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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心照不宣暗陈仓

作者:一听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暗室逼仄,血腥味被冷峻的空气压制,骤入鼻息,愈发浓稠。


    已习惯了被宇文鸢的人呼来唤去,虞锦程悠悠抬手挡住刺目的光亮,乍见到眼前二人,忽有几分怔忡。


    细长的眼睛被连日来的折磨消磨尽了戾气,阴鸷却愈发深浓。


    虞锦程凝了执嫣半晌,方忆起在何处见过,视线又瞥见她身侧的高骥,颈间干净轩然不见藤纹,顿时眉头一挑,兴味十足。


    “两位都不装了?说吧,找我有何贵干?”


    未及二人开口,阴影笼罩身后,门外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横刀而立,面色不善。


    执嫣与高骥对视一眼,高骥二话不说,上前扛起虞锦程直往门外。


    男子抽刀转向,大喝一声,脚步一瘸一拐,手上动作却遒劲利落。


    谁知高骥毫无离开打算,只在门外徘徊,同执嫣一道和男子缠斗。


    虞锦程知道自己是被当成了诱饵,本已觉得窝囊,眼见大刀扫过自己面门,还是不由自主开口,提醒高骥注意身后。


    高骥扛着虞锦程的手臂紧了紧,对执嫣喊道:“走!”


    执嫣点头,诱他转向,二人趁着瘸腿男子余劲未收,将阿金带来的人带倒一片,在众目睽睽之下入了长宁殿。


    长宁殿曾是冰默大祭司处所,自向云开得了兵权,便带兵搜寻宇文鸢和雪漪的下落,常驻在此。


    虞锦程打量着殿内环境,见到案上抄录的文字,呼吸一滞,拖着残缺的身体上前,两手用力将帛布撕成碎片,双眼淬毒,望向二人。


    “你们已经在找蛇咒的解法了,为何还要让我变成众矢之的?”


    “只有让你变成众矢之的,宇文鸢才不会再信任你。”


    虞锦程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看着执嫣,笑得前仰后合。


    “信任?像宇文鸢这样的怪物,是不会真真正正信任一个人的,否则我现在早就已经被他杀了,不会让你们有机可乘。”


    “与其被宇文鸢关在暗牢里,如蛇鼠一般苟延残喘,确实不如死了痛苦。”高骥抓起匕首往他脚边一丢,声音淡淡,“若换了是我,也会选择一了百了。只是死在这里尸骨无存,虞家百年之后真的香火尽断,也是一桩憾事。”


    满室寂静同窗外猎猎寒风较劲,虞锦程在二人的缄默中败下阵来。


    他叹了口气,问道:“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蛇咒的解药。”


    虞锦程瞥了眼满地裂帛,嗤笑一声:“简单,把我送回因陈山,只有找到枯叶纹蟒做引子,你们那来路不明的赤脚医方,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话音未落,一个竹篓丢到眼前,虞锦程开盖一看,正是日日与自己为伍的纹蟒,眼中一亮,瞬息又沉下去:“你们两个一唱一和,把我当猴耍……”


    嘴唇翕动间,一颗蜜丸落于口中,未及吐出,已被执嫣抬起下颌强迫吞入喉中。


    “你给我吃了什么?”


    “一段香。我翻阅帛书,觉得这药名甚有新意,便试着做了一份。你猜猜,以它控制人心,是不是比蛇咒更加可靠?”


    ‘一段香’是合香,放在丸药间,名字自然新奇。


    虞锦程面色惨白,颤着声强撑道:“不可能……‘一段香’需万年寒昙作引,万年寒昙只流于传说,不可能真的存在!”


    “帛书上载,沉香三钱、麝香一钱、臣辅龙涎鲛脂各一钱,以此作引也成形,只是药性烈些,不如寒昙稳妥。”


    虞锦程见过‘一段香’的合方,知执嫣不是诓骗他,又见她信誓旦旦,又驳道:“曜辰贫匮至斯,哪来如此多珍奇香料?”


    “圣女诞下公主,各国使臣前来求亲,曜辰如今多得是稀世珍宝。区区一枚‘一段香’,还是容易做的。你用毒精妙,想要研制出蛇咒解药想必也不是难事,这药七日生效,可要抓紧时间了。”


    算起来,虞锦程研制蛇咒还是受了‘一段香’的启发,控制人心,唯一人之命言听计从,管他是什么天命圣女,还是什么精锐之师,都不在话下。


    蛇咒能让人行如蛇蟒,只知上阵拼杀,冬蛰春醒后,便如行尸走肉,或老或死,听天由命。


    一段香却不然,它会让人沦陷在渐起的香气里,心甘情愿为人所用,直到竭尽精神而亡。


    合香点闻是生效七日,可若吞吃入腹,效力便快上许多。


    当初为宇文鸢调制蛇毒的时候,虞锦程就没想过还要让中毒之人活下去,如今吃了个哑巴亏,只能专注配伍,研制解药。


    执嫣看着虞锦程手脚并用,轻手关上殿门。


    “我还以为少将军为人宽厚,真要成全他。”


    “一心求死之人,不会任凭自己在暗夜里得过且过。倒是姑娘真假参半,刚柔并济,对付这样刚愎自用的人,最是奏效,属实让人刮目相看。”


    执嫣抬眼看向高骥:“蛇咒若得解,西关恐又生战事,少将军眼下有何打算?”


    高骥见她黑眸湛湛,叹道:“当日冒险一试,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可以功成身退。姑娘七窍玲珑,实乃大义。”


    “罔谈大义,不过是兔死狐悲,别无退路罢了。”执嫣轻笑,顿了顿,问道,“若有朝一日,少将军剑指曜辰,会像令尊一般异族不伤、浆水不交吗?”


    “高骥是个已死之人,当今舍弟治军,必当效法先严,仁善待民。”


    高骥带着执嫣到殿中,从书箱中翻出几卷帛书递给她:“姑娘过目不忘,务必潜心修研,此中精妙,或可未姑娘答疑解惑。”


    执嫣夙知向狄久攻天胤无果,仰赖高裕与高骥派兵坐镇,只道高骥运筹帷幄,不知他亦通识曜辰文字。


    阅览数卷奇门深奥,执嫣将难解之处一一罗列,翌日来寻高骥时,睨见一只红隼落于窗前,腿上系着三色布条。


    “红为火,黄为土,蓝为水。”高骥状似无意,扭头看见执嫣执卷而来,指尖松开布条,笑道,“姑娘这么快就看完了?”


    执嫣颔首,忆起帛书所见,应道:“南属火,黄坐中,北属水。”


    “彩绳信报传于上午,示以方位,红黄为讯蓝为安危;传于下午,示以时日,黄蓝为讯红断吉凶。以此为辨,传讯往来,顺易一位,复逆两位,循环往复,难为外人识。”


    执嫣记下,瞟一眼红隼道:“今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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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殿南大吉?”


    高骥点头,又听执嫣面带疑惑,猝然问道:“确实缜密,除却通传二人,无从知晓其中隐秘……可通讯一旦中断,或为有心之人阻挠,其中含义便千差万别了。”


    高骥一笑,凑近窗前,将绳结的系法含义一一告知与她,又将三色绳结取下作范,教她如何系于红隼腿间而不落。


    执嫣练习一番,已然如数习得。


    高骥见她指尖灵巧,绕绾成结,释然笑道:“姑娘聪慧明敏、一点就通,倒让我想起幼时同舍弟玩弄结环,他也是如此灵活变通,聪明睿智。”


    执嫣指尖一顿,抬眼望向高骥,看不穿他的思绪。


    “砰”一声,门被撞开,红隼惊飞,腿上三色绳结与之融为一体,没入浩渺天际。


    阿银挪步而来,远远看到二人在窗前言笑,胸中拥堵,脚步又快上几分。


    执嫣见到阿银,只道改日再来讨教,径直越过她出了门。


    高骥看到阿银摔倒,想到她上次胡闹的抓握,上前不是退后也不是。阿银撑起来,身上忽掉落一物,高骥上前,捡起递向她,蓦地被阿银一拉。


    高骥始料未及,整个人倒在她身上,触到她冰凉的手指。


    高骥无奈叹声,笼好她身上披衣,曲肘将她抱起步出殿外:“姑娘有何贵干?”


    “我知道你惺惺作态留在我身边,为的到底是什么。若我可以帮你,你打算用什么交换?”


    高骥瞥过她手中金铜印鉴,抬眼看她:“我怎么知道姑娘所言究竟是真,还是诓骗于我?”


    阿银拈着印鉴点了点他胸口,顺着脖颈向上,轻点喉头。


    温热肌肤乍被冰凉触碰,高骥喉结一滚,只听阿银笑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就算我诓骗于你,会比你对我做的事更加卑劣吗?”


    高骥抿唇不语,阿银亦一言不发,一路沉默。


    直到高骥将她抱回房中,转身要走,衣摆被她拉住:“宇文鸢的目标一直是天胤,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怎么做,你就真的不想知道?”


    高骥回过头来,淡淡道:“姑娘若想告诉我,自会开口,姑娘若只是想戏弄于我,恕不奉陪。”


    “高骥!你不是不屑与曜辰为伍吗,为什么对我如此冷淡,却又和执嫣那么亲密?她和我有什么区别,你为什么情愿对她好也不对我好?你难道没听到过他们私奔的事吗,不知道她属意的是高骏而不是你吗?”


    高骥嘴角动了动,笑道:“流言蜚语罢了,姑娘若想听,明日你我二人长相厮守的传闻也能人尽皆知。”


    阿银心念一动,美目垂落:“你想知道宇文鸢的软肋是什么吗?”


    “想。”


    高骥神情郑重,阿银拉他蹲下身,轻拍他的脸,这次他没有躲。


    美目微眯,阿银嗤笑道:“你突然如此低声下气靠我成事,只会让我瞧不起。”


    “我要这个,姑娘想要什么?”


    阿银指尖颤了颤,把印鉴交到他手上,歪头轻笑一声,旋即一本正经道:“取悦我。”


    高骥看着她的手顺着衣襟向下,喉结动了动,没有阻止,也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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