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源靠着教室门沿，纳闷挠头，“山儿这是得罪小何了？不应该啊.....”
袁一琪抬手就给陈知源一个爆栗子，“你懂什么啊。”
苏芸和陈园园对视一眼，齐齐说道：“你懂？”
袁一琪咳一声，声音小了些，“我也不懂。”
何韵芷咽唇，小心翼翼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谭荣奇。
谭荣奇也看见她，轻轻笑了下，主动打招呼道：“你好，看来后面一个月我们俩是同桌了。”
谭荣奇带着一副眼镜，笑起来有虎牙，偏大气的长相。
何韵芷微愣，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转头间，她视线轻轻往后面扫一眼，就和李嵊山的视线对上。
他在看她。
何韵芷慌张地移开眼睛，不再往斜后方看一眼，她端正坐好，垂头盯着课桌面，抿紧唇瓣。
避开他的眼睛，是下意识的行为。
她的心脏，怦怦跳。
十几分钟后，班上的同学已经选完位置。
袁一琪排名靠后，被迫选到和何韵芷同排的最远一列，她和陈知源还是同桌。
陈园园和苏芸坐到何韵芷前一排。
而李嵊山身旁，是个男生，何韵芷并不认识，听谭荣奇喊过他的名字，叫作“李石”，排在她后一位，全年级第七名。
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黑蓝条纹T恤，嘴沿有小胡须，典型的学霸模样。
没过一会儿，陈艳就从教室外缓缓走进来，嘈杂的教室立刻安静一大半。
陈艳推了下眼镜，严肃地注视几位同学。
直到彻底没人讲话后，陈艳中气十足道：“我简单说几句。”听见还有人讲话，她环视一圈，等到没声音后，继续道：“接下来希望大家能保持劲头，我们十七班有更大的潜力。这次何韵芷同学发挥得很不错，转来短短一个月就考第六名，大家要以此为榜样，继续努力。”停顿一下，她着重看着几个学生道：“有些同学别越学越差了，一定要找对方法。”
这番话，陈艳着重夸了一个人，引得不少同学齐齐看向何韵芷，眼里有探究与敬佩。
何韵芷浑身不对劲，她咬着下唇，轻轻垂下脑袋，脸颊微微泛红。
被当众表扬，她不太好意思。
再交代几句，陈艳就离开了，她嘱咐大家趁现在有时间就搬座位，别拖延到放学，同学们也没有拒绝的份儿。
谭荣奇朝陈艳点头，立即组织大家开始搬座位。
等陈艳一走，教室内立刻闹闹哄哄，全是对陈艳行为的不满，居然占用午休时间来让他们换位置。
“搬完座位就可以了，很快的。”谭荣奇站起来，笑眯眯道。
大家唉声叹气，但手上的动作没停，拽拉起桌椅声和各种说话声交织。
何韵芷也站起来，恰巧谭荣奇要出去，她垂头，侧身站着，给谭荣奇腾位置。
“谢谢你。”谭荣奇道。
何韵芷呆愣了下，连忙摆手，“没、没关系。”
这位班长，好有礼貌，她都没反应过来。
李嵊山单手搭在桌沿，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眸底渐深，冷嗤了声，无所谓地看向窗外。
等谭荣奇走后，何韵芷依旧站在原地，撑着桌面，装作自己在整理桌面。
她想往后看，可又顾及一旁的李嵊山，她就纠结得不行。
她的座位，明明就在身后，一点都不麻烦，朝前挪一下桌椅就好了。
现在，她却很难转过头，仅仅是看一眼都不行。
在她纠结的时候，袁一琪已经走过来，嘴里抱怨不停，“小芷，好烦啊，没和你坐一块。”
趁这时候，何韵芷故作无事往后看一眼，李嵊山垂眸，单手撑脑袋，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松了口气，立马轻轻地挪到自己的位置上，笑着回应袁一琪，“没事的一琪，你想起我，就可以打陈知源一下。”
袁一琪挪着自己的课桌，听到她的话，噗嗤一笑，“按你这么说，陈知源要被我打哭啊。”
何韵芷笑了笑，没再和袁一琪打趣，她垂眸，敛下唇角。
她认真地收拾着课桌面上的学习用品，手中一只黑色中性笔没拿稳，径直落在地上。
这只黑色中性笔，缓缓地滚到李嵊山的脚边。
李嵊山弯个腰，就能给她捡起这支笔。
何韵芷咽咽唾液，她抬眼，看向李嵊山。
李嵊山也在这一瞬间，缓缓抬头看她，表情冷冷淡淡，与之前没什么区别。
“能......”何韵芷鼓起勇气，试图与之前一样，开口道。
她的话还没说完，李嵊山率先移开视线，他淡淡瞥向掉落在他脚边的笔，然后挪开腿，面容冷漠，直接站了起来。
没多看一眼，从她面前侧身离开。
李嵊山冷冽的气息，似乎也从她鼻尖一掠而过。
何韵芷愣了会儿，她垂头，看着地上的黑色中性笔，沉默了下，俯下身捡起。
下午开始上课时，何韵芷原本想着换座位后，她要花几天时间适应。
之前和李嵊山同桌时，她刚转学到这里，差不多一周后才渐渐地和大家熟悉起来。
但是现在，她确实没想到，班长谭荣奇居然是个很健谈的人，谈吐如沐春风，很有涵养的一个男生。
前排也是她熟悉的陈园园和苏芸，这样一来，她很快地适应了这个新位置。
一下语文课，谭荣奇就笑着朝何韵芷道：“我语文有些差，刚刚语文老师好像夸了你好几次。”他歪了一下头，眼神真挚，“何韵芷，你是怎么学习语文的？”
后排的李石闻声，扶眼镜凑近他们，他没说话，就和谭荣奇一样，直直地看着何韵芷。
何韵芷头一次听到这么直白的请教，惊了一下。
她笑着，细细地和谭荣奇讨论起来，二人就着语文学习方法，开始进行友好交流，还有个旁听的李石。
突然，谭荣奇的身体猛地往前倾，狼狈地往桌上一趴，何韵芷瞬间噤声，与谭荣奇面面相觑，二人都不明白现在的状况。
后边的李嵊山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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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扫过二人，他长腿一伸，又踢一下谭荣奇的课椅腿。
谭荣奇浑身一震，他不理解，转头看向李嵊山。
李嵊山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指尖敲着课桌面，不咸不淡道：“买水。”
“好。”谭荣奇了然，立刻回应道。
听到李嵊山懒懒地两个字，何韵芷下意识地想转头，被她硬生生忍住。
她敛眸，将课椅往前挪，方便谭荣奇出座位，她内心纠结着，等谭荣奇已经走出去时，她指尖捏紧桌沿，往后看了一眼。
只剩李嵊山走出教室的背影。
一丝失落从她眸底闪过，很快地，她摇摇头，拿起没有盖上笔盖的黑色中性笔，专注地看着自己的练习册。
这就是她想要的呀。
想了想，何韵芷从桌洞里拿出一张崭新的周测卷。
她准备做几道数学题静静心。
等下了晚自习，谭荣奇拿出班级名单，这个名单是根据初始座位的名册表，他念了五个要做清洁的名字。
等谭荣奇念到自己的名字时，何韵芷才知道今天她要做清洁。
很快地，人都走完了，就只剩做清洁的五个人。
陈知源拿着拖把和塑料桶，笑得极为夸张，语气不正经，“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四个人，还有时间单独呆一块呢。”
“你恶不恶心啊，陈知源。”袁一琪受不了，直接举起扫帚打陈知源的腿。
二人吵吵闹闹，何韵芷扫地，抬头看着他们俩笑了下，想到什么，她看向另一侧的李嵊山。
她只是悄悄瞅一眼，李嵊山正在擦窗户，窗户玻璃上倒映他俊挺的侧脸。
二人视线对上的瞬间，她慌张移开，不自然地撩了下头发。
李嵊山静静地看着，眸底晦涩不明，转眼间，他神情散漫，继续擦着窗户。
班长谭荣奇离开教室前，就将每个人要做的事情交代好了，何韵芷是扫地，她从教室前面认认真真地扫着。
扫到靠近窗户那儿的时候，何韵芷看着那双熟悉的鞋，她一顿，眼睛缓缓上移。
白炽灯的冷光落在李嵊山身上，他懒懒地展开双臂，撑着窗台。
窗外是红过半边天的落日，映照着他的发丝，发丝被风吹起，他面无表情，随意地低头，理了理头发，又冷又痞。
缓缓地，他抬头，一言不发地盯她，有着平常少有的冷漠。
何韵芷避开李嵊山的视线，草率地扫了两下，转身打算离开。
她步子还没迈开，就被李嵊山抓住手，她呆在原地，手腕间传来温凉的触碰。
李嵊山的触摸和他这个人一样，淡淡凉凉，惊不起一丝波澜。
很快地、轻轻地一下，李嵊山就放开手，那温凉的触感转瞬消失，像是没有过。
“为什么？”李嵊山嗓音慵懒，似乎在聊中午吃了什么那般随意懒散，他靠在桌沿道。
何韵芷垂眸，看着自己被李嵊山握过的手腕，她不语。
“不是说好的么？”李嵊山又问。
他的嗓音低沉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