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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0

作者:象阳山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25章 三章合一 完全标记


    付韫鹭问他怎么起来了, 担心的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吗?很难受?你抑制剂是不是锁在柜子里了?”他牵着他的手,“过来,把锁打开。”


    梁关月跟着他走到了书桌旁, 付韫鹭背对着他, 掂了掂锁,问:“你这是用钥匙开还是指纹?”


    梁关月眯起眼眸紧盯他的后颈, 又歪了歪头, 眼珠子往左下方地面两人的影子看去, 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现在动手?难免会要打一架,现在自己的状态不一定能完好无损的制服付韫鹭,但事后可以拿醉酒和易感期当成袭击的理由。


    梁关月心中权衡了危险程度, 决定先说点好听的话。他从后面环抱住付韫鹭,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付韫鹭还以为他因为难受在撒娇,便转过头无奈的笑了下:“宝宝,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梁关月那双祖母绿般的眼睛水汪汪的望向付韫鹭,一个字没吐出, 仅这样看着他, 付韫鹭被他看得也出了神, 愣了两秒,刚想说什么, 梁关月就吻了上来。


    背贴着胸的姿势并不大方便接吻, 付韫鹭在梁关月的双臂中转过身, 一只手掌着他的后颈,张开唇与他深吻。


    他闻到梁关月信息素的味道时,才发现这人的抑制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腺体有些发红, 花香味不断涌出。


    付韫鹭顿时清醒过来,他大脑刺痛的后仰,与梁关月隔开了几厘米,因为接吻说话间还有些轻,喘,他皱眉道:“抑制贴呢?”


    梁关月在心里回答:当然是被我揭掉了,我留着它可不能成事。


    “哥哥……”梁关月眼神迷蒙的凑过来,鼻尖蹭了蹭付韫鹭的脸颊,唇印落在了他的颈侧,“帮帮我……”


    不知道是因为梁关月的精神力等级比他高,还是因为曾经临时标记过他,付韫鹭现下被梁关月易感期内高浓度的信息素包裹,大脑连着腺体宛如针刺般疼痛。


    他咬咬牙,迫使自己稍稍清醒,斥责道:“梁关月,抑制剂!”


    “不要抑制剂。”梁关月嘟囔,“哥哥在这里……我为什么要抑制剂?”


    付韫鹭闻言不可置信的推开他,脸色沉了下来,拳头瞬间攥紧,顺了口气才把拳头松开:“梁关月,我给你准备的抑制剂到底放哪了?”


    “……付先生。”梁关月静静地盯着他。


    付韫鹭脸色一白,再装不下绅士风度,怒道:“你还敢加倍释放信息素威压我?!”


    梁关月对他的异常和愤怒视若无睹,只问:“付先生不喜欢我吗?”


    付韫鹭捂住自己疼得厉害的腺体,冷声道:“你在开玩笑吗?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帮我?”梁关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多少有些真心实意在。于一个易感期的alpha而言,所有的认知通常是蛮不讲理的,他们会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只要认为眼前这个人属于他,那么他的所属物应该替他解决困扰自己的易感期。


    付韫鹭是他的所属物吗?当然不是。鸟类难以驯服,高天才是它们的归属,除非剪断鸟羽,无法飞翔,永远无法企及的天空才会成为它们的牢笼。


    自己虽然从未想过要养什么小鸟,但对方非要先犯贱啄他,那梁关月也没什么办法。


    “你的易感期我还能怎么帮你?!”付韫鹭几乎是忍着火气说,“把抽屉打开,我给你打抑制剂。”


    梁关月有些失望的看着他,摇摇头:“付先生,你在我身边,我不想要抑制剂。”


    “……嗤。”付韫鹭感觉到自己被梁关月的信息素挑衅,冷笑一声,“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以至于你一个alpha没能放清楚自己的位置。”


    “……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吗?”梁关月抿抿唇,似乎是有些委屈和难过,说话语句之间声音微微颤抖,“你也觉得我是alpha是缺点是吗?就因为,因为……我长了这样一张脸?”


    付韫鹭愣了下,只见梁关月捂住脸,颤声道:“我宁愿长成丑八怪,也不想遇到你们……在分化成alpha之前,你知道我怎么过的吗……付韫鹭,你以为如果我成为了omega或beta,在那个地方是一件好事吗?”


    “没有……”他哽咽道,“没有比那更坏的噩梦了……哥哥……”


    付韫鹭闻言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了一下,心疼的情绪强迫他忽略掉腺体对梁关月的排斥,一步步走到他身边,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对你的性别有过反感,相反,关月,我庆幸你能够拥有这份成为alpha的幸运。”


    他将梁关月捂住脸的手扯下,弯下腰查看他的脸庞,食指接走了他长睫上沾着的一滴泪:“不要胡思乱想。”


    梁关月抽泣道:“可你也想像对待omega那样对待我不是么?”


    付韫鹭说:“可那是我们抱样时就说定的事。”


    “你没给过我关于这件事的选择。”梁关月看着他,泪眼婆娑道,“付先生,我这样一个孤儿……是很好欺负吗?所以即使我分化成了alpha,你们也都不放过我……”


    付韫鹭嘴唇动了动,一句辩解都没法说出口。


    “我讨厌你们……”


    付韫鹭轻叹道:“嗯,我知道,关月。”


    梁关月忽然抱紧他,瓮声瓮气道:“可比起讨厌你……我更想喜欢你。”他像猫一样呢喃,“……付韫鹭,我喜欢的人在面前,所以我不想要抑制剂。”


    付韫鹭手指不知为何抽动了一下,听见了心脏鼓动的声音。


    梁关月声若细蚊:“我偶尔也会幻想……和你能够过一辈子,很可笑,对不对?”


    付韫鹭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半晌妥协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你要是真的那么排斥我对你……至少这两个月我不会碰你的,好不好?关月,我们先把抑制剂打了。”他顿了顿,无奈道,“不只是你,我现在可能也需要注射一支了。”


    “……”


    两个月?好一个缓兵之计。说了那么多还是得动手。梁关月耐心告罄,懒得再演,直接禁锢住付韫鹭将人一推,付韫鹭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就跌落到床中,头晕眼花的缓了会儿,怒火还未来得及发出,就被对方摁住肩膀,动弹不得。


    “梁关月!!”付韫鹭也顾不得其他的了,梁关月这架势他同为alpha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拳头直直朝他脸上呼去,“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我得寸进尺?”梁关月冷下脸,躲都没躲,捏住了他的手腕,只要他再稍用力,付韫鹭的手腕就能脱臼,“因为符合我的心意,而背离你的,所以我得寸进尺了,是吗?”


    付韫鹭阴鸷道:“梁关月,你真觉得我不敢整死你?”


    “啊……对。”梁关月捏着付韫鹭的下颚将他的侧过头去,单手遮住他的眼睛,然后在对方没法看见的地方嘲讽的翻了个白眼,嘴上奉承道,“亲爱的皇子大人捏死我就像捏死蚂蚁那样简单。”


    他知道自己最好扮得乖巧与可怜些,但易感期会一再让他显露本性,梁关月朝着付韫鹭释放信息素,付韫鹭痛的脖颈间青筋暴突,后背被冷汗浸湿,连反抗都开始迟缓,他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的腺体果然有问题。”


    一个腺体有问题的alpha,竟然还想办了自己。要不是他的身世太过显赫,不像以前那些蠢货好对付,自己又怎么会白白花费那么多心思与精力陪他演戏。


    【这里没有亲密描写。】


    付韫鹭大脑一片混沌,压根没有听清楚梁关月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小孩压制的动弹不得,连易感期都被他重新引了出来。


    这次的易感期来势汹汹,好像要因上次的对待而好好惩罚他,付韫鹭痛吟一声,一只手攀附住梁关月的手臂,哑声道:“我要去打抑制剂。”


    付韫鹭的指甲几乎要把他的皮肉扣下来,梁关月啧了声,拿开他的手,皱着眉头瞧了眼自己的手臂,不大愉悦道:“你弄疼我了,付韫鹭。”


    【这里也没有亲密描写。】


    付韫鹭却趁这个时候愤然起身,一脚踹开梁关月,喘着粗气想要离开这里。他的想法很简单,他现在对梁关月没办法是因为信息素的原因,所以需要先给自己的腺体来两针抑制剂,之后自然可以处理这个兔崽子。


    【同上】


    梁关月反应不及,结结实实被他踹了一脚,比起痛觉更先占领他神经的是被挑衅的怒火。他大步一跨,抓住付韫鹭的头发,腿朝他的膝盖弯踢去,这一下梁关月没收力,付韫鹭整个人失去平衡,被他重新摔到床上。


    “……梁关月!!”


    【只是在动手打架。】


    付韫鹭刚要起身,梁关月就将他翻过来,然后强硬的摁住他的脑袋,双手锁在背后。


    灯光在床铺上投射出梁关月的影子,影子动了动,梁关月便俯下身,狠狠咬住了他的腺体。


    【腺体在后颈。等于是在咬后颈。】


    付韫鹭瞬间挣扎起来,嘴里说着什么‘我一定要杀了你’之类的话,嘴里吭哧吭哧的吐着气,但没过几秒,力气便渐渐被抽离出来,他安静的躺在对方身下,乖巧的仿佛真的是梁关月的omega,在等待自己的alpha完成标记。


    “我让你离开了吗?”梁关月冷笑着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往后扯,付韫鹭还未回过神,只是不适的蹙眉‘呃’了声,脖子高高扬起,像引颈受戮的猎物。


    【非亲密sq描写】


    “你对我太粗鲁了,付先生,我已经被你打过两次了,这不公平。”他的拇指伸入付韫鹭的口腔中,压住他的舌根,让对方没法顺利吞咽唾液,“你觉得呢?”


    付韫鹭眼眶通红,恶狠狠的瞥向身后的梁关月,可因为他的拇指,连话都没法字正腔圆的说出口,他喉结动了动,胸腔不断起伏,吐字不大清楚道:“梁关月,你到底想干什么?”


    梁关月这时候又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他笑弯了眼睛,说:“我喜欢哥哥,非常非常的……喜欢。”他吻了吻对方发红的眼尾,柔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特别的想对你做一些事情——比如说走进你的家里。”


    付韫鹭不可置信的,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的看着他:“……你疯了。”


    “我没疯。”梁关月勾唇笑道,“哥哥明明也想对我做这种事,为什么换成我想,便是我疯了?”


    付韫鹭想要逃离,但易感期透支的身体竟然没法挣脱梁关月的束缚,他咬牙切齿道:“我是alpha,梁关月,没有你说的那个东西!!”


    “怎么会没有呢?明明每个人都有的呀,哥哥。”梁关月的指甲轻轻挠了挠付韫鹭的上颚,低声笑道,“不过alpha的家里退化的比较严重,家门锁的太紧罢了。”


    “但没关系,我有办法。”梁关月的拇指伸到他的咽喉处【这里在打架】,意料之中的听见了付韫鹭不适的干呕,他哼笑了一声,道,“哥哥,就像这样。”


    【非性行为描写。这里也只是咬后颈的腺体连衣服都没脱。】梁关月紧紧咬住他的腺体,让付韫鹭痛的几乎一度要晕厥过去,连反抗挣扎的力气都没办法拿的出。梁关月的东西和他的脸共用的好像不是同一个身体,付韫鹭以为自己可能要死在今天了,他甚至在后悔为什么没有把枪随身佩戴在身上,否则他可以在梁关月完全,近如的那一刻,就开枪崩了他。


    等梁关月真的试图打开付韫鹭的家门,付韫鹭在羞恼与痛意中先是晕了过去。但这并不是结束,等到他重新醒了过来,比完全的入室抢劫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竟然在这场噩梦一样的抢劫当中,体验到了一些可以称得上陌生的快意。


    他抬起眼眸,与身上的梁关月对视,梁关月的脸微微发红,但神色却十分冷漠,一滴汗流淌在他的鼻尖,见付韫鹭醒了,先是没什么感情的瞧了他一眼,然后才甜甜的展开笑容,说:“哥哥,你醒啦?”


    “梁关月,你就……不怕……”他皱着眉头,忍住那些想要叫出口的痛呼,断断续续道,“我,之后……杀了你?”


    “你会杀了我吗?”


    付韫鹭抹掉了梁关月鼻尖那滴汗,刚想说什么,突然浑身一紧,阖上眼睛抿紧了唇,抬起手臂捂住上半张脸,老实的闭嘴了。


    梁关月低头亲吻他的唇,小声说:“我不会逃避的,我等您惩罚我。”他审量着这个不合时宜开始心软的人,“付先生。”


    易感期持续了三天,这是梁关月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度过这个时期,对方又是一个身强体健的alpha,他自然没有手下留情。重新陷入易感期的付韫鹭或许是被这样的梁关月弄得有些迷糊,后面两天竟然开始软化态度配合起来。


    付韫鹭大脑真正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第四天的晌午了,他脸色一白,这三天的画面一个个接连涌入他的脑海中——他被完全的,彻底的,标记了。并且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在抢劫。


    比以往自己以往任何一次易感期都要疯狂。


    梁关月还躺在他的臂弯里呼呼大睡,婴儿一样蜷缩身体,将整个人缩进他的怀里,脸庞贴着付韫鹭的胸口,呼吸规律而又轻柔。


    付韫鹭垂眸盯着这个人看了一会儿,神色晦暗不明,他伸出手掐住梁关月的脖子,然后慢慢收紧,梁关月懵懂的睁开眼,不适的咳嗽了两声,迷茫地喊他:“哥哥……”


    “这几天你满意了?嗯?”付韫鹭阴沉着脸,说出口的声音十分沙哑,像破旧的老风箱仍要运作,“梁关月,我真是太给你脸了。”


    “我……”梁关月的眼眶立即蓄满了眼泪,付韫鹭却愤懑更盛,厉声道:“哭什么?不是很厉害吗?”


    “呜……是我错了……”梁关月的脸因为窒息而变得通红,他难受的想要挣脱,可手指明明已经握住了对方的手,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


    付韫鹭撤回手,梁关月如获大赦的猛烈呼吸,末了又小心翼翼的靠近他,贴近他的胸膛,蜷成一团小声抽泣起来。


    付韫鹭胸前因为单方面打架而红肿,周围还有些咬痕,现今看到始作俑者靠着这个地方哭的满脸是泪,难免心烦意乱。


    “你是认准了,只要你哭,我就会心软,是吗?”


    “没有……呜……没有。”梁关月摇头,头发擦着付韫鹭那点,他有些疼的往后瑟缩了一下,梁关月见状以为是对方嫌弃自己,便伤心的蛄蛹到床的另一侧,转身背对着他继续哭。


    “近我家抢劫的时候不是挺能的吗?”付韫鹭看着他的后脑勺,“我痛的浑身发冷颤抖的时候,难道没有让你停下来吗?梁关月,现在你在这和我扮可怜?”


    他确定自己流血了,家里对于alpha而言,本来就是个摆设,不存在那种用途,更不可能容纳另一个alpha。


    付韫鹭认为如果就此轻轻揭过,那么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梁关月哭泣半晌,忽然喃喃:“……那您杀了我吧。”


    付韫鹭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我虽然对那三天的记忆不太清晰,但我记得您很痛苦的样子……以及一遍遍的重复说——”他抱住自己的膝盖,光是从背影看去,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无助且可怜的孩子,“您说,梁关月,我要杀了你。”他颤声道,“我没有认为付先生是在开玩笑……我也愿意接受这样的后果。”


    付韫鹭嘲弄道:“你不是最怕死了吗?现在在这和我说这种话?你以为我会信?”


    “……对。”他说,“可我不是早就应该死了吗?”


    付韫鹭嗤道:“又在装什么可怜——”


    梁关月兀的坐起来,转过身朝着付韫鹭哭着吼道:“扮可怜?没错,你说的没错。只不过我确实早就应该死了,付韫鹭,你现在最好一枪崩了我。”


    付韫鹭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梁关月是这种反应。


    “我早就应该和母亲一起死在那个垃圾堆里!”他歇斯底里道,“别人将我摁在脏水不让我出来呼吸,那个时候我也应该去死了!他们把虫子喂到我嘴里,让我活生生咽下去的时候,我也应该死了!老师猥亵我,威胁我不跟着他就让我没办法上大学的时候,我更应该去死!”


    “付韫鹭,你高高在上的拿枪指着我,说成为你的情人的时候,我就该拒绝,然后你就可以一枪崩了我,你如愿以偿了!”


    他疯狂的控诉自己所遇到的不公的一切,在最后,却哭着看向付韫鹭,哽咽道,“现在你可以杀我了,我做错了事,愿意接受惩罚,你完成了那个时候没完成的事,皆大欢喜不是吗?”


    “你……”付韫鹭被震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明明自己是要找他算账的,却没想到如今有些谨慎的不想刺激他了。


    梁关月定定的看着他:“你的枪呢?”


    “你问这个干什么。”


    “……在你的卧室对不对?”


    “等会儿,关月——”


    他见梁关月想要去找他的枪,吓了一跳,他的枪确实在自己的卧室,这要让梁关月找到还得了,他不想真的让这个孩子做傻事,连忙忍着痛拉住梁关月,将人扯了回来,然后紧紧抱住他。


    梁关月双手推搡,崩溃道:“别这样对我,别这样……呜……”


    付韫鹭一只手抚摸他的后脑勺,一只手轻拍他的背脊,这种情况让他有点焦头烂额:“我对你怎样了?梁关月,讲点道理好吗?”


    “别这样……”梁关月靠着他的肩又哭了起来,“对我别这样好……哥哥……我对你那样……是个坏人……我该死……”


    “……”付韫鹭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他温柔的宽慰道,“好了好了,我没有真的想要杀你,傻孩子……”他叹了口气,“别做傻事。”


    “你,呜,你不会,原谅我了。”梁关月紧紧抱住他,悲伤啜泣道,“我们之间完了,完蛋了。”


    付韫鹭自从醒来就一肚子火,硬生生被梁关月的眼泪全浇灭了,他哭笑不得的哄道:“我还没说完了,你自顾自的妄想什么呢。”


    “哥、哥。”他委屈的撒娇,“肚子好痛。”


    付韫鹭捏捏鼻梁,自己全身散架一般就不说了,升职强甚至极大可能已经撕裂,但面对梁关月的撒娇他又下意识的给了反应,手掌轻柔的抚上他的肚子,询问:“很痛吗?这三天都吃的外卖,吃坏肚子了?”


    梁关月摇头,亲了亲他嘴角下的那颗痣:“……被踢的好痛。”


    原来是说自己踢的那一脚,付韫鹭无奈道:“痛着吧,你活该的。”


    付韫鹭抖了下,因为梁关月又在舔舐他的腺体,他推了推对方的脸,警告道:“腺体上都是你的齿痕,没一个能下嘴的地方,别咬,让我缓几天。”


    “嗯,不咬。”梁关月乖巧道。


    “等会儿我会喊私人医生过来这里,除了肚子有淤青,还有哪里不舒服?”


    “好像没有。”


    付韫鹭探了下梁关月的额头,怕三天高强度的床事让这个alpha生病,“没发烧,那应该没问题了。”


    梁关月猫撒娇似的蹭蹭他的颈侧,问:“那哥哥有哪里不舒服吗?”


    付韫鹭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拍了下梁关月肚子上的淤青,感受到怀里的人瑟缩的躲了躲才勉强舒心:“我快被你搞死了,这几天恐怕都不能好好下地走路了,满意了?”


    梁关月瞬间睁大眼睛,满脸愧疚的与他对视,沮丧道:“付先生,我错了……我没想到自己喝醉了会这样……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


    “你不止喝醉,你连自己二次进易感期都不知道。”付韫鹭恨得牙痒痒,自己本来是要给他点惩戒的,却被梁关月方才那副寻死样子给吓得没办法对付,“记住,下不为例。”


    说完又实在不解气,低头轻咬梁关月的腺体,虽然连皮都没蹭破,但梁关月还是迅速且不容置喙的推开了他,示弱道:“……我害怕……腺体被咬,我总会想起那个人……”


    付韫鹭有一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无力感,偏偏按身份与地位来说,他才是那个州官:“行了行了,知道你害怕,不碰你腺体了。”


    他在终端上联系了私人医生,发给他地址,让他带专业的设备过来这里。


    梁关月躺在他臂弯里,靠着他的肩膀,毫不避讳的看着他与医生的对话,时不时亲一口付韫鹭的脸颊,每亲一口付韫鹭便回应他似的摸摸他的头发,梁关月问:“那,那你原谅我了吗?”


    “嗯?”付韫鹭没注意他说了什么,下意识吻他的头顶,“怎么了?”


    “你还生我的气吗?付先生。” 梁关月抬手攥住他的手腕,“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吗?”


    “生气?当然还生气。”付韫鹭揉揉太阳穴,“alpha被另一个alpha完全标记,不生气就是圣人了。”他瞧见梁关月紧张的模样,又笑了声,“但现在这个情景,你认为我会和你解除关系吗?”


    “这几天我会照顾你的。”梁关月说,“都怪我不好……”


    “对啊,都怪你不好,所以我没法好好走路的这几天,你得用点心照顾我。”


    虽然付韫鹭确实是想尚了梁关月,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想要强制性的,近如对方的升职强,进行完全标记,因为他明白这对于alpha不亚于一场灾难。如果梁关月遭遇了这种事——如果他遭遇了这种事,会怎么样呢?


    他低头看向躺在自己怀里的这个才刚满二十一岁没几天的孩子,捏捏他的脸颊,待梁关月抬头疑惑的与自己对视时,付韫鹭突然叹了口气——要是真痛成自己这样,连动弹一下都勉强,他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舍不得。


    以后如果真要从他身上找回场子,还是别动他的,升职强了。虽然弄到最后确实会爽,但那种程度,跟和omega做也没什么区别,可见退化的地方终究不是alpha能轻易用的。


    梁关月问:“怎么了?”


    “……没什么。”付韫鹭眼下青黑,想着想着就开始不住打瞌睡,“我再睡一会儿……医生来了……叫醒我……”


    梁关月见着他的眼睛渐渐闭上,笑容一点点收回来,冷淡的凝视他,确认付韫鹭陷入沉睡后,才下床去对方浴室冲了个澡。


    洗完澡吹干了头发,他先是检查付韫鹭那件大衣的口袋,发现里面的内袋里确实放着一把枪。他打开枪弹仓,有子弹。果然,那个时候想杀了自己的心不假,如果自己是在他的卧室行事,还真有可能被他一枪崩死。


    想着他又把枪放了回去,找起付韫鹭的抑制剂。为什么那个时候一直想要我打开放抑制剂的抽屉?他的抑制剂不能给我用么?不能给我用的原因,是因为他使用的抑制剂特殊?


    而且他的易感期很奇怪,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梁关月想象的那样强烈,好像被强制性抽走了一部分力气。除了腺体异常以外,梁关月想不到任何解释的理由。


    付韫鹭只是在这个别墅里偶尔住几天就藏了那么多东西,看来他常住的家中恐怕会有更多秘密。不过既然连完全标记他这种事都能够忍受,看来去他家久居也不是什么难事,不算被他白踢一脚。


    梁关月套上一连黑色连帽衫,坐在一楼的沙发等待他叫的医疗团队过来。


    周四课少,他昨天已经提前跟各科老师请了假,梁关月从不逃课,成绩又稳坐全专业前三,自然批的很快。


    没半个小时,一群人带着一堆医疗设备来到了院门口,梁关月还以为他们要把整个医院搬迁到这里来,庆幸别墅够大,否则还真可能放不太下。


    他开了门,为首的是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性,身高一米八左右,大概率是个alpha。梁关月佯装局促道:“您是付先生联络的那位医生是吗?”


    这位alpha笑着和他握手:“对的,梁先生,我叫诺拉。”


    梁关月有些意外:“你知道我?”


    “是的,我手里有您的过往病例单。”


    “……付韫鹭给你的?”梁关月眼神冷了冷。


    诺拉从容道:“梁先生,请不要生气,我们是专业的私人团队,重点侧重为四皇子付先生提供医疗服务,具有最严苛的保密制度。有关于您的身体情况记录,是为了突发情况下能够高效率的为您诊治,除此之外别无他用。”


    梁关月缄默不言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才露出一个笑容:“付先生还在卧室休息,我去帮你叫醒他。”


    梁关月回到卧室,付韫鹭却已经醒了,他靠坐在床头,唇色苍白,看见梁关月来了便说:“关月,你去我的卧室替我拿一下眼镜,在书桌靠右的第一个柜子里。”


    梁关月疑惑道:“您的眼睛不舒服么?”


    “……目前有一点看不清东西。”付韫鹭头疼的揉揉额角,“alpha被完全标记不是什么好事,它会导致alpha信息素紊乱,何况我的腺体——”他止住了话头,叹气道,“去拿一下吧。”


    等付韫鹭戴上眼镜,刚想让他去喊诺拉过来,梁关月忽然俯下身,食指将他的眼镜架稍稍推了上去,轻轻吻上他的眼帘。


    付韫鹭轻笑着拍拍他的背,说:“怎么突然袭击。”


    梁关月撤了点距离,嘟囔:“哥哥,我很抱歉。”


    付韫鹭说:“当然。你不感到抱歉的话,我会生气的。”


    “我非常非常非常的难过。”梁关月捧住他的脸,又啄了啄他的唇,眼睛深情且饱含愧疚道,“我宁愿你打骂我,也不想你现在……对我这样宽容。”


    付韫鹭笑道:“小兔崽子,我是有心找你秋后算账的,不过现在没有那么多精力。”


    “请您赶紧好起来吧。”梁关月抿抿唇,“我希望付先生能够健健康康的……不要像我母亲那样……”


    “没有那样严重,傻孩子。”


    “可哥哥的状态看起来太差了,我很担心。”


    “所以我得抓紧时间看医生。”他安抚的亲了下梁关月的脸颊,“好了,去叫诺拉过来。”


    诺拉见到付韫鹭时吓了一跳,在原地愣了三秒还没回过神,付韫鹭等待一群人把医疗仪器全部搬运完工,功成身退后,才喊了她一声:“人都走了,你想在那站着看我笑话多久?”


    “……太震撼了。”诺拉摇摇脑袋,“太震撼了,我一定是在做梦。”


    付韫鹭打了个哈欠:“从医那么多年,是没见过被完全标记的alpha吗?”


    “但我可从没预想过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诺拉啧啧称奇,“我以为你抱样那个小孩儿是玩玩而已,没想到是真爱啊。”


    “是玩玩而已。”付韫鹭说,“我没打算和他就这样过一辈子。”


    “你都被完全标记了,还没有把那个alpha弄死,在这嘴硬什么呢。”


    付韫鹭双手抱胸,淡淡道:“我对他确实还算喜欢,何况……”他想到梁关月方才亲吻他的样子,“他也不算是故意的。一个喝醉酒又进入易感期的alpha,我能指望他什么呢?”


    诺拉瞠目结舌:“……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替他找借口吗?”


    “……”付韫鹭皱了下眉头,“我不觉得这是借口。”


    诺拉投降了:“算了,你现在全身上下都是对方信息素的味道,就像他的omega一样,跟你说这些说不通。”


    付韫鹭面色一沉,道:“诺拉,说话注意分寸。”


    “只是作为多年好友提醒你一嘴。”诺拉说,“我的直觉向来很准,我觉得这个叫梁关月的小家伙,不是什么善茬。”


    “他出身很不好,以前生活的环境也很糟糕。”付韫鹭解释道,“就像一只流浪的野猫,看起来很不好惹,其实——”


    诺拉看着他脖子上的咬痕,接嘴道:“其实确实不大好惹。”


    付韫鹭面无表情的睨了她一眼:“我说话不喜欢有人插嘴。”


    诺拉耸耸肩:“好的好的,尊贵无比的皇子殿下。”她又说,“不过,我就说最后一句,以后不会再主动谈及这个人。”


    付韫鹭无奈道:“说。”


    “从他刚才审视我的眼神中里我能看出来……”诺拉斟酌语句,“他很精明,且非常善于伪装自己。付韫鹭,你有时候太自大了,可别在一个小孩儿身上栽跟头。”


    “精明?”付韫鹭挑眉,笑了笑,“梁关月不傻,他是个十分机灵的孩子……人总需要有点小聪明保护自己,何况他生活在那样一个地方,但称为精明,似乎不太妥当。”


    “……大A主义,真是受不了。”


    “你不是alpha吗?”


    “他不是alpha吗?一个完全标记你的alpha,你却还把他当成什么柔弱坚韧的小白花。”诺拉讽刺道,“先问问你的升职,强怎么想吧。”


    付韫鹭闭上眼,不置与否:“请在合适的场景摆正自己医生的位置,不要以为现在我们还是上学时打打闹闹的朋友关系。”


    话音刚落,有人敲了几下门,梁关月在门外问道:“方便我进来半分钟吗?”


    付韫鹭说:“进来吧。”


    梁关月开了个门缝,探出半个身子,小声说:“那个……付先生,我想煮点粥给你喝……有什么忌口的吗?”


    付韫鹭笑了笑:“难得,这是第一次吃你做的饭。”


    “我要是煮的不好喝……怎么办?”梁关月抿了下唇,“我会努力的。”


    付韫鹭说:“至于忌口,你问问这位医生,看她怎么说。”


    梁关月又将眼睛转向她,乖巧地询问:“诺拉医生,付先生的身体有什么忌口的东西吗?这几天我会注意不让他碰到的。”


    诺拉十分专业的给了相应的回答,梁关月听的十分认真,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我知道了。”他朝付韫鹭道,“那我就先去煮粥了,有什么事叫我。”


    直到门重新合上,付韫鹭才对诺拉炫耀似的说:“你看他那样,难道不会觉得他是一个可怜又可爱的孩子吗?”


    诺拉嘴角抽抽,戴上手套,用酒精消毒后道:“对的,粥哥,躺下吧,我开始检查了。”——


    作者有话说:被蟑螂投诉了,章节锁了,所以得改一下


    第26章 26 付韫鹭真的会放过他吗


    “完全标记会对你后续的易感期有极大的影响。”诺拉给他打了瓶点滴, “传统来说,alpha在完全标记omega后,并非完全没有影响。他们的易感期会配合omega发情期, 方便omega每月安全度过发情期。”


    付韫鹭本来状况就不大好, 一系列检查之后更是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他疲惫的问道:“……那被完全标记的alpha呢。”


    “据目前数据统计和研究表明, 被完全标记的alpha也会有类似于omega的症状。”诺拉叹气道, “譬如易感期会强烈渴求对方, 或许还可能会对对方产生一种……生理性上的臣服心理。”


    付韫鹭冷冷的看着她:“你没在开玩笑?”


    “虽然alpha的升职强退化的非常严重,但它仍然是存在的。”诺拉说,“无论你是alpha还是omega, 付韫鹭,抛弃性别, 你就是被彻头彻尾的标记了。”


    “……”


    “但omega的发情期可以由alpha帮忙度过,被alpha完全标记的你却不行。”


    “什么意思。”


    “因为alpha的信息素之间相互排斥,而非吸引。”诺拉摊手,“如果梁关月是个omega, 你彻底标记了他, 那么以后你的易感期大概会好过些, 至少能稳定配合omega每月一次的发情期,并且双方都会圆满度过。”


    诺拉怜悯道:“而不是像现在, 周期和频率都难以预测的下, 还会渴求对方的爱抚和信息素。”


    付韫鹭的心一下跌到谷底, 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能露出一个笑容:“……还有更坏的情况吗?”


    “更坏的情况就是,他的信息素甚至可能不能很好的安抚你度过易感期,你还是需要注射抑制剂。除非……”诺拉摸摸下巴,看着发烧的付韫鹭, “易感期那几天你和他在床上一直不下来。”


    付韫鹭沉默的凝视她,诺拉无辜道:“虽然这种方法很原始,但联邦目前的数据统计下来,双A的易感期通常就是这样度过的。”


    付韫鹭道:“你检查好了吗?把开的药放在桌上,注意事项在终端上发给我,没其他别的事就走吧。”


    诺拉临走前提了一嘴:“你可以去把标记洗了。但碍于你腺体已经受损,我作为医生给的建议是,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你似乎话里有话。”


    “标记可以不洗。”诺拉回头看了他一眼,平淡的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但你和那个叫梁关月的alpha分开以后,他不能留。”


    付韫鹭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等我玩腻了,就杀了他?”


    诺拉只是说:“因为我绝不会相信家族以外的任何人。”


    付韫鹭缄默许久,才缓缓道:“……我只相信我自己。”


    “你若就此放任自流,那个alpha最后只会成为你的弱点。说不定……”诺拉摆摆手,“算了,我走了,你向来有主意,我就不多嘴了。”


    诺拉走后,梁关月才推门而入,小声问付韫鹭现在感觉怎么样,他的粥马上就要煮好了,等会儿要不要端上来给他吃。


    付韫鹭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说梁关月,我去洗掉标记,和再抱样一个omega,你想选哪个?


    梁关月愣了愣,诺拉是个很敏锐的alpha,只是见了一面的程度,就对自己高度警惕,恐怕是与付韫鹭说了什么,才让他询问自己这个问题。


    梁关月坐到床边,握住付韫鹭的手,看似惶遽的低下头:“为什么……没有第三个选择吗?”


    付韫鹭打量着他,淡淡道:“说说看你的第三个选择。”


    “……”梁关月犹豫道,“以后你的每次易感期,我都陪你一起度过,不好吗?”


    付韫鹭笑了声:“你的意思是,每次易感期我都要被你弄到床上去吗?”


    梁关月脸色一白,支支吾吾的扣弄自己的手指,声若细蚊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说过了,没有下次。”付韫鹭轻轻拍了拍梁关月的脸颊,“你把我的话放耳旁风。”


    梁关月抿紧唇:“……我去看看粥煮好了没有。”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选择。”


    梁关月勉强笑了笑:“付先生比我有远见,心里肯定有了偏向,我就不说出来惹人烦了。”


    付韫鹭说:“梁关月,这次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不代表以后你犯错,我仍是这个态度。”


    梁关月一抖,小心的瞧了他一眼,又赶忙收了回去,声音有些颤抖:“好。”他朝付韫鹭讨好的笑了笑,“那我去给付先生端粥上来。”


    真是难搞定。梁关月头疼的看着砂锅里的粥,他非常讨厌付韫鹭一边不肯放开自己,一边又对他加以约束。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去听从他的想法——至于付韫鹭给的钱和房产,在自由面前,梁关月不大稀罕。


    都如此了竟然还不老实。梁关月认为付韫鹭以后依然会寻找机会将前几日在他身上实施的事情,复刻到自己身上。付韫鹭不会甘心吃了那样大的哑巴亏。


    他将东西拿到了卧室,看着付韫鹭斯文的喝粥,好一会儿才道:“付先生,等您好了后,Can we get laid again?”


    付韫鹭皱皱眉头:“我不是说了——”


    梁关月摇头:“”“您误会了。这次我在下面,前几日我是怎样对您的,付先生可以加倍讨要回来。”


    付韫鹭吃了半碗就有些没胃口了,他放下碗,狐疑道:“你这是怎么了?”他的指腹摸了摸梁关月通红的眼尾,说,“入室抢劫对家的主人来说很痛,你确定?”


    “……嗯。”他垂下眼眸,“我去问问有没有相关的药,到时候用了或许就不会这样痛了。”


    “发生什么事了?”付韫鹭想尚梁关月不假,但由梁关月主动提出,甚至是吃药也要让他完全标记自己——这跟之前连腺体都害怕被碰的人简直两模两样,付韫鹭问,“你突然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你了。”


    梁关月放在膝盖的手忽然攥紧,他哑声道:“因为我想要……协议终止。”


    付韫鹭神色瞬间冷了下来,他抚摸梁关月脸颊的手转而抬起了对方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再说一遍。”


    梁关月浑身发抖,眼眶湿润,似乎马上就要流泪:“我……”他哽咽道,“我想要,在那之后,和付先生……协议终止。”


    “原因呢?”付韫鹭忍着怒火,“你刚醒的时候不是还担忧自己会因为完全标记我而分开吗?”


    梁关月嘴唇动了动,可也只是这般,他无助又悲伤地望向付韫鹭,沉默无言。


    “刚把我弄的升职强撕裂就想溜走?”付韫鹭冷笑道,“梁关月,我对你忍让的够多了,不要将我为剩不多的耐心消磨干净。”


    “……付先生,您可以在我身上报复回来。”梁关月说,“这不够吗?”


    付韫鹭眼神毫无温度的笑道:“够不够不是由你说了算的。”他摁住梁关月的唇,温柔地警告,“开始和结束,都由我说了算,梁关月,你需要做的事情,仅仅是安心待在我身边。”


    “……这不公平。”梁关月喃喃,他发愣的看着付韫鹭,重复道,“这不公平。”


    “公平?”付韫鹭方才被梁关月的突如其来的‘分手’气的头脑晕眩,不得不闭上眼睛度过这阵天旋地转,嘴上却不饶人,“如果在你面前的我是一个普通人,你自然可以依法依情的诉求公平。”


    “公平向来只存在于同阶之内,而你我身份差距,梁关月,你难道还不明白?”


    梁关月深深地呼吸了几下,付韫鹭以为他又哭了,便睁开眼睛瞧他,哪知道梁关月是在忍耐泪意,一副强撑不哭的模样在付韫鹭看来有些可爱,心情不免好了许多。


    他放柔声音:“想哭就哭,怎么还忍着?”


    “……”梁关月皱紧眉头,紧紧的盯着自己的手,好像赌气似的不愿和他说话。


    “这是生气了?”付韫鹭的手掌覆住他的手,因为发烧,掌心反而有些温暖,“我还是病人,你这时候生气,是打算食言,不管我了?”


    梁关月抽出自己的手,拿上付韫鹭没喝完的粥,站起身:“……没有。”他说,“付先生现在这样是我的错。我会负责的。”


    付韫鹭无奈的看着梁关月匆忙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看来是自己提的选项惹毛他了。


    夜晚寂静,只有晚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付韫鹭白天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睡觉,到了深夜睡意反而逃的干净。


    梁关月本是想将付韫鹭抱到他自己的卧室的,不过付韫鹭在清醒的时候拉不下脸被另一个alpha公主抱,梁关月不大理解:“可我被付先生这样抱过很多次了。”


    “我比你大了快十岁,不一样。”付韫鹭说,“你愿意的话,可以去我的房间睡。”他顿了顿,“或者和我睡一起,床够大,不会很拥挤。”


    梁关月说自己和他睡一起,好方便照顾他。


    付韫鹭凌晨一点从睡梦中醒过来,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旁边梁关月的位置,发现空无一人,连被子都冰凉。他瞧了眼时间,立马像个长辈不大开心的想:本来梁关月身为alpha的成长期就延迟了,怎么现在还熬夜不睡觉。


    他刚想喊梁关月的名字,让他赶紧上床,就听到了阳台外传来了细微的哭泣声。


    他眉头一紧,连忙开了灯,就看到梁关月孤零零的站在阳台上,肩膀耸动,手时不时抹过脸颊——除了是在哭,付韫鹭想不到任何可能性了。


    梁关月感受到卧室的灯光亮起,将手机循环播放的哭声录音关了藏进口袋,待眼睛里渐渐蓄满了泪水,看似惊慌的转过身,见到付韫鹭坐了起来打算下床。


    他赶忙打开阳台的玻璃门,快步走到付韫鹭身边,扶住他的双臂,焦急道:“付先生,您去厕所吗?我扶你过去。”


    付韫鹭拍拍梁关月的手,说:“我只是走路不大方便,不是真的残疾了。”


    他抬头看着梁关月还没止住的眼泪,轻轻擦拭他的泪痕:“我下来是想要过去看看你大晚上的在阳台偷做什么坏事。”


    梁关月不大好意思的反驳:“没有……”他音量十分小的为自己辩解,“没有做坏事。”


    “抱一下吗?”付韫鹭向他张开双臂,朝他笑道,“抱我一下吧,嗯?”


    梁关月怔愣半秒,还是听话的弯腰抱住了他:“付先生……”


    付韫鹭叹了口气,亲了亲梁关月的脸颊:“为什么哭呢宝贝?”


    “……”提起这个,梁关月似乎又要哭了,哭噎道,“不提,呜……不提这个了,好吗?”


    “你不想告诉我原因吗?那我只能胡猜了。”付韫鹭抚摸他的头发,“是因为我白天和你说的那些话,吓到你了?”


    “……”梁关月不语,只是一味地埋在他的肩膀流泪。


    “想要和我解除关系,是不想我洗掉标记,还是不想让我抱样其他omega。”


    “呜……我……”他紧紧抓住付韫鹭的衣服,颤声道,“我,都……”


    付韫鹭无奈的笑了:“你说的这样没头没尾,让我怎么猜呢?”


    “梁关月,我现在是不会放你走的。”他微微推开梁关月,捧住他的脸,指腹时不时擦掉他落下的眼泪,“所以不要对我说那种话了,我会生气的。”


    梁关月委屈说:“是付先生先对我说那种话的。”


    “哪种话?”


    梁关月控诉:“你说要,要抱样其他omega,还要洗掉标记。”他瓮声瓮气道,“……你是我的alpha,我不想你洗掉我的标记。”


    付韫鹭轻笑了声:“这不是说出来了?方才不是还支支吾吾的。”


    梁关月愣了愣,连忙捂住嘴,懊恼的耸了下鼻子。


    “你可以和我全盘托出你的想法,而不是说出那种——”他顿了顿,“既伤害自己,也惹恼我的话。”


    梁关月的心情却没有好转,他喃喃:“付先生……我是个自私鬼,我很贪心的想要我们在一起时,没有外人插足,想要你留下我给你的标记……我还……”


    说到这他又不说了,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付韫鹭,欲言又止。


    付韫鹭挑眉,点了下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梁关月结巴道:“我还,我还……我还,想……那个……”他说不下去,脸烧红了。


    付韫鹭却像是猜到了,接嘴道:“以后也像易感期这样和我——”


    “别说了!”梁关月捂住付韫鹭的嘴,整个人都想要蜷缩起来,“唔,别说了别说了。”


    他本该恼怒的,梁关月弄他几天不够,连自己‘下不为例’的话都没放心上,不止不懂得收敛,还妄想以后反复发生。可瞧他羞赧的话都说不出的模样,付韫鹭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啊!”梁关月急得要跳起来,“你干嘛笑?你应该生气,你应该——”


    “我笑你反应可爱。”付韫鹭扯扯他的耳朵,“你好像很怕死,但有这种想法,又好像不太想活。”


    “我……”


    “所以这些,就是你想要和我分开的原因?”付韫鹭说,“怕对不起我,还拿自己的身体当赔罪。”


    梁关月抿紧唇,愧疚道:“因为……我从付先生这得到了很多。”


    付韫鹭笑着摇头:“你并没有得到什么,我很清楚。”


    “……”梁关月一愣,心中确实对他的这句话感到了一丝意外,他以为付韫鹭会鼓吹自己对他的意义有多么重大,“你是这样觉得的?”


    “没有我,你也不会过得很差。”付韫鹭说,“假如我早些年遇到你,你还在那个混乱不堪的垃圾星,那么我的这份协议,对你而言或许是一种真实且有效的帮助。”


    “关月,你是靠自己脱离困境的,并没有寻找任何攀附。所以我也相信,你有足够的能力,很好的在主城养活自己。”付韫鹭坦诚道,“让你待在我身边,来去的决定权在我手中,这是我的私欲,也是你所说的不公平。”


    “这份不公平,会一直延续下去。”付韫鹭对他说,“你的选择也只有接受。”


    “你……”你什么都清楚。


    梁关月看着他那双黑蓝的沉寂的眼睛。


    你就这样清醒的,磋磨我的时光。梁关月此时对他谈不上厌恨,更谈不上喜爱,他只是在疑惑,付韫鹭在未来真的会放过他吗?


    他是这样想的,自然也这样问了出来:“付韫鹭,未来你一定会联姻的吧?”


    付韫鹭没想到梁关月会这样问,不过他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回答:“是的,我会迎娶一位或是两三位,贵族的omega。”


    “到那时候,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怎么样?”


    付韫鹭微笑着和他说:“为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会一直帮助你。”


    “如果我不想呢?”


    他不觉得付韫鹭的帮助毫无代价,即使他说的慷慨无私,但梁关月从来不信会有免费的午餐。自己尚了他的情况下,付韫鹭并没有从他身上拿到他想要的东西,所以自己定然要相应的付出些什么。


    付韫鹭不明白梁关月为什么一定要说这些话惹自己不开心,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沉了下去:“你的不想,没有意义。”


    “……呵。”梁关月似笑非笑,“我实在是……受宠若惊。”


    付韫鹭宽容大度道:“好了,我们各退一步,可以吗?”他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不会抱样其他omega,也不会去洗掉标记。你呢……”他将梁关月的身体往自己这边压下,仰起头亲吻他的嘴唇,“安心的待在我身边,你实在不愿意的事,我暂时不会强迫你。”


    梁关月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暂时?”


    自己今晚演的这样辛苦,竟然还只是暂时?梁关月烦躁的有点想骂人。


    付韫鹭笑了声:“当然了,我知道你最不愿意的事,就是居我身下。”


    梁关月不置与否。


    “关月,我的易感期并不是一年一次。”付韫鹭说,“如果下次易感期,你能让我心甘情愿在下位的话——”他说这话时,好像非常笃定自己绝不会心甘情愿的,躺在一个小了他快十岁的alpha身下,“我可以放弃尚你的这个打算。”


    梁关月看起来非常不敢置信又欣喜万分,他眨眨眼,反复确认:“真的吗?真的吗?”


    付韫鹭说:“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我就是……很高兴。”梁关月亲他的唇,黏糊地喊他,“哥哥,哥哥。”


    付韫鹭拍拍他的背,失笑道:“我就说今天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原来是你生气后就没叫过我哥哥了。”他捏了下梁关月的脸蛋,“一直在叫我付先生。”


    梁关月扭捏道:“我就是觉得……自己可能不大配得上叫你哥哥……我只是一个……”


    付韫鹭打断道:“你是我的alpha,你当然有资格。”他拍拍床边,“现在是不是该睡觉了?大晚上的在阳台哭的那样凄惨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闹鬼。”


    梁关月刚躺下,付韫鹭便抱住了他,轻轻拍抚他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很晚了,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梁关月方在他怀中抬头看他,付韫鹭就拿手指擦拭他眼下的泪痕,调侃道,“明天眼睛要肿成核桃了。”


    梁关月道:“你不会嫌弃的吧?”


    “怎么会呢?”付韫鹭笑了,“会很可爱,我很喜欢。只是下次不要偷偷哭了,要是我今晚没发现,你不知道又要暗自胡思乱想多久。”


    梁关月像猫似的蹭了蹭他的手,付韫鹭温柔的亲吻他的额头,关上了床头的灯:“晚安,关月。”——


    作者有话说:【作话哪里有问题。这个作话是给读者排雷的。能不能不要随地大小锁。】


    入v了想再强调一遍。


    就是大家不要对我的文有任何不必要的期待,看我的文的宝宝们大部分其实还是偏gk,所以我很怕你们觉得我写的文对于偏gk来说是无雷的。


    肯定会有雷的,我的情节和人物行为不会为了读者受众改变,无论什么文前中期都会存在或大或小的雷点,只有在后期会回归天大地大老公最大的家0人设和愿意为对方就此永久停泊的家1人设。


    但要是有实在无法接受娇妻0和控场强1的宝宝们,那没办法了……我的文前期中期攻受人设虽然会各种各样千奇百怪……但后期只会水灵灵的返璞归真……


    第27章 27 我可是全都看到了,小白脸!……


    自从那次付韫良来到学校找他茬后, 梁关月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他了。他以为对方会对付韫鹭的威胁不服气,之后会变本加厉的在自己身上找回场子,但或许付韫鹭在他们家的地位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高, 付韫良竟然真的老实了。


    他也算照顾了付韫鹭三天, 之后几天梁关月课程表太满,和付韫鹭委婉的说了一下, 付韫鹭点头, 说学习重要, 让他安心去上课,又说自己也修养的差不多了,事情堆积太多, 也该走动走动。


    季瞬开车过来接付韫鹭的时候,看他的眼神似乎不大友善, 在季瞬眼里自己可能是一个将他老板迷的鬼迷心窍的妲己,可惜他下意识的忽略了付韫鹭此人并不是昏庸无道的纣王。


    不对,纣王其实也没有他们说的那样昏庸,所以付韫鹭是纣王好像也没问题。


    梁关月坐在后座的左位, 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 自己逗自己开心。


    “想什么呢, 忽然笑成这样。”付韫鹭的眼镜还没摘下来,恐怕信息素还没有稳定, 导致精神力起伏, 身体发生了连锁反应, “等会儿就送你到前面的路口吧,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


    梁关月说:“想起了古地球的一个传说。”他又问,“你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视力?”


    付韫鹭也没太把这种事放在心上:“被信息素控制的人,自然是等信息素稳定了才能恢复了。”


    “付先生要注意休息。”梁关月讲了些好听的话, “不能像之前那样,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了。”


    “敌人逼太紧,我也不能松懈啊。”付韫鹭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否则我还真想跟着你去上两天学,看看你平日在学校是什么样子。”


    梁关月笑了笑:“等你得了空闲,随时可以。”他瞧了眼前面开车的季瞬——现在的代步工具几乎不需人驾驶,可季瞬好像不做点事就会闲得慌,主动当了司机,“哥哥说的敌人……难道是三皇女?”


    付韫鹭挑了下眉:“你知道?我还以为你不太关注这些事情。”


    “我听我的室友们提起过,她最近好像很出名。”梁关月说,“好像是叫付……付潇雨?”


    付韫鹭淡然道:“嗯。她虽是对手,不过为人还算不错。如果以后败于她手下的话,倒也能够慢慢接受。”


    梁关月问:“那败在其他人手下呢?”


    付韫鹭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嘲笑道:“其他人?一群废物。”


    季瞬突然开口提醒:“先生……”


    付韫鹭语气听起来十分温柔,可话里却不是这个意思,他对季瞬说:“这种话,当着他们面我也能说出口。”


    梁关月只说:“付先生最后……”他顿了顿,笑道,“一定会胜利的。”


    “离结局的日子还太远,不必焦虑这些。”付韫鹭偏头看他,问,“关月,你会介意我从不邀请你作为伴侣,参加各种晚宴吗?”


    “我吗?”


    “对的。”付韫鹭说,“我抱样alpha这种事,在他们眼里本就是一件十分稀奇的事,如果我还带你出台晚宴,恐怕你会受到太多关注。”他抚摸梁关月的脸颊,“可能会受到一些骚扰,就像之前付韫良那样。”


    梁关月道:“元首也知道了吗?”


    付韫鹭坦诚道:“是的,有心之人向他揭露了你。”


    梁关月笑了笑:“没关系,我其实也不擅长去和贵族打交道,参加晚宴对我而言反而是种压力。”


    付韫鹭叹了口气:“关月,遇到难题了记得告诉我,无论这些难题的出现是不是因为我,不要自己撑着。”


    “不用担心我。”梁关月握住他的手,用脸蹭了蹭他的手心,“我也相信付先生会保护好我的。”


    车辆突然停了下来,梁关月打开车门,人都已经站到了外面准备关门离开,付韫鹭突然往下拉他的手,梁关月没有准备,被拉的一趔趄,只能扶着车顶弯下腰,忍住怒火,问:“还有什么事吗付先生?”他摆出委屈的模样,“方才吓了我一跳。”


    哪知道付韫鹭倾身过来,一只手抓住他的帽绳朝自己这边拉,仰头与他亲吻。


    这个吻浅尝辄止,付韫鹭有些意犹未尽,他退了些距离,没两秒又吻了上去,梁关月释放了些信息素,付韫鹭才逐渐清醒,深蓝的眼珠隔着镜片看向这个年轻的alpha,说话时藏着缱绻:“关月,你要是能让我随时随地带着就好了。”


    梁关月调笑道:“早知道哥哥要在这亲我,就不答应你在这里停车了。”


    付韫鹭笑了声,伸手整理梁关月被扯紧的帽子,一边整理一边在那安排:“过两天有空了,我带你去买些衣服。”


    梁关月顿了顿,说:“不用了,商场人太多,你又那么出名……”


    付韫鹭像听了什么可爱的玩笑:“当然是包场了。”他抚平梁关月的衣褶,“送你的礼物不收,给你的钱不用,这让我很苦恼。”他说,“本来你生日那天,我就打算带你去的,不过……”


    碍于季瞬在场,他止住了话头。


    梁关月不大好意思的眨了眨眼:“对不起。”


    “所以这次不准拒绝。”他拍拍梁关月的肩,“好了,回学校吧,有什么事随时在光脑上联系我。”


    梁关月迟疑道:“哥哥忙起来的时候,真的能看到消息吗?”


    “你的id我已经置顶了,就算不能回复及时,但也不会让它石沉大海的。”他说完又对季瞬道,“季助理,等会儿你加一下梁关月的联系方式。”


    “……”季瞬抿抿唇,“好的。”


    付韫鹭道:“如果实在紧急,你就联系季助理。”虽然他平时会派人盯着梁关月,但也不是都能事无巨细的知道,横竖不太放心,干脆两头准备。


    梁关月扭捏道:“是不是不太好?季先生为哥哥做事已经很忙了。”


    付韫鹭宽慰道:“你又不是麻烦精。而且只是你实在着急,又联系不上我的时候才会麻烦他。”


    “我知道了。”梁关月很迅速的又亲了下付韫鹭的脸颊,“我真的要走了,哥哥,你记得要想我。”


    付韫鹭愣了下,然后笑了,温柔道:“好了,知道了。”


    离上课还有近一小时,梁关月准备先回宿舍拿东西,刚开门就撞见了约翰,梁关月出于社交需要和他打了声招呼,问他这是要去上课吗?


    约翰一直以来就不大喜欢他,梁关月不明缘由,也不在意缘由,或者说他不在意任何人对他的厌恶和喜爱,只要这些情感不会威胁到他自身的利益,梁关月都可以熟视无睹。


    但以往无论如何,约翰也会为了一些表面和平,好好回答他的话,这次却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说话夹枪带棒:“当然是去上课了,难不成像你这个大忙人,一连几天都不在寝室吗?”


    梁关月放下手里的平板,睨了他一眼,碍于等会儿还要上课,便懒得费功夫搭腔。


    约翰被他无视,反而更加不服气了,他讥讽道:“怎么,哑口无言了?我可是全都看到了,小白脸。”


    梁关月挑了下眉,转过身,不慌不忙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约翰厌恶至极道,“自己从豪车里出来,还和车里的人卿卿我我,恶不恶心?”


    原来是被他看到了。梁关月想付韫鹭确实是个总给自己找麻烦的东西。


    梁关月佯装不信任他说的话:“真的假的?那车里的人是谁?”


    “我没看见!”约翰恼怒被他质疑真实性,“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亲眼看见了!”


    梁关月双手抱在胸前,低下头沉吟了会儿,又抬头看着天花板‘唔’了声,好像思考颇为纠结的模样。


    约翰说:“别在那给我摇头晃脑的!”


    闻言梁关月终于肯正视他,勾唇笑道:“我只在想,说到底这件事与你无关。亲爱的约翰,你为何要如此暴跳如雷?”——


    作者有话说:【如果你知道连作话都要被制裁锁掉,你也会觉得xysm命苦。这个作话对我很重要,是为你们排雷的,所以再发一遍。】


    入v了想再强调一遍。


    就是大家不要对我的文有任何不必要的期待,看我的文的宝宝们大部分其实还是偏gk,所以我很怕你们觉得我写的文对于偏gk来说是无雷的。


    肯定会有雷的,我的情节和人物行为不会为了读者受众改变,无论什么文前中期都会存在或大或小的雷点,只有在后期会回归天大地大老公最大的家0人设和愿意为对方就此永久停泊的家1人设。


    但要是有实在无法接受娇妻0和控场强1的宝宝们,那没办法了……我的文前期中期攻受人设虽然会各种各样千奇百怪……但后期只会水灵灵的返璞归真……


    第28章 28 人也不必留在主城了。


    “暴跳如雷?”约翰先是愣了一下, 怒而反笑,“梁关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暴跳如雷?!”


    “我从哪辆车下来, 与你有什么关系么?”梁关月淡漠的看着他, “你家境比我好,生活过得比我轻松, 现在还谈了一个体贴的beta, 没必要将多余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说完他转身拿上平板准备去上课, 没有点破约翰那些小心思,哪料到约翰从背后抓住他的肩膀,将整个人掰过来, 梁关月顺着他的力气往后倒退,直到被推到了墙壁上。


    梁关月盯了他一会儿, 笑了:“你还有事?”


    “什么叫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你给我说清楚再走。”约翰面色沉沉,“梁关月,别以为长了张好脸蛋,就能自恋到这种程度!”


    梁关月轻笑一声, 眉尾微挑:“你是嫉妒我长了这样一张脸, 还是——”他的手指拂过约翰的脸颊, “喜欢我这张脸呢?”


    梁关月触碰到他的时候,便清楚的看见对方的脸瞬间红了, 恼羞成怒的拍开他的手, 吼道:“你再说这些狗屁试试?!”


    “别这么凶嘛, 约翰,我其实一直想和你处好关系。”梁关月可惜道,“但你却不大喜欢我,让我感到有些难过。”


    “……”约翰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你……”


    “至于今天的事,并不是我自愿。”梁关月抿抿唇,伴起了可怜,“但你是知道的,我无依无靠,即使拒绝了对方,也没有多大效果。”


    约翰嘲弄道:“拒绝怎么可能没有用?肯定是你欲拒还迎——”


    梁关月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这里用力一拉,约翰便踉跄的向他怀里倒去,梁关月作势要低头亲他,约翰瞪大了眼睛,双手竟然开始发抖,等两人的距离近到他能够清晰的看到梁关月的瞳孔里映出一个发呆的自己,约翰才回过神的挣扎起来。


    可梁关月不知道使了什么巧劲,他竟然没法挣脱开。约翰骂道:“该死!你个该死的同性恋!干什么!放开我!”


    梁关月冷漠的观赏了一下眼前这个蠢货挣扎的样子,而后问他:“约翰,所以你现在觉得,拒绝有用么?”


    “你——”


    “我有拒绝的权利,但这份权利是否有效,全凭对方意愿。”梁关月放开他,轻声说,“我也想逃,但是没有办法,我可能一辈子都要被他困住了。”


    约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沉默半晌,才说:“哼……说的这样夸张……”


    梁关月抱歉的对他笑了笑:“弄疼你了,实在不好意思。”他整了整方才被弄皱的衣服,“时间来不及了,我真的要去上课了,先走了。”


    等人都已经走到了门口,约翰突然发声问:“强迫你的那个人,是谁?”


    “我不能告诉你。”梁关月说,“我签了保密协议……如果被他知道了,我可能会被他遣送回我的故乡。”


    约翰眉头紧皱,忿忿不平道:“谁敢?谁给他的权利?”


    梁关月只是苦笑:“今天的事,可以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吗?”


    约翰犹豫着沉默,梁关月却已假定他答应:“这是来到主城后,我和别人拥有的第一个秘密,我很高兴,约翰。”


    梁关月对他道:“希望我们以后的关系能够越来越好。”


    说完也不等约翰回话,离开了寝室。转过身时梁关月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落,他的影子随着阶梯一节节狂乱扭曲。


    厌烦,躁怒,无聊——这些突如其来的情绪几乎要吞没梁关月,但他只是穿过人流,步履不停的向前走,直到它们被吞没,成为一潭死水。


    梁关月不允许任何东西长久的支配他,人也好,情绪也好,都是阻挠他准确无误的踏出每一步的障碍。


    “你好呀,关月同学,你认得我吗?”


    梁关月被迫停下脚步,垂下眸,冷漠的看了一眼挡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身量不高,大概不到一米六——是个没有眼力见的omega。梁关月在心里下了定义。


    他今天应付了两个十分麻烦的人,已经没有多余精力:“不认识,你有事么,同学。”


    “那个……我是季文亭呀,加了你的联系方式,你看看光脑上应该是有我这个id的。”季文亭抬头看了他一眼,瞧见梁关月也在垂眸看自己,又连忙低下头,脸红了。


    听到这个姓氏梁关月便记起来了,他有些烦躁的眼珠子转向左上方,盯了会儿树梢上那只叽叽喳喳的鸟,然后摆起笑脸,一副和善的模样:“啊,原来是季小姐,芙蕾雅给您的联系方式,是吗?”


    季文亭以为他是不满这样的做法,连忙解释:“是我再三恳求芙蕾雅,她才愿意给的,请你不要怪她。”


    “别着急,我没有生气。”梁关月笑着安慰,向她点了点头,“不如我们边走边说?我的课还是十分钟就开始了。”


    “啊对,我都忘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上课吗?”季文亭立马跟上梁关月的脚步,“正好我接下来没什么事做……”


    “如果您愿意的话。”


    ——————


    季瞬收到消息的时候,简直无法置信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向对方确认有没有认错的可能性,但得到的答案是:在梁关月身边的确实是季文亭小姐。


    梁关月甚至不是和季文亭同一个学区!无论是级别,还是学院,压根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可能会跟在梁关月身后去上同一节课?


    一个被抱样的alpha竟然还这样不老实的勾三搭四,他难道以为付先生真的是什么脾气很好的人吗?


    他握紧拳头,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可笑的嫉妒——付先生喜欢他便罢了,现在连自己的妹妹都上赶着送人。


    无论是出于职业道德,还是想看付韫鹭反应的心态,季瞬都将这件事如实说给了付韫鹭。


    他迟迟不和付韫鹭告白,一是因为知道对方不会看上一个beta,二是因为,他都亲眼见到过以前那些omega的下场——一心一意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得到对方的宠爱,便渐渐自命不凡,摆不清自己所处的位置,惹得付韫鹭不快,很快就被一脚踹开。


    或许前一天他还在温柔多情的说动听情话,后一天便会遗憾的告诉对方你可以滚了。


    这么多年的相处,季瞬自认已经足够了解付韫鹭秉性,自然不信梁关月这短短几月的时间,会得到什么特殊优待。


    付韫鹭听完他的汇报后,果然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眉头紧蹙,说:“季文亭?那不是你妹妹么?”


    季瞬回答:“是的,先生,家妹愚钝,给您添了麻烦。”


    付韫鹭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叹气道:“让你妹妹注意点,虽然可能只是正常社交,但omega和alpha还是要保持些距离才好。”


    季瞬捏紧拳头:“他们一路上有说有笑,显然不是正常社交。”


    付韫鹭顿了顿,抬起头似笑非笑的对他道:“你是想说,梁关月背着我和你的妹妹暧昧,是吗?”


    “……”


    “他不是一个会主动攀附权贵的人。”付韫鹭往后靠了靠椅背,点了根烟夹在两指中,“我想,大概是你妹妹看上了梁关月的脸,然后想和他套套近乎。”他轻轻吐出一口烟雾,笑道,“这种事情,我向来不会干预。”


    除非是付韫良那种不着调的,甚至弄出过人命的东西靠近梁关月,他才会因担忧对方的安全而出手。


    季瞬不解道:“您难道不怕……万一……”


    “万一?”付韫鹭挑眉,手指抖落烟灰,又呵呵的笑了两声,“那小子在我这做的坏事可不少,这要是还能被omega勾跑——”他虽是笑着的,可眼神却有些阴沉,“人也不必留在主城了。”


    第29章 29 这世上没有比你更可爱乖巧的孩子……


    “关月……关月……”


    女人的面容消瘦, 嘴唇乌黑,头发枯槁,即使这样, 也能依稀能够辨认出她年轻健康时拥有的美貌, 她绝望而又无力的看向她的孩子,握住他的手, 颤颤巍巍道, “我走了……你该怎么办, 妈妈放心不下你……”


    梁关月静静地看着她,伸手将她脸上粘着的碎发拨开,还算干净的手心擦她的眼泪——这是他认知里唯一可以无理由保护他的靠山, 如今靠山却摇摇欲坠。


    他应该感到万分悲伤与绝望,可那时他太过年幼, 不明白自己用一种不加掩饰的,冷漠淡然的表情看向一位即将死亡的母亲时,对她的打击究竟有多大。


    “……啊……”他的母亲见状睁大了眼睛,忽然浑身发抖起来, 崩溃的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吼道, “啊——你怎么能用那种眼神看我!你和那个抛弃了我们的alpha有什么区别……”


    梁关月被她推倒, 只见他的母亲努力撑起半个身子,害怕又憎恨的瞪他, 仿佛透过梁关月的眼睛, 能见到另一个人的存在, 她喃喃:“……我恨你们……”


    她的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再也支撑不住般,躺倒在床,死前仍没有闭上双眼。


    那是梁关月第一次亲眼见到‘死不瞑目’的模样是何等怨恨。


    后来梁关月开始扮可怜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 有一次他偷走了一位omega的终端,对方两天后才找上门,质问他是不是偷走了自己的东西。


    梁关月已经将终端转手卖了,得了一段时间的伙食费,摇头否认说自己没有干那种事。


    “一定是你!!”omega红了眼眶,抓着他瘦弱的肩膀,恳求道,“那是我攒了一年的钱买下来的,你是个好孩子,把它还给我好吗?我的丈夫要是知道我将它弄丢了,一定会——”他打了个哆嗦。


    梁关月无动于衷:“我没偷,先生。”


    “还说没偷!”omega见软话没用,气急的扇了他一巴掌,“快交出来!否则我打死你!”


    梁关月被一个omega摁在地上打的时候,忽然在想自己要不要学点防身的功夫。


    之后,之后的事其实他记不太清了。那些年过得糟糕透顶,贫穷之下,容貌更是成为了一种累赘。


    梁关月曾经面对过许多人生的岔路口,但每一条路,都无法让他脱离真正的困境——所以他最终选择将那些正规或非正规途径获取的钱,省吃俭用,交上了学费。


    他也一直没有想明白,自己这种毫无同理与道德心的人,为什么想要从泥潭里挣扎逃离出来。


    “关月……关月……”


    梁关月坐在高中的课桌上,下午三点,天空倾倒淅淅沥沥的雨,潮湿的风拍打树叶,穹色昏暗,讲台上的老师还在大声讲解题目。他从试题中抬起头,看向窗外,不明白是谁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就像母亲死前,那样的呼唤自己。


    “关月……”


    付韫鹭凌晨忽然接到付辽延的电话,说有一件事让自己去往零六区帮他代办,下周就动身。


    他听完吩咐,回来竟然发现熟睡中的梁关月眼尾滑落了一滴泪。对方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眉头紧蹙,显然是不大美好的场景,付韫鹭静静地看了会儿,还是决定唤醒他。


    梁关月先是抓住了付韫鹭覆住他额头的手,然后才缓缓睁开眼,冷漠而又陌生的看向这个与梦境迥然不同的世界。


    付韫鹭瞧他呆愣的模样,温柔地问他:“是做噩梦了吗?”


    “……”梁关月听到付韫鹭的声音才回了神,“不是噩梦,是一些被遗忘的事。”


    付韫鹭低头亲吻他的手背,“是吗,我看你睡觉时不大安稳,不放心,所以才叫醒了你。”


    梁关月静默了会儿,突然问:“付韫鹭,人死后会去向哪里?”


    付韫鹭笑了笑:“等我死后知道答案了,就托梦告诉你。”


    梁关月却执拗道:“死不瞑目的人呢?”


    付韫鹭将他拢进怀里,像抱着一个孩子,轻轻拍拍他的背哄道:“做什么噩梦了?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梁关月垂下眼眸:“梦到了一件,我以为自己已经记不清的事情。”


    付韫鹭并没有询问是什么样的梦,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轻拍梁关月的后背,问你感到害怕吗?


    害怕?梁关月认为自己不存在这样的情感,伸手抱住了付韫鹭的腰,缓慢道:“……我不感到害怕,可能只是有点后悔。”


    付韫鹭没有问他梦到了什么,同样没有询问他在后悔什么,只是说:“那这份后悔还能弥补么?”


    “不能了,付韫鹭。”他说,“不能了。”


    梁关月又道:“我梦见了母亲死去的模样。我一直以为,她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放心不下我’,可现在看来,是我记错了。”


    付韫鹭心下了然,看来他母亲的临终遗言并不动听,便道:“那些话不重要。”


    “大概是吧。”梁关月笑了,“她没有一个像样的墓地,而我和尸体呆了一天一夜,直到苍蝇落在了她的脸上,我才将她草草埋了。”


    付韫鹭安静的听他说话,然后低头亲吻他的额头,说:“不要想这些了。”他调笑道,“我可能需要换个话题给你转变转变心情。”


    梁关月横竖睡不着,从善如流道:“你想换什么话题,我听着。”


    付韫鹭想了下,还是将前两天季瞬汇报给他的事说了:“你和季瞬的妹妹关系不错?”


    梁关月顿了顿,抬头看向他,头发擦过付韫鹭的下巴:“你是说季文亭?”他佯装惊讶,“我还说为什么都姓季,原来真是他的妹妹。”


    “她是个omega,你和她走太近,没想过我会有意见?”


    梁关月弯眼笑道:“比起这个,我还想问哥哥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


    付韫鹭承认道:“我安排了人在你身边,为的是保护你的安全。”


    “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也是保护的范围之内?”


    “我的本意不是为了监视你,只是我的身份特殊,又不想你出事,所以才出此下策。”付韫鹭解释的非常妥当,也不怕梁关月会因此责难于他。


    “……我不喜欢这样。”


    付韫鹭说:“他们不会随时随地向我汇报你的情况,只有你危险的时候才——”


    梁关月反驳:“但我和季文亭只是正常交流,你却都知道。这难道是危险情况吗?”


    付韫鹭平稳道:“因为她是季瞬的妹妹,是季家的omega,和平民不一样。”


    梁关月问:“和我这种平民说了几句话,她会染病是吗?”


    付韫鹭皱眉看着他,顿了顿,坐起身叹气,解释道:“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季文亭是季家的omega,她的家族会为她寻找一个能为家族带来利益的alpha或beta。如果梁关月和她走的太近,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季文亭,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本意是不想让梁关月沉浸在过往里,因而提起了这件事,虽然也有想听听梁关月是怎样解释的原因,但早知道他会如此抵触,他就改说其他了。


    “我该知道什么?我只清楚自己不喜欢这样,哥哥。”梁关月觉得自己被付韫鹭掌控住了生活,连见了谁,和谁说了话,都了如指掌,自己但凡有背叛的小动作,都会被对方揪住尾巴,“你有将我看做一个独立的个体吗?”


    付韫鹭听后失笑道:“你怎么会上升到这样的高度,我哪里有将你视为谁的附庸?”


    “可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监视我。”


    “我说过了,那不是监视。”付韫鹭扶额,“我压根就没那么多时间去关注你生活的每时每刻,你为何不能相信我出发的本意不是如此?”


    梁关月握住他的手,定定的看着他:“我只注重行为,付先生。撤掉。”


    “……你不要这样执拗。”


    梁关月捏住他的下巴转向自己,歪头疑惑道:“执拗的到底是谁?我本人并不需要这样的保护。”


    “……”


    冷清的月光照在梁关月身上,反倒显得那张漂亮白皙的脸有些妖冶,明明一双眼睛看人十分多情,可现下被那样碧青的眼珠盯上时,付韫鹭下意识以为在被某种野兽打量。


    他不适的撇开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夜晚情绪变得敏感,所以总会想东想西。


    “哥哥……”梁关月仿佛是在印证他怀疑自己的猜想,像一条蛇缠了上来,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啄了啄付韫鹭的脸颊,轻声撒娇道,“我不想和你吵架……”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抵触成这样。”付韫鹭被他亲的心猿意马,稳了稳心神才道,“我说过了,这些日子除了听季瞬汇报过你和季文亭有交流外,其他关于你生活上的事情我都不清楚。”


    梁关月动作停了下,笑了声:“季瞬?”他的手指放在了付韫鹭的腺体上,揭开抑制贴,“你一人监视我的生活不够,竟然还要找助理围观?”


    他在这群贵族眼里,是不是像只可以随时被观赏的猴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付韫鹭暗骂一声,自己身为皇子,已经习惯了被人注视一举一动,何况他特地嘱咐过派去的人不要影响到梁关月的日常生活,命令他们有异常情况才向季瞬报告。所以他下意识以为,对方会理解自己的决定。


    “季瞬是代为转达,你知道的,我有时候忙起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梁关月嘴唇贴上他的腺体:“是吗?”


    付韫鹭鼻尖出了些汗,闻到了淡淡花香的信息素味,现下他发觉这件事似乎触及到了梁关月的雷区,所以对方变得像易感期时那样的冷硬强势。


    他想命令梁关月现在远离自己的腺体,或者直接动手推开他,但他抓住了梁关月的手腕后,迟迟没有下一步行动:“……你很生气?”


    “嗯。”梁关月弯了眼睛,笑着看向他,“我看起来不像生气的样子吗?”


    “我可以撤掉那些人。”付韫鹭退让道,“但你以后遇到了危险,我没法及时发现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危险是因为你才会威胁到我身上,没有你,我压根不需要担心危险的发生。


    你才是为我带来这些麻烦的始作俑者。


    梁关月在这一刻想让对方去死。


    他突然想起了季文亭,那个娇小的omega,在课间休息时和他谈起过付韫鹭。


    对方似乎想彰显自己的身世,梁关月又是全校闻名的‘孤儿’,季文亭妄想如果他对自己的脸不感兴趣,是否可以用权势或钱财引诱梁关月。


    “关月同学,你知道四皇子付韫鹭吗?”


    梁关月停下转笔的手,转头似笑非笑道:“我知道他,怎么了?”


    “也是,他和三皇女最近风头正盛,联邦怎么可能有人不认识呢?”


    梁关月将笔尖转了个弯,心想大概只有三十区以内的公民才会关心上头的事,至于那些偏远贫困到甚至无法有充足资金与实力抵御虫潮的区域,人民朝不保夕,连拥有明天的权利都岌岌可危。


    季文亭是个天真的大小姐,不明白自己未来既定的命运,也不明白梁关月并非是她幻想中的落难王子,她秘密道:“季家虽然兴起时间不到百年,但这次我们和四皇子建立的关系非常紧密,我的哥哥一直为四皇子做事——”


    梁关月讨厌和蠢人讲话,无论是哪种性别,但因对方的家世,又不得不回应:“难道是四皇子身边常常跟着的那位年轻的beta?”


    季文亭说:“对,就是他。”


    “真的么?”梁关月惊讶又狐疑道,“季小姐莫不是在哄我?”


    “我怎么会骗你?”季文亭生怕梁关月不信,连忙凑到梁关月耳旁小声道,“四皇子二十岁时曾经遭遇过一场暗杀,差点死了。”


    梁关月:“暗杀?”


    “我哥哥和我说的。关月,你人那么好,不会说出去吧?”


    梁关月温柔道:“当然了,季小姐,为了你我也绝不会向别人透露一个字的。”


    “具体是谁做的,我不方便告诉你,那场暗杀虽然没得手,但四皇子伤的很重。”季文亭叹了口气,“可恨的是,四皇子明明知道是谁对他下的手,却至今没法彻底算账。”


    看来是因为争权夺利,让皇室里的那些alpha忍不住动的手了。梁关月指节点点桌子,思忖道,腺体估计也是暗杀后留下的后遗症。


    季文亭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梁关月的沉思的侧脸,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这是她的梦中情人,是她想要追求的梦幻爱情,季文亭隐晦道:“关月,你有什么难处,都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的。”


    “……”梁关月挑了下眉,低头探究的看向季文亭握住他的手,漫不经心地想着,如果不是有付韫鹭,自己大概会想和这个omega玩玩,毕竟她看起来很好骗,贵族omega的身份会让她会很富有,却没有实权,不会像付韫鹭那样,动动手指头就能将自己捏死。


    何况季家绝不会允许自家的omega和一个穷平民在一起,只要不完全标记她,拿到足够的好处后甩掉她轻而易举。


    但现在这一切,都因为付韫鹭的出现化成泡影。梁关月手撑着头,半阖眼看着季文亭,觉得对方应该庆幸方才谈及的四皇子救了她一次,否则这样一个愚蠢天真的omega,遇见自己岂不是太过可怜。


    他被季文亭握住的手却并没有抽离,仅仅是笑了笑:“我这样的人还能得到季小姐青睐,实在惶恐。”


    如今这个无意中帮了一位omega的四皇子正被他抱在怀里,偏头靠在梁关月的肩膀上,浑身发颤,时不时轻抖一下,他咬住下唇,将想要逃出口的痛吟全部吞了下去,双手紧紧抓住梁关月的衣服,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半晌哑声道:“够了……别咬了……梁关月。”


    旧痕未消又添新伤,梁关月松开嘴,欣赏着付韫鹭腺体上的牙印——他没有躲开自己,而是老实的低下头方便他动作,这种类臣服的态度取悦了梁关月。


    梁关月语气心疼道:“……疼么?”


    付韫鹭没说话,只是身体发凉,靠着他的肩膀顺气。


    梁关月蹭了蹭付韫鹭的脸道:“我以为哥哥会推开我……”


    付韫鹭微睁开眼睨了睨他,冷笑道:“推开你?那不知道又该哄你到哪年哪月去了。”


    梁关月小声反驳:“我哪有……”


    “我就不该说那一嘴。”付韫鹭没好气道,“你的说法不仅没讨到,还要同我置气。”


    梁关月说:“什么说法?季文亭吗?你不喜欢我和她走得近,我以后就都不见她了,好不好?”他抓住付韫鹭的手晃了晃,“只要你不派人监视我,哥哥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付韫鹭明显不大信,冷哼一声:“真有那么乖?”


    “我不乖吗?”


    付韫鹭只说:“我可一次都没标记过你。”


    梁关月紧紧抱住他,软声道:“可我标记哥哥……是太喜欢你,我想你是我的,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付韫鹭抿抿唇,没有说话。


    梁关月委屈道:“因为做了那些事……所以我不是付先生的乖孩子了么?”


    “……”


    梁关月语气低落下来:“好吧……我明白了。”


    “……”付韫鹭也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改变推开梁关月的想法,反而乖乖让他对腺体进行标记,是因为完全标记的原因,还是因为感情?


    感情——他对梁关月的喜欢程度,真的会让自己退让到这种地步吗?


    可这份思考还来不及深究,他就听到了梁关月失望的声音,付韫鹭下意识不想让他对自己感到失望,又想到梁关月童年缺失的父爱与母爱,便回抱住他,说:“怎么会不是乖孩子呢?宝贝?”他亲了亲梁关月的嘴角,温柔道,“在我心里,这世上没有比你更可爱乖巧的孩子了。”


    第30章 30 哥哥在把我当芭比娃娃打扮吗


    真如付韫鹭所言, 他清空了一整个商场。付韫鹭先拉着梁关月去了西装店,店里专门留了两位制版师为他量身,询问梁关月想要什么风格和面料的西装?梁关月像个人偶娃娃的张开双臂, 看向付韫鹭:“……我并没有什么适合穿西装的场合, 付先生。”


    “未来总会用到的。”付韫鹭嘴里叼了根烟,碍于梁关月在并没有点燃, 对制版师道, “给他拿几件枪驳领薄衬的试试, 面料就用我常用的那家生产商。”


    梁关月嘟囔:“太浪费了。”


    “怎么就浪费了?”付韫鹭笑眯眯的,“以后不是打算创业么?难道去面见客户你打算穿成一副学生模样去?”


    “到那时候买也不迟嘛。”梁关月将烟从他嘴里拿了下来,晃了晃, “又抽。”


    付韫鹭说:“冤枉,我火都没点。”


    “定制一件多少钱啊?”梁关月问, “太贵了我就不要了。”


    付韫鹭凑过去亲了亲他,调笑道:“真想知道?”


    “……”梁关月撇撇嘴,“算了,不想知道了。”


    “宝贝, 你不要在钱的事情上和我算账。每天给你买一百件连着送一个月对我而言也不过是微小的支出。”付韫鹭握住他的手, “今天就给你定制两件, 等明年确定你延迟的成长期过去了,再过来重新裁量。”


    梁关月有些嫌麻烦, 皱眉:“明年还要来?”他不懂明明可以直接进量舱让机器检测身体各项数标, 偏偏这些贵族最爱干站着让人拿着最原始的尺子测量, “算了吧哥哥,两件就够多了。”


    付韫鹭笑说:“按你延缓的成长期来看,明年很有可能长高,到时候没有现在合身, 穿着会不好看。”


    没有意义的讲究。梁关月懒得在这种事情上和对方掰扯,毕竟明年他和付韫鹭还在不在一起都难说。


    一名beta制版师拿了几件西装出来,梁关月一一试过,付韫鹭都觉得很不错,有些想反悔只给他定制两件,直到另一位omega制版师让梁关月试了一件宽大且不收腰的浅粉色西装,连出门前穿的白色球鞋都显得搭配。付韫鹭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梁关月里面的衣服被这位制版师换成了低领白衬衫,他对着全身镜照了照,总觉得这家看起来死气沉沉的西装店是不会有这种款式的——这让他看起来像是在走什么时尚t台。


    “这件——”付韫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手掌抚摸梁关月的背脊,“你穿着很漂亮。”


    梁关月说:“我以为你带我想定制的是正经西装。”


    付韫鹭眉眼含笑:“又不是什么情趣衣服,怎么不正经。”他对旁边的omega道,“这一件很好,我直接带走了。剩下两件一件正式场合一件休闲风,完工后送到我那儿。”


    另一位beta制版师将梁关月的衣服装好在袋子里,双手递给付韫鹭,“四皇子,这是那位先生换下来的衣服。”


    梁关月接过去,想着自己还没换下西装怎么就把自己的衣服打包出来了,付韫鹭接过,拉着梁关月的手往外走了几步,忽然又走回去,对那位omega制版师道:“终端码给我。”


    omega吓了一跳,脸瞬间红了,手忙脚乱的亮出终端码,付韫鹭心情像是不错,嘴角没下去过,两秒后对方的终端收到了一个转账消息提示,梁关月瞟了眼,后面有好几个零。


    “你选的衣服我很喜欢。”他说完这句话,才心满意足的带着梁关月离开了这家店。


    “……我还没换衣服。”


    “为什么要换?”付韫鹭忍不住又亲他,“这件衣服那么衬你。”


    梁关月忍了忍,说:“我不喜欢。”


    付韫鹭愣了下,好像知错就改,立马道歉:“抱歉,我忘了你的感受。”他疑惑,“你为什么不喜欢呢?”


    “太夸张了。”像什么明星一样。


    “没有人看得到,就只有我能。”付韫鹭笑说,“否则我也不愿意你穿成这样招蜂引蝶。”


    梁关月不大高兴,他皱着眉头看向付韫鹭,付韫鹭嘴上虽然说抱歉,可却没有让梁关月换回自己的衣服。这种不高兴一直持续到了他们进入了一家皮鞋店,付韫鹭对梁关月介绍,说这家皮鞋店听说是从古地球的后代创立,手艺一直延续下来,在贵族之中非常受欢迎。


    梁关月坐在店里的真皮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听着,付韫鹭再想装傻也没办法了,他接过经理给他递过来的一双米白色德比鞋,让对方先出去,两根手指提着鞋子,坐到梁关月身边,好声好气哄道:“怎么了关月?那么生气吗?”


    梁关月赏了他一个眼神,然后又真情实意的不屑地撇开了。


    付韫鹭见状忍不住低声笑道:“……像猫一样。”


    “喂,付韫鹭,我听到了。”


    他调侃:“心情好的时候就一个劲的粘人,喊哥哥哥哥,稍微不顺心就付韫鹭的叫起来啦?”


    梁关月说:“不是最开始你让我叫全名的么?”


    “谁叫你每次叫全名的时候都不开心呢?”


    “我不开心,那难道是我的原因么?”


    付韫鹭投降了:“好好好,我的原因。不要生气了,嗯?”


    梁关月嗤了声:“我连穿自己衣服的权利都没有,现在还不准我生气吗?”


    “那怎么办?”付韫鹭习惯了梁关月偶尔的小脾气,“我做什么可以为你弥补?”


    梁关月瞧见他手里提着的皮鞋,又看了眼付韫鹭,挑了下眉,忽然笑了:“我想试试你手里的鞋子。”


    付韫鹭闻言就要递给他,梁关月又道:“哥哥,我不会穿皮鞋。”


    付韫鹭怔愣住了,梁关月晃了晃脚:“不可以吗?”


    “……”沉默只持续了三秒,付韫鹭无奈单膝跪下,一只手握住对方的脚踝,一只手将他的板鞋脱了下来,顺利穿好一只后,抬头对他对视:“还生气么?”


    梁关月只道:“右脚,哥哥。”


    付韫鹭认命的将两只鞋全部为梁关月穿好,刚想站起身,梁关月却翘了鞋尖,抬起付韫鹭的下巴。


    感受到鞋尖抵住下巴的时候付韫鹭几乎不敢置信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他眼神一凛,脸也沉了下来,冷声道:“梁关月——”


    瞧见付韫鹭的样子梁关月知道他大约是真动怒了,梁关月放下脚,取而代之的是手钳住了对方的下颚,迫使他保持仰头看向自己的姿势。


    梁关月俯下身,笑吟吟的学着付韫鹭哄自己的模样,道:“不生气嘛,宝贝。”他吻住付韫鹭的唇,发现对方似乎并不想与自己深吻,柔声撒娇道,“哥哥,别讨厌我。”


    付韫鹭眉头紧蹙,看了他好一会儿,在梁关月可怜巴巴的眼神中败下阵来,眼不见心不烦的闭上眼,嘴巴却乖巧的微微张开了。


    梁关月亲了一会儿后又去吻他的喉结,牙尖叼着那方薄薄的皮肉,付韫鹭‘呃’了声,扬起脖颈,抓着梁关月后脑勺那束小发揪,一边想着这孩子被剪短的头发怎么长得那么慢,一边烦躁的嗓音发紧道:“……真该弄你一次你才知道老实。”


    【无sq描写,咬喉结而已。】


    梁关月当他在放屁,哼笑一声,也懒得反驳。


    付韫鹭长长呼出一口气,说:“笑什么?嗯?”


    梁关月停下来,凑到付韫鹭耳边气声道:“哥哥在把我当芭比娃娃打扮吗?”


    被戳破小心思的付韫鹭眯了下眼,没说话。


    “下次等哥哥易感期,哥哥想把我打扮成什么样子,我都接受好不好?”他啄了啄付韫鹭的耳垂,“然后我就那样进入你的家里。”小声笑道,“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关于结尾攻受箭头,我的文前中期感情会不对等(不一定每篇都是受大于攻),结尾一般是在攻心里受和自己一样或者更重要,但可能会有其他东西比自己和受更要紧,比如家国大义责任等等。不过也不是每一篇都有这种“更重要”的设定,比如战利品和疯人院就没有这种设定。


    而在受心里最后攻就是永远的首位没有任何能替代超过。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箭头对等,因为对攻而言受也从来不会是他的将就,只会是only one的soulmate……


    受说到底是我笔下的角色,也是我认为的主角之一,我希望家1家0在经历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后,都能得到很好的爱情。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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