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与缓缓放下遮住崔九双眸的手,余光瞥向窗外,确认窥视者已然离去。“夫人,可以睁眼了,那人已经走了。”他轻声说道。
崔九徐徐睁开双眼,不自觉地伸手轻触方才被谢容与吻过的额头。虽是蜻蜓点水般,但上面还依然留有他嘴唇的余温。
“我不过是与夫人开了个玩笑,莫非夫人当真以为我会……”谢容与轻轻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脸上露出一抹轻浮的笑意。
崔九见他一脸轻浮的样子,瞬间皱眉红了脸。她举起手欲打向他,巴掌即将落到他脸颊的瞬间,却又迅速将手收了回来。
“真是个浪荡子。”说罢,她转身离开,去赴敬安王夫人的约。
谢容与望着她走远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在他心里,她娇羞可爱的模样是真的,心跳如擂忍不住想要亲吻她的唇亦是真的。
戏台子搭在了敬安王府的后院花园中,那里通常都是由敬安王的新夫人亲自打理的。花园四周,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其中许多品种在玉京城中都属罕见。
“崔将军来了,快请坐吧。”新夫人略略欠身,原本细腻消瘦的脸颊还有些略微肿起,但丝毫掩盖不住她淡雅的气质。
崔九落座于她身旁,轻声道:”如今已是入冬,夫人的园中却依旧春色盎然,想必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她目光柔和地扫过四周,眼中满是对这片花草的喜爱之情。“是,得夫君垂怜,知晓妾身喜爱花草,便找人四处寻觅,将它们都带了回来。为了养活它们,确实花了不少心思。”
“想必银钱也花费了不少吧。”
“将军,戏要开始了。”她微笑着将话题轻轻带过。
台上唱着的是《谣娘》,讲述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官人,嗜酒,常常在醉酒时殴打他的妻子。他的妻子貌美善良,却每日生活在恐惧中。为了抒发心中悲怨,便作词吟唱。
崔九眼梢微挑,瞥见新夫人频频拿起手中的帕子拭过眼角,似有泪光盈睫。她心中一动,低声叹道:“曲中妇人着实可怜,嫁给了一个如此不堪的人。”
新夫人眸子微垂,似是被这话勾起心事,唇角泛起苦笑:“是啊,这世间女子总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她话音顿了顿,似有难言之隐,望向崔九的目光总是犹犹豫豫。
“夫人若有心事,不妨直言。”崔九身子微微向她身旁侧了侧,语气诚挚,“同为女子,如果有什么我能够帮到的,夫人尽管开口,在下绝不推辞。“
她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却仍几番欲言又止。
崔九见状,心知此刻不宜紧逼,于是缓缓起身,提议道:“这戏曲听得人心里闷得慌,不如到园中走走,透透气可好?”
新夫人抬眸看向她,眼中波光流转,轻轻点头。崔九心中暗喜,终于有了转机。她伸手将新夫人扶起,与她并肩走在花园中。
两人沿着碎石小径缓步而行,崔九先是开口道:“昨日初见夫人,便觉得夫人不似寻常闺中女子,不知令尊是哪位大人?”
新夫人低头轻笑,“将军谬赞了。家父并非朝中官员,不过是玉京城中一名略有薄产的商贾罢了。”
崔九闻言,有些诧异,“商贾之家竟能养出夫人这般温柔典雅的女子,想必在家中也是备受宠爱的吧。”
新夫人的笑容渐渐淡去,她停下脚步,“本来是无忧无虑,自小父亲就会给我请玉京城最好的先生来教我温书,还请宫里出来的老嬷嬷教习礼仪。可自今年开始就···”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崔九心中了然,她轻叹一声,略有几分同情,“夫人嫁入王府,想必也是非你所愿。在这王府中的遭遇,怕是与戏曲中的苦命妇人有几分相似吧。”说完,目光移到了新夫人昨日被敬安王打过的半边脸颊。
新夫人低头,手指轻轻抚过脸颊,终是憋不住心中的委屈。她找个借口避开下人,将崔九带到一个偏僻处,把肚子中积攒的苦水,全部倾泻出来。
“殿下与家父,乃是年初相识。”她的声音微颤,带着难以抑制的哀伤,“那日我外出归家,正欲向父亲请安,却在正厅外与殿下撞了个正着。便是自那日起,殿下便频频向父亲施压,暗示家父将我送入王府。”说至此处,她轻声抽泣。
崔九静默聆听,新夫人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本心有所属,早已定下婚约。可父亲同我说,若我不从,恐我们一大家子都难以在大胤立足,多年的家业也将毁于一旦。”
听到此处,崔九气的牙根发痒,“作为皇子,竟滥用职权,欺压百姓。”
“说是迎娶进门,可将军不是也才知晓敬安王府有个新夫人的?”
“我只知敬安王的原配夫人在两年前过世,这两年间虽有些莺莺燕燕,府中偶有红袖添香,确也没听说过敬安王再娶之事。”
“自踏入这王府,他便时不时的打骂我,还将我与外面的青楼女子做比较。”她带着无尽的屈辱与绝望,哀求的握住崔九的手,“将军,可不可以将我救出去,我一刻也不愿再在这牢笼中苟活。”
崔九反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我定会想办法助你脱身。只是在那之前,你还需忍耐,莫要露出破绽。”
她点头如捣蒜,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回到南房,崔九将园中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谢容与跟朔风。三人围桌而坐,气氛略显凝重。
“这或许是个机会。”谢容与沉思片刻,看向一旁的崔九,“我们可以与她做一笔交易,助她脱身,但她需为我们搜集二皇兄的罪证。”
崔九闻言,心头一震,“不可!”她脱口而出,“我选择帮助她,并非要她以身犯险。若事情败露,你可想过后果?”
谢容与波澜不惊的看着她,“别人的命,我不在乎。”他的语气平静,却比外面的寒风更加冷冽刺骨。
崔九只觉心头一凉,她这些日子所看到的谢容与,并非这般冷血无情。
朔风见他们二人出现分歧,连忙站起来走到二人中间,试图缓和这紧绷的气氛。“将军,七殿下出的主意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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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卑劣了些,却也非全无道理。”
谢容与闻言,眉梢微扬,抬眼望向朔风,眼神中夹杂着些许不悦与无奈。他轻轻一瞥,虽未多言,却已将心中对他言语的不满表露无遗。
朔风接着说道:“这两日我虽摸透了这里的地形,但这里每一处都守备森严,四处皆是耳目,若想深入探查,并非一件易事。”
崔九听罢,陷入沉思。她明白朔风所言非虚,这两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被监视,更别说在府内四处探查了。
经过一番权衡,她终于做出了决定。“既然如此,我会寻个机会与她说明。但这不是交易,她可以随时选择放弃,而我们必须确保她的安全无虞。”
谢容与在一旁默然不语,暗自撇嘴,心中却泛起一丝莫名的醋意。他察觉到,自己提出的建议崔九全然不听,而朔风的话她却都一一应下。
待用过晚膳后,酒过三巡,崔九主动向敬安王提出再在府上多留两日。敬安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似乎崔九的提议正中他下怀,当即应允。
崔九离开膳厅时,恰逢新夫人经过。她借机将早已备好的纸条悄然递入新夫人手中,动作丝滑,未引起旁人察觉。
新夫人微微一怔,随即会意,将纸条紧紧握在掌心,微微颔首,“将军慢走,早些歇息。”
夜里,熄灯之后,崔九依旧对白日里谢容与所说的话耿耿于怀。她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谢容与亦在一旁,思绪纷飞,久久不能合眼。
“是有什么心事吗?”谢容与轻声问道。
然而,崔九并未回应。她脑子里总是重复着谢容与说的那句“别人的命,我不在乎”。她痛恨那些视他人性命如草芥之人。
此刻,她不愿与谢容与多言。起身取过枕头在地上铺就了一处简易的地铺,随后将狐裘披风盖在身上,以此作为与谢容与之间的隔阂。
谢容与见崔九执意睡在地上,他起身下床,毫不费力的将崔九抱起,缓缓放到床上。随后用被子将她紧紧裹住,自己躺在了地上。
“地上我来睡。”
崔九眉间的紧蹙逐渐舒展,她假装不经意地转身,目光落在谢容与的背影上。之前一直没有过多在意,他的双肩何时变得如此宽厚了。
睡意渐渐袭来,崔九的眼皮变得愈发沉重。
次日。
新夫人以送点心为由,来到南房与崔九会面。当她看到谢容与如常人般站立行走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并未多问。
“将军,七殿下,我愿意帮助你们。”
“你且放心,我已承诺过你,定会护你周全,带你脱离这苦海。”崔九握住她的手,诚恳的看着她。
“你来此,二皇兄可知晓?”谢容与一向心思缜密。
“我过来正要与你们说此事。”她微微皱眉,“刚过寅时,他便匆匆出门,只带了几个亲信随从。至于去往何处,所为何事,他从不与我言明。”
崔九与谢容与对视一眼,心中均觉此事非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