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没见董岩,从初一口中得知他前些日子就离开,不知做什么去了。
也幸亏来监视她的是初一,如果是十五,恐怕还问不出话来。
初一是个什么都挂在脸上的人,着实好懂的紧,虽然他对苏墨儿敌意不小,但只要她搬出来宁镇山,初一就不敢造次。
比如现在,苏墨儿叹气道:“若你不好好做,废了这些药材,恐怕制好药丸的日期还要往后挪半个月。”
每天早上初一来的时候都将“讨厌你”三个字挂在脸上,然后就会各种找茬,好像只要苏墨儿倒霉他就高兴。但苏墨儿是什么人?出生在苏家,为了能过好日子最会看她父亲脸色,后来被卖府里当丫鬟,更懂得拿捏人心,连宁镇山那个冰块都能被她拿捏住,更别提头脑简单的初一了。
一听苏墨儿这样说,初一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把地上东西捡起来,使劲用手拍灰,脸色煞白道:“脏了不影响吧?”
苏墨儿憋笑。“可能……大概……”
初一目不转睛的看她,待听见她说没事后,做出了个舒口气的动作。
“所以,今天你能把这些都挑好吗?”
对待事业苏墨儿的态度格外认真,不过她不喜欢做一些杂碎小活计,就想着让初一来干,晾晾药材,将药材切片等等。
初一连连点头,苏墨儿满意的笑了,回身坐在摇椅上,将一块帕子遮在脸上,晒着暖融融的日光昏昏欲睡。
一炷香后。
“喂,喂?”
初一拍了拍桌面,震动声音惊醒苏墨儿,她拿下帕子睁开睡意迷蒙的眼睛。
“什么?”
初一气不打一处来。“我做事你睡觉?”
苏墨儿打了个哈欠后慢条斯理的起身,还在初一面前伸了个懒腰,气的初一脑袋冒烟就要炸了,她这才缓声道:“搞不到翎草,解毒丸就做不出来,我昨夜想办法来着。”
说着又打了个哈欠,但这回初一立刻消气,还小心翼翼的问:“苏大夫,可有办法了?”
最后一些翎草是被初一弄毁,他既心虚又心疼,作为宁镇山的人,他比谁都希望宁镇山早日恢复。
苏墨儿揉了揉肩膀,说了句躺时间长有点酸,初一立刻过去捏肩捶背,不可谓不细致。
初一到底会功夫,手上力道拿捏的很是不错,苏墨儿笑眯眯,连日来的紧张都缓解不少。
“你倒是会享受。”
也就是在此时,院门口闪进来一道玄色身影。初一惊喜的喊主子,苏墨儿从椅子上弹起来,干巴巴的叫了句主帅。
“什么风把主帅吹来了?真是有失远迎。”苏墨儿垂着眸子说客套话,将自己地方让出去做了个请的手势。
宁镇山丝毫不客气,直接坐下,边整理衣摆边道:“如何了?”
问的是解毒丸的事情,初一身子紧绷紧张不已,毕竟解毒丸到现在都做不出来是因为缺药材,而自己是罪魁祸首。按理来说,苏墨儿也该和他一样紧张才对,但她竟然心里松了口气。
之前她猜测自己能留下性命是因为他需要她,果然叫她猜对了。
人最怕没价值,现如今他的眼睛还指望她,目前来看性命无忧。
从紧绷到松懈,垂在身体两侧原本蜷缩的手舒展开,宁镇山余光瞥见她的小动作,扯了扯唇角。
苏墨儿了解他,他也同样了解苏墨儿,他们知己知彼。
以前在赵府的时候,苏墨儿是个有点小心机的丫鬟,现如今五年过去,城府越发深沉,如果不相熟,很容易被她的娇弱外表蒙骗。
不过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宁镇山太了解她了,就算他眼睛看不清楚,就算她现在垂着脑袋叫人看不清楚表情,他也知道她在偷笑。
确如他所料,苏墨儿在偷笑。现在她仗着宁镇山眼睛看不见还敢肆意一番,但也不敢太放纵,她知道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若笑出声来恐会被他听见。
他好像是临时起意过来这边,因为只坐了一会便离开,等到晚上初一回房问十五。
“主子今日去哪里?怎么正好路过苏大夫那。”
十五白了他一眼。“她住在府里客院,既不挨着主院,也不挨着花园,你说主子是路过吗?”
“那是……”初一也不完全是榆木脑袋,灵光一闪道:“莫不是特意去找苏大夫?”
十五点了点头,初一继续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想去看解毒丸进度如何了!”
“你还是洗洗睡吧。”十五叹气摇头,初一连连询问怎么了,十五懒得解释,只道:“过两年你就明白了。”
初一挠头:“啊?和岁数有关系啊?”
……
夜深人静,屋里安静的针落可闻,桌上点着烛台,照亮男子深邃的眉眼。
“下去吧。”
站在屋里禀报的潜龙卫立刻退了出去,座位上的宁镇山捏着一张薄薄纸张,若有所思。
后半夜主院一直灯火通明,一直到天亮时分,幕僚们才筋疲力尽的从主院出来,各个面色沉重步履匆匆,紧张的氛围充斥着整个府邸,就连苏墨儿都有所察觉。
她倒不是起来的早,是想去方便,只穿着素白里衣打开门,正好对上侍卫冷漠的脸,即使这些年经历了不少事情,苏墨儿还是被吓了一跳。
宁镇山要杀她了?
“你干什么?”苏墨儿边问话脑子也活泛,直接关上门,手脚麻利的落了锁。
“苏大夫,奉主帅之命告知你即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屋里握住门栓的手没松开,苏墨儿怀疑自己睡懵了,否则她怎么听不懂侍卫在说什么?
本该安静的府邸变得吵闹起来,开着的院门前走过行色匆匆的侍卫们,似乎在搬运着什么东西。
“其他乱军打到这了?”
那侍卫面无表情道:“请苏大夫收拾东西,即刻启程。”
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也没给苏墨儿机会询问到底如何。苏墨儿脑子有点乱,她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自己东西很少,更多的是堆放在屋里屋外的众多药材。
正弯腰收拾院子里的药材时,初一和十五来了,苏墨儿指挥他们收拾,见缝插针的询问现在发生了什么。
十五解释道:“主子的命令,即刻往京城赶路,至于为何,我们也不知道。”
他们是宁镇山的侍卫,只需要听命做事便好,不需要知道原因。苏墨儿琢磨了一会,觉得很有可能是有其他乱军打过来了。也好,收拾东西离开这能保命,但在走之前,她要做一件事。
“不行。”
收拾药材的十五听见苏墨儿说她要出去一趟时,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他不是初一,会被她哄骗,只要不让她离开眼皮子底下,相信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苏墨儿心中焦急,面上不显,竟然还能笑盈盈的说话。
“我是住在这里的人,让我离开家总得好生安排一番不是?之前我做了不少药丸放在医馆里寄卖,得过去嘱咐一番算算银钱,要不,你把这个钱补给我?那我就不用跑一趟了。”
十五沉默片刻,索性道:“去可以,我陪你去。”
苏墨儿松了口气,笑着说好。
从院子里出来,发现所有人都面色紧绷,厨房的人在收拾锅碗瓢盆和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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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油,侍卫们则是抬着一个个上锁的箱子,大有举家迁移的意思。
苏墨儿害怕遇见宁镇山,因此走的很快,小心翼翼,幸而一直到出门都没碰见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天边泛起鱼肚白,百姓们还未起身,本该安静的街道上停放着一辆辆马车,府里的人在往车上搬运东西。路过时看见中间停着一辆宽敞乌盖马车,看似平平无奇,但苏墨儿以前在赵家见过这种车厢,坚厚不可摧,且四平八稳,当然,造价也高,府里只有赵老爷子才有资格乘坐。
不用细想就知道,这辆车是宁镇山的。他眼睛看不清楚,恐怕暂不能骑马只能乘车。
苏墨儿只是暂时分神片刻而已,她步履不停直接朝着吴家去了。医馆还未开门,苏墨儿轻车熟路去吴家敲门,吴庸来开门,他惊讶的要说什么,苏墨儿先开口道:“上次放你这寄存的药卖的如何了?”
“上次?”
当时宁镇山眼睛失明,董岩派人将吴家医馆所有的成品药丸都收走了,压根就没留下一瓶,所以吴庸诧异,苏墨儿连着眨眼,吴庸立刻会意道:“啊,你说的是清心丸吧,卖的还成,对了,你什么时候再做一些,放我这卖。”
俩人说话时候十五也在,他不懂医理,只能看着他们谈论药材等。
这边谈论了好一会,十五已经开始催促了,苏墨儿回头对他道:“我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最后帮个忙,去帮吴大夫把把关。”
方才吴庸请她进库房看看药材,说是去岁时留下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用,苏墨儿一口应下了。
十五没多想,只道:“那请快些,免得误了时辰。”
库房阴暗看不清,吴庸点了一根蜡烛带苏墨儿进去,十五就守在门口,时不时的看一眼天色。
所以,他没看见苏墨儿悄悄将一个小布袋子交给吴庸。
等送走他们,吴庸关好门,吴巧荷打着哈欠出来,看见她哥在翻个布袋子,她凑了过去,见里面有几块碎银子和铜板。
“咦,这是龟背吧?好东西啊。”
本地远离海岸,想要弄到龟背难上加难,但很多药方里都需要这味药材,因此价格不菲,像是吴庸手里这几块巴掌大的碎片,应该能卖上数十两了。
吴巧荷眼睛发亮:“哥,正好拿来入药啊,你在哪里弄的?”
“不行。”吴庸说着将其放回到袋子里,抽紧袋子口,一本正经道:“是墨儿拿来给她家人的。”
吴巧荷撇嘴:“那我买还不成吗,我给她钱。”
吴庸还是不同意,气的吴巧荷骂他是木头。
也正因为吴庸的性子,苏墨儿才敢将钱和偷藏的药材交给他,不止龟背,还有其他名贵的药材,算下来能达三十两,按照刘氏节俭的性子,够他们三个人用好几年。
谁想背井离乡?苏墨儿想孩子想的厉害,恨不得立刻飞到苏宴身边。但现实不允许,她没有丧失理智拒绝和他们离开,如果她敢开口,宁镇山会有一百种办法带她走,且会彻底惹怒他。
苏墨儿不敢赌。
把东西送到后,苏墨儿松口气,继续在院子里收拾自己的药材,分门别类安放好。事情看似一切顺利,可她不知道离开的十五已经将她去吴家的事情禀报给宁镇山了。
十五记忆超凡,直接将苏墨儿和吴庸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宁镇山刚开始靠在椅背上,听到后面他眉梢拧了一下,待十五说完,他淡声道:“去问王大夫,是否有她嘴里所说的‘子母’药材。”
十五:“主子,您是怀疑苏大夫撒谎?”
宁镇山冷笑。“她惯会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