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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系回

作者:风灵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看来,不用再找彭真了。


    他和晴雨表上的风一起消失了。


    黎星斓淡定地将手放在溪水中涮了涮,起身用脚将骨灰拨进溪水中,溪水汩汩而流,很快消失不见。


    逝者随流水。


    “怎么样?这灵溪对你伤势恢复有帮助吗?”


    她神色如常地问。


    张云涧换了只手托腮,歪头笑道:“有的。”


    “那就好。”


    黎星斓再度蹲下,掬起一抔水,看着蓝色光点渐渐消失。


    “看来彭真很有可能正是发现了这灵溪,才借此处浓郁灵气入门的。”她抬头环顾一周,“这紫花神树长这么大,这么茂盛,也有可能是因为这灵溪。”


    她又看向张云涧:“不过我不是专业的,了解也不是很多。”


    张云涧语调轻快:“嗯——差不多吧。”


    黎星斓想起彭真吃花瓣的事,又问:“这紫花树是灵木吗?”


    “是凡木,但因灵溪滋养,已有些灵性了,不过距离开灵智正式修行,还差得远。”


    “那……这溪水凡人能喝吗?”


    张云涧轻笑:“你要试试吗?”


    他既这副态度,大约没什么问题。


    黎星斓往上游挪了两步,抄了捧水小啜一口,入口冰凉,有着寻常溪水都有的腥气与甘甜。


    “好像没什么感觉。”


    张云涧忽而轻笑:“灵溪的水不能直接喝。”


    “……喝了会怎样?”


    “会……”他故意拖长语调,兴致勃勃地品味着黎星斓脸上略有些不安的表情,才清越地笑出声,“不好喝。”


    “……”


    黎星斓抿唇无语。


    张云涧将手伸进溪水中,星星点点的蓝色荧光随水流滑过他的手指,他的眉眼在蓝光映衬下有些神秘寂静感。


    “灵溪的形成有很多原因,不过大多是携带了灵气矿沙或者灵虫、灵草腐烂后的残骸碎末,但这些无法被气海直接炼化,更无法被经脉直接吸收,一般修仙者直接饮用,便会形成杂质遗留经脉,要及时洗精伐髓,才不影响灵力运行……”


    他随意说着,突然如黎星斓方才那般,曲掌捧起一抔饮下。


    “张云涧?”


    黎星斓盯着他,并未阻止。


    水珠顺着脖颈滑过喉结,滴滴答答地湿了衣襟,少年苍白如玉的面庞扬起得意的笑。


    “黎星斓,恰好我不是一般修仙者,你说巧不巧?”


    黎星斓:“呵呵呵呵……那还真是好巧呢。”


    少年低笑几声,脸侧了侧,情绪落入阴影中。


    溪水流动时的浅蓝色荧光在他眉眼间明明灭灭,他没有再说话。


    黎星斓静静望过去,他不知在想什么,一只手垂在溪上,任指尖水珠滴滴答答。


    他的手苍白修长,蔓延着淡青色脉络,分明的指节骨骼若连绵远山,在云中隐约浮现。


    漂亮的像一件雕刻艺术品。


    再往上看,他并未卷起袖子,袖管短了一小节,露出的手腕上缠着她那根红色发带,好似凝固的血迹。


    黎星斓沉默地欣赏了会儿,才走过去,去捉他那只手。


    张云涧眸子动了动,视线先从她扣上来的手上扫过,才停在黎星斓脸上,扬起唇角。


    好像他不说话就是在等她过来一样,并且他得逞了。


    “黎星斓,你在做什么?”


    “在近距离欣赏艺术品。”


    他的手一握住便凉意彻骨,仿佛用冰雕的。


    她的手指刚触碰到发带的蝴蝶结,他便将手拿开。


    “又想要回去?”


    “不要回去。”黎星斓望着他的眼,耐心道,“已经送你了,它就是你的,我对你说过的话,一句不假。”


    她说罢再度将他手腕拉过来,这次张云涧没有抗拒。


    “你既要疗愈伤势,那缠着伤口便不太好,我替你将胳膊上的棉布解了……嗯?”


    她将发带与棉布一起抽走放到地上,诧异地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好的这么快?”


    原先那些经络破裂留下的触目惊心的伤,如今只是玉管上的道道红痕。


    张云涧轻描淡写:“皮肉伤而已,本来就不重。”


    黎星斓点头,也是,毕竟严重在体内。


    他抽回手,将地上的发带勾在指间,又主动将另只手臂伸到黎星斓面前。


    黎星斓便将那只胳膊上的棉布也解了。


    张云涧又将发带递给她。


    “该绑回去了。”


    “绑回去还解了做什么。”


    “绑回去。”


    他抬眸,很认真地说。


    黎星斓眉尾轻挑,张云涧真是奇怪的执着。


    但这条发带是她的东西,张云涧既喜欢,她也很乐意。


    不过她还是没绑回去的打算,只拿着那条发带抻了抻。


    “这样绑着都皱了,也不好看,还是要绑在显眼的地方。”


    显眼的地方?


    黎星斓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但往往很有意思。


    他很期待:“束发么?”


    黎星斓思索:“束发不行……让我想想,先放在我这里。”


    张云涧眉头一皱,但见黎星斓已将发带塞入他手心,转身背对着她,青丝如瀑,间挽一根柏枝。


    “暂时先系回原位,你能时时见到,假使你又想要了,欢迎随时取回。”


    张云涧歪了歪头,目光在她发间逡巡片刻,才将发带系上,学她那样打了个蝴蝶结。


    “好了吗?”


    黎星斓晃了晃脑袋,那抹红便在他眸中荡漾,让他心情愉悦。


    “好了。”他很满意地欣赏那个蝴蝶结。


    黎星斓转过头,眉眼舒展:“感谢你的配合,张云涧同学。”


    其实她猜到他会答应。


    并非发带本身有什么价值,只是张云涧不习惯相信,这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她让他自己来,且时时能看见,便是将主动权完全交予他手上,给足他安全感。


    果然,他心情不错,微扬下颚。


    “哪里的话,同学之间就是要互帮互助的。”


    黎星斓扯了扯嘴角,帮助她什么了?一天天的就喜欢乱用她的语录。


    “我们先回去吧,既然确定灵溪对你恢复有用,那晚上再来更方便些。”她起身,仰头看了眼树洞,然后抓住垂下来的绳子。


    张云涧优哉游哉地站起来,唇畔含笑。


    黎星斓伸出食指朝他摇了摇:“不可以,张云涧,你现在能走能跳,我才不背你。”


    说罢,她便准备攀着绳子爬上去。


    但转瞬间被一阵微风中的铃兰香裹挟,身子一轻。


    再次踩上地面,张云涧慢悠悠地松开她。


    他的手有意无意地擦过她后腰,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伤势好的太快,貌似也不是件好事。


    黎星斓对他的举动只是微怔而已,很快如常地将水缸恢复原位:“走了,快些回去,免得小芯姑娘提早回来了,发现我们不在。”


    她走了两步,回头看张云涧还站在原地,只好上手拉着他。


    才一出门,枝叶摇晃,落花簌簌,连鸟儿的鸣叫声都分外清脆。


    黎星斓便回头看向张云涧,时值正午,阳光浓烈,穿叶而过,恰落于他肩上,连他原先看着有些苍白的脸,此刻也鲜活分明起来。


    自然的确尤为偏爱他。


    可他却又不容于世人。


    奇也怪哉。


    “又看我。”他弯起眸,“因为我很好看。”


    黎星斓坦然:“你真的很好看,不是一般的好看,是特别的好看,我看你是人之常情,难道以前的攻略者不看你吗?”


    “她们……”张云涧似笑非笑,“我怎么知道呢。”


    黎星斓干笑了声。


    明知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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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都开始不找补了。


    不愧是张云涧。


    惯是随心所欲。


    “她们肯定也看你,我说的。”她给出确定性结论。


    因为她看了攻略报告,无一不提及张云涧的美貌。


    “哦。”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似乎对此不感兴趣。


    “我们不回去吗?”他问。


    黎星斓:“回去啊,等会你跟着我,我们绕路回去,这会儿中午,人多起来,不要被人看见了。”


    “为什么?”


    “因为麻烦。”


    “这样啊,那……”


    张云涧反握住黎星斓的手,轻轻一拽,便将其拉入怀中,化作一道流光,顷刻间就回了小院。


    快到黎星斓甚至有些没反应过来。


    都能用遁术了?恢复这么快?


    不装了以后就彻底不装了是吧。


    是的。


    因为“伤势逐渐恢复而不能继续伪装虚弱”的张云涧已经开始思考起其他的玩法了。


    黎星斓还未对此发表言论,院外传来声响,她便眼疾手快地将他推入西屋。


    “快躺回去。”


    然后她自己出来,正巧见穆芯引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进来,她手里还挎着装满草药的篮子。


    一见黎星斓,穆芯忙道:“师父,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黎姑娘,是她的兄长被野兽伤了,具体伤情我还不知,要请师父看诊。”


    她说罢又对黎星斓笑笑:“黎姑娘,这就是我师父。”


    黎星斓遮住袖子破损处,礼貌点头:“麻烦老先生。”


    老大夫摆手,挎着褡裢就要进屋:“伤者重要,老夫先去看看。”


    穆芯将篮子放在一旁,跟上师父。


    黎星斓先一步开门,见张云涧已乖巧地躺在床上,恢复那半死不活的模样,甚为满意。


    老大夫看清屋内情形后,微微愣了下。


    床上没有枕头被子,连床单都没有,那个受伤虚弱的少年躺在茅草编织的席子上,闭眼熟睡。


    穆芯看见满地落花,先是一怔,随后又“呀”了声:“窗户怎么破了?”


    “一群小孩顽皮,砸破了窗,还跌下去,好像把腿跌伤了。”黎星斓解释着,飞快去院中将被子枕头都抱了回来。


    晒过的被子果然好闻多了,热热的,还有太阳的味道。


    当然,她知道太阳并没有味道,那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下的结果。


    老大夫放下褡裢,正要上前,黎星斓已眼疾手快地将被子给张云涧盖上,同时将他头抬起来,塞了个枕头下去。


    少年睫毛颤了颤,嘴角弯出一个微小的弧度。


    “……别笑场啊张云涧。”黎星斓压低气音。


    她站起来,给老大夫让了位,但就站在床头处没走。


    老大夫看了她一眼,在床边坐下,欲将被子掀开,又被黎星斓抢先一步。


    “我来帮您。”


    她神色不变,主动拿出张云涧的手臂,卷起他的袖口。看清露出未愈的伤时,她也不禁眼皮跳了下。


    树洞里光线不好,眼下一看,伤虽比之前好多了,但到底没有全然愈合,那些沿着经脉血管残留的淤血,看起来十分乍眼。


    穆芯掩唇惊呼了声,大约也被这样罕见又可怕的伤状惊到了。


    老大夫到底镇定些,虽也吃惊,但还是就着黎星斓的动作去仔细查看。


    只看了一眼,他就肯定地问:“这不是野兽所伤吧?”


    黎星斓模棱两可:“不止野兽所伤。”


    老大夫垂了下眸,吩咐穆芯:“你去烧些热水来。”


    穆芯应声出去。


    她一走,老大夫便正襟危坐,朝黎星斓拱手。


    “两位,是仙家?那这伤,老朽没本事看。”


    黎星斓微惊,床上的少年已睁开眼,漆黑的瞳中多了些扫兴的意味。


    “被发现了……黎星斓,游戏变得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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