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小声说着,突然发现班主任的目光又看了过来,赶忙各自低头做起练习册。
终于捱到课间休息,林妙抬起胳膊肘捣了捣程桉。
“不过你早上怎么请假啦?那个人是你爸的助理吗,怎么感觉没见过?”
之前开家长会时,程康世太忙,曾经让助理代他过来给程桉开过几次,林妙也是知道的。
谁知她刚问出口,就看见自己这位小同桌的耳根噌地一下变得通红。程桉目光躲闪着,一时间不敢正视林妙的眼睛。
今天来学校帮自己请假的人,是贺君酌的特助。
他突然想起来,贺君酌好像还是林妙特别崇拜的商业大佬呢,林妙甚至还说过想要贺先生的签名……
一想到自己居然和贺先生这样的风云人物在总统套房里共度了一晚,那种突如其来的害羞就将程桉席卷。
面对同桌好奇的视线,程桉蜷着手指,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不知道程桉这小脑袋里正想着些什么,林妙就这样眼睁睁看见他慢慢涨红了脸蛋。
她刚想开口,又突然看到班里的另外几个男生相互推推挤挤地走了过来。
他们是程桉的室友。
这几个男生脸上,此时都带着些不同程度的羞愧,看起来很是知错就改的模样。
“程桉,那个……不好意思啊,上次李恒达闹得那么凶,我们没来得及帮你。”
其中一个室友被推出来最先开口后,剩下几个人也开始一叠声地附和起来。
“是啊是啊,对不住啊程桉,主要是我们当时也害怕他发疯,你也知道的,他力气那么大……”
坐在座位上的程桉,静静地望着身前几位室友表演似的道歉,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
上次他快要被李恒达打了的时候,他们可没这么谦卑,还跟李恒达那家伙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现在对自己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很显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
程桉默默思忖着。从刚才起他就觉得自己隐约捕捉到了什么念头,但又实在不敢确认。
这些事情,难道也会是贺先生派人做的吗?
这个想法刚浮现出来,程桉就先自己否定了自己。
又是给他上药,又留宿酒店,还带他去吃饭,贺先生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再帮他请个假实在是仁至义尽,没道理再额外分出时间精力派人处理学校里的这些琐事吧……
他赶忙甩了甩头,试图把刚才那近乎于妄想一般的想法赶出脑海。
看到程桉突然摇头,几个站在过道旁边的室友面面相觑,随后有些着急道:“程桉,我们真的错了!你就,就先原谅我们吧,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都会保护好你的!”
“我们也不该推你,当时实在是太着急了!你是不是伤在了后背,还痛吗?我们可以帮你去校医院拿药!”
程桉被眼前这几位吵得头脑有些发晕,抬手示意他们停下。
“你们的道歉先到这里吧,还有什么事情吗?”
他观察着室友们有些心虚的表情,大概猜到了他们可能还有话藏着掖着。
“没事,直说吧。”
在旁边听完了这场道歉全过程的林妙也渐渐反应过来,今早程桉请假估计和他们宿舍这群人有关。
关心着自己好友的她,此时心中又气又急。
她忍不住开口帮忙催促:“你们快点有事说事,再不说可又要上课了啊。”
“没什么事的话,以后就别来打扰程桉了!”
“这就走,这就走……”几个室友一对视,狠狠心终于再次开口:“程桉你今晚要不要搬回来啊,阿姨那边我们帮你确认过了,这周之内想反悔都还来得及!”
“对,阿姨那边我们去找她道歉,再帮她查个寝、倒个垃圾啥的,她肯定愿意帮你在名单上改回来的!这是小问题,不是多麻烦!”
听到他们最后要说的是这件事,程桉有些惊讶。
其实他原本还有些发愁今晚去哪里落脚,因为不确定那位叫陈冲的真少爷是不是还在程家,担心回家里住又会撞上对方。
现在李恒达突然转学,室友们起码明面上也给自己道过歉了,退宿的流程暂时还来得及取消……
这些原本压在心头沉甸甸的重担尽数被卸下,程桉突然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就好像那间牢牢紧闭、堵塞压抑的电梯突然从外面被撬开,有日光缓缓洒进来,终于能够透过气的同时,心里也跟着亮堂了起来。
真好呀,似乎每次遇见贺君酌后,那些让他恐惧和忧虑的事情都会渐渐解决,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贺先生真是一个能够带给自己好运的人,程桉忍不住悄悄地想。
他再次抬眼看向室友们,轻轻回应:“好呀,那我就先回宿舍啦,先暂停退宿手续吧。”
几个室友如蒙大赦一般,点头如捣蒜:“好!以后我们一定把你保护好!你说一我们绝不说二!”
几个人匆匆忙忙离开后,程桉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夸张啊他们,搞得好像我要在学校里拉帮结派了,我成了个老大。”
林妙抬手轻轻拧了下他白嫩的手背:“你还笑!我刚才听着都心惊肉跳的,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之前还在宿舍欺负你了?!”
“这么大的事,你这都不和我说,还傻傻地瞒着!实在不行,那也得告诉老师和家长呀,总不能白受气!”
程桉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他知道自己这次又是突然请假,又是险些经历校园暴力的事情让好朋友担心了。
不过他也没和林妙仔细讲过自己家里的情况,所以林妙还以为程康世虽然经常忙得经常不来参加家长会,但肯定会为儿子出头呢。
程桉抿抿唇,到底没再说什么。
上课铃再次响起。
班主任夹着一沓物理练习册走进来。
他走上讲台放下水杯,语气有些刻薄,“上节自习课,有些同学不仅来得晚,效率还很低啊,讲过的题又错了一堆。”
“我说的是谁,谁自己心里清楚啊!”
程桉早在班主任刚开口时就羞愧地埋下了头,桌子下的小手很是不安地揪紧了衣摆,害怕地等待着接下来的训斥。
班主任赖树人是个四五十的中年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评级不顺利的原因,总是不爱给成绩一般的同学好脸色。
仿佛在他眼里,只有理科成绩优越的学生,才配来听他的课。
哦对,特别还得是男生。赖树人一直都顽固地认为女生学不好数理化,同学们因此也在私底下给出了“爹味十足”的评价。
看到程桉被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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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暗讽得坐立难安,林妙撇撇嘴,忍不住小声骂了句:“靠,这老登快闭嘴吧……”
谁知今天赖树人接下来竟然真的停止了训话,没有再展开多说什么,程桉心里也有些诧异。
他怯怯地抬起头看了班主任一眼,随后努力平复好心情,低下头认认真真改错题。
程桉没有看见,赖树人在意识到自己又下意识打击程桉时,面上突然浮现出的后怕神色。
这一周很快又要过半,成人礼的时间又近了。
程桉晚上回到宿舍后,开始抽出时间一个人呆在阳台练习舞步。
这是上次在医院里,父亲程康世交代给他的事情之一。
作为成人礼的主人公,他要上前邀请莅临现场的最尊贵的那一位嘉宾,跳第一支开场舞。
程桉忍不住红着脸蛋悄悄地想。
和自己共舞的那一位,会是贺君酌吗?
贺君酌在J市的地位毫无疑问,只要他来参加,那就会成为自己邀请共舞的对象。
这样想着,程桉渐渐纠结起来,他上次在服装店内已经向贺君酌发出了口头上的邀请。当时贺君酌的回应是,这种私人行程需要等待他的助理排期,那现在……
程桉忍不住将那张被自己贴身带着的、字体龙飞凤舞的名片拿出来再次端详。
要不要试着联系一下贺先生的特助呢,哪怕向他确认一下也好呀……
不过程桉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担心这么晚会打扰对方,最终决定放到明天白天再去联系。
别怕别怕,只是问一下而已,不会影响结果的。明天就去找林妙借用一下手机!
程桉默默地在心底为自己加油打气。
或许是晚上又练了舞蹈,又想了太多事情,宿舍熄灯之后的程桉,睡得不是很安稳。
程桉梦见自己正轻声哼着音乐,独自练习着、默记着舞步。
渐渐的,梦中的场景从宿舍昏暗的小阳台,变成了灯光辉煌的宴会厅。
在幻想中,那双熟悉的、滚烫的大手已经揽上了他的腰肢。
程桉抿起嘴角,慢慢抬头对上男人凝望着自己的目光。
音乐起起落落,他踏着舞步,时而被被男人牵引,时而又会暂时拉开距离。
二人之间的距离再次缩短时,程桉的脸颊渐渐漫上红晕,那双漂亮的杏眼水润明亮,正散发着青春的神采。
下一秒要转圈,男人的大手高高抬过他的头顶,视线温柔地将他注视。
再下一秒,他又被男人用力地、无比坚定地拉进怀抱。
独属于男人冷冽的气息,同他那滚烫的体温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首独属于程桉的少年心事交响曲。
伴随着急促的鼓点,二人分分合合的舞步愈发加快。
彼此紧扣的手心里,汗水相融,脉搏相贴。
他们共享着这一首舞曲的时间。
头顶辉煌的灯光随着舞步在眼中扭曲旋转。
程桉的思绪渐渐变得混沌恍惚。
时间从未像这一刻一般,流淌地缓慢。
待到一舞终了。
一声喟叹在程桉头顶响起。
被那双强势有力的大手禁锢在男人怀里的他,悄悄软了身子。
程桉通红着耳根从梦中苏醒,手软脚软地爬下床铺跑进宿舍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