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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早春

作者:叹西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稚音和从樾在公交站前面对着面,不一会儿一个留着波波头,背着粉色书包的女孩走过来,不客气地拍了下从樾的肩,伸出一只手作索要状:“从樾,我的小笼包呢?”


    从樾一拍大腿:“坏了,我给忘了。”


    陶芯双手掐腰,一脸的不满,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我把我哥收藏的《灌篮高手》借给你,你就给我带一星期的小笼包吗?”


    从樾自知理亏,摸摸鼻子说:“早上起猛了,忘了这事了。这样,中午我请你吃饭,食堂卡随你刷,怎么样?”


    陶芯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和从樾讨完债,陶芯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林稚音,见她面生,就问从樾:“她是谁啊?”


    从樾介绍道:“林稚音,我们班新来的同学。”


    “就是她啊。”昨天六班转来个美女的消息传遍了全年级,陶芯自然也是听说了的,当下立刻恍然,上上下下打量着林稚音。


    陶芯在女生中属于高挑的,但和林稚音比起来还矮了一小截,她在心里啧啧称奇,随后目光定在林稚音的脸上,盯着她看了几秒,不情不愿地承认道:“是蛮漂亮的。”


    “勉强和我平分秋色吧。”陶芯挺起后背,傲娇道。


    从樾“扑哧”一声笑出来,陶芯一个眼刀劈过去,恶狠狠地问:“你笑什么?觉得我说的不对?”


    从樾憋住笑:“没有没有,你说的可太对了。”


    陶芯给了从樾一个白眼,接着看向林稚音,目光在她挺直的背和颀长的脖子上转了一圈,好奇地问:“你体态挺好的,以前学过舞蹈吗?”


    听到这个问话,林稚音的面色几不可察地一凝,本就淡漠的眼神变得更加漠然,脱口否认道:“没有。”


    “不应该啊。”陶芯再次打量了下林稚音,笃定道:“你这站姿就是标准的正步位站姿,一看就是学过舞蹈的。”


    林稚音要换姿势,但此时动了就是此地无银,她心里一急,忍不住拔声否认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场面静了下来。


    林稚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扭头看向从樾,他眉头微皱,显然又觉得她没好好说话,对同学不友好了。


    气氛有些凝滞,林稚音轻轻捏了下手指,冷着脸转身往学校里走。


    “什么嘛。”陶芯嘴角下垂,不满道:“没学过舞蹈就没学过舞蹈,有必要反应这么激烈吗?”


    从樾也不知道陶芯说的话哪里惹到林稚音了,不过林稚音这个人,雷点很多,随便和她说两句话都能让她不高兴,班上同学也是因为这样才疏离她的。他不觉得这是陶芯的问题,是林稚音这个人本来就不好相处。


    “她说话就那样,你别放心上。”从樾说道。


    陶芯不悦地嘟囔:“我们舞蹈社缺人,本来看她外形条件好,想邀她来的。现在看她爱搭不理的,还是算了吧。”


    从樾看着林稚音独自离去的背影,随口接了一句:“她是不太合适。”


    ……


    大课间,高中三个年级的学生倾巢而出,形成一股人潮涌向操场。当然这股人潮依照年级的不同,“流速”也不一样。


    高一年级的新生还很有活力,连蹦带跳,激流勇进。高二年级有了一年的经验,稳重了许多,匀速流动着。高三年级挟沙带泥,负重前行,就像是枯水期的河流,随时都会断流。


    但其中也有“异军突起”。


    一下课,从樾就抱着球冲向了球场,虽然早操后只有十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但是爱打球的男生一分一秒都不会浪费,因此校篮球场从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从樾抄近道,熟门熟路地冲到了篮球场,将手上的篮球放在篮筐底下——这是男生之间默认的约定,谁先把篮球放在场上,这个场地就是谁的,后来者不能抢。


    大部队磨磨蹭蹭的,还没集合完毕。


    从樾见还有点时间,就折回去,打算去学校的小超市买一瓶水。超市在体育馆侧门,他绕道过去,经过拐角时听到另一侧有人说话,本来这没什么,学校里到处都是学生,但问题是他听到了林稚音的名字。


    从樾倏地顿住脚,听了两句,才知道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有人在和林稚音表白。


    那个看不着脸的男生满心欢喜地告诉林稚音,说他之前去江城一中比赛,在学校里见过她,那时候就对她产生了好感,再怀着一颗少男心,小心翼翼地询问林稚音愿不愿意和他交往。


    转角那一头安静了好几秒,之后传来了林稚音毫无感情,甚至刻薄的声音:“对不起,我不喜欢戴眼镜的男生,像书呆子,很蠢。”


    尽管没看到男生的脸,但从樾能听到他那一瞬间心碎的声音。


    林稚音毫不拖泥带水地拒绝了前来告白的男生,看他一脸失望,落荒而逃,心口倏地一松。她定了定神,拿着手中刚买的水,转身要走,结果在转角处撞上了倚靠在墙上的从樾。


    林稚音顿住脚,皱起眉问:“你站在这儿多久了?”


    从樾如实回道:“从那哥们儿和你告白开始。”


    “你偷听?”


    “碰巧撞上了,这里是学校,又不是私人地盘。再说了,我有必要偷听吗?”


    林稚音看从樾不是这么无聊的人,便不打算计较,绕开他想走,又被喊住了。


    从樾:“你不喜欢人家,有必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


    林稚音愣怔了两秒,很快敛起情绪,回头漠然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从樾站直了身体,垂眼看着林稚音,认真说道:“你那不是实话实说,是语言攻击,很伤人。而且,你喜欢人的标准就这么肤浅吗?只看外表?”


    林稚音木然地点头:“嗯,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人。”


    从樾:“……”


    林稚音清楚地看到了从樾眼中变化的情绪,是她熟悉的失望、不解、抵触,这些情绪让她感到安全。


    她不需要别人喜欢她,最好所有人都远离她。


    ……


    从樾买了水回到操场上,早操的前奏已经响起了。


    卢成宇一边原地踏步,一边回头问从樾:“球场占到了吗?”


    从樾挑挑眉:“有我出马,还有办不成的事?”


    “酷,你办事,组织放心。”卢成宇举起一只手,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再指向从樾,做出一个兄弟间惯用的动作。


    从樾也回了一个相同的动作。


    操场上,学生们挥手挥脚,动作不一地比划着,大多都在敷衍,只有在老师巡视到身边时,才会装模作样地将早操动作做到位。


    在这种群体性的活动中,总有人能成为焦点。


    卢成宇一边瞎舞着胳膊,一边回头喊从樾:“诶诶,你看右边,我们班班花,手长腿长的,做早操都比别人好看。”


    “班花?谁啊?”从樾真诚发问。


    卢成宇“啧”了一声:“还能是谁,你前桌林稚音啊,新晋的,她当班花谁能有意见?”


    从樾指了指自己:“我。”


    “你?”卢成宇“呦呵”一声,语气揶揄地问从樾:“你这个班草有什么意见?觉得她不够漂亮?”


    从樾看向林稚音,她身形纤细,四肢修长,简单机械的体操动作由她做出来,就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美感。陶芯猜测她学过舞蹈,并不是毫无根据的。


    一个转体动作,从樾和林稚音对上了眼,她冷冷淡淡地瞟他一眼,再面无表情地转回去。


    想到刚才的不欢而散,从樾眉头一紧,直接道:“漂亮是漂亮,但她性格不太好。”


    卢成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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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罕:“你和她很熟吗?怎么就说人家性格不好。”


    从樾瞥了卢成宇一眼:“你忘了她昨天怎么怼你的了?”


    “那不是……”卢成宇面色讪讪,轻咳了声,说:“美女嘛,有点个性很正常。”


    林稚音那叫个性?无差别地攻击人,纯粹是刻薄。


    从樾摇摇头:“反正她在我这里就是徒有其表。”


    卢成宇嘿嘿一笑,促狭道:“我看你心里就只有贾茹学姐,在你眼里,再漂亮的女生都比不上她。”


    从樾咧嘴一笑,露出大白牙,坦坦荡荡地承认道:“那是,贾茹姐可是我的偶像,谁也比不上她。”


    ……


    嘻嘻哈哈地做完早操,一解散,全体学生便乌泱泱地四散开去。


    从樾和几个经常一起打球的朋友直接冲向球场,抄起篮球就上篮。上了高三,老师其实不鼓励学生做剧烈运动,但男生天性难抑,尤其是从樾,一天不打球就浑身不得劲。


    课间紧张的十分钟,从樾在球场上左冲右突,短短时间内进了七八个球,十分畅快。


    他心里有个钟,估摸着上课铃要响了,把篮球一抱,朝其他人招了招手:“走吧,要上课了。”


    几人一起往教学楼走,路上,一班的宋衡勾住从樾的肩,塞给他一封粉红的信件,挤眉示意道:“好兄弟,帮个忙,把这封信交给你前桌。”


    从樾本想说他前桌没人,转念又想到,哦,昨天开始有了。


    他眨了下眼,确认道:“林稚音?”


    “嗯哼。”


    “不是吧,她才转来我们学校一天而已,你就看上人家了?”


    宋衡仗着自己长得不错,家里有点钱,平时十分高调,年级里但凡有点姿色的女生他都勾搭过。此人还很薄情,喜新厌旧,见一个喜欢一个,说白了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为此不知道伤过多少少女的心。


    从樾和宋衡关系一般,用卢成宇的话说他们是“竞品”——都是长得好,成绩不错,受女生欢迎的类型。


    不过从樾倒不是因为存着和宋衡竞争的心理才不和他交好的,他纯粹是看不上宋衡的做派。但一个年级里常常打球的男生就那么几个,从樾当宋衡是球搭子,没计较那么多,只是没想到今天他会找自己帮忙,给林稚音送情书。


    从樾想到不久前和林稚音表白的那位仁兄的凄惨下场,有良心地奉劝了宋衡一句:“林稚音可不好追。”


    宋衡自负地笑了:“本少爷出马,就没有追不到的姑娘。你就帮我把信交给她,剩下的我会看着办的。”


    预备铃敲响,宋衡一把把信塞进从樾怀里,拍了拍他的肩委以重任。


    从樾两根手指夹起那封粉得发腻的信扫了一眼,信封上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稚音同学亲启。


    后面还有一个笑脸。


    那个笑脸看得从樾一个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有预感,林稚音不会喜欢宋衡这样的搭讪方式,不过喜不喜欢都与他无关,他就是当个邮差送封信而已。


    从樾从后门走进教室,把篮球丢到课桌底下,又随手把宋衡的那封信放到林稚音的桌面上。


    林稚音愣了下,拿起那封信,回过头去看从樾:“谁的信?”


    “一班宋衡的。”


    “哦。”林稚音不认识,直接把那封信丢进抽屉里。


    从樾没忍住,问:“你不拆开看看?”


    林稚音偏过头看他一眼,干脆道:“我不喜欢字丑的男生。”


    你的标准还挺多,戴眼镜不行,字丑也不行。


    从樾看老师走进了教室,只好把这句话咽进肚子里,拿出课本翻开,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的笔记。


    大概是受到林稚音的影响,他的思绪莫名一拐,不由自主地想:我这字,应该不算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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