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就算日向葵不承认,她和狗卷棘也已经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或许是“最”。
现在这种对于话剧啰哩啰嗦的讨论状态根本不是狗卷平常的样子,日向葵感受到了他应该抱着什么目的。
如果是别人像这样挑起话题她就看情况糊弄过去了,但是因为对面是狗卷,所以她认真地回答:
“确实不错。”
“能看得出来全班同学都很用心在筹备。”
“真假公主也很具有话题性,听起来就觉得很刺激,很能吊人胃口吧。”
说的每句话都得到了回复,如此顺利,可是狗卷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进行。
在观察日向葵方面他是当之无愧的冠军。能看出女孩对这个话剧的某个部分应该是有什么感悟或者联想,又仅限于此。
得出来一半的结论,却写不出切中要害的分析去推理出另一半……这一次硬着头皮他也要走下去!
在日向葵无声的纵容中,狗卷棘继续根据话剧来聊天。
从故事情节说到人物色彩,从时代背景说到妆造搭配,差一点就要跑偏到两人都不了解的幕后故事,终于在聊到“女仆”的时候让他发现了日向葵的破绽。
作为女主之一,最后成功跨越阶级和王子幸福生活在一起的女仆,话剧中本该被热烈讨论的人物,现在回想起来却只剩下那个男扮女装的卖点,和真假公主对峙那场推动剧情的关键台词。
编剧对于这个角色的塑造也太寡淡了些。
“代替真正的公主去和亲好像只是公主的愿望吧?女仆没有说过自己的想法,也没有对她威逼利诱的桥段,只是认真地在完成仙女教母的指令。”
“是这样的。”
有来有回地聊着,日向葵慢慢变得松弛,一边盘算着晚上的收尾工作,一边回应狗卷棘的话,真有了随意闲谈的模样。
也是这样轻松的姿态导致她的真实情绪细微泄漏,平时不会主动分享的思想也吐露而出。
“可能因为她是最普通的女仆吧。”
“当然我在后台有听到饰演女仆的前辈好像是编剧的幼驯染。都牺牲性别出演了这个角色,编剧在不影响叙事的基础上把他的戏份变得容易一些也无可厚非。”
那“女仆”这个角色不是很可怜吗?……不对。
狗卷紧急晃了晃脑袋,把共情能力甩开,继续集中精神套话。
上句话女孩转瞬即逝的感慨表情被狗卷棘精准捕捉。对日向葵的在意促使他化身成为超强显微镜,费尽心思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只斟酌几秒他果断出击:
“那这个角色塑造的是不是不够丰满,行为动机也不够强烈,只是逆来顺受,或许女仆心里面根本就不想当公主呢?”
狗卷说出这句话自己都有些诧异,女仆怎么可能不想当公主呢?
……欸?为什么没有女仆不想当公主呢?
“仆人身上就是粘贴着‘服从’的标签,命运施加在他们身上的只有接受,反叛精神是极少存在的。”
狗卷不解追问:“可是所有的普通人不都是这样的吗?一般只有主角才具有反叛精神吧。”
“……所以说,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但不见得是世界的主角。”日向葵闭上嘴巴,不再过多解释。
虽然现实就是如此,但每一次提到还是会觉得残酷。
突发性事件的来临足够摧毁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却还是要想方设法地活下去。
话剧中的女仆就是一个很标准的女仆,可以完美执行仙女教母的计划,没有半点私心作祟。
对她的描写不够细致也没关系,从女仆到公主的华丽转变本身就会让观众觉得赚到了,甚至大赚特赚,不会去深究女仆的心路历程。
可但凡沾染上一丝现实主义色彩,女仆从各个层面来说就都是牺牲品。
目前女仆倾尽人生所学的都是女仆的必备技能,突然变换身份相当于一切要重新开始,又不免被以前的习惯所妨碍。
短时间内需要养成贵族们砸重金从小培养由内而外的气质与学识,这样的精神压力和学习压力比起金钱和地位,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
当然这还算是有好处的变化,没谈她在政治层面需要承担的其他责任。
所以说命运偏偏擅长吃霸王餐,动动手指看着人类迷茫纠结乃至崩溃,却什么也不支付,也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类反过来帮它说话。
眼见话题越来越沉重,狗卷棘下意识停下来,但还是想再撞一下南墙试试。
“日向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聊的吗?”
“啊、啊,不是。我就是觉得、怕你觉得我聊这些太文艺了,可能你不喜欢,所以有没有别的话题……之类的。”完了,解释完更尴尬了。为什么会用一句尴尬的话解释另一句尴尬的话!
被日向葵意味不明的眼神一看,狗卷自顾自乱了阵脚。
欣赏着独自慌乱的男孩,日向葵抬起手臂伸出食指戳了一下狗卷光洁的额头。
“文艺并不是一件需要道歉的坏事。”
“找到愿意倾听的人就不会打扰到人。”
聊了这么久日向葵不清楚狗卷有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也不想深想。
这一次只当是突发奇想的闲谈,狗卷的不正常被她刻意遗忘在角落。
理论上可以从一个人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言论中暗藏这个人的态度。所以经历痛苦后她首先进阶的就是隐藏。
她现在仅有的展现思想的媒介就是作业与试卷。读书感悟里塞满了可以说出来的话,真实的东西交给谁都不放心,也不敢期待有谁能真正理解。
聊天结束在这里刚刚好,日向葵提醒脑袋还在发懵的狗卷该回班级了。
校园祭还没结束,他们不好在外面耽搁太长时间不回去帮忙。
她不知道的是这段聊天已经被狗卷摁在手机里,回家后逐字逐句抄写在笔记本上,会拿出比做阅读理解还要认真的架势一遍遍拆解内里的含义。
……
体育馆内,佐藤大智环视四周。看来今天依旧缺少那位对排球极度痴迷的前辈。
突然他联想到去年校园祭说影山飞雄人缘好的那段,没忍住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难不成他的嘴上是抹了毒吗?不到半年的时间都不是人缘好不好的事情了,积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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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在最应该团结的赛场上猛然爆发,事后影山就一次也没来体育馆训练过。
其他队员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但是社团内的气氛就是不对劲儿。
比影山飞雄大吼大叫指责队友不够努力时还不对劲儿,比刚田猛男上蹿下跳惹出一堆乱子时还不对劲儿……日向葵也不对劲儿。
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不同,但就是让人不敢靠近。
「前辈,这边收拾好了,那我先走了。」
“哦、哦,好。”
对,就是感觉很阴翳,眼睛里好像都没高光了!而且今天怎么走这么早?
佐藤心里有问题,但佐藤不敢问。
提早离开的日向葵也没像往常一样先去更衣室把运动服换回校服,而是直接回到教室,有一个背着运动背包的少年拘谨地站在门口等待她多时了。
“虽然这样会很麻烦你,但是我还是想说——请帮我补习吧,日向!”
紧闭着双眼弯着腰的影山飞雄不知道还以为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竟然对着后辈如此恭敬地鞠躬。
日向葵条件反射往旁边侧身躲过了,有些走神地看着影山用力到颤抖的睫毛。
直到等不下去的影山无措地半睁开眼睛,她才反应过来影山在说什么。
「可是我是初一的学生,前辈。」
“啊,没问题的。”
一句“前辈”并没有唤醒影山的羞耻心,只让他察觉到自己在犯蠢——闭着眼睛就看不到日向葵在手机上的回复了。
“我们是同龄人对吧。”他偶然听到的。
“听说你已经自学完初三的知识了,拜托了!”他找不到比日向葵更合适的人了。
因为跟队友们之间产生了点问题,导致赛场上他托出去的球无人接应,然后教练就对他说了几句他并不能理解的话,又叹息着告诉他最近不用去社团训练了,推免资格也很有可能被取消。
只有最后这句他听懂了。教练一般说“很有可能”,那就是板上钉钉。
所以他没办法成为人人艳羡的,所谓不用经历考试的痛苦就能升学的特招生中的特招生,也就是没办法直接去青叶城西上高中。
既然如此……那白鸟泽好像也不是不能搏一搏?
以前因为有推免资格,他认为自己的人生轨迹已经确定,现在失去了推免资格选择反而多起来了。
事实上白鸟泽比青叶城西更加难考,但是无所谓事实,即使跨度再大在升学考之前他都是有机会的吧?
不至于乐观到对自己的学习能力没有丝毫认知,他知道自己的进步空间巨大,同时也相信自己有实现目标的可能。
原本想自学的,为了更好地打排球也不是不能耐住性子再努力一把。还是猛男在习题的水坑里勇猛奋斗的时候没忘了提醒他一句:
“如果能一直被日向桑这么辅导的话,燕西高中感觉也能十拿九稳地考上了啊……”
燕西高中,东京以高偏差值闻名的公立学校,报考难度比白鸟泽还要多的多。
“不,不能。”影山正色。
“白鸟泽的排球部更出色,更适合我。我还是会选择白鸟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