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宅已经是凌晨三点。
但柳家人都没睡，等着柳清摇回家过除夕。
柳家老太太老爷子比小辈还要精神，将孙女的舞台视频来来回回看。
柳清摇走进大厅前，柳宛筵的脚步突然顿了下。
“奶奶和爷爷说要给你个惊喜，你有个心理准备。”
柳清摇：“啊？给我惊喜有什么需要准备。”
她高高兴兴地拉着柳宛筵进了大厅：“奶奶爷爷，妈妈爸爸，我回来啦。”
大厅的沙发上，两位老人，还有柳霜霁，陈木深，都在等她回家。
他们面带笑意，脸上都笼罩着亮亮的红光。
为什么呢？
柳清摇迟钝地抬眼。
然后看见整个大厅，摆放了满满的大屏电视。
每一个电视上，都在回放她的单人直拍视频。
反复轮播。
沙发上的两位老人热情地看着她：“喜欢吗！乖宝宝！”
“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惊喜！”
柳霜霁和陈木深也在笑，一半是看好戏，一半是替女儿尴尬。
最后陈木深实在忍不住了，笑倒在妻子怀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摇摇，看大家为你准备的，多幸福啊。”
柳清摇笑容僵在脸上，机械地发声：“哈哈，哈哈。”
柳宛筵替她尴尬的毛病都犯了，捏捏妹妹的脸，压低音量低声提醒：“奶奶说，这是你一次上跨年晚会，要在家放三天庆祝。”
柳清摇：……
“谢谢你们啊。”
“乖宝宝，快过来啊！”奶奶拍拍旁边的沙发。
柳清摇低着头不敢看大屏电视，走过去了。
她的手被捉在奶奶手里，搓搓搓，搓搓搓，搓热。
然后被塞了碗热汤圆：“先吃这个暖暖胃，再吃别的。”
奶奶叹口气：“乖宝宝，委屈了。之前人家针对你，我们后来才知道。”
她们玩网络不熟练，柳霜霁怕她多想，这些事都没告诉老人家。
柳清摇做了个挥拳的动作：“没事儿奶奶，谁欺负我，我都欺负回去了。”
柳宛筵在旁边点头：“这倒是真的。她是一点亏不吃啊。”
奶奶：“好了好了，别贫，累坏了，等下再吃点东西早点睡。”
柳霜霁：“是啊，这孩子您还不放心吗？”
“之前我去找她，她还上错车呢，跑别人车上。”
“遇到这么尴尬的事，给我我都搬家了，咱们摇摇不还好好地活蹦乱跳在咱们市住着么。”
“您就放心吧。”
奶奶：……
柳清摇想到某个人，心里一跳：“妈您也别什么都说啊！”
半小时后。
家人们又陪柳清摇补个年夜饭。
小口小口咬排骨的柳清摇：“奶奶爷爷，咱们真的一直放这个吗？”
这也没人告诉她，两老人给饭厅也安上了大屏电视放舞台直拍啊！
爷爷会意：“也是，给孩子看腻了。”他把电视关了。
柳清摇点点头。
爷爷大手一挥：“来吧，上蛋糕。”
吃排骨的柳清摇一愣：“什么蛋糕。”
几分钟后，江冰檐推着蛋糕车走出来。
蛋糕车上面还在播她们唱的那首歌。
硕大的双层蛋糕，上面写着一行字：祝贺摇摇大红大紫！一小时涨粉三百万！
江冰檐实在是受不了了，一边推蛋糕一边狂笑。
“想不到吧，还有惊喜。”
“开心吗，二妹？”
奶奶：“我那天去公园散步，遇见两小姑娘，说你们年轻人就喜欢这个。”
“说生日啊啥的，愿意去某底捞过。”
“还得唱歌才有仪式感。”
柳清摇筷子上的排骨掉下来，喃喃开口。
“他不在我家过年太反常了，我早该想到的。”
“奶奶，您不用玩网络了。”
“这是潮流落后您啊。”
奶奶还是太超前了。
柳清摇吃完年夜饭泡了澡回床上，感觉回家短短的三小时，比练舞的这些天还累。
但是本来应该马上睡着的人，在床上滚了两圈，清醒地不行。
她闭上眼，不是家里大厅上的电视大屏，就是不久前天幕上的那一行字。
[新年快乐，摇摇。]
可能是巧合吧，她咕噜噜滚到一边。
但是怎么会这么巧啊，她又咕噜噜滚到另一边。
瞿御舟烦死了！
她拿起手机回瞿御舟的微信。
[新年快乐，摇摇]
[烦死了]
消息发出去半分钟后，她又重新打开聊天框，把那行字撤回了。
[你也新年快乐]
瞿御舟秒回。
[好]
柳清摇像走在路上突然被一个烫手山芋扔中一样，把手机扔了，用被子盖住脸。
睡！再也不理他了！
一夜乱七八糟的梦。
她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
迷迷糊糊爬起来，微信上已经堆积了几十条未读消息。
还有一条来自瞿长临。
[新年快乐！]
[最近有时间吗？要出来玩吗？]
柳清摇暂时没回，洗漱后去楼下垫了几块点心，挨个回复了聊天框消息。
她暂时不想出去玩，心里乱糟糟的，很烦，委婉拒绝瞿长临，又慢腾腾看着更多的群消息。
正好秦幽赵梦栖和她的三人小群里弹出来几十条消息。
她点进去看。
发现这两位早上就起来了，正在研究某款小游戏。
秦幽[好玩吧好玩吧！]
赵梦栖[嗯嗯嗯]
秦幽[我还缺砖头，给我找几块]
赵梦栖[好嘟]
柳清摇咬着点心问。
[你们在玩什么？]
几分钟后，她按照秦幽的指点，下载好了游戏。
这是一款联机养成类游戏。每个人可以自己捏一个游戏小人，帮助小人建造家园，煮菜给小人吃，给小人做衣服。
小人的身份可以选择好几种，有魔女，人类，妖怪，不同的小人能学习不同的课程。
在小人体验完一生之后，还能传代。
柳清摇用微信登陆进游戏，捏了个魔女小人，取名字yao，首先一通氪金，给商城的衣服和菜谱全部买了。
[是否向好友展示你的游戏？]
柳清摇懒得管，自动展示了。
她顺手加上秦幽和赵梦栖的好友，沉迷给小人做饭和升级菜谱，饿什么不能饿孩子！
然后又给小人做衣服，其中还有一项是钩针，她直接现场学。
给小人吃饱穿暖后，她玩到吃晚饭时间。
下楼顶着自己舞台直拍吃饭，没忘记拍下来发群里，然后继续沉迷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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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幽[不要把这种东西发群里啊！]
赵梦栖[为什么呀？我之前在团里，经常看复盘啊。]
[还会录reaction]
柳清摇[我奶奶给客厅加了一整墙的电视。]
赵梦栖：……
[玩游戏吧]
柳清摇玩着玩着，收到一条游戏好友申请，提醒她是微信好友瞿御舟。
她切回微信，发了个问号。
[瞿总这么闲？有时间玩游戏？]
瞿御舟秒回。
[嗯]
[虽然工作忙，但还可以抽出很多时间]
柳清摇感觉他这句话没说完，比如说抽出时间做什么。
但是她不问，瞿御舟也没接着说。
柳清摇在游戏里通过对方的好友申请。
瞿御舟的小人就出现在她小人的家里。
她用自己的小人围着他转了好几圈。yao穿着她新买的裙子，转圈圈的时候裙摆飘动，脸蛋也有几分像她，还扎着俏皮的双马尾。
哼，瞿御舟的小人和瞿御舟一点也不像嘛。小人几乎是初始化的形象，就穿着个T恤和牛仔裤。
瞿御舟本人，其实还是挺，挺好看的。
而且每次见到他，他都弄了发型。
瞿御舟在游戏聊天框发消息。
[很好看。]
柳清摇心里想，那当然。
但是她突然发现自己小人的家里还没有弄，仍然是初始化的模样，有点破破的。
明明只是个游戏，但在瞿御舟的小人旁边，却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
她不说话了，去做任务找材料。
瞿御舟站着没动，几分钟之后，意识到她在做什么，通过好友系统给她送了一堆礼物。
柳清摇打开看。
[好友Ju送您黄金砖头×500]
[好友Ju送您高级原木×1000]
[好友Ju送您精装壁纸×5]
……
他送的这些都不是做任务拿到的，是商城直氪的材料。
柳清摇：……
[不喜欢吗？]
柳清摇[我要是喜欢，瞿总把商城买空了送我吗？]
[嗯。]
柳清摇脸一烫，不回了。
也不理会他的小人了，给自家慢慢装修。
因为瞿御舟豪横的氪金方式，二十分钟后，柳清摇小人家里就焕然一新。
瞿御舟在聊天界面夸她。[好厉害]
柳清摇围着他转了两圈。
[去你家看看]
说着就在界面中选择了拜访好友。
下一瞬间，她的小人和瞿御舟的小人站在另一个空间里。
柳清摇忍不住笑出声。
瞿御舟那边一点都没装修呀，家徒四壁的。
[瞿总，你家里什么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啊？]
她故意呛他。
谁能想到清冷疏离的瞿御舟，玩游戏这么菜呢。
[嗯。]
[你把商城买空了送给我了，明天商城才会刷新]
[嗯。]
柳清摇在他家里走了走，于心不忍，在商城装饰品那一栏，买了第一个先送给他。
她买得着急，没看装饰品是什么，就买了。
几秒钟后，家徒四壁的小人屋子里的桌面上，多了一束玫瑰。
柳清摇看清楚是什么，脸一红。
匆匆忙忙退了游戏。