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那不孝孙女竟要回乡下成婚,程老夫人连连大笑了两声,至于儿子的顾虑。
“她一个丫头片子,跟我们一起回到乡下,那还不是任我们宰割。”
“我们?”程敬面露疑惑。
老夫人起身拉着儿子来到一旁的矮塌坐下,随后细细同儿子分析,“虽说那贱蹄子与罗家定亲的事已经传扬了出去,但我们真就在府里把事办了,外人还不知道会说啥,尤其是那天师大人,万一他来抢亲或者捣乱,我们又能拿他们怎么样?”
程敬点头,确实如此。
见儿子听进自己的话,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接着又道:“既然娃娃亲的事已经传扬出去,我们堂堂侯府自然重诺,但事关儿孙婚姻大事,当然要慎之又慎,所以你这个当爹的带着家里人回乡探亲,顺道查查娃娃亲的事是否属实,是不是理所应当?管他什么大将军府天师大人,都没有权利阻拦。”
“等我们回了乡,就让那贱蹄子和罗斌火速成婚,要是她不肯,她那没用的娘亲不是还摆在那里吗,我就不信,她不心疼她娘。”
老夫人眼中的恶毒毫不掩饰。
程敬显然也终于想通,对,去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任她有何把戏都施展不了。
事实也确实如程澜梦计划的那样,程敬递上去请愿回乡祭祖的帖子,也顺利得到批准。
就这样,在众人伸长脖子,想要看程国侯府与大将军府要如何处理这突然冒出来的婚约,就听闻程国侯府的当家人程敬带着一家老小前往仙音县探亲。
所以这婚约到底存不存在?
马车里,程澜梦陪坐在母亲的身旁,按照计划,她会在出城后的第二个驿站,和母亲道别,然后独自一人返回。
虽然已经计划周全,容和也知道现如今的女儿内心已经强大到不需要他人的陪伴,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梦儿,温伦是个好孩子,你和他……”
容和的话才开了个头,车窗外传来敲击声,随后传来丫鬟的禀报。
“小姐,前面停了一辆马车。”
程澜梦闻言掀开车帘朝着前方看去,裴温纶那边已经安抚好,她不认为今日有谁会来送自己。
挂着王家氏族徽章的马车就停在路边,身披淡青色斗篷,梳着精致发鬓的女子手握暖炉静静等在一旁,显然是早已经到达。
王玉琪?
就在程澜梦惊诧之际,另一辆马车也从另一个巷子里缓缓驶来,待马车停下后,同样披着斗篷的女子从车上下来。
王玉琪上前同马车上下来的已经嫁入东宫的怀柔公主携手朝着程澜梦这边的马车走来,让黯淡的天空多了几分明艳的色彩,原本行色匆匆的路人,也不由得停下脚步朝这边看了过来。
自那次宫宴后,程澜梦与这二人并没有交集,不明白她们二人一同出现在此处的目的。
思虑间,人已经来到马车前。
这个时候程澜梦也顾不得再多想,扶着娘亲从车上下来。
王玉琪同怀柔公主一起对着容和屈身行礼。
程澜梦扶着娘亲回礼。
王玉琪二人没有过多含蓄,直接直入主题:“夫人,可否容许我们二人与程姑娘单独说下话?”
容和看向女儿,得到女儿的事宜后,在旁边丫鬟的搀扶下回到马车。
容和乘坐的马车停在路边,前面程敬和老夫人坐的马车也跟着停下。
原本担心路上出什么岔子的程敬赶紧派人过来询问,听闻是王家姑娘和怀柔公主来送行,他这才放心下来。
罗斌更是担心程澜梦会半路反悔,他又不能派人来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趴在车窗上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怀柔公主的目光从罗斌身上一扫而过,眸中的鄙夷毫不掩饰,语气带着深深的不解,“就这么个男人?”
“你父亲可是逼你?”
王玉琪搭在程澜梦手臂上的手收紧。
王玉琪与怀柔宫中都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们都不信程家这次回乡只是祭祖。
两人眼中的担心,和那欲要为她抗争的举动,让程澜梦非常的意外。
程澜梦屈身行礼谢过二人的好意,随后直言:“没有人逼我,我是自愿随父母前往仙音县,以后有什么,我也自有应对之法。”
这时哒哒的马蹄声也由远及近。
一身红装的灵玉公主打头,身后跟着的侍卫整齐划一。
王玉琪虽是王家嫡女,但自身没有官职,怀柔公主也是他国公主,嫁入东宫后也是一侧妃,但灵玉公主不一样,未出嫁的公主可是天家皇室,尊贵无比。
一时间马车里坐着的人都齐齐下了马车,街道上围观的众人也纷纷跪下。
“参见公主殿下。”
灵玉公主的视线落在程澜梦的身上,“本宫听闻仙音县地处偏远,常有土匪出没,你的身子不好,本宫去母后那里帮你求了个恩典,你若是不……”
“公主不可!”
程敬高声打断灵玉的话。
“梦儿乃我侯府嫡女,仙音县再远,也是我程家的根,做人不能忘本,为人子女更不能忘了祖宗,程敬代我女谢过公主好意。”说完程敬撩开衣袍双膝跪地,朝着灵玉行叩拜大礼。
两侧跪着的路人里有人忍不住发出赞叹声。
是呀,一朝富贵就忘了本,那谁还愿举全家之力乃至举家族之力去供养学子。
周遭的议论声让灵玉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时程澜梦缓缓来到灵玉公主的面前,屈膝行礼,面容沉着冷静。
“民女程澜梦见过公主,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不等灵玉开口,程澜梦又再次说到:“此次父亲大人带着祖母和母亲还有兄长姨娘一同回家祭祖,祖母年岁已高,母亲和姨娘赢弱,她们都不辞辛劳,小女子又有何惧。”
“你!”
灵玉面上带着温怒,最近程国侯府的事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就连母后也有所耳闻,今日此行也是母后让她来的,不曾想这程澜梦竟然不识好歹。
寒风瑟瑟,程澜梦仰头看着灵玉,一张面纱遮去大半面容,却藏不住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灵玉握住缰绳的手突然收紧,这双眼眸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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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怒气减去,疑问不自觉脱口而出。
“程澜梦,你这双眼睛让我好生熟悉,我们是不是还在哪里见过?”
原本与灵玉对视的程澜梦,下意识垂眸。
那一瞬间的躲避,若是落在心思缜密的人眼里,必会生出疑虑,程澜梦更加庆幸自己的决定。
“殿下多虑了,小女子这双眼睛生得平平无奇,与殿下身边之人并无二异,殿下自然觉得熟悉。”
二人并未扬声,对话也未传入他人耳中。
灵玉也只是那一瞬的感觉而已,听程澜梦这么说,也没反驳什么,丢下一句‘你既已经做了选择,以后就别埋怨我们没帮你。’后又带着侍卫转身离去。
这一来一回,如她身上浓烈的色彩,虽然短暂却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王玉琪和怀柔公主见状得了程澜梦方才的话,也不再追问什么,只道:“路途遥远,一路珍重,望我们在京中再聚。”
女子与这世间的男子不同,女子出嫁从夫,如果程澜梦真的与那农夫之子有婚约,这个再聚怕是遥遥无期。
王玉琪和怀柔脑海中都不由自主的闪现,与程澜梦接触的那些极少画面,无法否认,那个不卑不亢的身影在她们心中永远无法抹去。
程澜梦对着她们屈膝再行一礼。
“多谢。”
没有了公主迫人的架势,程敬又恢复了自信。
“走吧,再耽搁下去,到仙音县得何年何月。”
纤细的身影回到马车,厚厚的车帘放下,整齐的车队再次扬鞭出发。
茶楼上,裴温纶站在窗口,目送标记着程国侯府的马车驶出城门渐渐远去,眸光幽深。
“你就这般眼睁睁看着程候爷将程表妹带去乡下?”
随同而来的太子殿下面露不解,那日裴温纶说要去表妹为妻的话,他可记忆犹新。
如今这才几日,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未婚妻随别的男子远去。
起初太子殿下听闻那所谓的婚约时,根本未放在心上,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只要裴温纶想,去父皇面前讨一个恩典,表妹便只能是裴温纶之妻。
后面流言蜚语越传越离谱,太子殿下想要手下的人去查一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被裴温纶的人拦了回来。
今日总要给他解惑了吧!
对面秦殊遇也是面带同样的疑惑。
就在两人快要不耐时,裴温纶终于收回视线,回到茶座前撩开衣袍坐下,动作流畅优雅,仿佛太子殿下和秦殊遇心中所担心的事,在他眼里就是一件芝麻大小的事。
“她只是跟着父亲祖母回乡探亲而已,二位何必替裴某紧张。”
葱白的手指执起茶壶,为对面的二人添茶,带着茶香的水从墨荷色的壶口流畅而出,淡淡的白烟云绕而上,不急不缓,空气中的躁动,也随之得到安抚。
秦殊遇与太子殿下对视一眼,虽不知裴温纶是卖的什么关子,却也知道他的为人,只以为他是心中已有安排。
太子伸手执起茶杯,朝裴温纶示意,“如此,倒是我们多虑了。”
裴温纶含笑回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