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章忙活了一夜,为了冲洗腐尸不知道打了多少桶井水。
可无奈尸体腐败,除了能验出确系缢死,身上无外伤外,再验不出更多的东西。
于是就此定案。
江不系在外跑了几日,洗漱后随意扒拉了几口卫泉带回来的饭,倒头就睡。
一觉睡醒神清气爽,吃了点东西,江不系又准备出门。
“主子,”卫泉喊住他,“您这几日早出晚归,都在忙什么?”
江不系垂眼想了想:“验证一个猜测,应当快了,这两日便会有结果,我走了。”
案子结了,崔拂雪不用去府衙,一早起来去采买。
“哎哟,崔娘子,好些日子没见你来了,今儿怎么有空?”卖肉的汉子打趣。
崔拂雪指着肉:“怎么,我不来,你的肉没人买了?”
“那可不是,咱们呐都天天盼着你来。”
崔拂雪娇笑:“我这不就来了,这些肉都是什么时候的?”
“今儿早上刚杀的,保准新鲜。”
“成,板油、五花、还有那个蹄髈都送店里去,”崔拂雪瞪他,“警告你,不许以次充好,再被我发现一次,你这摊子就别摆了,我非搅黄了你不可。”
“不敢不敢,”汉子赔笑,“上回是我婆娘不清楚规矩,我回去就训了她,给崔娘子的必须是最好的。”
崔拂雪扬了扬帕子:“成,再信你一回。”
蓝田捂着嘴“嗤嗤”笑:“还得是小姐来,我可真镇不住这些菜肉贩子。”
崔拂雪拐着蓝田的胳膊:“软硬兼施,都是为了赚钱,太软了被拿捏,太硬了别人不敢同你打交道,得掌握好度,多买几回自然就知道了,我瞧着后面缸里的鱼快没了,再去买些鱼。”
大的、重的让商贩直接送去秦淮炊烟,回来时,崔拂雪手上只提着两包米糕,一包芝麻馅儿的,一包豆沙馅儿的。
有日子没这么悠闲的逛过早市,一趟下来,只觉得身心舒畅。
回到店里,卫泉已经将桌椅都摆放齐整,只等开店。
他看见崔拂雪进门,傻乎乎地喊了声:“崔娘子,早。”
卫泉左右看看,没外人,凑过来:“我家主子说他在验证一个猜测,应当快了,这两日便有结果。”
“猜测?”崔拂雪惊道,“难不成小侯爷还在查华林班的案子?”
“大概是吧,哎,有客人来了,我去招呼。”
崔拂雪甩甩头,好容易结了案,想那么多做什么,安心做生意。
忙到午市结束,崔拂雪捶了捶酸胀的腰背,进内堂休息。
“叩叩叩……”崔拂雪一拍脑门,险些忘了托阿芦查的事。
阿芦只穿了件单衣,进门直喊冷。
蓝田端了热乎乎的鸡汤泡饭:“你怎么穿这么少,快吃,暖暖身子。”
阿芦“嘿嘿”傻笑:“没衣裳了。”
蓝田埋怨地瞥她:“不早说,我有,给你拿去。”
阿芦高兴地扭动,哪知凳子不结实,“啪”,阿芦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笑不得。
“呼噜呼噜”两口汤饭下肚,身子暖起来,阿芦道:“姐姐让我找的人,我找到了。”
崔拂雪看着散架的凳子发愣,阿芦疑惑:“崔姐姐,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没有,”崔拂雪忙道,“只是,案子已经结了,这事儿可能白查了,不过,当真有会易容的人?”
“姐姐跟我说的时候我也不信,哪知道天底下还真有这样的奇人,就住东郊山上,姐姐你说,要是人人都去找他变个模样,天下不得乱套了。”
崔拂雪去点她的额头:“你傻,好端端的谁会改变自己的容貌,脸上要动刀子的,想想都疼。”
动刀子?她突然想起什么,“嘶”了声:“阿芦,你刚说那人住在东郊,东郊哪里?”
……
没等阿芦吃完饭,跟蓝田交代了几句,崔拂雪去了府衙。
王知权已经整理好了卷宗,看见崔拂雪忙喊:“崔娘子,来的正好,小侯爷不在,你帮本府看看这里面可还有什么错漏。”
“府台大人,稍等一下,我有急事,贺大人可在?我有要紧事找他。”
“老贺?老贺家里老母亲病了,刚来人把他叫回去,要不,我再派人将他唤回来?”
“不用,不用,”崔拂雪摆手,“贺大人有事,就不麻烦他了,府台大人,您等等,我出去一趟,回来就帮您看。”
“欸,你慢点儿。”
崔拂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里爬,实在累得走不动了,她放下挎篮靠在树干上叉着腰抬头看天。
挎篮里放的都是秦淮炊烟最近卖得最火的点心。
崔拂雪心里腹诽,果然有奇才的人都性情古怪,好好的金陵城不住,非住在这种山里头。
休息了片刻,又准备往上爬,忽地,后脖颈感到一阵凉意,身后的林子好像里有什么东西快速窜过。
崔拂雪心里一紧,心想坏了,别不是野猪野狼之类的东西吧,果真不该一个人来。
她警惕地回头张望,好在,并没有看到令她担心的东西。
崔拂雪微微松了口气,拎起篮子提起裙摆继续前行,枯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响动,心中愈发不安,她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一个不留神,脚下一块碎石,崔拂雪被绊得俯身往前趔趄。
破风声从脑后袭来,因着俯身,擦着头顶而过。
崔拂雪大惊,本能让她就势往左侧滚去,刀刃掠过耳畔削断一缕碎发。
崔拂雪来不及思考,一骨碌爬起来,扭头就跑,甚至没有去看那个人是谁。
什么情况,为什么袭击她?难不成遇到打劫的了?
崔拂雪两手空空,挎篮方才也丢了,要不然里面的糕点扔一扔说不准还能挡一阵。
她踉跄着冲向斜坡,枯枝不断勾住裙角,饶是她用尽全力,身后脚步声依旧越来越近,似乎能听到刀锋削断树枝,噼啪落在枯草里的声音。
“救命——”崔拂雪不得不大声呼救,只盼能有从天而降的猎人或者樵夫,“救命啊——”
“咯咯咯……”
身后传来阴森的狞笑。
崔拂雪没命的跑,呼吸愈发急促,喉头涌上一阵甜腥味,双腿越来越重,已然快迈不开步子。
她扭头,一张蒙面的脸已经近在咫尺,蒙面人举起手中的短刀,狞笑声越靠越近,眼看短刀就要落下,崔拂雪下意识地抬起双臂抵挡。
没有疼痛传来,只听到“当”一声,崔拂雪睁开眼看见飞来的匕首打在短刀上,蒙面人被击得连退几步。
“江不系?”崔拂雪惊喜地喊道。
江不系“嘻”了声:“拂雪,这么连名带姓的叫太带劲儿了。”
他边说着,边迎着蒙面人而上。
蒙面人招式狠辣,每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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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冲着要害。
江不系侧身避过直取咽喉的杀招,左肩立刻传来撕裂的疼痛,刀刃挑破衣料划出血痕。
“嘶”,江不系抽了口气骂道:“兔崽子,被本公子抓到,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江不系,小心!”崔拂雪喊道。
江不系无暇回头,不知从哪儿又抽出把匕首,贴着对方的短刀斜削而上,逼得蒙面人后撤半步。
短刀被挑飞的瞬间,江不系抓住对方手腕反拧。
蒙面人瞳孔微缩,虚晃一招抽身疾退。
江不系正要追击,左肩一阵疼痛,冷汗瞬间顺着额角流下。
“别追了,”崔拂雪冲过来扶住他,“你肩头在流血。”
江不系刚想逞强说无碍,就听“撕拉”一声,崔拂雪扯下一段裙摆,包扎在伤口上。
江不系边咧嘴笑边抽声喊疼。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异口同声。
“轻点,轻点,”江不系连喊两声才又道,“我在找破绽。”
“什么意思?”
“拂雪当真觉得程袁梅是凶手?你若是真这么想救不会出现在这里。”
崔拂雪“嗯”了声,打完最后一个结:“我也在验证一个想法,本来想找贺大人,他母亲病了,不得已,我才一个人来了。”
“你怎么不去找卫泉,”江不系有些恼,“这种地方什么野猪野狼毒蛇比歹人更可怕。”
“小侯爷不也是一个人。”崔拂雪小声嘀咕。
“你……”江不系话锋一转,“你方才叫我什么?”
“小侯爷,怎么了?”
“拂雪,”江不系笑嘻嘻道,“你知不知道人,在危急关头下不论说什么还是做什么都是最能表达真实内心的。”
崔拂雪往后退了一步:“你想说什么?”
“方才情急之下,你可没叫我小侯爷。”
崔拂雪:“……”你有病吧,这个时候还能计较这些?
她刚想违心地说事出突然,还希望小侯爷不要见怪,就听江不系贱兮兮道:“再喊一声听听。”
崔拂雪:“……”有病,鉴定完毕。
崔拂雪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小侯爷不是想知道我为何来此吗?”
江不系:“为何?”
“有人告诉我东郊山里住了位高人,”她看向江不系,“会易容术。”
江不系蓦地睁大了双眼。
崔拂雪又道:“还有,程袁梅不是自缢而亡。”
“怎么说?”
“今儿秦淮炊烟内堂一张凳子因用的久了,阿……”她险些说出阿芦的名字,清了清嗓子改口道:“凳子不经重,坐上去竟散了架,我想起昨日在那座废宅里,程袁梅上吊的脚下也有一张破凳,那张凳子更是摇晃,如今想来,根本无法承受一个男人站在上面的重量,若程袁梅踩着那张凳子,决计无法将自己吊死在房梁上。”
江不系:“所以你来这里是为了找那位会易容的高人,想知道当年在究竟有没有人在他这里做了易容术?”
崔拂雪一点头:“正是。”
崔拂雪往四周看了看,又看江不系的肩头还在渗血:“小侯爷,要不,咱们先回去?”
江不系一咬牙站起来:“不成,那蒙面人既然袭击你不成,必然只有将替他易容之人灭口才能保全自己,咱们动作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