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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九嶷诡事(五)

作者:慕清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暮色染透百草堂东厢时,白子睿一脚踹开院门,硫磺粉在青砖上烧出条金蛇尾巴。他怀里抱着的玄铁锭"咣当"砸在石桌上,惊得忍冬藤架里打盹的麻雀炸了毛似的乱飞。


    青石板上硫磺烧出的八卦阵还冒着青烟,白子睿掐诀的手势活像街头要猴戏的。三枚寒晶石悬在玄铁锭上直打摆子,迸出的冰蓝火星子倒像是正月里放的窜天猴。


    八宝阁堆的硫磺晶块活脱脱像个炼丹失败的老君炉,墙角青铜地火炉喷出的幽蓝火舌,把墙皮剥落的二十八宿阵图照得如同城隍庙里的判官脸。


    锻骨境的灵力裹着矿料在半空转圈,暗银纹路熔化的模样,倒像是镇上王铁匠熔废铜烂铁。白子睿袖口抖落的晶砂洒得满地都是,指尖青光在虚空勾出的北斗阵纹,活似孩童用树枝在沙地上涂鸦。


    封玄清擦拭剑穗的手顿了顿,鎏金螭纹映出他抽搐的嘴角:“你这是要炼器还是拆房?”


    "看好了!"白子睿并指戳向玄铁,锻骨五重的灵力轰然炸开——没错,靠着三个月嗑药如嗑瓜子,他愣是把自己喂成了个锻骨五重的饭桶。


    地火炉突然窜起七道火柱,精准扎进鼎身凹槽的模样,倒像是往烧饼上撒芝麻。青金石粉末在鼎腹烙出的山河脉络,仔细瞧着倒像隔壁二狗子尿炕的痕迹。


    青灰气从丹田窜出,裹着地火余烬的硫磺晶粒在空中凝成七星星图。玄铁块表面二十八宿纹路次第亮起,鼎足处的坎水位阵眼突然迸发幽蓝冷光。


    "坎位注灵!"白子睿咬破舌尖喷出血沫子,活似年节时屠夫杀猪溅的血星。玄铁块扭曲变形的模样,像极了被开水烫着的蚯蚓。忍冬藤架无风自动,叶片上的露珠凝成冰碴子,噼里啪啦往下砸。


    封玄清剑鞘横挡在白子睿身前,通脉境二重罡气震碎坠落的冰锥:“胡闹!凡铁如何承得住…”


    三足两耳的青铜鼎浮空打转,鼎腹七星纹路吞吐火苗的模样,活像醉汉打嗝喷酒气。白子睿的脸被地火映得忽明忽暗,倒像是城隍庙里青面獠牙的小鬼。


    "成了!"少年掌心二十八宿阵纹骤然收拢,液态玄铁在虚空中凝成七尺高的青铜鼎。鼎身北斗七星纹路次第亮起,地火阵能量被尽数吸纳进夔龙纹鼎耳,炉内青焰倏然转为纯白。


    "收!"少年并指如剑点向眉心,七寸高的迷你鼎炉落进掌心。鼎身星纹随着呼吸明灭,当他往鼎口呵气时,喷出的离火竟将石桌烙出焦痕。


    少年将仍带余温的袖珍鼎抛向半空,鼎身迎风又涨至半人高:"清哥哥你看!"他指尖点在摇光星位,鼎内顿时喷出三尺地火,“不仅能随意缩放,还能用星辰之力控温!”


    封玄清剑穗末端的螭龙玉扣突然震颤,月白锦袍被热浪掀起涟漪:“这是…”


    "七星地火鼎!"白子睿将小鼎抛向半空,鼎炉迎风便长,落地时震得青砖裂开蛛网纹。他屈指弹飞沾血的朱砂瓶,“往后不仅能炼丹药,还能帮清哥哥重锻本命剑…”


    月光淌过鼎身星宿纹路,封玄清并指抚过鼎耳螭龙雕纹。当通脉境灵力注入阵眼时,鼎腹突然浮现出北斗虚影,将方圆十丈的地脉余火尽数吸纳。


    "如何?"白子睿突然贴到他身后,硫磺粉蹭上月白锦袍,“等我学会炼剑,定给你铸柄通天灵宝级的…”


    封玄清耳尖泛起薄红,剑鞘点住天权星位,暴烈的火苗顿时乖顺如家猫。青铜鼎缩成吊坠挂在剑穗上,与螭龙玉扣碰得叮当响,倒像是走街串巷的货郎铃:“确是极品法器,感觉不差于我的佩剑”


    剑鞘"啪"地抽在他手背:“还炼制通天灵宝,小心修为不够,灵宝反噬。”


    "那就先从这个开始!"少年突然将小鼎按进封玄清掌心。青铜鼎触肤的瞬间自动缩小,化作吊坠悬在剑穗螭龙玉扣旁,与二十八宿阵纹交相辉映。


    封玄清耳尖忽而微动,鼎炉残留的体温顺着剑穗爬满全身。他刚要开口,"还有这个!"少年突然啄在他脸颊,硫磺味直冲鼻腔。


    "你!"鎏金剑鞘哐当坠地,封玄清暴退三丈撞塌藤架,月白锦袍沾满忍冬花瓣,活似个被登徒子调戏的小娘子,通脉境修士竟被个锻骨境的吻惊得气息紊乱。


    白子睿踮着脚转圈,硫磺粉在青砖烙出燃烧的足迹:"晚安吻啊!"他指尖拂过自己唇瓣,“从今往后,每天都有!”


    封玄清踉跄后退撞翻淬火桶,月白锦袍沾上朱砂药泥仍浑然不觉:"你…你!"星眸中的往日冷静自持寸寸崩裂,喉结滚动三次才挤出字句,“成何体统!”


    "荒唐!"封玄清剑穗卷着块青砖砸去,准头比醉汉掷骰子还歪三分,直愣愣栽进药圃里。少年笑得像只偷了油的老鼠,狸猫似的蹿上房梁,粗布衣摆扫落半斤陈年老霜:“清哥哥这手飞砖功夫,倒像是跟村头张屠夫学的!”


    "下来!"剑气削下片屋瓦,白子睿翻着跟头落地,指尖硫磺粉簌簌往下掉,忽然正经得像是城隍庙里镀了金的判官:“说真的,这是今日份的晚安吻!往后每日还有早安吻、午安吻、夜宵吻…”


    剑鞘"咣当"抵住咽喉,封玄清耳尖红得能烙饼,偏要端出副冰雕雪塑的冷脸:“再聒噪,剁了喂蜘蛛。”


    少年突然擒住他执剑的手,锻骨境的灵力顺着命门穴乱窜:"清哥哥这心跳声,比东市打铁铺的风箱还热闹。"指腹下的脉搏震得二十八宿阵纹直哆嗦,活像被雷劈了的算盘珠子。


    "修炼!"封玄清甩袖震开他,月白锦袍化作流云蹿上屋顶。瓦片叮当响成串,惊得更夫敲梆子敲出了驱鬼的架势。


    白子睿抱着七星鼎钻进东厢房,窗纸上映出他嘚瑟的剪影。那鼎被他哈着气玩变大变小,灵纹忽闪得像正月十五的走马灯。


    西厢传来药杵捣击声,白子睿冲进卧房前突然回眸。残阳将他睫毛染成碎金,嘴角梨涡盛着未尽的话:“其实空间里将近六百次失败,不过后面也有几百次成功!但第一次当面炼器…幸好没炸炉。”


    封玄清握剑的手沁出薄汗,剑鞘在地火余温中蒸腾起白雾。东墙晒药架后,七星鼎缩小前的最后一道灵纹正在青砖烙出卦象——正是白子睿在空间里刻过千万次的护心阵。


    檐角传来瓦片轻响,封玄清抱着剑倚在月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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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穗上的吊坠突然发烫,烫得他伸手去拂时,又想起那转瞬即逝的温软。


    第二日寅时,白子睿踹门而入,顶着鸡窝似的发辫嚷嚷:"今日份的早安…"话音噎在喉头——石桌上《静心诀》的"聒噪"二字力透纸背,墨迹未干的撇捺里还夹着几根忍冬藤。


    七星鼎吞吐地火映出屋脊残影,白子睿嚼着青枣嗤笑,指尖在纸角勾出颗歪心。那心画得活像被踩扁的柿饼,汁水横流地淌进"聒噪"的捺脚里。


    寅时三刻的地火余温尚未散尽,白子睿蹲在淬火池边,指尖拨弄着凝结成晶的硫磺渣。"清哥哥不觉得奇怪么?"他忽然扬手掷出块青金石,惊得檐角白鸽扑棱棱飞起,“算着日子,王铁匠也该寒毒发作,来百草堂求药了。”


    封玄清剑穗末端的七星鼎吊坠轻晃,在青砖投下细碎星斑:“百草堂的《问诊录》你可翻过?”


    "昨儿戌时翻遍药柜,惊蛰至今取过七回硫磺晶,每回间隔九天。"少年衣摆带翻朱砂罐,赤雾弥散如正月庙会的炮仗灰,“这次都拖了半月!”


    封玄清微顿,七星鼎吊坠在青釉碟沿磕出清响:“午饭时可要问问令尊?”


    正午的忍冬藤架滤下斑驳日影,"爹,西市那位王铁匠…"少年话音未落,白守仁的竹箸已被白子辉截住。


    白守仁执银箸的手顿了顿。八宝羹里的瑶柱尚未夹起,白子辉突然从翡翠白菜盅里抬起头:"你们问西市王铁匠?"他刻意压低的声音掩不住兴奋。


    他压低嗓门活像说书先生:"你们可知王铁匠家出事了?你们猜是何事?"他刻意停顿,直到大哥白子聪屈指敲在乌木桌沿。


    “听说他儿子前日从青麓书院告假归家,正撞见老家伙搂着新过门的儿媳妇…”


    "食不言。"白子聪的竹骨折扇"啪"地敲在胞弟后颈,震落他发冠上沾着的忍冬花瓣。


    "王铁匠与他儿媳…"白子辉耳语般吐出惊人之语,忽又拔高音调:"前日书院散学归家的王家二郎,撞破老父与自家娘子在铁砧后…"他指尖在青砖桌面划出暧昧弧度,“现下西市都传遍了,说王铁匠抡着烧红的铁钳追打亲儿,连坊正都惊动了。”


    "大哥忒古板!"白子辉揉着脖子嘟囔,镶金象牙箸将荷叶糯米鸡戳得千疮百孔,“今晨绸缎庄的刘掌柜亲口说的,王家院里摔碎三只腌菜坛子,那动静惊得巡夜犬狂吠半宿…”


    银匙"当啷"坠入甜汤。白子睿眉心拧起朱砂痕:"他体内寒毒未发?没来过吗?"


    "什么寒毒?这倒没听说。"白子辉舀起勺冰镇酸梅汤,琉璃碗沿凝着的水珠坠在二十八宿纹桌布上,“不过今早经过铁匠铺,他家风箱声比往常弱了三分。”


    见兄长茫然摇头,少年霍然起身,护腕撞得瓷碟叮当:“我感觉不对劲,我们还是去看看怎么回事。”


    暮色染透"王记"匾额时,两道身影翻进院墙。白子睿靴尖勾着飞檐嘀咕:"这味儿比馊了三天的豆汁儿还冲…"


    话音未落,封玄清拎鸡崽似的挟着他落地,青砖缝里渗出的寒气冻得七星鼎直打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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