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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相见

作者:鱼总在摸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身形足有八尺长、六尺高的沙蜥蜴,正疾驰于沙漠之上,速度快自不必说,更让许令禾惊讶的是这“蜥背”上的稳定性竟堪称上佳。


    许令禾低头瞥了眼被自己牢牢摁在身前的蜻蛉妖,眸光微闪,就是不知道在山地的速度如何……


    她心头估算着如何从恣祁那儿坑——咳咳,借几匹沙蜥蜴来用用,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无咎已经开始翻白眼。


    无他,只因他这匹沙蜥蜴十分焦躁,总是颠来颠去,可怜他从小在地底长大,莫说骑蜥蜴了,就是普通凡马也未曾试过几次。


    沙蜥蜴疾驰间,四周景象极速倒退,几刻过去,只见沙蜥蜴轻盈地越过一处悬崖,无声落地,又翻过两处峡谷,钻进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许令禾刚握紧缰绳,眼前景象便骤然变换。


    参天的幽绿丛林,耳畔此起彼伏的虫鸣之声,空气中的湿度极高,她的鼻尖几乎能闻到湿润泥土的气息。


    他们竟是回到了温家药庐附近!


    这种水准的空间之法……四大妖王当真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到了。”为首的妖族战士利落地翻身下蜥,声音依旧硬邦邦的,但态度明显比在黑风寨时缓和许多,“跟我来,大王在等你们。”


    许令禾虽然带了个昏迷不醒的小姑娘,但她力气不小,因此还好。


    无咎则几乎是踉跄着从蜥蜴背上滚下来的,扶着一旁的古树,脸色发青,顾及众人投来的视线,好面子地强忍着胃中翻江倒海。


    离他最近的战士何时见过这般弱的魔修?当即上前欲要帮忙,厚实的大掌往无咎背后一拍。


    他只觉本就顶到喉咙的污物,瞬间喷涌,“呕——”


    许令禾:咦……


    这时候封闭五感会不会有些不近人情?


    三人紧紧跟随妖族战士脚步,却并没有像预料中那般往温家药炉方向去,而是穿过一片片茂密的树林,许令禾的听感极灵敏,她似乎听见了海浪声。


    看来恣祁的老巢,不,驻地离月农海并不远。


    眼前忽现一座小镇,没有想想象中富丽堂皇的宫殿,取而代之的一片与森林完美融合的天然庭院。巨大的树根盘结成桌椅,藤蔓垂落形成门帘,清泉从石缝涌出,汇入一汪碧潭。


    恣祁正赤足坐在潭边的一块平滑青石上,手里拎着一只羊皮酒囊,慵懒闲适。他换下了那身骚包的锦袍,只着一件简单的褐色布衣,却依旧难掩其身为一方大妖的气韵。


    听到脚步声,他转头,目光先是落在许令禾身上,随即扫过她背上的蜻蛉妖,最后在脸色苍白的无咎身上停顿了一瞬,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哟,看来这趟出门,收获不小啊。”他晃了晃酒囊,语带调侃,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若有似无地向三人身后扫过,“齐毓那祸害呢?”


    “师兄在黑风寨与我们失散了。”许令禾赶紧放下那蜻蛉妖将其小心安置在一把树根椅上,说话时脚步不住地上前一小步,若齐毓在此便一眼能瞧出,她在紧张。


    “嗯……”恣祁瞥了眼将人带过来后便垂首默然的两位小妖,只一眼就将两人吓得一激灵,连忙告罪道:“大王,此次是仙盟搅了局。我们二人迟了一步,因而只接到了二位仙长。”


    无咎闻言悄悄撇嘴,这会儿倒成仙长了,他吐过一番后浑身无力,眼下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找了个树桩盘腿一坐缓缓再说。


    恣祁眼中神色变幻,忽而勾唇,“罢罢罢!有道是祸害遗千年,齐毓这厮通身都是心眼子,没那么容易有事!”


    他起身拍拍许令禾的肩,又对眼前一脸担忧还不自知的小姑娘粲然一笑,“现下先谈谈正事儿。”


    “是,恣祁前辈。”许令禾恭敬行礼,伸手示意恣祁去看椅子上昏迷的蜻蛉妖,“我们找到了这位蜻蛉族的姑娘,据闻同韩家西岭矿的辛秘有关。但她伤势极重,我望寻常丹药似乎无效。”


    恣祁闻言面露异色,放下酒囊,踱至那脸色苍白如纸的小妖身边,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她的腕脉上,一股妖力探入。


    片刻后,他好看的眉头微蹙:“生机流逝,魂魄受了重创……这是被强行抽取本源,又受了专门克制妖族禁制的反噬。仙盟那帮杂碎,手段是越发下作了。”


    他屈指一弹,一道精纯的妖力注入少女额心,暂时稳住了她不断恶化的伤势。“死不了,但想醒过来,需要些特殊的温养魂源之物,本王这儿正好有存货,算你们运气好。”他说着,意味深长地斜了许令禾一眼,“不过,这账得算在你们玄灵宗头上。”


    许令禾心下稍安,怎么的也算一条命只要这姑娘能活,欠账算什么,反正他们迎宵峰已是债多不压身,连忙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此间恩情,迎宵峰上下必不敢忘。”


    只提迎宵峰,不说玄灵宗?卿本佳人奈何学了齐毓做贼!“少来这套虚的。”恣祁冷哼摆手,重新坐回青石上,目光变得严肃起来,“说说吧,具体怎么回事?”


    许令禾将黑风寨的经历,包括如何得到线索、找到蜻蛉妖、遭遇玄骑以及最后齐毓断后,他们通过密道被接应出来的经过简要叙述了一遍,同时又说自己留下了灵息印记。


    “平十六……”恣祁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念离真这老鬼倒是舍得把他的忠犬放出来咬人。至于齐毓,你们不必太过担心,那小子滑溜得很,当年在西洲……咳。”他似乎想起什么,及时刹住了话头,“既然他让你们先来,自有他的道理。”


    “派人留意黑风寨方向的动静,一有消息会立刻回报。”恣祁对一直未曾离去的两个小妖嘱咐道。


    “标下遵命!”二人领命而去,院中只剩自己人。


    他话锋一转,看向许令禾:“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小蜻蛉知道些什么。仙盟如此大动干戈,她身上的秘密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


    “我……”许令禾正欲说出自己的猜测,就在这时,一名头上长着双山羊角的妖族侍从快步走来,低声在恣祁耳边禀报了几句。


    恣祁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呵,今日本王这小地方倒是热闹。许丫头,你的另一位‘债主’也到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人未到,声先至:“老狰妖!我师侄他们是不是在你这儿?!”


    许令禾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杏眼圆睁,唰地一下站起,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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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置信地循声望去。


    来人正是柳渠真人,她发髻微乱,道袍上还沾着些许赶路的风尘,脸上满是急切,但在看到许令禾安然无恙时,明显松了口气。


    “柳师叔!”许令禾惊喜道。


    柳渠真人快步上前,双眼瞬时泛红,大步上前便攥住许令禾的双肩,指尖力道收紧,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一番,确认这孩子无碍,这才声音发着颤开口道:“好孩子,你怎能私自出山!你、你可受了什么委屈?”


    许令禾的双肩被攥得生疼,又听得师叔话音哽咽,鼻尖亦是一酸:“我无事的,师叔莫忧。”


    柳渠真人连声道好,松开师侄正要转向恣祁,余光却猝不及防扫到了一旁支颐看戏的无咎。


    无咎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师门重逢的好戏,他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蜥背,心里暗忖:这老道看着挺严肃,没想到对晚辈倒挺疼惜。


    “有魔!”剑气几乎随话音同时蹿出,直扑尚在怔愣的无咎。


    许令禾心头一骇,急忙拔剑欲拦:“不!他是……”


    幸而恣祁素来了解这位老友的脾性,早有防备。他指尖凝出一团浓重妖力,瞬间化作护盾,堪堪挡下剑气,将其消弭大半。


    余下的剑气虽不伤人,却仍势不可挡,无咎只觉一股蛮力撞上胸口,整个人便如被抽了筋的木偶,直直从树桩上被扫飞出去,倒栽葱一般,噗通一声扎进了旁边的清潭里。


    “咳咳……”他咳得撕心裂肺,抹了把脸上的水和泥,看向柳渠真人的眼神里满是控诉与无奈,“喂!老道你讲点道理!我就看个热闹,招谁惹谁了?”魔也有人权……魔权吧?!


    许令禾见自家师叔呼吸变乱,暗道不妙,此急忙上前解释:“柳师叔!且慢动手!他是无咎,明流玉前辈的弟子,是我们的同伴!他虽是魔族,但一路与我们并肩作战,更在魔渊助我们良多!”


    柳渠真人佩剑未收,眼中惊疑不定,目光在无咎和许令禾之间逡巡。


    “哈哈哈哈哈哈。”恣祁适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柳牛鼻子,几百年不见,你这见面就动手的脾气还是没改。这小子是凰轻那女人的崽,也算我半个子侄辈,看在我的面子上,先把剑收起来。”


    方才从师侄口中听到明流玉三字,柳渠真人神色微动,这下又听闻是魔尊之子,眉头蹙得更紧,但见许令禾神色焦急不似作伪,恣祁也出言作保,她冷哼一声,将剑缓缓收敛,却仍保持着警惕:“魔渊?你们果真去了那里……齐毓呢?为何与魔族厮混一处?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师叔,此事说来话长。”许令禾松了口气,知道危机暂解,连忙将柳渠真人引至一旁,压低声音,快速将三年来的经历择要简述。


    信息量庞大而惊人,柳渠真人听得面色数变,从震惊到愤怒,再到凝重。


    她万万没想到,仙盟之患,竟已深重至此,牵扯出如此绵延千年、关乎望墟界存亡的惊天秘辛。


    柳渠真人凝视无咎挂着水草的苍俊的脸出神,双唇抿起,她倒不是容不下这魔族少年,可若这些都是真的,自己的师侄从始至终都与这魔族王子在一处,那么玄灵宗这下可真的要百口莫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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