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索侧首看向胡叔,道:“那人是不是大历的那位女宰相?”
“我也没见过,”胡叔缓缓的摇了摇头,“但我估计是了,在大历女子做官的只有那位了。”
“主人和她是有什么过节呢?为什么要这样的护着那个女人?”阿索想起来夏侯蕴,阴沉的眼眸动了动,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胡叔看他的模样,忍不住的抓紧了他的袖子,道:“这是少主的事情,咱们做下属的就不要过问了,你就死了那条心吧,少主自然有他的分寸,我们只要按吩咐做事就可以了。”
阿索没有说话,胡叔还想说点什么,但率先被阿索给打断,道:“医馆到了,你先回去吧。”说着,他挣脱了胡叔的搀扶,捂着胳膊,艰难的跨过医馆的门槛。
胡叔看着阿索安稳的走到里面,他才叹息着转身离开。
……
周珩带夏侯蕴直接回了家,两人相对而坐,他先倒了一杯水递到夏侯蕴的跟前,但她只是冷眼盯着周珩的眼睛,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那一直悬在眼前的茶盏。
“不想喝没关系,等渴了再喝也不迟。”语调轻柔,是周珩平常的声音,他缓缓的把茶盏放在夏侯蕴跟前的桌面上,“等一会太医就来了,你的脖子还是要好好的看一看。”
“都是小伤,”夏侯蕴最终还是没忍心冷着周珩,随意的应两一句,她心里也确实觉得没什么,她受的伤其实不少,这样的伤真的只是小伤,只不过这次的伤口在脖子处,极其脆弱的地方。
周珩得到她的回答,像是小狗得到了主人递过来的骨头,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眼中的笑意就像糖浆般满的都要溢出。
还真是忍不住啊!夏侯蕴在心里默默谴责自己的心软。
这时传来了几声沉闷的敲门声,周珩率先站起身来,打开门,带着太医进来。
只用了一会的功夫,太医便结束了诊断,如夏侯蕴想的一样,只是小伤,主要是会留疤,但是她向来是不在意这些的,但依然接过太医递过来的祛疤药膏。
送走太医的周珩,缓步回到房中,发现早就没了人影,他无奈的轻笑了一声,走到桌边扶起躺着的药膏瓶。
夏侯蕴觉得自己得先冷静冷静,等晚上回来再好好的和周珩对峙,现在她还有要紧的事情去处理。
猛的一缰绳,马蹄在原地踏了几步彻底停住,夏侯蕴抬头,眯眼看清了牌匾上的几个大字“京城巡检司”
她翻身下马,把手里的缰绳扔给上前来的差役,随即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大踏步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她倒是要看看这群酒囊饭袋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刚一走进去,就见不远处乌泱泱的一群人,都是穿着捕快的官服,其他人都耷拉着脑袋,唯有一人一手叉腰,一手不停的挥舞着,气急败坏的大骂。
“巡检大人,别来无恙啊。”夏侯蕴缓款往前走,话说的还算温和,可是脸上的笑容不显。
那巡检听到夏侯蕴的声音,立马快步走上前来,还不忘记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立马对着夏侯蕴弯腰行礼,道:“见过夏侯大人,这里谈天热,大人可要进屋喝杯凉茶。”
说着,侧身刚准备差役去准备准备,就被夏侯蕴的话给打断。
“茶我就不喝了,”夏侯蕴微微一笑,冷眼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很好,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解决问题,“今天本官是有事正式来找巡检大人。”
“是是是,”那巡检不停的点头,顺便还擦了擦脸颊的汗,“下官也正在教训这群人呢!玩忽职守,像个什么样子!街头哪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干脆直接滚蛋!”
他的大手一挥,似乎是真的被气到了,那群人头低的更低了。
还真是四两拨千斤,夏侯蕴平静的看着这巡检的动作,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如果及时干预的话,把这件事扼杀在胚芽时,确实不算是个大事情,可怪就怪在现在是大历和匈奴关系紧张的时候,大历处在更换皇帝时候,国家一切的运作都还不够顺畅,这时候绝对不适合出兵,就算真的要出兵,最好的便是韬光养晦,卧薪尝胆了。
这个时候出现这样的事情,无疑是在激起民众的战争意愿,不管是匈奴人还是大历人。
“巡检大人认为这是小事?”夏侯蕴可懒得和他在这里拉扯,“本官认为这件事严重到可以让你的项上人头掉地呢。”
此话一出,那巡检那抖的像筛子般的双腿,虚软的砰的一跪地,声音颤抖的不像样子,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饶命?”夏侯蕴随意的抖了抖自己的衣袖,语气轻松平淡,“你倒是给本官一个饶了你的机会?”
只见那巡检嘴巴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玩忽职守就是玩忽职守,哪里还有什么理由。
瞬间场面变成怪异的寂静,夏侯蕴微微的弯下腰和巡检的眼神对上,沉声道:“那你告诉本官,事情都发生那么久了,你们这群人去哪里了,一个人都不在?难不成大历发的俸禄都喂了狗了?”
“我说,我说!”那巡检脸色一变再变,“是霍大人!霍大人说是请下官吃酒,都是官场上的交际,下官实在是没法拒绝啊!”
“且不说你,其他人呢?难不成那霍大人请你们所有人都去了?”夏侯蕴直起身子,垂眸眯眼。
这也正是生气的地方,他走了就算了,这群废物居然也走了!还一个不剩!想到这个他就来气,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都是这群废物!”说到这里,巡检的腰杆瞬间挺直,“这群废物,要你们有何用……”
夏侯蕴的一个警告的眼神扫过去,那巡检像是被点了禁声穴般,不敢再出声。
“你过来,”夏侯蕴抬起手,指了指站在最边缘的一个个子偏矮的小捕快,“对,就是你。”
夏侯蕴带着危险目光去审视眼前的人,道:“告诉我,你们当时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