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五,若利你回家吗?”
训练结束之后,立花雪兔晃到牛岛若利身边,问。
“回。”
“要一起走吗?”
“好。”牛岛若利说,“但我要先回寝室收拾一下东西。”
住校生难得的周五,男生们的寝室楼大门保持打开,方便大家拿着行李进进出出。立花雪兔站在楼前的山樱树下等牛岛若利,忽然有消息来了。
巧克力甜筒:
【抬头!】
立花雪兔:“?”
他不明所以地抬头,过了一会儿,天童觉的消息又来了。
巧克力甜筒:
【[图片]】
【嘿嘿怎么样,我的拍照技术还不错吧,Yukito大人要不要请我当摄影师啊?】
那张照片确实拍得很好,从二楼看去,立花雪兔穿着制服站在山樱树下,抬头的一瞬间有花瓣从额前飘落,恰好被镜头捕捉到。
狂乱木曜日:
【觉前辈,你知道我的账号啊?!】
巧克力甜筒:
【当然啦,百万粉丝博主~】
【不过,你站在这里干嘛,等若利吗?】
狂乱木曜日:
【是嘟ヽ(;▽;)ノ】
巧克力甜筒:
【我帮你去隔壁催一下他!】
过了会儿,天童觉就搭着牛岛若利的肩膀从寝室楼走出来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童觉看见立花雪兔就忍不住挠他腰上的痒痒肉,立花雪兔又特别怕痒,蜷缩成一团,眼泪都飚出来了。
“停下啊觉前辈!你再挠我就要还手了!”
“还手?你还啊?”
立花雪兔往手上呵气,对着天童觉的腰一顿乱戳。
天童觉完全不怕痒。
“呃啊!太过分了!”
“你还完了吗?嘿嘿又轮到我了哦!”
立花雪兔实在走投无路,只能往牛岛若利背后躲,天童觉又去抓他,两个人就围着牛岛若利绕柱式躲猫猫。
牛岛·柱·若利严肃的表情:( ˙︿˙ )
被绕了三圈之后,他一手逮住一个,说:
“回家了。”
“哼哼,幼驯染,真是让人嫉妒啊。”走到学校门口,天童觉做了个鬼脸,朝他们挥挥手,就往另一个方向了。
立花雪兔也朝他挥手,接着问牛岛若利:“要去乘电车吗?”
“你都是这样上下学的吗?”牛岛若利看着他在自己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慢悠悠地踩着滑板,问。
“对啊,我感觉比挤电车好一点。”
“那就一起走回去吧。”牛岛若利说。
“耶!”
白鸟泽学园离他们家并不远,步道的两边开满了染井吉野樱,如雪一般纷纷飘落在二人的发梢和肩上。
街边的店铺,门口的风铃轻轻摇晃,伴随着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声音,像一阵寂寞的雨。
“好像电影啊——”立花雪兔感慨,把刚刚拍的照片给牛岛若利看。
“很漂亮。”牛岛若利忽然问,“你和天童关系很好?”
立花雪兔正在把照片发在Ins上,打了一颗粉色爱心的emoji,编辑文案:
「バレーボール部のこの日」
(排球部的这一天)
“……诶?”他没抬头,问,“怎么忽然这么说?非要说的话,若利你和觉前辈的关系才很好吧。”
“是还不错。”
“也许是因为你的关系,觉前辈才会跟我玩的?”立花雪兔想了想,笑了,“虽然觉前辈总是欺负我,但他其实很通人性的。”
城市另一端的电车上,“通人性的”天童觉打了个喷嚏。
呜哇,不会感冒了吧,他想。
立花雪兔一边低头敲手机一边踩滑板,牛岛若利就抓住了他的手腕,怕他撞到人或摔倒。但步道上的行人不多,他们的速度也不快,所以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牛岛若利看着踩着滑板的立花雪兔,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八岁的夏天,立花薰子推着轮椅来到牛岛家的庭院,轮椅上坐着一个小小的、雪团一样的孩子。
“崇先生,我家的孩子要拜托您了。”
“来吧,”爸爸笑着鼓励那小小的雪团子,“来,勇敢点,走到叔叔这里来。”
六岁的立花雪兔吸了吸鼻子,走下轮椅。
那时候抱着排球站在旁边的牛岛若利,并不能想象到那是怎样的一种疼痛。
他只知道见到立花雪兔的第一天,他摔倒在自己的怀里,接着就哭了。
回忆里的孩子渐渐与眼前这活泼的、蹦蹦跳跳的少年重合。
花瓣落在他银白色的发梢上。牛岛若利怔怔地看着,忍不住伸手摘下了那枚和粉色爱心的emoji一样的花瓣。
在我看不见你的时候,你也健康地长大了。
“对了对了,难得今天你在家,等下吃完饭之后有什么安排吗?”立花雪兔新发的post收获了一堆秒赞和夸夸的评论,虽然其中还有一条五色工的「はぁ?」[1]。他选择性地无视了,十分得意地收起了手机,探着脑袋问牛岛若利。
立花家的规矩十分严格,立花雪兔每天吃完晚饭之后就回房间写作业,写完之后想在庭院里打会儿排球滑会儿滑板也会被骂,只能天天在房间里看动画片或打逆转裁判,快无聊死了。
但是牛岛若利在家,就可以去找他玩了!
“饭后休息一小时,去跑十公里。”牛岛若利说,“你要来吗?”
“呃啊——有没有别的选项?”立花雪兔忽然想到,“啊!我知道了!我带你去看Block吧!”
“Block是?”
“我捡到的小猫,呃不对,应该是把我捡到的小猫。”立花雪兔说,“它住院了,我等会儿从家里偷点猫条给他带过去。怎么样,一起去吧?若利可以跑步过去,我就滑滑板了。”
一只叫拦网的小猫。
牛岛若利点点头,对这项提议表示同意。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一辆红色的雷克萨斯LS缓缓从他们身边经过,按了两下喇叭。
“若利。”驾驶座上,闷青色长卷发的女人招呼了一句,又稍稍低头,把墨镜推下了一些,疑惑地打量着立花雪兔。
立花雪兔也在飞快地检索着自己的记忆。
“凛华阿姨!”他比女人更快回忆起来,笑着说,“我是立花家的雪兔呀!”
“雪兔,好久不见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牛岛凛华问。
“就一周前,开学的时候回来的。”
“怪不得,我出差了两周,也是刚刚才回来。”牛岛凛华说,“今天是来不及准备了,明天要不要来我家吃饭啊?”
“诶?”立花雪兔回头看着牛岛若利。
牛岛若利点头:“来吧。”
“我要和外公说了才行。”立花雪兔推门进了自家的庭院,“等会儿再来找你玩!拜拜凛华阿姨,拜拜若利!”
“拜拜。”
牛岛若利坐在长廊前认真地解鞋带,等妈妈停好了车,才一起进了家里。
“有开心的事情吗?若利。”
“嗯。”他淡淡地说。
“是吗。”牛岛凛华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心就好。走,去吃饭吧。”
*
宠物医院里,千夏学姐和她的朋友们也在。女孩子们围着Block的笼子摸它的脑袋和打了石膏的腿,Block则因为被嘎了蛋而有点恹恹的。
“哎呀,我的猫条来晚了。”立花雪兔说。
千夏等人回头,看见穿着一套雪白运动服的立花雪兔,旁边还站着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牛岛前辈?!”
“骗人的吧,是排球部的牛岛君吗?!”
“怪不得立花学弟不来演剧部,原来是去排球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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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输给排球部了,那就没办法了……”
“诶,”立花雪兔用胳膊肘撞了撞牛岛若利,揶揄地问,“你竟然是名人吗?”
牛岛若利的表情微微茫然:“?”
“你在说什么啊,超级——大名人好不好!”
“就算你是立花学弟,也给我好好对待白鸟泽的王牌啊!”
“抱歉抱歉,我会注意的。”立花雪兔双手合十,笑得双眼弯弯。
他都能想象到,牛岛若利肯定被很多人偷偷暗恋着。从初中开始,每一次打比赛的时候,也肯定都有很多人为他加油呐喊。
但是那些时刻,他全然错过了。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心里会有一点难过。
千夏学姐她们先走了,走的时候,还不断地回头偷偷看他们。
“好帅啊。”
“从来没有这么近地看过,都是远远地在排球场上看见的。”
“近看比远看更帅。”
“同意。”
“相比之下立花学弟完全就是小白脸呢,虽然也很帅。”
“我懂我懂,就只是帅气的小朋友,不太够看。”
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啊。立花雪兔暗暗吐槽。
不过夸的是若利就算了,就算你们也很有眼光。
牛岛若利双手插在兜里,看着立花雪兔微微蹲下,给Block喂猫条。这些天来,它已经被立花雪兔喂得很熟了。
“你要摸摸它吗?”立花雪兔转头,“虽然是流浪猫,但也很漂亮呢,对吧?”
牛岛若利蹲下看着Block,试着伸手去摸。狸花猫的尾巴尖变成一个小钩子,很快从他的掌心里逃走了。
“你想养它吗?”
“想是想,但没办法啦,外公不会同意的。”
“妈妈经常出差,我住在宿舍,也没办法养。”
立花雪兔又看了他一眼,惊讶于他竟然真的在考虑帮自己养猫这件事。
但是没有办法。有些事情即使考虑了,也没有办法。
走在回家的路上,夜樱在路灯下如雪纷纷,立花雪兔伸手接住飘零的花瓣,又松手任它落在河川中。
“就会觉得,世界很大很大,想要的东西很多。”他轻轻地说,“但我又很弱小,能抓住的部分很少。”
牛岛若利转头看着他。
河川上的步道行人纷纷,大家都趁着周末来看夜樱纷飞的景色。立花雪兔被人撞到好几次,第三次的时候,牛岛若利伸手把他揽在了怀里。
二人之间的距离一瞬间变得极近。
立花雪兔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忽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就像第一次踏入白鸟泽排球馆听见的,球砸在枫木地板上的声音。
没错,就是从那一天开始。
“你才十六岁。”牛岛若利认真地看着他,“你会慢慢长大,并且变得强大。”
“我……”
会吗?立花雪兔心说。
立花雪兔有一瞬间的恍惚,忽然觉得他仿佛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这一句话,为了这一个怀抱,为了和这一个人走在落樱纷飞的河川上。
才经历了所有的事情。所有痛苦的,流着眼泪的,不堪回首的。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
——喜欢。
真的吗?
我喜欢着眼前的这个人吗?
立花雪兔在心里试着把旁边的人换掉。
先换成了千夏学姐,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是性别不对吗?再换成五色工。
聒噪的妹妹头,没感觉。换成天童觉呢?
呃,除了痒痒肉已经开始痛起来了,也没有别的感觉。
是的,只有若利。
他喜欢牛岛若利。
“怎么了?”牛岛若利问,“忽然这样看着我。”
“若利。”立花雪兔笑眼弯弯地喊他的名字,“我刚刚发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