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州虽察觉到了萧嘉仪不一般的神色,却从未往桌上的那张画像上想,毕竟在宋淮州眼中那只是一副普通的肖像画。
萧嘉仪有些不敢直视那副画,粗略的打量了一番便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没觉得这副画很熟悉吗?”宋淮州指着朝珠的位置问道。
萧嘉仪还是不明白宋淮州所说何意。
宋淮州打量了一下四周后解释道:“这是挂在太庙里的那副画。”
萧嘉仪!!!
“你把我太太太爷爷从墙上摘下来了?那太庙的人没发现吗?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萧嘉仪压低了声音,眼睛因为震惊变得如葡萄一般圆滚滚的,看的宋淮州心里痒痒的,总想着往萧嘉仪身边靠近几分。
宋淮州借着此时的气氛微微的往萧嘉仪身边凑了凑道:“太庙里现下还挂着圣武皇帝的画像呢,这一幅是最早送到太庙的那个。”
萧嘉仪微微蹙眉道:“什么意思。”
宋淮州坦然的讲述了自己换画的整个过程,“之前是无可奈何,只能出此下策,但是这件事我从未和其他人说过。”
之前的猜想现下都得到了证实,萧嘉仪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微微侧身道:“现下你用不上我了,又来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宋淮州敏锐的抓住了萧嘉仪话中其他的意思,解释道:“我知道自己辜负了公主的信任,但是我不想让公主为我担惊受怕,更不想公主把最珍贵的璎珞拿出来保护我,这件事在做之前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被旁人知晓,亦或是被诬陷,那我非但保护不了自己,也会牵扯到公主的。”
这个道理萧嘉仪并非不懂,只是在宋淮州开口前,她总是不断地否定宋淮州对她的关心,生怕自己的期望会落空。
宋淮州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继续轻声道:“因为之前的事情,让你收到牵连被困于泽灵宫的那段日子,是我心里最没底且最后悔的时光。”
宋淮州把一切的事情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萧嘉仪没想到宋淮州会认为自己当时被禁足是因为他,分明是......
宋淮州给萧嘉仪展示了一番如何触动这个雕像的机关,然后把那副画折了起来放进去道:“我知道公主可能现下还是不能完全的信任我,所以我把性命放在公主的手上,若是哪一天公主觉得我辜负了你,你就把这幅画拿出去,我愿意接受一切的惩罚。”
萧嘉仪没想到宋淮州为了让她放心竟做到如此程度,这幅画宋淮州分明有机会拿去烧掉,自己就算在不信任他又如何,但是他却傻乎乎的保留了这么大的把柄,就这样献祭般的送到自己手上。
想到宫门外的层层审查,又联想到宋淮州刚从自己父皇那里过来,若是这其中哪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那她今日怕是都见不到宋淮州了。
萧嘉仪霎时觉得自己的眼圈突袭一阵酸意,她何曾接受过如此厚重的爱意。
两人就这般相视无言的站了好一会儿,萧嘉仪先错开了宋淮州的视线,转身的瞬间她用手帕压了压眼角,然后走到柜子前又转身回来。
萧嘉仪深吸一口气后摆弄着雕像的机关道:“是这样吗?”
宋淮州配合着萧嘉仪演示了一遍机关,不想萧嘉仪直接把画又拿了出来,然后将其带到了一个大肚的瓷瓶上面,还未等宋淮州反应过来,萧嘉仪先打开了火折子然后直接将画点着了。
萧嘉仪的举动出乎了宋淮州的预料,后怕萧嘉仪烫到手指,宋淮州赶忙接了过来。
火舌不断地吞没着画上的色彩,将那原来瞩目的画像化作毫无意义的灰烬,然后掉入那碗口大的瓷器中再也分辨不出曾经的样子。
窗边滑过的风带走了燃烧的味道,留在最后的只剩两人默契的对视。
“公主......”宋淮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但是他控制不住的想唤萧嘉仪一声。
萧嘉仪少有的流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眉眼瞥向别处,语气里带着一些硬捧起来的镇定道:“若是没旁人在时,你可唤我的名字。”
现在轮到宋淮州不好意思了,一开始唤的那声就用尽了他大部分的勇气,现下得了萧嘉仪的许可后,他反而显得有些害羞了。
萧嘉仪等了半天也不见宋淮州开口,于是恼怒于自己不矜持的样子,转身不知道生的到底是谁的气道:“你不想叫就算了。”
宋淮州赶忙上前拉住萧嘉仪的袖子道:“嘉仪,嘉仪。”
刚唤两声,宋淮州先闹了的大红脸。
萧嘉仪转头看着宋淮州红到脖子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来,小声道:“我还当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宋淮州不言语,只是拉着萧嘉仪的袖子不断地摩挲着,像极了遇见了情郎的小娘子。
眼见着宋淮州离宫的时间要到了,萧嘉仪先一步把袖子抽了出来,犹豫了片刻后把自己手里的帕子塞到了宋淮州手里道:“前几日瑶庭湖的荷花开了,我瞧着甚是好看,哪日你得了空来宫里给我作画来。”
宋淮州被塞了手帕后,像是捧着珍宝一般抬至胸前,还是萧嘉仪看不下去了叮嘱他好好放起来后,他才小心的将手帕叠了起来放在了胸口的位置上。
答应了萧嘉仪作画的邀约后,宋淮州就得离开了,揽月阁一共一百多个的楼梯,愣是让他走出三倍多的路程来,一步三回头的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整个夏日对于宋淮州而言仿若一场绮丽美妙的梦境,他借着画师的身份与萧嘉仪在这个盛夏之中见了许多面。
他们曾在瑶庭湖上泛舟,闯入荷花丛中尽情说笑,也曾一起骑着大马穿梭于宫中的教场之中,原来对于宋淮州而言神秘而向往的地方,现下除却后宫以外,他似乎跟着萧嘉仪走过了这里的每个角落,每一处都能找到他们曾一起经过的回忆。
从盛夏到初秋时间似乎一晃而过,正在宋淮州期待着秋日里的美好相遇时,却被万国朝贡打断了。
因的今年梁朝大刀阔斧的几项举措进行的十分顺利,民生稳定,歌舞升平,于是又引得周围的小国主动联名要求觐见,一是为了给梁朝上贡,祈祷梁朝的皇上能安安稳稳的度日,莫要突然起了扩张版图的心思,二是想借着在梁朝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争取到一些好处,譬如商线的组建,若是梁朝皇帝大发善心能在给予他们一点冶金的工艺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宫里宫外最近都在忙这些事,宋淮州想借着驸马的身份躲清闲,那根本就不能够,于是安安稳稳当了一个多月画师的宋淮州又被皇上惦记上了。
于是宋淮州又穿着他那不伦不类的官袍到新地方开启了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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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征看着面前的宋淮州险些在椅子上滑下来,幸得旁边的王开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不然他险些给宋淮州行了个大礼。
由着王开扶着的孔征不可置信的走近宋淮州几步后问道:“你说你今日起来礼部了?”
宋淮州挤出了个微笑道:“好像是这样的,李公公还未到吗?那估计圣旨要一会儿才到。”
宋淮州没想到自己头一次积极了一次,竟比圣旨还要快几分。
因的没见到圣旨,孔征一时也拿不准主意,只得叫宋淮州先坐在这里等着,待安排好宋淮州后,孔征使了个眼神带着左右侍郎走了出去。
因的万国觐见的缘故,一向不怎么受重视的礼部忽的成为了大家关注的重点,不但皇子们私下接触,同僚们都热心的打听着礼部的人够不够用了,面对如此的盛情孔征还没想好如何应对呢,不想皇上似乎比他早一步的考虑到了这一点,直接将人送过来了。
皇上亲自安排这件事本身没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送来的人。
孔征现下一见到宋淮州就想起去年午门外的血流成河,还有那凌迟处死的牛内官,听说牛内官的惨叫让听过的人频频噩梦。
孔征的手心不住的冒冷汗,老了老了便开始信奉一些牛鬼蛇神的传说,现下宋淮州在他眼中和索命的恶鬼没什么区别。
这件事叫宋淮州自己来说可能都无法分辨一二,主要事实好像就是这样的,他去哪,哪就容易出问题,最可怕的是容易死人。
“我近日可有越矩的行为。”孔征冷不丁的问向自己旁边的左右侍郎。
两人纷纷摇头,不明白尚书怎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孔征不断地磋磨着自己的手又继续问道:“那是我之前有不轨举动?”
左右侍郎纷纷讶然,问道:“尚书这是何意?”
孔征欲哭无泪,现下不是他有何意,而是皇上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皇上抓住了他的把柄?可是自他上任后除了下属们年节送的礼外,他也没接受过其他的贿赂呀,果真皇上连这些都忍不了吗。
礼部左侍郎王开给右侍郎钟游使了个眼神,钟游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等三个人凑出个答案来,李公公终于带着圣旨来了。
待接下圣旨后,宋淮州指着自己的官服问道:“那我这身衣服还用不用换。”
李公公上前笑道:“你说这不巧了吗,宋公子和皇上想到一起去了,皇上就知道宋公子会问到这件事,皇上说了宋公子这个身份着实尊贵,为了不与其他人混淆,这身官服就是专门给宋公子定制的,无论去哪,宋公子都不用换衣服。”
宋淮州扯了个漂亮的嘴角应下了,再回头看自己马上要搭档的三位同僚时,却发现三位同僚的表情都精彩的很。
孔征还沉浸在回顾自己为官之路的回忆中无法自拔,王开看向宋淮州的神情则是带有了几分莫名其妙的敌意,只有钟游的表情看上去还算是正常。
皇上下令,因的万国朝觐礼部人手短缺,特批宋淮州为礼部中侍郎协助礼部做好朝见的相关事宜,具体负责接待万国来宾。
宋淮州就知道皇上派他来不是过来帮忙的,而是过来搞事情的。
宋淮州拍了拍自己独一无二的官袍轻叹了一口气,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