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幻觉,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序年心里骇然,但不等他细想,面前这群保持围攻之势的流浪狗忽然极有默契的退了,连同房间里被他杀死又复活的那几条野狗也一样,很快跑上长廊,结队跑离。
林馆长也措不及防,看到这一幕微微愣住,“这什么情况,它们怎么突然都跑了?”
林夫人:“是安全了吗?”
寒冷的暴雨中,林夫人早就脱力,这会儿卸下紧绷的防备姿势,手里的棍子支撑着地,声音沙哑哭腔,“老公,吓死我了!”
林馆长忙搂过她,带着妻子到走廊上安慰,又摸摸她被淋湿的脸和发,说:“快快,先回房间洗个热水澡,千万别冻感冒了。”
林序年也收起长枪到走廊去,说:“爸妈你们赶紧去洗澡换衣服,吃药预防下,我去警局看看哥。”
林夫人立刻说:“这么大的雨就别去了,你哥好歹是在警局。有什么都等明天再说,等天亮再说。”
林序年知道这话什么意思,警局武器库里有枪械弹药,如果真的全城大乱,那里不安全,那临江城就没什么可以算是安全的地方了。
但他还有不得不出去的理由。
今晚遇到这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后,他隐约知道最近哥总一副心事重重问起又不说是因为什么了,加上身体莫名的征兆和变化,他不得不重视起来,去找哥去问个明白,何况哥的手机还打不通。
林序年说:“爸妈你们锁好门,今晚暂时别睡觉,武器不要离手,我很快回来。”
林馆主知道儿子长大了有主见,只能叮嘱:“别大意,注意安全。”
“我知道。”林序年应完,用力握紧手中的长枪,又对他说了一句:“爸,照顾好妈。”
在林馆主这个年纪的男人基本都发福了,他却因为习武还保持着不错的身材,高高大大的,只闻言气笑,“还用你说!”他看着儿子,不知道是不是深夜和大暴雨的原因,总觉得今晚,或者说此时此刻小儿子身型格外高大。
就在临江中学附近不远的一间小民房里,六七岁大的女孩缩躲在衣柜里,她浑身颤抖牙关打架,冰冷的小手指死死勾着柜子内侧的螺丝钉,一手紧紧捂住嘴巴。
衣柜里很黑很黑,她却不害怕,她害怕的是外面妈妈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和变得很奇怪的姐姐。
“晓月!晓月!!”她妈妈还在痛苦地喊着她姐姐的名字,但这样的叫声很快慢慢停下。
黑暗,安静到能听见落地的针。
藏在衣柜里的女孩呼吸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她浑身颤抖如筛子,死死捂住嘴嘴,却泪如雨下。妈妈死了,妈妈死了吗?
就在女孩崩溃地要冲出柜子时,又听到爸爸的声音大声喊:“胡晓星!藏起来!藏好不要出来!不要出来!!”
紧接着砰地一声,外面像是有什么重物狠狠摔了出去。
房间里又重新归于寂静,女孩哽咽,把自己埋进更多的衣服堆里,她蜷缩起来像是只伶仃瘦小的动物。自从姐姐被猫咬伤,在家里治病开始就渐渐变得很奇怪,她开始慢慢不会说话,不吃饭,她每天穿很厚的衣服连手背都不露出来,最多时间就是躲在房间里哭。
妈妈要带姐姐医院,她也不要,然后晚上吃完饭没多久就忽然变成了这样。
停电了,下雨了。
妈妈来她房间点蜡烛,再去姐姐房间,她很担心姐姐的情况所以陪着妈妈一起去,却看到姐姐忽然扑到妈妈身上一口咬住脖子,蜡烛掉在地上,妈妈的惊叫声引来了爸爸。
不知道过了多久。胡晓星缩躲着,被眼泪模糊的视线看到柜子缝隙里透进来一丝亮光。
火光已经从门口汹汹侵略进来,带着刺鼻的浓烟。
她始终在柜子里,死死攥着手里的衣物,她要听爸爸的话,藏起来,藏好,不出去……
这场瓢泼大雨像和黑暗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祂们互相掩饰罪行,沆瀣一气,暗度成仓。
祂们把人类从辛苦建立的所谓的科学社会中摘出,让兽类拥有人性,让人类恢复兽性,让人不人,让兽不兽。祂们打乱世界秩序,像胡乱打乱棋盘上井然有序的棋子,像个孩童,残忍又乐此不疲。
阮呈在黑暗中摸索着拿出枕边的铁盒,从里面取出珍藏着的塑封照片,手指轻轻抚摸着冰凉的照片表面,不用打开手电筒看,他脑海中已经清晰补充出画面。
外面淅沥的断断续续的暴雨声中,这个夜长得像一个噩梦。
阮呈将照片贴在心口,内心安宁平静。
在这个世界上,他最害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之后的人生里,无论什么都没什么好怕的。
他要做的就是认真努力地活着,连带着妈妈爸爸那一份。
闭上眼,也不知道有没有重新再睡回去,只听到风声、雨声,后来还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发出一个单音节,听不懂,声响里没有情绪,可又仿佛很矛盾地清楚着,那个声音在轻轻道——“咦。”
昏暗的光线里,林序年站在原地看着爸妈的身影远去直到消失不见,可人看不见了,湿透的脚步声和轻轻的说话声还在耳边,直到楼上的房门打开又锁上,暴雨声才重新回到林序年的耳边,他转头看向院内,雨水不断冲刷着那几具被劈开的流浪狗尸体。
林序年站着,一动不动,湿透的睡衣紧紧粘裹在身上,沉重、寒冷,可他此时浑身却像火一样汹汹燃烧起来,他听到自己胸膛心脏忽然咚咚两声,之后,心脏的跳动频率整体提速,变得急促起来,他抬左手压住胸口,坚硬的指甲质感却透过衣料直达胸口。
他低头看,粗的,厚的,尖锐的,兽一样的爪。
闭上眼,再睁眼重新看。
没有消失。
林序年看着,嗓子里低低笑了一声,可喉咙里那呼噜噜的声音也不像是人会有的,紧握长枪的右手使力,脚边的水泥地突然就碎裂开来。
“操!”林序年狠骂一声!下一刻直接转身大步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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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上手机披上雨披跑出武馆。
暴雨在漆黑的夜肆意瓢泼,落在地面上,是墨水一样的颜色,但在林序年眼里,这只是光线稍暗沉,他迎着呼啸的冷雨冷风,奔跑的速度极快。
路上有撞坏的车,毁坏的树,有火花四溅的电线杆,有大雨熄灭不掉的火。
这就像是一场荒唐的没有逻辑的怪梦。
林序年出发前就已经加快的心跳没有因为急速奔跑而再加快,于是他跑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眼看警局已经进入眼底……
安静又暴乱的雨夜里,一杆银枪锵然落地。
清脆的金属声,落在积起水的地面。
黑暗中,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头身长两米多、两眼幽绿的野兽,它的身型威武粗壮,四肢健硕有力。
林序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变化,他的双眸仍然坚毅,黑暗中朝警局急速奔去,锋利的爪下压过的老鼠直接被碾成一堆烂肉泥,吱吱声不绝于耳,鼠群竟不约而同自发地给它让出一条路来。
然而,大雨滂沱。
兽眼里坚定的情绪渐渐的、渐渐被冲刷去,最终,迎着凄冷冰凉的雨势,它愈发提速,一跃数十米远,那座亮着应急灯的警局,瞬间被它无情地抛在了身后。
富人小区。
刘海有些长的男生面无血色,手里还死死握着不管怎么拨打始终占线没人接的手机,而房间外,不知何时已经恢复成彻底的安静。
没有惨叫声,没有呼吸声。
封闭昏暗的空间里,他只听到手机里占线的提示音,听到挂在墙上的时钟伴随着逐渐慢下来的心跳、伴随着身上逐渐凉下来的血,一下,一下,周而复始,像一个怪诞的圈。
手机从指尖滑落,天地间归于安静。
少顷,一声哽咽从男生喉咙中发出,他僵冷的双手想要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落下来。
“呜……”他哭着,声音逐渐变大,最后崩溃嚎啕,又慢慢归于寂静。
出租屋里,阮呈在黑暗中再次睁开了眼,他的眼神很平静,看不出刚刚有没有重新睡着,只口中无意识喃喃:“同桌……”
好像梦到同桌在哭。
同桌的情绪一直很丰富,大喜、大怒、大忧、大悲、大惊,他是个很感性的人,为事不关己的小事哭为毫不相干的事笑,看个亲情电影解说能哭到擦完半盒纸巾,也会在上课时看搞笑视频被逗得忍不住笑被老师没收手机后去教室后罚站。
他看到同桌哭过很多次,红着眼睛的样子,肿着眼皮的样子,鼻塞哽咽的样子,但从没见过梦里那样,可那样的哭分明又那么熟悉,熟悉到他心脏都跟着揪紧了,仿佛自己曾经也那样绝望崩溃。
好像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阮呈收回思绪,在黑暗中静静数着自己的心跳声推算时间,数够四个小时,到时不管天有没有亮,他都要出去。
出去做什么?
可以先找林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