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倘若百胜斧赢了,杀了赤璃兽,自然是万事大吉,咱们也能平安离开。”
江悬听到平安二字,吞了吞口水,迟疑半晌,问道:“那...如果他输了呢?”
“输了?”沈若徐徐叹了口气,“那就得赶紧向宗门发个求救令了。”
“难道...咱们今日有可能被困于此?”江悬只敢往情况乐观的方向猜测。
“不。”沈若摇了摇头,“可能更惨。”
“多,多惨?”
“如果百胜斧输了,那咱们三人,就得下场杀了赤璃兽。”
“什么?!”两人皆是一骇。
场下的赤璃兽与百胜斧皆伤得不轻,浓重的铁锈味四溢开来,台上的观众非但不觉得吓人,而且情绪还愈发激昂起来。
“百胜斧!给老子上啊!把赤璃兽给我剁烂!”
气氛愈演愈烈,而在后边的角落处,三人全然没空抬头,蹲在角落里商议着对策。
“真...真的要下场吗?”江悬有些结巴,神情可见的紧张,他到现在可是连妖兽都没杀过,更别提对付这只赤璃兽了。
穆延川虽然没出声,但攥着衣角的手心已然湿透。
“只是有可能。放轻松。”沈若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试图缓和他们的情绪。“而且,倘若真的到了那时,我们也不能直接与赤璃兽对上。”
两个半吊子,一个凡人,若是直接与即将进阶的妖兽对上,必死无疑。
“那该如何?”穆延川总算开了口。
“一个字,拖。”
话音刚落,周围突然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三人皆相互对视一眼,猛然意识到什么,齐齐转过头去。
场上,鸦雀无声。
急急奔过去,挤到了人群前边,斗兽场内,一生,一死。
生的是赤璃兽,死的是百胜斧。
“百胜斧!给老子起来!我可是押了全部的家当!”只听见一人怒骂出声,紧接着众人乱作一片。
“他还没下场,应该还有希望...”一道细微的企盼从骂声中传出,三人望向场中那倒倒伏在地的身影。
“第九场结束,下一场,十成。”
声音在场中传开,似乎也在宣告百胜斧的死讯。
不少人依旧在骂着那个已然没了生息的躯体,同样也有人在小声讨论。
“竟然都到十成了,我在赌场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十成利。”
“是啊,这可是十成,也就是说庄家分文不取,所有的筹码全都进了最后这赢家的口袋里。”
“但这谁敢去?完全是生死局。”
前八场虽然输了,但那些人好歹捡了条命,而眼下第九场,包括这最后一场,已然成了生死局。
“看那边!有人去了!”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引得众人望去。
只见走道那处被贩子们堵得水泄不通,一个个高扬着手,想要三人把符篆法宝什么的都买了去。
而三人看也没看,从人群中挤过。
“真是要钱不要命啊...”一个小贩翻了个白眼,悻悻收回了手。
一片寂然中,三人就此上了场。虽然面具把模样遮掩得严严实实,但此时没有斗篷,身形自然是看得清楚。
两个少年,和一个瘦巴巴的小丫头。
台上哄笑出声。
“小娃娃们还是回家吃奶去吧,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小心连命都丢了去。”
“你看那小丫头片子,赤璃兽随随便便一跺脚,她都能震得跌在地上。”
“哈哈哈...”
斗兽场内,沈若三人倒全然听不到外头的动静,神行符一燃,穆延川立马变了位置。
沈若与江悬一角,穆延川立于对位。
不同于台上所看到的情况,此时站在场内,三人方觉赤璃兽身形之大,即便离得有些距离,但仍旧极具压迫感。
轰隆隆——
又是雷声一响。
三人对视一眼。
可以开始了。
穆延川率先动了,双指持着一张神行符,却并未立即将灵力灌入其中,反而如吹气一般,一点点地填加。
“这小子会不会用符篆,连用灵力撕碎都不知道吗?”有人嗤笑出声,只觉得荒唐。
确实,符篆的正确用法,就是瞬间以灵力灌冲,突破临界,从而达到即刻起效的作用。
但也没人说过,如果符篆的灵力不足,会用不了啊?
符篆本就是一个容器,你用灵力瞬间灌满,它自然会爆裂开来,威力十足。但如果有人另辟蹊径,不想一次性加满,一点点的倒入,同样也能起效。
只不过,效果不佳。
穆延川一手持神行符,快步移动,另一只手持青溪剑,作势威慑赤璃兽。
妖兽进阶前之所以会格外躁动,就是为了戒备来敌,以保证自己能安全引渡雷劫。
所以即便穆延川此时不攻击,但只要他有这般架势,便必会引得赤璃兽的攻击。毕竟任何一个危险的不定因素,对赤璃兽而言,都可能会影响它渡劫进阶,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
正当穆延川引得赤璃兽注意时,这边江悬和沈若同样有了动作,一个则是以同样的法子持着一张神行符,另一个,手里抓着一把...
“那小丫头拿的什么玩意儿?”
菜刀。
没看错,就是一把菜刀。
沈若之前用得趁手的那把杀猪刀被落在了李屠夫那儿,现下除了岐山派发的木剑,也没什么能用的武器,索性她进斗兽场前便在卖兵器的小贩那儿买了一把菜刀。
竟然还敢收她五灵石,这菜刀怕是卖一灵石都贵了,真是坐地起价啊。沈若暗暗腹诽。
趁着穆延川吸引赤璃兽注意,江悬与沈若从背后突袭,可连赢九场的赤璃兽自然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存在,甫一察觉到身后动静,立马回身攻来。
轰的一声,地上生生被拍出了一道坑来,二人堪堪躲过,江悬吓得背上冒出一层冷汗。
“好...好险。”
“别分神,继续。”
穆延川手里的神行符很快就被充满了灵力,燃尽前,他借机瞬移了一段,随即又续上第二张。
已经第二张了。
沈若之前顺手抓的那一把,除去其中被涂了白磷的假符纸,再加上穆延川自己留下的一点,一共只有二十张。
二十张,对半分,就是一人十张。
能撑多久?
这一边,江悬的这张神行符马上也要燃尽了。
“从那里穿过去。”沈若眼神一指。
“好。”
话音刚落,赤璃兽前脚被穆延川引去,众人只觉场上白光一闪,那二人倏忽闪现到另一侧。
吼——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痛哮声起,再定睛看去,才发现赤璃兽身下竟然多了一滩新鲜血迹。
而那二人的面具上,同样染着点点红梅。
“竟然还有几分本事...”众下哑然,只觉得人不可貌相。
陡然见血,赤璃兽便红了眼,气焰盛了几分,势必要将这油滑的三人撕碎入口。只见它血口大张,直直冲来,速度竟陡然快了许多,江悬心下一震,顿时燃了张神行符。
惊险。
穆延川也同样遭到攻袭,此时三人被赤璃兽追得满场逃窜,已然乱了阵脚。
“它的速度怎么越来越快了!!”江悬的声音几近崩溃。他不想死在这里啊啊啊——
一边尖叫一边拉着沈若躲来避去,储物袋里的神行符迅速被消耗。
“完了!沈若!”江悬带着哭腔,“只剩一张了!”
正被追着的穆延川恰时也消耗掉了一张,再顺手摸去。
两张。
轰隆隆——
雷声似在耳边。
雷劫来了。
丰源镇的天空已然出现异象,不明所以的镇民以为是变了天,赶紧回家去收衣服。而收到求救令第一时间赶来的岐山派弟子,全都变了脸色。
“是天雷!有人要在此渡劫。快快通知掌门!再发一道召集令,让附近的弟子速来支援!”
四下寻查一圈的弟子已然赶回,惶惶道,“师兄,没在镇上发现渡劫之人的气息。”
“怎么会?”贺惟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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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凝重,头顶的滚滚黑云绝非作假,定是雷劫将来之势。
只是那渡劫者会藏在何处?
“再去寻!”
“师兄,不必派人去寻了。”一人踏剑而来,风姿绰约,俊美非凡,眉宇间神情淡淡。
“风陵师弟。”贺惟柏见到来人,竟也安心了几分。
“渡劫的在黑市,那里人多眼杂,我先去查探情况。”
“行。那我们便在外边设阵。”贺惟柏点点头,“师弟你也小心。”
“嗯。”应了一声,风陵澜又踏剑而去,进入了黑市中。
此时斗兽场内,观众们浑然不知外边的情况,只暗暗嘀咕着今日天气实在古怪。
而场下沈若离赤璃兽近,自然看得清楚,它马上就要渡劫了。
“我只剩最后一张了!接下来怎么办!”江悬已然慌了神。
沈若迅速扫过场内,简洁向江悬说了计划。
!!“你疯了!”
“别犹豫了,传话。”
“穆兄,你等下吸引住赤璃兽的注意。”江悬传音而去。
“好。”
故技重施,一人引诱,另外两人从身下穿过,再给赤璃兽一记痛击。
等等,怎么场上只有两个人了,还有一个呢?!
众人探身去寻。
忽而有人惊呼道:“她在那儿!她在赤璃兽身上!”
什么!!
此时沈若正紧紧抱着赤璃兽的腿,幸亏它毛皮厚实,沈若也方便攀附其上。
而令众人意外的是,赤璃兽竟然毫无察觉。
它当然不会察觉,或者说,赤璃兽已然麻痹了部分痛感,身上如此多道伤痕,非但没能阻碍它,反而让它更加亢奋。
这便是渡劫前兆。
突然间,赤璃兽不动了。
“怎么回事?”台上议论纷纷。
穆延川也自觉奇怪,停在原地。
“愣着做什么,快跟我过来!”江悬拽着他就往角落跑去,咬牙没有回头。
“那沈...”
话音未落,一道惊雷劈下,碗口大小,来势汹汹。雷光之下,映出一张张惊恐万分的面孔。
哪来的天雷?!
此时,沈若陡然往嘴里扔了一颗丹药。
天雷劈落,众人皆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一股强势的灵力从场内迅速爆开,霎时间将他们震得飞出。
穆延川与江悬同样来不及躲闪,被这股灵力狠狠砸在墙上,然后又跌落在地。
一口腥甜从口中吐出,意识模糊前,二人皆望向远处。
风陵澜匆匆赶到,赌场内已经乱作一片,斗兽场里的小贩们惊惶逃窜出去,边跑边尖声惊叫:“还不快跑啊!再来一道天雷,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只见通道里陆陆续续有人跑出,跌来撞去,见风陵澜站着不动很是碍事,顺手推搡了一把,“愣着作甚!赶快逃命!”
风陵澜不动声色地避开那人的手,见他失了平衡,指尖一动,一道灵力悄然送了把力。人群依旧乱糟糟向外窜逃,风陵澜斗篷一掠,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
“站住。”入场口外稳稳站着两个壮汉,对外头发生的混乱充耳不闻,眼前蓦然出现一道身影,他二人也不觉惊讶,只是伸手拦住他的去路。
“本场已经结束了,禁止入内。”
结束?风陵澜动作一顿。
与此同时,贺惟柏传讯而来。
“风陵师弟,你那边发生了什么?雷劫竟然散了?”
身形一动,风陵澜到了观众台上。身后零零落落倒了一片,依稀有几人悠悠转醒,扶着脑袋没缓过神来。
“如...如何了?”醒来望见有人正盯着场下,赌徒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下意识问道。
风陵澜垂眸看去,淡淡道:“赢了。”
“赢了?谁赢了?”还没彻底清醒,几人纷纷从地上爬起来跑上前去。
“真,真的赢了!”
风陵澜扫过场内,随即传讯给了贺惟柏,“派几人到黑市赌坊来吧,这里有伤患。”
目光在场下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还有三个外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