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琅市去三山县有三个小时的车程,前半程,夏杭握着方向盘,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到了中途的一个服务区,听到一直没说话的韩淮骁突然说道:“前面服务区停一下。”
夏杭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到中午十二点,以为他饿了,想进去吃饭,把车拐进了服务区。两个人都下了车,从洗手间出来,夏杭看到韩淮骁往快餐厅走去,他也跟了进去。
看清餐盆里的菜,夏杭猜韩淮骁应该不会吃。卤鸭腿,那鸭腿一看就不是新鲜的,而是不知道冰冻了多久的;青菜,没有油水,蔫巴巴的;麻婆豆腐,酱油放多了,看着黑黑的;炒白菜花,那菜花好像还没断生。
夏杭觑向韩淮骁,看到他拧了一下眉,往旁边走,要了一份看着相对能好一点的炒米粉。夏杭点了一份快餐,坐到韩淮骁对面,看他虽然嫌弃那份干巴巴的炒米粉,但还是一口一口吃完了,有点感慨。
他认识韩淮骁的时候,看他穿着就知道他家境不错,身上的衣物裁剪和质量都很好。那时候,韩淮骁在B市实习,平时和他出去吃饭,韩淮骁去的都是知名度在小范围内流传的餐厅。第一次去的时候,夏杭有些拘谨,想着下次再一起吃饭,得让韩淮骁不要来这么贵的餐厅,他回请不起。
他第一次回请韩淮骁吃饭去的是学校后面一家火锅店,当天半夜韩淮骁就拉肚子。从小在富裕的家庭里长大,吃食用度都有专人打理,猛然吃一顿食材没那么新鲜的火锅,肠胃马上就出了问题。
第二天一早,夏杭睡醒,习惯性地给他打电话,得知他正在医院里打吊针。夏杭赶过去,韩淮骁看到他,不顾还有护士在场,搂着他腰,头靠他肩膀上,虚弱道:“小杭,我难受,你可以请假陪我吗?”
从来不缺课的夏杭,请了大学里的第一次假,跟着韩淮骁回了家。生病了的韩淮骁就像一个黏人的大型犬,一会要他抱,一会说药太苦要吻,一会说口渴,端了水过来,却要他喂,不是用勺子喂。那一整天把夏杭使唤得面红耳赤,再加上看他生病后虚弱的样子,决定以后再也不矫情,一起吃饭还是去韩淮骁常去的餐厅。
当年去普通火锅店吃个火锅就拉肚子的人,现在吃服务区摆在人来人往的走道上,15块钱一份,味道一般般的炒米粉,肠胃好像没问题了。
“发什么呆?”韩淮骁放了一杯咖啡在夏杭手边。
夏杭回神,发现韩淮骁早就吃完炒米粉了,还去旁边的咖啡店买了两杯咖啡,他连忙把剩下的一点菜和米饭吃完。离开快餐店的时候,韩淮骁先他一步拿走了他放在桌面上的车钥匙,再次回到车上,韩淮骁坐到了驾驶座,“到了三山县会很忙,你最好去后座眯一会。”
夏杭不困,他到了后座后也看了一会三山县案子的资料,资料最上面是韩淮骁刚才做的笔记,夏杭看了一眼前面,韩淮骁在专注地开车,他拿起笔记。
韩淮骁的字和他的人很像,虽然是在车上写的,字迹有些潦草,但依然龙飞凤舞,看着就霸气。早就知道他的能力,可看他记的东西和思路,夏杭还是忍不住再次感叹,韩淮骁放弃进家族企业,选择做警察,很多人都为他感到惋惜,其实一点也不可惜,特别是对韩淮骁经手的案子里的那些受害者来说,韩淮骁是他们在黑暗里的光。
夏杭本来不打算睡的,但是窗外夏日午后温暖的阳光,让刚吃完饭的他没一会就昏昏欲睡,最后头一歪,靠着车窗睡了过去,手上还抓着韩淮骁写着笔记的那张纸。
韩淮骁瞥了一眼后视镜,一眼就看到一截白皙修长的脖子,夏杭因为睡姿原因,本就修长的脖子显得更加修长了,唇形漂亮的双唇轻轻抿着,上唇的唇珠微微上翘,脸上的皮肤因为靠近车窗,被外面的热浪蒸得微微发红,韩淮骁眸光暗了暗,移开视线,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
夏杭睡了快一个小时,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三山县,车子正在下高速,连着几个减速带,他被颠醒。看向窗外,有点明白三山县为什么叫三山县了,远处触目所及皆是葱葱郁郁的山。
现在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车子驶下高速,进入市区,街上行人寥寥。韩淮骁跟着导航开到了三山县县公安局,局里的领导已经知道他们要来,估算着时间,正在门口等着他们。夏杭不擅长这种场面,他尽可能地减小自己的存在感,跟在韩淮骁身后,看他熟练地和几个局领导交际。
韩淮骁善交际,但他不喜说客套话,简单地互相介绍过后,直奔办公室,召开案情会,“唐队长,麻烦你介绍一下案子的最新进展和疑点。”
三山县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唐高雄年纪比韩淮骁大一轮,但对韩淮骁很是恭敬,这个案子两年没破,受害者里还有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事,刑侦大队的所有人都感觉抬不起头,心里憋着一股郁气。现在和琅市市局的案子有关联线索,并案调查,还是韩淮骁做负责人,他们心里都重燃希望。
唐高雄知道韩淮骁肯定已经了解过基本的案情了,所以案发经过他简单说了一下,重点说了案子的疑点,“案发现场旁边的那条国道是一条旧路,新的公路开通了,那条路车辆很少,当时又是深夜,天气预报又预告了当晚会有大暴雨,所以那个时间段经过案发现场的人不多,只有一个长得很像刘鹏的人。”
韩淮骁:“附近的村民有调查吗?”
唐高雄:“附近方圆5公里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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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村子,包括受害者魏梓萱所在的村子,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后来我们又扩大了时间段,从晚上十点到凌晨三点,经过案发现场的,除了像刘鹏的人,还有三个,全都有不在场证明。”
韩淮骁:“那个刘鹏具体是什么情况?他的不在场证明是谁给他作证的?”
唐高雄:“刘鹏今年30岁,吉岭镇岭山村人,性格木讷,未婚,独子,父母双亡,家里只剩他和一个九十多岁的爷爷,没有结婚的原因是家里穷,出不起彩礼,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岭山村是我们三山县出了名的山,从县里开车过去要两个多小时,一路都是盘山公路,几乎没有女孩子愿意嫁进去。但是村里人对他的评价很好,说他是一个很老实的人。”
唐高雄完全不用看资料,这些情况全都是脱口而出,“他的不在场证明是村里人给他做的证明。岭山村有一个姑娘嫁到了隔壁青山村,自从结婚后,经常被丈夫家暴,岭山村的娘家人知道后告诉了岭山村的村长,村长征询村里人的意见,村里的男人知道后,都说要去把家暴的丈夫揍一顿,不然别的村的人都以为岭山村的姑娘好欺负。当晚,他们村里的很多人都去了青山村,刘鹏也去了,一直闹到夜里十二点多才结束。”
韩淮骁低头看手边的三山县地图,“青山村距离案发现场有多远?”
唐高雄明白他的意思,马上回道:“我们计算过,也原地勘查过,要从青山村到案发现场起码要两个小时,时间对不上。”
韩淮骁:“魏梓萱的社会关系有什么疑点吗?”
唐高雄:“魏梓萱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除了同事就和两个女性朋友走得比较近,没有男朋友,有一个追求者,但她拒绝了,那个追求者案发当晚在隔壁县喝酒席,也有不在场证明。”
韩淮骁点点头,“确认凶手身份的线索现在有进展吗?”
唐高雄:“当晚的暴雨太大了,现场完全被破坏了,我们反复勘查,法医那边也仔细尸检了多次,就是没有找到能确认凶手的证据。”
韩淮骁:“两个受害者的尸体还在吗?”
唐高雄:“案发半年后,魏梓萱家属希望她入土为安,尸体已经火化了。老郭的尸体还在,他家属说案子不破,安葬了老郭,老郭也不会安息的,留着他的尸体,也许能给我们破案提供线索。”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心里一痛,夏杭心里肃然起敬。过了一会,韩淮骁打破了沉默,他站起来,沉声道:“家属说得没错,老郭是老警察,他一定会想尽办法给我们留下凶手的线索,只是我们现在还没发现,家属都没放弃,我们更加不能灰心。唐队长,麻烦带我去看看郭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