孵化之泉的复苏比蓝汐预想的更加壮观。
原本只是几个温泉池恢复活力,但随着纯净水元素的循环,整个火山平台的地面开始震动。裂缝中涌出更多清泉,很快形成了一个小型湖泊,水面闪烁着蓝金色的光芒。
"这...这超出了记载!"塞菲罗斯站在不断扩大的水边,龙瞳因震惊而扩大,"古籍只说泉水会恢复活力,没提到会扩张!"
蓝汐悬浮在水面上方,鱼尾轻轻拍打,带起一串珍珠般的气泡。她能感觉到体内神力与泉水间的奇妙共鸣——仿佛这泉水认识她,或者更准确地说,认识她前世的那部分。
"泉底有什么东西在回应我,"她轻声说,光芒构成的眼睛望向深处,"某种...沉睡的生命。"
格鲁克趴在岸边,好奇地把手伸进水里:"地精什么也没看到——哇啊!"
水面突然剧烈翻腾,吓得小地精连滚带爬后退好几步。所有龙族——包括塞菲罗斯——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仿佛预感到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事情即将发生。
泉水中央开始形成漩涡,速度越来越快,水位却反常地上涨。蓝汐感到一股强烈的牵引力,不由自主地向漩涡中心游去。
"蓝汐女士!"塞菲罗斯紧张地喊道,"小心!我们不知道——"
他的话戛然而止。漩涡中心突然射出一道水柱,直冲云霄。在水柱顶端,一个物体缓缓升起,被水流温柔地托举着。
一颗龙蛋。
但不是普通的龙蛋。这颗蛋通体呈现出半透明的蓝色,如同最纯净的海水凝结而成。蛋壳内部隐约可见脉动的金光,随着光芒强弱变化,表面会浮现出细密的符文——与蓝汐额头上的女神印记惊人地相似。
"水心龙..."塞菲罗斯的声音几乎是一种敬畏的耳语,"拉贡的血脉..."
蓝汐不由自主地伸出手。那颗奇特的龙蛋立刻响应,脱离水柱,轻轻飘向她的掌心。接触的瞬间,蛋壳上的符文大亮,蓝汐额头的印记也同步闪烁。一种难以形容的连接在两者之间建立——不是语言,不是图像,而是一种纯粹的存在感知,仿佛他们本就是一体两面的存在。
"它认识我..."蓝汐惊讶地说,手指轻抚蛋壳。蛋内的金光随着她的触摸流转,如同欢快的小鱼。
塞菲罗斯小心翼翼地靠近,眼中混合着渴望与忌惮:"这颗蛋...至少有千年历史。水心龙本该在拉贡死后就灭绝了。泉水一直保存着它,等待合适的时机..."
"等待女神归来,"蓝汐接话,突然明白了什么,"或者说,等待足够纯净的水元素能量唤醒它。"她看向塞菲罗斯,"这就是为什么你们无法通过普通献祭恢复泉水活力。它需要的是创造者同源的力量。"
龙王的表情变得复杂:"这意味着...这颗蛋认您为主了。水心龙一生只认一位伴侣,通常是同类。但拉贡当年..."
"与海洋女神立约,"蓝汐点头,前世记忆逐渐清晰,"他们是挚友,也是战友。"她感受着蛋中传来的温暖脉动,"这个小家伙要三个月才会孵化。届时它将既是我的坐骑,也是战斗伙伴。"
格鲁克终于克服恐惧,蹑手蹑脚地凑过来:"地精能摸摸吗?"
蓝汐微笑着降低高度,让格鲁克能碰到蛋的下部。小地精谨慎地伸出一根手指,触碰后立刻惊喜地瞪大眼睛:"它在唱歌!地精能听到!"
塞菲罗斯与其他龙族长老交换了眼神。年长的巨龙们明显不安起来,鳞片微微竖起。
"蓝汐女士,"塞菲罗斯斟酌着词句,"水心龙的出现...将改变龙族内部的权力结构。我们是火与大地之龙,而它是纯粹的水之龙。有些龙可能...难以接受。"
蓝汐将龙蛋抱在怀中,保护性地环绕着手臂:"你的意思是,会有龙想伤害它?"
"不!"塞菲罗斯急忙否认,"至少我不会允许。但..."他犹豫了一下,"水心龙的力量与我们截然不同。孵化后,它需要特殊的训练和环境。我担心龙族无法提供..."
格鲁克突然跳起来:"地精有主意!三族联盟可以帮忙!精灵有生命之树,人鱼有海底宫殿,地精...呃...地精有好吃的鱼!"
蓝汐被逗笑了:"他说得对。这颗蛋——或者说未来的小龙——可以轮流在三族领地生活。"她看向塞菲罗斯,"当然,龙族随时可以探望。毕竟这是你们的血脉。"
塞菲罗斯的表情松弛下来:"您比传说中更加宽容,女神大人。"
"叫我蓝汐就好,"她轻轻摇头,"现在,我们该——"
怀中的龙蛋突然剧烈闪烁,同时蓝汐感到一阵强烈的刺痛从灵魂连接处传来——艾德里安有危险!通过他们共享的灵魂碎片,她看到一幅可怕的画面:魔法师协会的禁锢室内,艾德里安被锁在墙上,奥斯顿手持一把奇怪的匕首,正抵着他的胸口。
"艾德里安!"蓝汐失声叫道,"他正在遭受折磨!我们必须立刻去救他!"
塞菲罗斯立即转身下令:"准备最快的飞行阵列!我将亲自护送蓝汐女士前往魔法师协会!"
格鲁克匆忙爬上蓝汐的肩膀:"地精也去!地精要救火人先生!"
蓝汐一手抱着龙蛋,一手轻抚格鲁克的背安抚他:"当然,我们一起。"她转向塞菲罗斯,"飞行需要多久?"
"全速前进,日落前能到。"龙王展开巨大的龙翼,"但协会总部有防护结界,我们需要一个进入计划。"
蓝汐看着怀中又开始闪烁的龙蛋,突然有了主意:"我想这个小家伙能帮上忙。它似乎...对空间很敏感。"
确实,每当艾德里安那边的危险加剧,龙蛋就会闪烁得更急促,仿佛在指示方向。更奇妙的是,蓝汐能感觉到蛋内传来的某种空间波动——这颗未孵化的龙蛋竟然天生具备短距离空间跳跃的能力!
"不可思议..."她轻声说,"塞菲罗斯,水心龙还有什么能力是我应该知道的?"
龙王一边指挥其他龙准备飞行,一边回答:"根据古籍记载,成年水心龙能在水与空气之间自由转换形态,鳞片可以抵御最强大的魔法攻击,吐息不是火焰而是高压水刃。"他顿了顿,"但最独特的是它们与生俱来的空间感知能力,能在短距离内创造水镜通道。"
蓝汐低头看着龙蛋,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成形:"如果我们能利用这种能力直接传送到艾德里安身边..."
"理论上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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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菲罗斯谨慎地说,"但这颗蛋还未孵化,能力不稳定。传送可能有风险。"
格鲁克拍拍胸脯:"地精不怕风险!火人先生等不了!"
蓝汐做出决定:"我们先飞到协会附近,然后尝试短距离传送。塞菲罗斯,你和其他龙在外面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我和格鲁克潜入救艾德里安。"
龙王深深鞠躬:"如您所愿。"
随着一声令下,十条最强壮的巨龙组成飞行阵列。塞菲罗斯亲自背负蓝汐和格鲁克,其他龙则负责护航。蓝汐用一层水膜包裹自己和格鲁克,既作为保护,也为了保持湿润。龙蛋被她小心地抱在胸前,用一根精灵赠送的生命之树纤维编织带固定。
起飞时,格鲁克死死抓住蓝汐的手臂,小脸煞白:"地精...地精不喜欢高空!"
"闭上眼睛,"蓝汐安慰他,"想象你在海底游泳。"
龙群冲天而起,向着魔法师协会总部所在的阿尔克山脉飞去。途中,蓝汐不断通过灵魂连接感知艾德里安的状态——他正在迅速衰弱,奥斯顿似乎在用那把奇怪匕首抽取他的能量。
"再快些,"她催促塞菲罗斯,"他们在伤害他!"
龙王长啸一声,龙群速度再提。风在耳边呼啸,云层被他们甩在身后。蓝汐怀中的龙蛋持续闪烁着,频率越来越快,仿佛也在为艾德里安着急。
日落前,阿尔克山脉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魔法师协会总部——一座高耸入云的尖塔建筑——矗立在最高峰上,周围环绕着肉眼可见的紫色防护结界。
"就是那里!"格鲁克指着尖塔中部的一个小窗户,"地精记得那里是禁锢区!"
塞菲罗斯在空中盘旋:"我们会在正面发动攻击,吸引守卫。您准备好传送了吗?"
蓝汐低头看着龙蛋,轻轻抚摸它的表面:"小家伙,现在需要你帮忙了。带我们去艾德里安那里,好吗?"
龙蛋闪烁了一下作为回应。然后,令所有人震惊的是,它竟然凭空升起,悬浮在蓝汐面前。蛋壳上的符文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小型漩涡。漩涡逐渐扩大,变成一面水镜,镜中隐约可见一个昏暗的房间——正是艾德里安被囚禁的地方!
"太神奇了..."蓝汐惊叹道,伸手触碰水镜。她的手指穿过了表面,感受到另一边潮湿的空气。
格鲁克鼓起勇气,抓住蓝汐的鱼尾:"地精准备好了!"
蓝汐最后向塞菲罗斯点头致意:"等我们信号。"
然后,她带着格鲁克和龙蛋,一起跃入了水镜之中。
传送的感觉像是被卷入洋流,旋转、拉扯,然后突然停止。蓝汐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昏暗的石室里,格鲁克趴在她脚边呻吟:"地精的胃...不喜欢这个..."
艾德里安就在几步之外,被锁在墙上,头无力地垂着。一个身穿高阶法师袍的中年男人——想必就是奥斯顿——背对他们站在一张桌子前,专注于某种黑暗仪式。
蓝汐悄无声息地游向艾德里安。就在她即将触碰到锁链时,奥斯顿突然转身,手中的黑曜石匕首闪着不祥的红光。
"我就知道你会来,"他冷笑道,眼中闪烁着不属于人类的黑光,"虚空大人预见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