答话,朵氏最厌恶她这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


    江念同呼延吉在苑中走了一会儿,天色渐渐变暗。


    他见她有些累了,提议道:“回罢?


    “要不再走会儿。


    呼延吉不说什么,随她继续闲走,渐渐的,天色已然黑透。


    呼延吉又道:“还走?再走,晚间咱们就宿在这园子里。


    江念展眼望了望,苑里已点上暗黄黄的烛灯。


    “有些晚了,是罢?


    “不是有些晚了,是很晚了,你若还要走,我自然陪着你,只是真不累么?呼延吉说道。


    江念笑道:“你不说我还不觉着,叫你一说,真有些走不动了。


    呼延吉也不戳穿她,叫人抬了乘辇来,两人坐着回了西殿。


    江念一回寝屋,便踢了鞋,坐在毡毯上,倚着矮几,懒懒的样子。


    “磨蹭什么呢。呼延吉说道


    “哪里磨蹭了,就是走累了,歇一会儿,你先去沐洗,我再坐一会儿。


    他见她面上确有疲色,想是白日封妃之典上累着了,便自去了沐室。


    沐室里


    丝雾袅绕男人从水里冒出头立起身池水堪堪齐到他的胸脯之下


    他如何看不出来她一直在延挨又要故作平静。


    呼延吉从沐室出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绵软交领长衫发根滴着水将衣衫洇出一片深深的湿渍稀皱在身上踢鞋坐到案几边江念从宫婢手里接过干爽的毛巾跪坐到他的身后轻轻拭着他的湿发。


    呼延吉扯过她手里的毛巾说道:“我自己来。”


    说罢见她仍在一边踌躇便道:“真不打算歇息了?就这么干耗一夜。”


    江念这才起身几个宫婢随在身后一同进了沐室。


    “主子起身罢。”秋月说道已经泡了这般久那池中人似是桃花上脸香腮红粉微微丰唇更是潋滟再泡下去就熟透了。


    江念从不觉着自己是什么胆小之人今夜却生了怯懦之心她同呼延吉儿时就顽在一处笑笑闹闹间也有失分寸的时候二人也习惯了这种试探性的你来我往。


    她在他面前始终端着阿姐的做派他再胡闹再劣桀在她面前还是收敛着不敢放肆太过。


    可真要进变成另一种关系她就不知该如何面对也不知要怎样自处在这件事情上实在有些忸怩不爽利。


    可她也清楚迟早要面对既然决心同他站在一处这么一道浅浅的坎总要跨过她只需抬抬脚就能过他就在前面迎着她。


    她从水里起身。


    秋月并宫婢们开始近前伺候用干巾拭去她身上的水渍再披上藕荷色的绢纱长衫然后扶她到贵妃榻上秋月取出玫瑰香膏温在掌心一点点给她敷抹。


    这乳膏不仅润肤香味也很特别混着柔脂的单薄花香又渗着一捻捻的相思是她闲暇无事时调制的市面上买不到。


    待秋月给江念全身抹匀香膏将她搀扶起身。


    另一宫婢在那如烟似雾的纱衫外披上一件大袖素缎的外裳腰间松松系一根丝绦衣摆垂至脚踝如云的敞袖精绣着翠色的藤蔓。


    江念在宫婢们的环伺下出了沐室穿过露台往寝屋内款款行去。


    处于前厅的达娃和帕依两姐妹相互对看一眼庆幸没把江念得罪狠了谁能料到当初一个扫酒庭院且无依无靠的梁女不到一年居然翻身成了君王之妻。


    如今人人


    尊她一声梁妃。


    两人又看了一眼随在江念身侧的秋月和珠珠,叹道,倒让这两人得了便宜。


    江念进了寝屋,宫婢们便退下了。


    呼延吉正立在窗边,吹着夜风,听见响动,转过身,怔愣一瞬,盈盈烛光中,女人穿着大袖拖地长衫,腰肢袅娜,花貌娉婷地立在那里,脸颊红着,分不清是被水汽熏的,还是羞情。


    江念努力忽视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视线,往矮几边行去,打算再坐一坐,把头发晾干,才踢去脚下的软底绣鞋,眼前景物一转,她已落到一个强劲又温热的臂弯间。


    “真真是急人,你还打算坐到几时?也可怜可怜我罢。”


    “我头发湿着,不好上榻,待烘好了再上榻,快放我下来。”


    “这好办,我替你烘干。”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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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吉把她放到床榻,拿过小暖炉,挥下半边纱帐,入到帐里,坐到她的身后,一手握着小暖炉,一手执起女人墨色的发丝,细心地为她烘干。


    轻纱帐里,两人皆是不语,她坐在他的怀里,任他给她烘干湿发。


    不知又过了多少时候,殿外响起更声,已是好晚。


    江念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身后的湿发慢慢变轻,逐渐变软。


    他的气息近到她的耳后:“歇息罢。”


    呼延吉见她默然不语,双臂从后环上她的腰肢,将她拢到身前,让她的后背贴着自己。


    两人的心在这一瞬,合到了一处。


    男人的心一下又一下强劲地搏动着,而她的心跳在他面前完全失了分寸,被他擒握住,在他发烫的掌间欢动。


    呼延吉知道自己脾性不好,对人对物随意惯了,说白了,他并不是个太好伺候的人,可在江念面前,那野性就得压一压,把一腔子温柔都倾在她的身上。


    江念身子仍是僵硬的,望着他的那双眼,不免脑中就浮现初次见他时,他那惨兮兮的可怜样。


    好小一头狼崽子,任人掐脖提起,瞥见她时,那双眼底有倔强,有**,唯独没有乞望她出手施救的盼念,他蛮狠的傲气,让她折身救下他。


    而现在,自己却偃卧在他的榻上,这种感觉又荒诞又奇怪。


    呼延吉自然看出了她的紧张和不自在,他一向是惜爱她的,凡事尽可能依她而行,然而今夜,他没法止住。


    他将她放到床榻,体谅出她的羞情,从旁拿过一条丝巾,轻轻覆在她的眼上,江念下意识就要扯去,却被呼延吉捺住手腕。


    “我知阿姐心底别扭,盖上纱,别看,过了今夜就好。”


    江念透过纱巾,看向上方的人,朦朦胧胧如在梦境,若是梦的话,也好……


    她感受到他忍耐得极辛苦,却并不显急切,耐心地使她放松下来,


    他的触碰很轻,很轻,从耳下一点点吻去,直到身下的人儿热化,他的手控着那纤腰,不盈一掬。


    他很喜欢她身上的味道,暗暗的软香,带着暖意,她身上的体香,是他戒不掉的瘾,以香识人,以香忆人。


    后来的后来,他一嗅到这香,便如同她在眼前,那香幻化成了她,勾诱着他,过往的种种,就都在脑中过了一遍,挥之不去。


    江念下意识抚上胸前的脑袋,乱了呼吸。


    怯怯牡丹绽放,覆盖在女人眼上的纱巾在跌宕中滑落……


    似是终于抑不住,一捻捻细喘从女人的唇间溢出,呼延吉很开心自己使她发出那软声儿,俯在她的耳边,颤声轻唤:“阿姐……”


    她在痛中,吻上他耳后的暖意,想让他再轻省点力气,也就是这轻轻一吻,让男人感受到全身周流的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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