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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江冲

作者:十九同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钟令与孙渠的遭遇令大理寺人人自危起来,纷纷查找过往案件,看是否真是因查办案件所起,唯恐自己也遭上一回。


    钟令只休养了两日便赴衙办公,同僚见了又是一番关心不提。


    她来到厅中,看到孟寺丞不在,问了才知道他被少卿叫去协办这次她遇袭的案子了,遂问起案子的进展来。


    计抒文叹道:“现下只有三个活着的了,没想到他们身上竟还有利器,有个毁容了的,才交到大理寺狱中便用那铁片将全脸划烂后自尽了,与他同监的那个也是用那铁片自尽的,如今刑部正问责下来,缘何凶徒在县衙时未曾自尽,是否大理寺狱松懈至此才导致他们有机可乘,已经问责了好几个狱吏了。”


    钟令道:“活着的那三人可有交代什么?为何要杀我与孙大人?”


    计抒文摇头,神情有点讳莫如深,“案子还在查办,少卿与孟寺丞未透露,我们也不会知情。”


    钟令对此也不觉诧异,大理寺的规定中确实有这样的要求,在案子查清之前不得妄自谈论,更不得向查办人员之外的人透露。


    一日案牍加身,她还以为又要冒夜翻卷了,没想到众同僚都纷纷起身,她方知晓这是因她与孙渠遇袭一事,如今大理寺也不再提倡散值后再留在衙门里了,反而倡议大家下衙便回家,少去酒肆茶楼里,避免走夜路。


    钟令一时也不知这事情是好是坏,便也随他们出了衙门,来到衙门外,见到山英也已经等候在了外面,用绫纱掩着面,正在与一个小厮交谈。


    “山英。”她喊了一声,山英立时便与那小厮告别了,牵着马赶紧过来。


    “我不是让你晚些过来?怎么来得这么早?”


    “早上,我问了,其他人,说这几天,都如常,上下值。”


    钟令跨上马,夸她道:“真机灵。”


    山英腼腆一笑,从怀里递了一张纸条给她,“子书给的。”


    她接过看了一眼,是他托子书去江冲老家寻人的事情有了结果,并未发现江冲的妻儿,只查到了些江冲的事迹。


    看完之后,她心生一计,对山英低声嘱咐了几句。


    翌日清晨,钟令又是赶在大理寺最热闹的时候去上值,还将陌刀挂在了马上,因山英这几日发现了一些窥视之人,她疑心是江伯瞻等人一次暗杀不成,又纠集了更多杀手埋伏。


    来到衙门,她继续扛着陌刀进去,在同僚们惊诧的目光中,毫不避讳道:“这两日我察觉到还有人在暗中埋伏,若我一人倒是无妨,抵不过打一场,打不赢总能逃走,奈何那坊间百姓众多,唯恐凶手狗急跳墙,万一为了杀我一人在坊间大肆纵火行凶,可叫百姓受无妄之灾了。


    ”


    她如此一说,众人都心有戚戚,便不觉她那陌刀有多可怕了,有几个好事的还叫她耍一耍。


    “欸,不妥不妥,我伤势未愈,留着力气防身呢!”她将刀往墙角一搁,爽利坐下,“诸位兄台,办案办案。”


    许多人笑起来,“你这厮,倒是会闹人的,勾起我们的好奇心了,自己倒是自在做事去了。”


    也有人担心她的安危,邀请她去自己家住,“我家里护院众多,邻里也都是豪贵之家,凶手必不敢去那周遭行凶。”


    钟令笑着婉拒了,“我已寻好了住处。”


    计抒文好奇,“是去哪处?”


    “正是刑部侍郎江大人府上。”


    众人目瞪口呆。


    “真是流言杀人,这几日京中流言纷纷,说江大人府上就有一个左边嘴角长痦子的护院,真是凑巧得很,他这几日竟然还不见了踪迹,我一听就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江大人再厌恶我,再恨我,也不可能做出暗杀我的事吧,于是我马上就修书一封送去了江府,江大人果然委屈得很,说他那护院因行为不端早就被管事撵出府了,后头的行踪,他也无法知晓啊。”


    在众人震颤的神情中,她叹息道:“江大人还说当初挑我做女婿的事是一场误会,叫我不要挂心,这次他闻说我遇袭,也是心疼不已,我看江大人言辞恳切,也觉得自己当初实在是不争气,怎么偏偏就醉得那样厉害,害得江大人被大家误会一场,我已想好了,这次去啊,定要与江大人修好,也让京中这些爱嚼口舌的看看,江大人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好人。”


    她畅快一笑,众人也很给面子,跟着她笑,“是啊是啊,江大人所居更是安全,修德坊临近皇宫,坊间巡逻的禁军日夜轮值,真个道不拾遗,夜不闭户。”


    她眉梢都带着喜气,“是啊是啊,江大人也是这样说的,说此次我住他府上但凡伤了一根毫毛,他都认那江冲就是他指使去杀我的,还要派人送我上下值呢。”


    “江冲?”“这江冲就是那自毁面容之人?”


    “何处有这些流言,我倒不曾听闻……”


    众人交头接耳,她又道:“平乐坊那一带这几天议论得极凶,说那江冲八九岁贪玩爬树,被尖树杈子划伤了大腿,两三尺长的一条大疤痕就别在右边屁股下面,还说他小时候脑袋磕石头上,脑袋后面有一块拇指大的斑秃……唉,瞧我这是做什么,闲言碎语里拼凑出来的名字也随口说了出来,还没审出什么结果呢,诸位好哥哥,可莫要对外提起这江冲二字啊,江大人如此待我,若因我一时嘴快牵连了他,真是我的罪过了。”


    诸人看她俯首作揖,都大笑着应下了,个个眼珠子却都转得跟陀螺一样。


    也是这一上午,钟令光看他们这个说去方便,那个说去烧茶,往往耽搁大半晌才回来,她暗叹一声,可不能怪她,是他们没能抵抗住的。


    少卿陈从谙很快就得知了这个消息,竟真从那毁容之徒的尸体上发现了其左股下有一条陈疤,脑后一块斑秃,尸体上还有些其他痕迹,都能作为辨认身份的证据,于是马上安排了人手查那叫江冲的人。


    流言虽是从平乐坊一带发展起来的,但那些字句只辗转完几个茶肆酒馆,便已漫布京城了,至午后,江冲这个名字已经成了街谈巷议中最为热议的内容。


    江夫人近来过得不甚愉快,自丈夫逼婚钟令一事被京中所诟病之后,她在京中的贵妇之中也没剩多少面子了,她又是个出身官宦世家、有着自尊的人,一想到出门应酬会遇到多少奚落探听的眼神便心中愁闷,已许久不曾出门了,连逛街赏玩也没有心情。


    近些时日女儿江玉徵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她便嘱咐下人出门采买些轻薄料子回来,给女儿做几身衣裳博她开怀。


    今日料子还没等来,手底下的王妈妈慌慌张张地跑进水榭中来,口中疾呼几声“大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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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她蹙着眉,“还能有什么不好的事?”


    王妈妈喘着气,往柱子上一靠,“外头都传,咱们大人指使了江冲,去刺杀新科状元钟大人。”


    江夫人双手一颤,手里的茶盏都拿不稳了,过了片刻才定住了心神,把茶递给了王妈妈,“你细细说来。”


    王妈妈一口温茶下肚,缓和了不少,吐了两口粗气才道:“坊间都在说,说大人是因为之前逼婚不成,钟大人又让他丢了面子,便起了杀心,也不知他们从哪儿听说的,说咱们府上那江冲被人逮住了,为了不被人认出来,当场就自己毁容了,那些烂心烂肝的,非要往咱们府上扯……”


    王妈妈发着性子骂起来,江夫人眉头更紧了,“府上确有这江冲?”


    “前两个月刚来的,是大人的同乡,沾点族亲。”


    江夫人焦愁道:“我早说了他那乡里的亲戚少来往就是了,什么人都往府里领来,如今这岔子,这要如何才收拾得了,若真是……”


    她说着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丈夫历来是个温和体贴的人,如何做得出暗杀他人的事情,何况那还是朝廷命官。


    “那些闲言碎语莫要理会,去将江冲叫来,没做过的事情怕他们做什么。”


    王妈妈也常在内宅之中,自不知外头护院们的行踪,马上去找了管事,叫他领人来见。


    江管事却是个实实在在为江伯瞻做脏活的人,王妈妈一说夫人要传江冲去,他便预感大事不妙,等王妈妈说了那些流言他才觉天都塌了,外面的人怎么会知道!


    等他带着一脸难色出现在江夫人面前,江夫人便明白了那江冲或是真被抓了!


    “怎么回事?难道还真是老爷安排他……”


    “夫人莫急,那江冲曾为府上护院不假,但是他早就被驱逐出府了,再说了,就算没有出府,护院是雇工,他们的作为也与主人家无关啊,这些流言,倒像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的一般。”


    王妈妈想起来什么,道:“我记得那江冲进府来,还带了妻儿的,当初是我安置的住处,怎的他一家子走了招呼都不打一声,显见得,可真是穷乡僻壤来的,没个教养。”


    江管事一抹脸,“姐姐这话说得是,那江冲,唉,本念着他是同乡,又是亲戚,大人也不让我声张,如今可真是没法了,大人还亲自给江冲在乡里的老父亲写了信说明逐他出府的缘由。”


    江夫人问:“什么原因?”


    “那江冲仗着有些武艺,又是大人的族亲,在府里欺男霸女,将外院的小丫头青柳给玷污了,青柳失了清白,一气之下投进偏院那枯井里,好几日了才被人发现了尸体,大人不想多生事端,此事便不曾张扬开来。”


    江夫人果真愤慨起来,“好个贼霸王,竟在我府中行此恶事,那青柳的家人,可曾抚恤了?”


    “夫人放心,咱们大人心善,给了一百两银子安置,可怜他家就一个女儿,才来咱们府里半年不到就折了青春,谁不心痛呢。”


    江夫人也湿了手帕,心中更恼丈夫对待族亲如此纵容的态度,若依她,早该当日就报了官将那江冲捉去了,也不会闹出今日这些事端来。


    唉。


    她又长叹一声,虽还忧心着,却想到毕竟丈夫没有做下此事,总能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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