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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天才

作者:鱼总在摸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从壁娆仙子出事,到玄灵宗遭袭,此事透着蹊跷,心中生疑者不在少数。就连柳渠真人起初也这般认为,此事定然与魔族、仙盟脱不开干系。


    她甚至想过魔族和仙盟或许早就暗中勾结,更为瘆人的,或许仙盟高层也已经是魔族的天下。凡天下修士,自幼受教,耳濡目染间,皆以“正道之行,贵在除魔卫道”为圭臬。


    魔性狡诈,善以诡辩惑人心智。


    仙盟行事虽显出格,然在柳渠看来,亦可能是为魔族所惑,才一时失据,行差踏错。


    柳渠真人的眼神复杂难言,这少年魔瞳赤发,魔气虽内敛,但本质无疑。可正是这个魔,与她的师侄们并肩作战,甚至可能是明流玉那倔家伙用命护下来的孩子……


    万分纠结自是不必提,可柳渠真人并非那种迂腐老道,自家师侄如此作保,她又怎会执意闹事?


    寒光一闪,宝剑入鞘,许令禾呼出胸腔浊气,误会看来是暂时解除了。


    “当务之急,是让她醒过来。”恣祁适时地插话,下巴轻抬示意柳渠真人去看那人事不省的小妖,“需持续数个时辰,不能受丝毫打扰。”


    不过柳渠真人只冷哼一声,显然是被先前那声“柳牛鼻子”惹恼了,并不愿理这无礼蠢妖。


    恣祁也不恼,微微侧头看向许令禾,“你怎么说?”


    “晚辈听您的,前辈尽管施为。”许令禾立刻道,“我和柳……无咎为您护法。”许令禾飞快地觑了眼柳渠真人的脸色,及时改口,还是让柳渠师叔再消化消化吧。


    恣祁不再多言,取出一只玉瓶,指尖作牵引,一滴散着淡淡银色的露珠缓缓滴落在蜻蛉少女的眉心。露珠渗入,少女苍白的脸上几不可察地透出几分生机。


    恣祁双掌虚按,精纯平和的妖力如涓涓细流,温养着她受损的魂魄。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许令禾守在门口,非一剑横于膝上,神识外放,警惕着周遭一切。虽说这里是章狞妖王的大本营,但仙盟之前连玄灵宗都能使计渗透,更兼念离真传言中是无可匹敌的强大,谁知道妖界是否真的还是之前的那片净土呢?


    许令禾将内观神府的神识收回,眼皮稍抬,透过门缝看了眼里面的情况。


    还是要小心为上,她心中暗道。


    无咎坐在不远处,看似在调息,实则已经困得头忍不住一点又一点,上演小鸡啄米。


    几步外的柳渠真人则站在窗边,望着外面郁郁葱葱的丛林,眉头紧锁,思绪万千。


    约莫过了三个时辰,月上中天。


    树根椅上的蜻蛉少女睫毛忽然剧烈颤动起来,她猛地睁开双眼!对着陌生的屋顶发出尖叫:“啊——”


    许令禾闻声一跃而起,无咎和柳渠真人也警觉地迅速将那少女包围,以防她突然出手伤人。


    粟环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弹坐起来,却因身体的虚弱和伤势而重重跌回,只能剧烈地喘息,头顶一双标志性的复眼迅速扫过屋内的每一个人,在身着道袍的柳渠真人身上停留的时间尤其长,敌意毫不掩饰。


    “你们……是谁?”粟环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明显的抗拒,“这是哪里?”她试图调动妖力,却发现体内空空如也,还被一股温和却强大的力量禁锢着,这让她更加不安和愤怒。


    眼前的几人妖魔道都聚齐了,光是那长得有些狰狞的姑娘看着就不好惹,旁边还有一个修为深不可测的大妖!


    她咬紧牙关,极力不在几人面前露怯,可她的妖丹早已是一片干涸,此刻若是自爆怕是也伤不得她们分毫。更何况,她还有仇要报,有人要救。


    粟环啊粟环,你该怎么办呢?


    “姑娘,你莫怕。”许令禾尽量降低自己的声音,上前一步在少女面前屈膝与其平视,却保持着安全距离,“我们不是你的敌人,而且还从黑风寨里救了你,此处是章狞妖王的驻地,很安全。”


    “救我?”粟环冷笑,脸上满是讥诮,“人族会好心救一个妖族?尤其是…”她瞥了一眼无咎,“和一个魔族混在一起的人族?”她挣扎着,试图摆脱恣祁妖力的滋养并束缚,“放开我!”


    “你信不过人族,那章狞妖王想必你是知晓的罢?同为妖族你总能信得过他?”柳渠真人听不得这小妖这般说话,广袖一甩护在师侄身前,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柄拂尘,向着恣祁一指:“喏。”


    “这便是你们妖族的章狞妖王了!”


    恣祁冲柳渠真人撇撇嘴,端出妖王的气势,淡淡道:“小丫头,脾气不小。若非我等,你此刻早已魂飞魄散。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粟环一怔,感受了一□□内确实在缓慢修复的魂力,眼中的敌意稍减,但警惕依旧:“……多谢。但你们想要什么?我的百睛目?还是想通过我,找到我的族人?”世人对于蜻蛉族的印象大多是关于她们的百睛目的,传言中,百睛目同寻宝鼠、探灵尺并驾齐驱,得之便可轻易寻得天下灵脉至宝,一步登天!


    许令禾见少女大而圆的眼睛微光轻闪,便知她还是没太相信她们,她显然经历过太多的欺骗和背叛,根本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善意。


    许令禾心中暗叹,知道空口无凭,只好单手聚在额畔:“姑娘,我们救你,是因为你可能掌握着仙盟和韩家在西岭矿脉作恶的证据,我们与仙盟,是敌人。”


    “你若不信,许某也可起问心誓”说罢,许令禾便开始念咒,要起问心誓。


    本以为这蜻蛉妖会让她起完,但她的咒才念了个开头,便被打断。


    “……且慢!”


    许令禾闭上嘴,手却还未放下,只静静地与她对视。少女面若银盘,虽满脸脏污,但那双灵动的圆眼却显得她格外可爱。


    “我叫粟环。”声音很轻,但在场的人都在迟疑中多少听出了几分轻快。


    许令禾一怔,笑意瞬间盈满杏眼,她将起誓的手伸出,“我是许令禾。”


    许令禾的手悬在半空,粟环的目光在那只布满薄茧和伤口的手上停留一瞬,并未去握,只是极轻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份自我介绍。


    她支撑着想要坐起,恣祁适时撤去了部分用作禁锢的力量,但仍留着一丝妖力护住她心脉。


    粟环的声音依旧虚弱,柔弱的长相却跟她冰冷的语气并不相称,“但我凭什么交给你们?”就凭一句是仙盟的敌人?她的视线再次扫过柳渠真人的道袍,意味不言而喻。


    柳渠真人眉头一皱,正要开口,许令禾却抢先一步,语气平和:“我们不急。你可以先养伤。等你确定我们值得信任,或者等我们证明我们确实是好人时,再决定不迟。”她收回手,姿态坦然。


    这种不急于索求的态度,反而让粟环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丝。


    无咎在一旁打了个哈欠,揉着惺忪睡眼插话:“就是,我们又不会跑。你这小身板,现在也打不过我们,急什么?”


    他这话说得直白又糙,却奇异地打破了僵持的气氛。惹得粟环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只是抿紧了唇,默认了许令禾的提议,她需要时间观察,也需要恢复力量。


    恣祁见状,挥手示意一名妖侍上前:“带这位粟环姑娘去厢房休息,好生照看。”他说的的是照看,而非看守。


    粟环被一位身形高大的妖侍扶着离开前,深深看了许令禾一眼,似乎要将她的模样刻在心里。


    待她离去,柳渠真人才转向许令禾,语气带着担忧:“小禾,你太易轻信了。问心誓岂是能随意立的?况且她身份未明……”


    “师叔,”许令禾乖巧一笑,眼神清明,“正因她身份未明,敌友难辨,才更不能逼她。我们强索证据,与仙盟何异?她要看,便让她看个清楚。我们是真是假,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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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有判断。”


    柳渠真人看着她沉稳的模样,心中感慨,终是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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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风波将将平息,远在中州景家,一场暗流正在涌动。


    景家炼器坊内,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正踮着脚尖,专注地调整着面前一个有些繁复的机械匣子。那张瘦弱苍白的小脸高高扬起,汗水从颊边滴落还不自知,她虽因天生绝脉无法修炼,却在炼器一道上展现出了惊人天赋。


    "珺儿,这个聚灵匣,你是如何想到要这样改动的?"景若虚走进作坊,看着景珺手中的作品,眼中难掩惊讶。


    那聚灵匣本是景家最基础的炼器作品之一,但经景珺改造后,灵力留存量和速度提升了二成不止。更难得的是,她用的都是最普通的材料。


    景珺抬起头,小脸上还沾着些许油污:"哥哥,只要去掉几出机关,排掉灵力节点冗余,而且流转路径太绕了。就像...就像水渠拐了太多弯,水流自然就慢了。"


    她边说边比划,眼中闪烁着灵动光芒,语气瞧着倒是十分轻巧。可以阵法立家的景氏,何时见过这等炼器奇才?便是玄灵宗的镜斓真君,幼时怕也不过如此吧?


    景若虚心中震动,这聚灵匣原是景家先祖偶然所得,样式虽然简朴可几百年来尚未曾有后人堪破,如今竟被一个不能修炼的小丫头看出了破绽。


    兴奋过后,景珺注意到景若虚在出神,莫名的她又想起许令禾与温雨迟,"哥哥,许姐姐他们...还好吗?"景珺突然低声问道,眼中带着担忧。


    景若虚微滞神色旋即一暗,自从被迫离开玄灵宗回到景家,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那边的动向也时常回宗门探望帮衬。当下仙盟对玄灵宗的逼迫日益加剧,齐毓等人下落不明,这些都让他忧心忡忡。


    但这些都不能同景珺明言,经历过去几年的风云变化,景若虚如今已经能够很好地掩饰自己的情绪,"她们都很好。"他摸了摸妹妹的头,语气坚定。


    就在这时,常管家匆匆而来,还未走至近前便高声来报:"少爷,云鲤仙子来访。"


    景若虚放在景珺头顶的手一顿,眼中精光闪过:"快请。"


    云鲤仙子步入厅中,依旧是一袭素雅道袍,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凝重。


    "若虚,长话短说。"她直接切入正题,"韩家最近动作频频,本座怀疑...与他们一直在进行的某个秘密计划有关。"


    景若虚神色一凛:"仙子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韩云植最近在暗中搜集具有特殊炼器天赋的人才。"云鲤仙子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向作坊方向,景家最近那小丫头可是声名鹊起。


    景若虚的心猛地一沉,景珺若有危险他原谅不了自己不说,更无法同许令禾和雨迟交代。


    "多谢仙子提醒。"他当即站起后撤一步,郑重作揖行礼。


    云鲤仙子轻轻摇头:"不必谢本座。"明流玉...他拼上性命换来的,不该是这样的世界。


    她侧首掩过眼中痛色,毕竟是长辈,在一个孩子面前怎能轻易泄露心伤?不过几息云鲤便恢复平静:"另外,本座的线人得信,仙盟要对玄灵宗采取更激烈的行动。十日之期将至,闻鹊若再不出招,恐怕..."她没有说完,但景若虚自然能明白其中凶险。


    天原宗与景家在明面上是无甚瓜葛的,因此云鲤也不好久留,一盏茶不到的时间,她便抓紧时间回宗。她所得是消息还得同闻鹊那边再通个迅,只盼能帮到她们罢!否则……那真真是唇亡齿寒了!


    送走云鲤仙子后,景若虚在堂中静坐半晌,这才唤来心腹:"加强府中戒备,特别是珺小姐那边。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近作坊。"


    他望着西边的方向,心中忧虑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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