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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过往

作者:扶光于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几人径直往东珂房间的方向走去,祁望舒敲了敲门。


    东珂马上起身推开了门。此时的东珂妆容素净,不施粉黛,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银簪简单绾起。


    她见到祁望舒时眼前一亮。


    “阿祁,你怎么来啦?”


    祁望舒把自己手里的地契和卖身契全都塞给了东珂,往屋里走。


    屋内被东珂收拾得很整洁,妆点了些鲜花,屋内一股馨香,桌面上还摆放着本摊开的史书。


    进去后,四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东珂关了门后,才拿起怀里的东西仔细看。


    待她看清自己怀里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猛然抬起头看向祁望舒,眼神中带着些不可置信。


    “阿祁……”


    “没事,你不用管其他的,只需要想好,你想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出去走走。”


    千言万语,东珂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能说些什么。


    她震惊于祁望舒的财力滔天,更震惊于祁望舒竟愿意为了她买下暖玉楼,将她从泥潭中拉出来,也将暖玉楼216名女子从泥潭中拉出来。


    看东珂没什么反应,宋娇娇转移了话题,让东珂先消化一下这个信息:“东珂姐姐,你之前为什么想要离开暖玉楼呀?”


    “其实在我提出离开暖玉楼之前,芸娘没说过想让我也接客,我也没提过想离开。


    前段时间,有一户京城子弟请我去京城奏乐,这是我第一次离渡锦这么远。


    沿途,我见到了负笈书生在枫树下歇脚时都不忘拿出竹简;我见到了驼铃商队踏起烟尘,奔走于各地;我在路边见到了《百草图》里的草药;我也见到了《水经注疏》里‘龙断汴水’的真实样貌;我更见到了戍边归来的士兵、被流放的百姓。


    至京城时,我见到城墙比三月的杨花还高,朱雀大街酒旗招展,女子也出来做活,波斯商人在街头卖些新奇的小玩意儿。”


    东珂的思绪逐渐飘远,回神时,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想,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更要多姿多彩,而我,想要享受这个世界。”


    在座之人,无人不为东珂所言而动容。


    东珂之所以这么出名,深受文人墨客青睐,便是因为她格局大,心怀宽广,能容得下整个世界。


    她从不拘泥于情爱与世俗,永远热烈。


    “那现在的你,还想出去吗?”裴云策问道。


    东珂犹豫了一下,仍旧坚定道:“我想。”


    “好。”祁望舒起身,把东珂手中她的卖身契撕掉,继续道,“你和其他姐妹们熟悉,可以去问问她们是走是留,卖身契归她们。”


    祁望舒把东珂递过来地契的手推回去,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暖玉楼永远是你的依靠。”


    说完之后,祁望舒看着东珂眼眶有些湿润,又抢在她开口前道:“好了,你快收拾收拾规划自己的行程吧,我们先走了。若是有事,随时可以去实惠客栈给我传消息。”


    说完,就和三人一齐出了门。


    只是,三人刚出门,就见一青衫男子火急火燎地上楼,去了东珂的房间。


    他边敲门边整理自己的衣衫、发型。


    东珂打开门看见他,并没有什么抗拒的表情,打开门欣然让他进来。


    几人看到东珂这样的动作,才安心地离开。


    天色渐晚,街上百姓仍旧川流不息,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裴云策推了推走在自己旁边金明羽的胳膊,给了他一个眼神。


    “啊?”金明羽清澈的眼神看向裴云策。


    裴云策双眼渐渐威胁性地眯起。


    “额……嗷嗷,”金明羽突然反应过来,转头问祁望舒:“祁姐,你和东珂很熟悉吗?”


    “嗯。”祁望舒淡淡道。


    看着祁望舒这么冷淡的回应,金明羽有些无措地看向裴云策。


    裴云策冲他昂了昂头,示意他继续。


    金明羽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小心翼翼地对祁望舒说:“祁姐啊,那你方不方便多说一点你们的故事呢?”


    听了金明羽这话,祁望舒似笑非笑地扭头,却不是看向金明羽,而是看向裴云策:“想知道啊?”


    裴云策抿着嘴,把头转向前方,目不斜视,然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那……你教金明羽武功。”祁望舒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条件。


    “啊?”


    “啊?”


    两人显然都有些惊讶。


    “啊什么啊,你们有异议?”祁望舒扭头,一个眼刀杀过去。


    “不是,祁姐,我……”没必要了吧。


    金明羽话还没说完,就被裴云策捂住了嘴。


    “没异议没异议,谨遵祁姐指示!”裴云策说完点了点头,立刻带着被捂住嘴的金明羽往前走,生怕他反悔。


    “呜呜呜我呜呜不……”


    宋娇娇扭头看向祁望舒,他们不知道,但她知道。


    祁姐姐和东珂的过去,避不开那几年在外人看来不堪的过往。


    把自己的过去讲给别人听,也是对自己的审判。


    “祁姐姐……”


    “没关系。”祁望舒安抚性地看了看宋娇娇。


    既然如今他们是一个团体,那就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有足够信任,他们才能一起走下去。


    四人回家后便用了晚膳。


    此时已繁星满天,他们坐在房顶上,寂静的夜光罩得每个人的脸都有些朦胧。


    祁望舒娓娓道来的声音也被晚风吹得不那么真切。


    “既然你们问到了这个问题,我便从开头讲起吧。”


    祁望舒出生在一个贫苦家庭,捉襟见肘。在她五岁时,母亲生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孩,便把她卖给了暖玉楼。


    暖玉楼见她模样生的漂亮,还多给了父母一锭银子,一共六两银子,就把她卖了。


    那里的女人们都惺惺相惜,从不会为了一个客人给自己姐妹下绊子,抢客。


    东珂比她早些时日进暖玉楼,也比她大几个月。


    两人算是同龄人,常常相互照拂,姐姐们给的吃食两人也经常分享。


    那时,暖玉楼的主人还不是芸娘,是凤琴。


    她比芸娘严苛很多,祁望舒和东珂年岁尚小,不宜接客,她便让二人白天学习琴棋书画,晚上给姐姐们洗衣做饭,不论酷暑寒冬,洗得手上生了冻疮也不管。


    即便她们十岁后,便以清倌的身份亮相于暖玉楼,日子仍要这么过。


    这样的日子,她们相伴过了十年。


    这十年间,若是没有对方,恐怕两人都撑不下去。


    可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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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祁望舒十五岁时,有一官宦子弟看中了她,偏要祁望舒接客。


    即便凤琴觉得,以祁望舒之姿,未来十年的头牌非她莫属,初夜必能卖出个好价钱。


    可她终究不想得罪有钱有势的少爷,便把她迷晕放到自己房间,任人宰割。


    祁望舒话语间没什么感情地讲述着自己曾经的苦难,这些已经过去了,她不觉得有什么,可眼前三人的眼神却让自己内心掀起波澜。


    她又接着说后续。


    后面,她体质好,很快就清醒了,一睁眼就看着刚脱下外袍的少爷,那人显然没想到她能醒这么快,也惊诧了一瞬,却又觉得醒了又如何,还不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没当一回事。


    祁望舒知道,此时自己已身处牢笼,不好轻举妄动。


    她主动走过去,替少爷拆了发冠,在他放松警惕后,拿着自己趁他不注意藏起来的镇纸死磕在他头上。


    他一下就晕了过去。


    祁望舒走到门口前,停了一瞬,又转身去窗边往下看,幸好那时的她住在三楼,她拿起床单绑在窗口,一点点顺着趴下去。


    只可惜,青楼的床单质量极差,祁望舒还没往下爬几步,就听见了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床单彻底断裂后,她就“嘭”地一声摔倒在地上。


    这声音不小,引得楼内的人纷纷寻找声音来源。


    祁望舒来不及停留,只是认准了一个方向就往外跑。


    跑的途中,她听见了东珂焦急的声音:“快!走水啦!快来救火!”


    东珂这声响一下子把人们的注意力都拉了过去。


    祁望舒趁机逃脱。


    她逃了之后没多久,就又被暖玉楼的人抓住了。


    祁望舒说到这里时,裴云策眼神落寞了一瞬,心脏也有些压抑。


    被暖玉楼的人抓住后,她不愿接客,拿了个利器划破了脸颊。


    艳红的鲜血横流。


    少爷见她性子倔,便要求把她卖到乡下去。


    “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埋尸?”祁望舒转头看向裴云策。


    裴云策点了点头,自然记得。


    她被卖给乡下一个老头,那老头想不顾她意愿强行行房。


    她在反击的时候用力过猛,那男人的头颅瞬间喷射鲜血,祁望舒脸上也被鲜血沾染。


    她表情没什么变化,异常地冷静。


    十五岁的瘦弱身躯拖着一个五十岁的男子尸体,一步一步地往后山走。


    她不敢停留,生怕被人看见。


    到后山之后,她也没什么工具,便用小手生生地给男子刨坑。


    夜晚的后山,豺狼虎豹,鬼哭狼嚎,树影摇曳,夜光照耀下根本分不清是人是鬼。


    她穿得很薄,被冻得微微发抖。


    脸上却没有一丝害怕的神情。


    她刨着刨着,突然抬头,见自己正前方站着一壮年男子,正盯着他。


    她没有大喊大叫,只是悄悄地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用作自己防身的武器,眼神中充满了戒备。


    她缓缓站起身,压低自己的声音:“你要做什么?”


    她不关心对面到底是谁,只想知道他想干什么,会不会害她,会不会把她告发。


    那男子没说什么,只是慢慢走近祁望舒,看了眼地上被祁望舒随意丢在地上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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